226,


    daisy沒有想要設計個實驗,完全沒有,她就是覺得這事兒很滑稽,不信邪,想試試。


    腰上之所以出現了一條繩子,純粹是因為理智暫時戰勝了衝動——這條繩子會在她失去行動能力的時候收緊 ,直接把她拖到辦公室外麵的走廊去,物理層麵地解決問題。


    她把繩子固定在門口的裝飾燭台上,又試了一下力道——以防被繩子拖拽頭撞牆而死——確定魔法力道還是有分寸之後,她用絲帶把魔杖纏在自己手上,吸了口氣走向地上的活板門。


    這個“試試”比她能想到的還失敗點。


    第三次在走廊醒來,她滿腦袋疑惑。這究竟是為什麽,什麽機製?她一點都不感到害怕,理智和情感上都不覺得一個活板門有什麽可怕的,她覺得自己甚至更怕紅色一些,但是身體先於她的理智起了反應。


    還好現在是假期,如果開學就不好意思繼續這麽試了。她爬起來、走迴辦公室的時候想。


    這次她魔杖指著頭頂,在自己的辦公室天花板上變出了一個活板門,然後就那麽抬頭看著。


    剛開始的二十秒還不錯,她幾乎以為這次沒事了,然後猛然一堆食死徒的麵具來襲,鋪天蓋地遮住了她的視野,她手裏的汗順著魔杖滴到地上,她告訴自己冷靜、唿吸,沒有作用,頭蓋骨下麵猛然闖入一群蒼蠅,腰間的繩子自動收緊……


    她還有一些意識,知道自己沒有像之前每一次那樣被繩子拖倒在地,而是撞進了一個人的懷抱。


    這個味道讓她放鬆下來,於是她拋掉清醒,暈了一小會兒。


    估計隻有十幾秒,因為她醒來的時候還是被那個味道包圍著。等她睜眼睛看到鄧布利多的臉,她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多暈一會兒。


    希望閉上眼睛再躺一會兒的情感與不希望麻煩鄧布利多的理智拉扯了一會兒,想到自己身上又是汗又是灰土,而鄧布利多這件袍子看起來很容易髒……她眨眨眼,借著鄧布利多手臂的力量在地上站穩。“教……教授。”她看著鄧布利多胸前的衣服說。她覺得耳朵發熱,不太敢抬頭看。


    “蘭迪斯教授。”


    “嗯,我在。”她盯著鄧布利多長袍裏的腰帶乖巧地答道。


    “……”她感覺鄧布利多好像微妙地停頓了一會兒。


    “我設置在牙齒上的喚醒魔法被頻繁的觸發,所以趕過來看看。”鄧布利多說。


    怪不得……daisy覺得莫名地有點失望,也不知道失望個什麽。她覺得鄧布利多大概不太高興看到自己手下的教授摔在走廊或者摔在他懷裏,她倒也不覺得怕什麽的,反而有種“鄧布利多不高興就讓他不高興去吧”的小得意感。不過接下來鄧布利多的語氣好像並沒有不高興,反而有點興味。


    “你是在做實驗?”鄧布利多看向她腰間那條紫色的繩子。


    daisy慌忙用魔杖點了下繩子把它收起來了,這個紫色跟鄧布利多現在身上穿的長袍一模一樣。


    她清清嗓子:“也不算,我就是想試試。”


    她推開門請鄧布利多進去,自己站在門口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踏進門之前把頭頂的活板門變沒。天花板像漩渦一樣旋轉,從木質又變成了霍格沃茨原本磚石的樣子。


    鄧布利多走進她的辦公室,看見天頂的這一幕:“很高興看到newt後你的變形術又有了進步。”


    daisy笑,畢業考試變形術絞盡腦汁才得了e,是她最大努力和所有科目裏最差成績了。也許是得了誇獎的自己暈乎乎的,或者之前幾次的暈厥還是給大腦造成了負擔,她的話沒什麽考慮和阻攔就滑出來了:“教授如果你還教變形術,我能拿o。”


    鄧布利多順著她開玩笑:“如果你考試之前這麽通知我就好了。”


    鄧布利多似乎心情不錯,微微笑著看著她,等待她解釋這次的“試試”。


    她帶著鄧布利多走了幾步,指了指角落地上的實驗室入口,一個打開的活板門:“我也是今天才發現。我想去實驗室拿點東西,但是走進去了之後……”她想了下怎麽說,“會昏過去?有僵硬、心跳加快、出冷汗、眩暈的症狀。”


    她才想起來自己第一次在樓梯上暈倒滾下時候的磕傷都沒治,身上的汗和土也沒清,調轉魔杖給自己施施清理咒,順便悄悄把手上的絲帶也收起來——鄧布利多帽子的顏色。


    她沒注意到,鄧布利多站在陰影看著活板門,沉默了一會兒。


    “像是恐懼的症狀,不過我心裏壓根不害怕。這事兒挺奇怪的,我就多試了幾次,什麽樣的程度什麽樣的狀況。真正的地下室裏會完全失去意識……”又指了指頭上的石磚,“哪怕明知道這間屋子不是地下室,是我用變形術在頭頂上變出了一個活板門,都能讓症狀產生。”


    她想了想補充一句:“倒是沒有去真的地下室裏狀況那麽嚴重,可能因為我沒有把窗戶封起來。”


    外麵是黑天,窗戶上有窗簾——也許就是這點差別。她打算把這個區別糾正了再試試。要是還是比在她實驗室裏好,那說明她自己的認知還是能影響症狀。


    她抬起眼睛看鄧布利多,躍躍欲試。


    鄧布利多沉吟了一下,也微笑迴答:“這個我可以幫忙。”


    他抬起魔杖指了指窗戶和天花板,兩處就都扭曲著變了形態,比daisy自己做大概快個十倍,她還沒來得及發表什麽意見,就迅速被那種感覺攫住——胸口肌肉緊鎖,四肢無力,身體發冷,眼前發花,頭腦不聽使喚……


    她撐著,努力讓自己整隻腳掌地麵接觸,保持一個不摔倒的平衡。轉身向著門口走,她試著想點別的什麽轉移注意力,繼續想地下室為什麽之類的隻會起反作用,可是大腦似乎打定主意倒序提供選擇,她想到自己為什麽怕紅色。


    227,


    這不是個愉快想法,但是是個能讓她冷靜的想法。


    十年前,她在半夜帶著時間轉換器的金色鏈子在霍格沃茨遊蕩,已經習慣於在這個念頭起來的時候,把所有感覺都壓下,讓自己冷靜、冷靜、再冷靜。


    她的四肢更冷了,但是頭腦沒有停止運作,沒有停止調動她的身體。她走到門外,靠在走廊牆壁上,又因為脫力慢慢坐了下來。


    一股暖流注入,把她從頭到腳過了一遍,她打了一激靈,視野更清楚了點,看到站在眼前的鄧布利多。


    “謝謝。”她抓緊時間喘了幾口氣,“看來這樣我是能走出門的,要不要試試加個木樓梯?”


    她的胃還在抽搐,讓她說出來的句子有點抖。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遞給她一塊巧克力,她接來咬了一口,沒太嚐出味道,於是她偷瞄鄧布利多——校長正在往她的辦公室看仿佛在估量木樓梯怎麽加——趁這個空檔,她把剩下的一小塊巧克力包好塞進了兜裏。


    “還要試嗎?”鄧布利多等到她休息好、拍拍長袍站起來才問。


    她點頭:“當然。龐弗雷夫人說我現在狀況不錯,鑽心咒後遺症已經不要緊了。”


    鄧布利多把變形術撤了,和她一起走到房間中央,daisy衝他點點頭,校長就舉起魔杖飛快地把屋子“裝修”一番。


    她看著屋頂變化,覺得自己比之前的每一次都放鬆。


    “好多了,這次好多了!”幾分鍾之後她站在走廊,興奮地跟鄧布利多說。


    這次她還是被扔到冰湖裏一樣的僵硬和難以唿吸,但是她能自己走出門,能走出門之後在走廊靠牆站穩。


    如果這是因為練習的緣故,或者這是因為鄧布利多在身邊的緣故,她就更要抓住這次機會。


    她拉著鄧布利多試了好多次,剛開始是在辦公室用變形術,後來是試著向她的實驗室裏走。


    可惜的是她還是沒法清醒著走完樓梯,好的則是鄧布利多答應明晚會再來陪她練習。


    鄧布利多能陪她當然好,鄧布利多施蘇醒咒可比等她噩夢再咬牙再被喚醒省好幾倍的時間。她興奮點頭,生怕校長反悔。


    “蘭迪斯教授,恢複需要時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過一段時間再來試比較好?”他們定下明天的日程之前,鄧布利多這樣問。


    她覺得鄧布利多對她真的很溫柔——肯定過一段時間更好,但是鄧布利多願意現在就陪她嚐試解決問題。


    她帶著一種被化開一樣的心情,鄭重地考慮了一下迴答:“時間緊不緊,取決於我們勝利的速度。我覺得我們會很順利地搜集魂器,很快來到決戰。那麽在那之前,我不能有這種致命的弱點。如果我不能走進一個地下室,怎麽能去地下室戰鬥?如果我需要去到活板門下麵救人,難道轉身找別人去做?而等到我們勝利的時候,我的朋友迴來的時候,我不希望他發現我沒法忍受地下室……這些不是改變我的實驗室格局,拆掉房頂能解決的。再說現在已經有效果了,也許目前效果實際是‘習慣’而不是‘辦法’,可我想不到辦法,一件我大腦都感知不到的事情我沒法對症找解決方案。我需要的也隻是‘習慣’。”


    鄧布利多看著她點點頭,又移開視線。


    鄧布利多離開後,她看看拂曉的天色,決定還是直接迴醫療室去休息。


    天光透過高窗照亮了醫療室天頂的壁畫,在病床上,她把那小版塊巧克力的裹紙打開,仔細地咬了一小口。


    甜掉牙,她咧著嘴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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