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


    霍普醫生長得很和氣,他驚訝於這年頭還有人用鑽心咒搶劫(一半是因為殘忍,一半是因為這是個賠本買賣),一邊在檢查她的狀況後不住搖頭:“你是被施了多久咒語啊?”


    “我也不知道,當時意識不是很清楚。”


    “損害有點嚴重……”醫生皺起眉毛,“你已經被治療過?”


    “是的,鄧布利多教授幫緊急處置了下。”治療的痕跡可能瞞不過專業的醫生。


    結果霍普醫生讚歎地砸了砸嘴:“很好的治療……鄧布利多先生真是厲害啊。他的處置很好,你受到的損害雖然嚴重,但是魔力平穩。隻要魔力不暴動,就能避免二次傷害,而二次傷害才是鑽心咒後遺症裏最致命的。”


    daisy聽到專業醫生這麽誇鄧布利多,心裏簡直樂開花,她笑著:“那接下來就麻煩您了。”


    霍普醫生人溫和,治療咒語下手卻不含糊,也就比鑽心咒好一點——隨著一陣暖流經過,現在她渾身酸軟又麻癢。據說這個咒語可以修複受損的神經(她一瞬間想到“我神經受損了?我是神經病了嗎?”),隻是修複體驗實在不敢恭維。


    看來治療不舒服的不是護士長一個,而是魔法界的通病,以前真是誤會龐弗雷夫人了。


    198,


    小天狼星在霍普醫生舉起魔杖的時候也握緊了魔杖,唐克斯則悄悄堵住門口。不過窺鏡毫無反應,治療咒語的後果看起來還正常,他又慢慢放鬆。


    醫生離開後,他看見被醫生說“不怎麽舒服,你忍一陣”的那個病人行動敏捷地又掏出些羊皮紙在看,好像完全不受影響。


    別真是個假醫生?


    唐克斯從門口跑過來,要幫忙,結果刹車不及撞到床沿,手撐在了病人腿上。


    “我的天,”病床上的人表情瞬間扭曲,又要笑又要哭地齜牙裂嘴,“別碰我,別震床,我現在身上麻死了。”


    唐克斯趕緊爬起來,小心翼翼地拿起一捆羽毛筆,就站在床邊開始檢查。


    小天狼星這段時間已經很了解自己這個多年不見的親戚了,對她撞這碰那見怪不怪。但是他對床上的人一身冷汗卻非要現在翻看信件不解。


    “她是覺得自己的朋友去悄悄當臥底了嗎?”小天狼星看那邊已經進入正軌,他低頭問隱形著的哈利。


    這個病房已經被妥善布置,反幻影移形,加固了牆壁,還施放了一打保護的咒語,而哈利就隱形地坐在這些保護咒的中央。


    哈利隱形,別人看不見他,但是他誰都能看見。他看見daisy身體沒什麽大事,精神也不錯,小天狼星也安全地在身邊。幾天來的緊張感散去,感覺安心而愜意,他開始低聲地對教父解釋那個朋友對她有多重要。心情放鬆,講故事也就講得清楚明白,小天狼星點點頭,他已經大概知道菲斯坎是蘭迪斯多好的朋友了。


    小天狼星知道霍格沃茨的煉金術教授遇到了伏地魔帶迴那段記憶,又知道之後鄧布利多讓他們注意一個裴舍·菲斯坎,卻並不知道其中關節。


    朋友嗎?


    朋友、相信、背叛、投靠伏地魔,這些關鍵詞都能投向他自己的過去。


    已經是十年前的事。現在萊姆斯都有白頭發,親戚的小孩都大了,他自己照鏡子有時候也會恍惚一下——但是可能因為一直在阿茲卡班,攝魂怪讓人時間紊亂,他總感覺那些事都發生在不久之前。


    那些記憶裏的場景,無論詹姆莉莉,還是那個接下差事的彼得,都那麽鮮活。


    他自己遇到了貨真價實的背叛,萊姆斯也相信了他真的背叛——他倒不是怪萊姆斯,他設計的局麵,自己讓所有證據指向自己。現在這個煉金術教授也遇到朋友投靠伏地魔,但是想相信朋友不是背叛。


    小天狼星從來不是自己有缺憾也盼著別人不好的人。


    而且他也相信友誼——他當然相信詹姆,他也相信萊姆斯,而彼得,小天狼星現在開始懷疑他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他曾覺得彼得是“自己人”,但不是朋友。


    他自己沒遇到好結局,希望蘭迪斯教授能遇到。


    雖然他對此不那麽看好。


    能在朋友受折磨的時候冷靜地在一邊抱著伏地魔看著(他對鑽心咒造成了顫抖視角有一定的了解和體會),真的是朋友嗎?


    小天狼星皺著眉,過一會兒反應過來他看不到哈利的臉,不知道教子是怎麽想的:“你怎麽看?”


    “我當然希望她是對的。我甚至希望伏地魔身邊全是臥底。”哈利答。


    小天狼星被逗笑了:“對,那樣最好。”


    199,


    小天狼星能察覺教子擔心自己和蘭迪斯教授的關係。


    他聽過哈利說當年的事,據說當年蘭迪斯教授夢見了他和彼得將要發生的決鬥,知道是彼得做的一切,但是沒說,之後看到報紙簡直要瘋掉,最後還是鄧布利多出手暫時封住她的記憶才好。


    可惜她到封住記憶之前都沒說過他是冤枉的。


    最近她又想起來,才設計抓住了小矮星彼得。


    教子之前說這些的時候那麽小心和低落,小天狼星倒是覺得無所謂——不管她是怎麽想的,十年前,她才多大點小孩啊?而且事都是他做的,他從來不指望別人怎麽救。


    審判上他見過這位蘭迪斯教授幾次,霍格沃茨見過一次,是個挺冷淡的人,更深的印象也沒有了(鄧布利多教授倒是找過他請他對蘭迪斯的“夢”保密),他很奇怪哈利為什麽覺得他倆會有衝突。不過他為了鄧布利多都能答應和斯內普“和平相處”了,沒道理為了教子不能和蘭迪斯教授處理好關係。


    200,


    那邊daisy和唐克斯已經把她口袋裏的東西過了一遍,唐克斯感歎:“難以想象你們寫了這麽多信……”


    daisy勉強掛住張不是很尷尬的臉:“呃……可以討論煉金術問題的人不多。”


    她接著請唐克斯幫忙——到裴舍家裏問問家人有沒有留下什麽,再去一趟她自己的辦公室,最後去三把掃帚那裏把裝黃油啤酒的杯子都借迴來。


    “黃油啤酒?”唐克斯驚訝。


    “嗯,三把掃帚可以換一批酒杯。”daisy盡量進行簡短的對話。


    唐克斯看向小天狼星——他們倆在這邊出任務,能不能擅離職守?


    小天狼星衝她點點頭。屋裏都布置好了,情況看起來安全,而且他們不隻有兩個人。


    唐克斯哭笑不得地離開了,出門前頭發變成了不可理喻的黃綠色。


    一聲門響,屋裏迴歸寂靜。


    小天狼星看著她,目前的查找還一無所獲,但是她看起來沒有動搖或者灰心,而是又拿出一個黃色的本子開始翻看。


    他開口:“黃油啤酒?”


    這時候蘭迪斯看起來不冷淡了,她也沒抬頭,好像在跟隨便一個很熟的人說話:“我最後一次見他就是在三把掃帚,那段時間我們常去喝酒。”


    “就因為這個?”


    “他一般沒有玩小東西的癖好,但是常玩那裏的酒杯。他也在那裏說喜歡我,問題是我知道他不是喜歡我——不是那種。”daisy自己說著,發現理由比她之前想得還充足,簡直想叫出來——應該是這裏!她應該讓唐克斯直接去拿酒杯的。


    可是她現在沒有能傳遞信息的裝備,也沒有守護神,真相催得她想借助一切力量,她問小天狼星:“能幫我告訴她直接去三把掃帚嗎?”


    小天狼星也順手就幫了這個忙——一隻銀色的大狗出現,追了出去。


    唐克斯不到半小時就迴來了,帶著一個縮小了的包裹。她把這個包裹鋪在病房地上,施放大咒,就得到了三把掃帚裏所有的木酒杯。


    這可是壯觀的一大片。


    “我們最好在18點之前把這些還迴去。”唐克斯苦著臉說。


    daisy也下床了,還有點一瘸一拐地。她點火燒了一隻羽毛筆和一張紙,給灰燼著上和唐克斯現在的頭發一樣的顏色,再用怪異的軌跡地揮舞了一陣魔杖,那撮鮮豔的灰燼就飄起來,落在了幾個酒杯上。


    “這幾個了,裴舍用過的。”她說。


    “我從來沒見過需要燒東西的魔法。”唐克斯張大嘴。


    “東方巫師的一點小技巧。”daisy用眼神指了下蓋在床上的小冊子。


    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看看這些杯子有什麽不同了。daisy了解裴舍又了解裴舍的煉金術,對“留記號在杯子上應該怎麽處理”已經有數,幾個咒語下去就試了出來。


    有點特殊的杯子隻有14個——還有些上麵什麽也沒有。這些特殊的杯子在印花和杯子的木紋裏隱藏了一些字母。


    有的比較長,比如super,有點比較短,比如no、it、a,還有的不知道什麽含義,像li、ci、ei、fi。


    這肯定是要拚字的,連哈利都上前幫忙想了,問題是怎麽拚?


    他們擺弄著這些杯子,一時茫然無措。


    這時小天狼星走了過來,把那些杯子擺成一排。“nolite itaque errare superficiei.”他說,“拉丁語——不要隻看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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