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遇與相遇
[HP]專推老鄧二十年 作者：狐狸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109，
這就像一個赦免領：“你有麵對我的自由”，甚至更多。哈利離開許久，她站起來去關門的時候才醒悟到。
她做過的哈利都記得，無論好還是壞。
哈利沒對她把門關上。甚至，兩人間最近一再伸出手的，都是哈利。
daisy迴到她剛剛的座位，思維有些呆滯。哈利有一百種說“我恨你我討厭你惡心你，不要再來找我離我遠一點”的方法，也可以把她的“預言”大肆宣揚，但他卻唯獨選了一句我還記得你。
我還記得你，不會忘記你。
110，
剩下的假期順利過去，她也在自己房間把這些天落下的新聞慢悠悠補上。在積累了一遝的預言家日報裏找到了封裴舍感謝禮物的來信，才察覺該寫的信她一封也沒寫，卻明天就要開學，隻好匆忙補上，跑到貓頭鷹棚屋一一寄出。
斯內普教授盯奇洛盯得越發緊。她迴來的時候才在四樓走廊碰見了奇洛，沒走幾步又撞見斯內普。
很少有哪天能單獨撞見其中一個。
她有點心疼教授這工作量。
最近海格應該在孵龍，她避嫌地不去拜訪。其實是不太好意思去。明知道可能性不大，還是忍不住地想如果哈利告訴了海格……
冬天的城堡外很冷，她縮在壁爐燒的暖烘烘的屋子裏備課上課做實驗，日子一天天過。
不過即使這麽深居簡出，她也碰到了哈利。
111，
那天天氣很好，冬日少有的大晴天。白天能看得到燦爛的日光，晚上她開始惦記禮堂的天花板。
披著隱形鬥篷出門，下到二樓樓梯的時候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
她迅速無聲地施了一個反隱形咒語一個偵查咒……什麽都沒有。daisy心裏嘀咕是不是哈利披著隱形衣。其他隱形手段多少都是有跡可循，哈利的隱形衣例外。屏息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現地走了，繼續奔赴原本的目的地。反正哈利也看不見她。
應該不會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把，既然遇到人了。在禮堂中央躺下的時候，她這麽想著。
“你在做什麽？”
哈利的聲音響起，她嚇了一跳，迅速半撐起來環視周圍——什麽也看不到，顯然哈利還穿著隱形衣。她又看了看自己，估計是隱形鬥篷是被她自己施的反隱形咒影響，在隻有微光的禮堂裏，右手有了隱隱約約的輪廓。
daisy想了一想，又躺下了，答道：“天花板。今天天氣很好，能看到許多星星。而且……”拍了拍地麵，“城堡是有溫度的，包括地麵。”
斜上方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哈利也躺下了。
“怎麽樣，不是很涼吧？感覺還不錯。”她說。
“……”
布滿星星的穹頂一定是有什麽魔法。跟過去的每一次一樣，那些難以名狀的、讓她難過的情緒好像隨著星星閃爍流淌出她體外，散布在了這空間裏，彌漫在大廳，被平靜衝淡。她跟哈利說話，不會猛然地住了口，也不會被緊張扼住喉嚨，就像忘了所有應該不應該，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和所有猜測出的感受。
“我一年級的時候發現了這點，時不時地會來躺一晚，但是從來沒有碰見過別人，連洛麗絲夫人都很少出現。”
“也是一年級的時候有了第一條隱形鬥篷，唔，花了好大一筆錢。最開始隻是為了去醫務室的時候不讓別人盯著我看。”
“我的魔力不穩定，還總喜歡亂搗鼓，所以今天一臉膿包明天少了鼻子的，還有一次全身長毛，邊往醫務室走邊瘋長，最後幾乎是滾進門的。”
“不過後來發現隱形的用處很多……雖然很少用來夜遊。我習慣早起到處逛，時間夠早的話外麵沒有人，也不違反校規。”
“沒有人的時候，霍格沃茨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
“晚上的貓頭鷹棚屋減員不少，大概很多都飛出去捕獵了，但是它們都醒著，轉一圈就能看到很多雙發光的眼睛。”
“天文塔上最適合看日出，你知道，連設備都是現成的。不過果然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最漂亮。太陽從湖水那邊升起來，反光就在湖麵劃過。”
“真想讓你看看黃昏太陽落在禁林裏。”
“大家都知道禮堂天頂有魔法，其實地麵也有……你可能是第二個知道這點的學生。”
“相比麻瓜的房子，霍格沃茨是個需要費點力氣才能生活的地方，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會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很好……”
“我去過霍格沃茨的每一處，知道哪裏有景色，哪裏有秘密，哪副畫像裏的人最健談，哪些地方隻會在夜晚的時候敞開，城堡這麽神奇這麽美……但都是我自己看的，也許因為我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哈利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也沒有離開的聲音，她躺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112，
她醒來的時候，天快亮了。
從地上彈起，心裏猛地一跳，冬季晝短夜長，時間遠比天色看上去要晚。環顧四周——還好暫時沒學生來。
匆匆修好了自己隱形鬥篷的袖子，她小聲地叫：“哈利？哈利？”
沒有迴答。
她往昨晚聲音的方向摸了摸，也隻剩下堅硬的地麵。看來已經離開了。
記憶告訴她昨晚好像說了不少有的沒的，但是感覺還不錯。
從地上爬起來，有煉金術課要帶的人想起今天上午還有課，而這個時間去教室早，繼續睡又太晚。隻好又在城堡裏晃蕩了一圈，就當早上巡邏了。
113，
她把在隱形鬥篷裏撞到穿隱形衣的哈利當成是個極小概率事件，沒想到類似的情況還會被複製。
跟無數個夜晚一樣，daisy披著隱形鬥篷走向她喜歡的觀天頂位置，禮堂中央——視野最寬，風景最好，沒想到半路就被絆倒了。
穿著隱形衣可沒法讓你不摔在地上，或者不絆到別人。
一時間骨頭和肉撞地聲，布料摩擦聲，抽氣聲和呻.吟聲接連響起。她毫無準備地前撲，兩膝蓋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石板上，完成這個動作後又趕緊抬腿，感覺壓到了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
她單膝撐在地上轉身，一手摸著看不見的障礙物另一手在這障礙物表麵一扯。仿佛世界被扯出了一個口子，哈利的臉從空隙中露了出來。
“我好像踩到你了！”她托著哈利的手。著急忙慌地把哈利從頭看到尾。
但是隔著一層隱形衣，踩沒踩到一般從外表看不出來，又不是說能到把哈利踩扁的程度。
“沒事，隻踢到了腿而已。”過了一會兒，哈利說。
“隻踢到了腿？”還而已？她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察覺這點之後深吸一口氣，又壓低了聲音，“踢到了哪裏？”
哈利沒有去指是哪裏，她疑惑地抬頭，看見哈利望著她眨了眨眼。
突然覺得有點窘迫。
“你看看你自己吧，剛剛摔倒時聲音很大。”哈利又說。
“呃……”這可尷尬了。她膝蓋和手上一片火辣辣，不掀開看看根本不知道是破還是沒，或者是不是血都快滲出來了。但是當哈利麵掀開長袍看傷口這種事她當然不好意思。“對了其實我會隔著衣服施治療咒……”
她給自己來了倆，頓了下，又給哈利來了一個。
然後兩人就坐在地麵上大眼瞪小眼了。
她想問問哈利最近怎麽樣，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如果不是需要尋找安寧，又何必過來睡在地上呢。但是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麽立場這麽問。
禮堂的地麵究竟有什麽魔力哈利也一定明白了，隻要在這裏好好睡一晚都會懂。她甚至沒法說自己是來看夜空——大陰天。
這種微妙地窺視又被窺視了情感隱私的感覺。
最後還是哈利先說了：“我睡不好，一直忍不住想著那個鏡子。”
突如其來的談話讓她來不及思考：“厄裏斯魔鏡？”
哈利點點頭。
熄滅了壁爐的空曠禮堂有著冰冷的空氣，察覺到小巫師有點瑟瑟發抖，daisy揮揮魔杖給哈利施了一個保暖咒，說：“我知道厄裏斯魔鏡，也知道它的一些作用……所以一直不敢去看。”
“一次都沒看過？”
daisy點頭：“也許以後，現在不行。”
“嗯……你真明智。”哈利在地上挪動了一下，讓自己坐得更舒服，“我忘不掉鏡子裏看到的東西。我想忘掉，但是就是不能。”
daisy極其不擅長應對他人的痛苦，她自己有豐富的痛苦經驗，可是並沒有帶來什麽益處。十多年了她甚至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自己好一點，更別說怎麽幫助別人。
但是麵對哈利她不想避開。
“噩夢？”她問，想忘忘不掉的標配。
哈利點頭：“對，還有噩夢。”
她努力迴憶自己怎麽能讓噩夢好一些，可是無論怎麽迴憶結果都在提示：當年麵對噩夢那仗，她節節敗退潰不成軍一敗塗地，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那時她還沒發現禮堂地麵的魔法，唯一有效的拖延敵軍步伐大約是埋頭在有求必應屋裏的那些天。
“噩夢的話……這裏大概是個不錯的地方，會讓人睡得比較平靜。也試試體育運動吧，你本來也是魁地奇球員。讀書、運動，都可以，總之用別的東西轉移注意力……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是魔法問題的話，總是有個答案，但是這個，我不知道。如果說‘過一段時間會好的’，聽起來像敷衍，但是真的，以後會好的。”
“你也很有經驗？”哈利問。
“經驗特別豐富。”
“都是關於什麽的？”哈利問這句的時候看起來沒有細想。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照實說，一秒鍾內突然又狠心做了決定：“……關於你的父母，關於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對峙時的爆炸和街上死去的人。”
哈利似乎被這個迴答嚇到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對此進行什麽評判，隻是也低聲說：“我也夢到我的父母，他們在一道綠光中消失，還有一個很響的聲音在嘎嘎怪笑。”
daisy在書裏看見過波特夫婦死亡的描述，隻是宣稱的“預言能力”也不可能見過真實畫麵，但是她真的夢見過千千百百次，已經很難告訴自己哈利夢見的真實記憶與自己噩夢裏的畫麵其實沒有聯係，不可能一樣。下意識地要說的“我也夢到這一幕”在最後一刻被理智製止，被她咬住吞了下去。
她這麽多年第一次這麽明確感覺到，她在夢裏見的，一直是臆想出的場景和死亡。
“在怪笑的，是伏地魔。”腦袋裏飄過一千句，她最後隻揀出了這一句。
這就像一個赦免領：“你有麵對我的自由”，甚至更多。哈利離開許久，她站起來去關門的時候才醒悟到。
她做過的哈利都記得，無論好還是壞。
哈利沒對她把門關上。甚至，兩人間最近一再伸出手的，都是哈利。
daisy迴到她剛剛的座位，思維有些呆滯。哈利有一百種說“我恨你我討厭你惡心你，不要再來找我離我遠一點”的方法，也可以把她的“預言”大肆宣揚，但他卻唯獨選了一句我還記得你。
我還記得你，不會忘記你。
110，
剩下的假期順利過去，她也在自己房間把這些天落下的新聞慢悠悠補上。在積累了一遝的預言家日報裏找到了封裴舍感謝禮物的來信，才察覺該寫的信她一封也沒寫，卻明天就要開學，隻好匆忙補上，跑到貓頭鷹棚屋一一寄出。
斯內普教授盯奇洛盯得越發緊。她迴來的時候才在四樓走廊碰見了奇洛，沒走幾步又撞見斯內普。
很少有哪天能單獨撞見其中一個。
她有點心疼教授這工作量。
最近海格應該在孵龍，她避嫌地不去拜訪。其實是不太好意思去。明知道可能性不大，還是忍不住地想如果哈利告訴了海格……
冬天的城堡外很冷，她縮在壁爐燒的暖烘烘的屋子裏備課上課做實驗，日子一天天過。
不過即使這麽深居簡出，她也碰到了哈利。
111，
那天天氣很好，冬日少有的大晴天。白天能看得到燦爛的日光，晚上她開始惦記禮堂的天花板。
披著隱形鬥篷出門，下到二樓樓梯的時候好像被什麽撞了一下。
她迅速無聲地施了一個反隱形咒語一個偵查咒……什麽都沒有。daisy心裏嘀咕是不是哈利披著隱形衣。其他隱形手段多少都是有跡可循，哈利的隱形衣例外。屏息了一會兒，沒聽到動靜，她裝作什麽都沒發現地走了，繼續奔赴原本的目的地。反正哈利也看不見她。
應該不會去做什麽危險的事把，既然遇到人了。在禮堂中央躺下的時候，她這麽想著。
“你在做什麽？”
哈利的聲音響起，她嚇了一跳，迅速半撐起來環視周圍——什麽也看不到，顯然哈利還穿著隱形衣。她又看了看自己，估計是隱形鬥篷是被她自己施的反隱形咒影響，在隻有微光的禮堂裏，右手有了隱隱約約的輪廓。
daisy想了一想，又躺下了，答道：“天花板。今天天氣很好，能看到許多星星。而且……”拍了拍地麵，“城堡是有溫度的，包括地麵。”
斜上方響起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哈利也躺下了。
“怎麽樣，不是很涼吧？感覺還不錯。”她說。
“……”
布滿星星的穹頂一定是有什麽魔法。跟過去的每一次一樣，那些難以名狀的、讓她難過的情緒好像隨著星星閃爍流淌出她體外，散布在了這空間裏，彌漫在大廳，被平靜衝淡。她跟哈利說話，不會猛然地住了口，也不會被緊張扼住喉嚨，就像忘了所有應該不應該，所有發生過的事情和所有猜測出的感受。
“我一年級的時候發現了這點，時不時地會來躺一晚，但是從來沒有碰見過別人，連洛麗絲夫人都很少出現。”
“也是一年級的時候有了第一條隱形鬥篷，唔，花了好大一筆錢。最開始隻是為了去醫務室的時候不讓別人盯著我看。”
“我的魔力不穩定，還總喜歡亂搗鼓，所以今天一臉膿包明天少了鼻子的，還有一次全身長毛，邊往醫務室走邊瘋長，最後幾乎是滾進門的。”
“不過後來發現隱形的用處很多……雖然很少用來夜遊。我習慣早起到處逛，時間夠早的話外麵沒有人，也不違反校規。”
“沒有人的時候，霍格沃茨看起來和平時不一樣。”
“晚上的貓頭鷹棚屋減員不少，大概很多都飛出去捕獵了，但是它們都醒著，轉一圈就能看到很多雙發光的眼睛。”
“天文塔上最適合看日出，你知道，連設備都是現成的。不過果然還是用自己的眼睛看最漂亮。太陽從湖水那邊升起來，反光就在湖麵劃過。”
“真想讓你看看黃昏太陽落在禁林裏。”
“大家都知道禮堂天頂有魔法，其實地麵也有……你可能是第二個知道這點的學生。”
“相比麻瓜的房子，霍格沃茨是個需要費點力氣才能生活的地方，但是如果你願意的話，你會在這裏生活得很好很好……”
“我去過霍格沃茨的每一處，知道哪裏有景色，哪裏有秘密，哪副畫像裏的人最健談，哪些地方隻會在夜晚的時候敞開，城堡這麽神奇這麽美……但都是我自己看的，也許因為我從來沒有問過別人，願不願意跟我一起…………
哈利從頭到尾沒有說過話，也沒有離開的聲音，她躺在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不知道什麽時候睡著了。
112，
她醒來的時候，天快亮了。
從地上彈起，心裏猛地一跳，冬季晝短夜長，時間遠比天色看上去要晚。環顧四周——還好暫時沒學生來。
匆匆修好了自己隱形鬥篷的袖子，她小聲地叫：“哈利？哈利？”
沒有迴答。
她往昨晚聲音的方向摸了摸，也隻剩下堅硬的地麵。看來已經離開了。
記憶告訴她昨晚好像說了不少有的沒的，但是感覺還不錯。
從地上爬起來，有煉金術課要帶的人想起今天上午還有課，而這個時間去教室早，繼續睡又太晚。隻好又在城堡裏晃蕩了一圈，就當早上巡邏了。
113，
她把在隱形鬥篷裏撞到穿隱形衣的哈利當成是個極小概率事件，沒想到類似的情況還會被複製。
跟無數個夜晚一樣，daisy披著隱形鬥篷走向她喜歡的觀天頂位置，禮堂中央——視野最寬，風景最好，沒想到半路就被絆倒了。
穿著隱形衣可沒法讓你不摔在地上，或者不絆到別人。
一時間骨頭和肉撞地聲，布料摩擦聲，抽氣聲和呻.吟聲接連響起。她毫無準備地前撲，兩膝蓋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石板上，完成這個動作後又趕緊抬腿，感覺壓到了什麽東西……或者什麽人。
她單膝撐在地上轉身，一手摸著看不見的障礙物另一手在這障礙物表麵一扯。仿佛世界被扯出了一個口子，哈利的臉從空隙中露了出來。
“我好像踩到你了！”她托著哈利的手。著急忙慌地把哈利從頭看到尾。
但是隔著一層隱形衣，踩沒踩到一般從外表看不出來，又不是說能到把哈利踩扁的程度。
“沒事，隻踢到了腿而已。”過了一會兒，哈利說。
“隻踢到了腿？”還而已？她聲音都忍不住提高了，察覺這點之後深吸一口氣，又壓低了聲音，“踢到了哪裏？”
哈利沒有去指是哪裏，她疑惑地抬頭，看見哈利望著她眨了眨眼。
突然覺得有點窘迫。
“你看看你自己吧，剛剛摔倒時聲音很大。”哈利又說。
“呃……”這可尷尬了。她膝蓋和手上一片火辣辣，不掀開看看根本不知道是破還是沒，或者是不是血都快滲出來了。但是當哈利麵掀開長袍看傷口這種事她當然不好意思。“對了其實我會隔著衣服施治療咒……”
她給自己來了倆，頓了下，又給哈利來了一個。
然後兩人就坐在地麵上大眼瞪小眼了。
她想問問哈利最近怎麽樣，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如果不是需要尋找安寧，又何必過來睡在地上呢。但是又覺得自己似乎也沒什麽立場這麽問。
禮堂的地麵究竟有什麽魔力哈利也一定明白了，隻要在這裏好好睡一晚都會懂。她甚至沒法說自己是來看夜空——大陰天。
這種微妙地窺視又被窺視了情感隱私的感覺。
最後還是哈利先說了：“我睡不好，一直忍不住想著那個鏡子。”
突如其來的談話讓她來不及思考：“厄裏斯魔鏡？”
哈利點點頭。
熄滅了壁爐的空曠禮堂有著冰冷的空氣，察覺到小巫師有點瑟瑟發抖，daisy揮揮魔杖給哈利施了一個保暖咒，說：“我知道厄裏斯魔鏡，也知道它的一些作用……所以一直不敢去看。”
“一次都沒看過？”
daisy點頭：“也許以後，現在不行。”
“嗯……你真明智。”哈利在地上挪動了一下，讓自己坐得更舒服，“我忘不掉鏡子裏看到的東西。我想忘掉，但是就是不能。”
daisy極其不擅長應對他人的痛苦，她自己有豐富的痛苦經驗，可是並沒有帶來什麽益處。十多年了她甚至不知道怎麽才能讓自己好一點，更別說怎麽幫助別人。
但是麵對哈利她不想避開。
“噩夢？”她問，想忘忘不掉的標配。
哈利點頭：“對，還有噩夢。”
她努力迴憶自己怎麽能讓噩夢好一些，可是無論怎麽迴憶結果都在提示：當年麵對噩夢那仗，她節節敗退潰不成軍一敗塗地，根本沒有任何辦法。那時她還沒發現禮堂地麵的魔法，唯一有效的拖延敵軍步伐大約是埋頭在有求必應屋裏的那些天。
“噩夢的話……這裏大概是個不錯的地方，會讓人睡得比較平靜。也試試體育運動吧，你本來也是魁地奇球員。讀書、運動，都可以，總之用別的東西轉移注意力……我不知道該怎麽說，如果是魔法問題的話，總是有個答案，但是這個，我不知道。如果說‘過一段時間會好的’，聽起來像敷衍，但是真的，以後會好的。”
“你也很有經驗？”哈利問。
“經驗特別豐富。”
“都是關於什麽的？”哈利問這句的時候看起來沒有細想。
她猶豫了一下要不要照實說，一秒鍾內突然又狠心做了決定：“……關於你的父母，關於小矮星彼得和小天狼星對峙時的爆炸和街上死去的人。”
哈利似乎被這個迴答嚇到了一下，沉默了一會兒，沒有對此進行什麽評判，隻是也低聲說：“我也夢到我的父母，他們在一道綠光中消失，還有一個很響的聲音在嘎嘎怪笑。”
daisy在書裏看見過波特夫婦死亡的描述，隻是宣稱的“預言能力”也不可能見過真實畫麵，但是她真的夢見過千千百百次，已經很難告訴自己哈利夢見的真實記憶與自己噩夢裏的畫麵其實沒有聯係，不可能一樣。下意識地要說的“我也夢到這一幕”在最後一刻被理智製止，被她咬住吞了下去。
她這麽多年第一次這麽明確感覺到，她在夢裏見的，一直是臆想出的場景和死亡。
“在怪笑的，是伏地魔。”腦袋裏飄過一千句，她最後隻揀出了這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