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這個世界不那麽公平,大多數時間不止要決心、毅力,還要天賦。


    她慶幸自己有。


    多少不好說,但是有一點兒就夠了,她會全力抓住。


    這輩子的父母是經濟學家和哲學家,我們都知道這是兩種神奇的生物。如果你不這麽認為也沒關係,巫師這麽認為就行了。


    鄧布利多也這麽認為。


    鄧布利多對麻瓜不是一無所知,但是她總是忍不住在心裏猜測,當年他去了解麻瓜時,抱著的是善意惡意?或者現在呢?


    當初明明是想征服麻瓜的,妹妹被那麽對待後他卻還能提倡保護麻瓜,隻是從生命平等的角度,而並非什麽善意吧?或者其實是矯枉過正了?


    她明白自己的弱勢才正是優勢。


    她跟校長關係還不錯——僅僅是與上輩子見到校長都不認識的經曆比,不時遇到,有時可以說幾句話,像忘年交。


    當然,是因為別人不會堵校長室門口摳樓梯。


    大多數的話題都是她最近值得高興的發現,還有麻瓜界的現狀和趣事。


    校長對她父母的職業趣事似乎挺感興趣。


    她慶幸那兩個職業的貨真價實。


    其實鄧布利多是最難討好的一個,其他教授起碼負責教個科目,好歹是個努力方向,鄧布利多負責什麽,搞笑嗎?


    或者從讚揚甜品上?


    目前還沒機會,她還沒進過校長辦公室。


    看原著,進進校長辦公室似乎很容易不算啥,這是個誤區——你倒是看看原著的主角是什麽人又都碰上了什麽事呀!除了黑魔法入侵、重大事件、親人死亡之類的,還有什麽時候校長室開門了?


    一般事找級長,受傷了找醫療室謝謝。


    哦,還有別忘了你們院長。


    她倒是敢騎個掃帚撞破玻璃衝進去,但是現在還沒開飛行課。


    飛不飛得起來兩說呢。


    也壓根無法想象鄧布利多主動邀請自己進去的樣子——校長邀一蘿莉進辦公室,意欲何為?


    鄧布利多一把年紀什麽沒見過,太刻意隻能適得其反吧,還有一個伏地魔同學的前車之鑒。


    自然,自然一點。寧願奇奇怪怪也不要完美無缺。


    15,


    又聽到死訊了。


    眼看革命就要勝利,倒在這裏真不幸。


    她轉了轉羽毛筆,蘸了點墨水繼續寫魔藥論文。


    這篇論文交上去時,魔藥教授的心情應該會很不好,或者是崩潰的。如果教授振作起來依舊批改作業,她不希望自己的論文是那個發泄口。


    拜上輩子經曆所賜,她覺得沒有提出新觀點的論文是沒有意義的,作業上有點道理的猜測比比皆是——請注意是有“點”道理。


    經常被批。


    沒辦法,難道魔法界上千年發展下來還有誰可以一周提個權威觀點嗎?


    這次她自己在“小心求證”上下了大功夫,還拉著室友一起去圖書館寫作業。盡力了,也隻能做這麽多。


    都別撞槍口,也別給他雪上加霜。


    作為過來人,她其實很明白批改小屁孩的論文是怎麽樣的災難。


    當然,小屁孩麵對批迴來的論文同樣是災難。


    。


    她麵對作業的時間變多了。


    沒得選,作業用沒用心,結果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即使是11歲小孩的知識對她也是新知識,重生對寫作業沒多少幫助,隻要她還依舊注重“創新”的話。


    早遊的時間一而再地縮短。


    今天卻是個特例。


    她在天文塔上打了個哈欠。


    吹了半天已經變冷的秋風,趴在欄杆上看向逐漸亮起來的地麵,有種很想跳下去的衝動。


    這麽高啊……才這麽高。


    這種高度不應該能摔死鄧布利多。


    如果不是死咒。


    她覺得自己應該勤練無聲咒了,還要開發一個能射出和那個咒語一樣綠光的魔咒。


    念的是死咒,發的是綠光,在場的又不是黑魔王,誰會發現?


    她對自己點點頭,樹立了必須要完成的新目標。


    但是還是煩躁。


    今天10月30。


    16,


    她這幾天過得不好。


    早就知道不能說,但快到日子了,突然在心裏一遍一遍問自己“為什麽不能說,真的不能?”。


    為什麽不能說。


    唔,詹姆和莉莉躲起來的話魔王就不會找到哈利,咒語就不會反彈,他就不會消失。不消失的話苦日子就沒個完,日後的救世主也未必能長成救世主。


    然後就黑魔王永存或者不知發生什麽。


    真的這樣?


    辦法都是人想的,魔法世界沒什麽不可能。


    用什麽代替那三個人,事先布上陷阱打好埋伏,用隱形衣,用地雷,把門鑰匙放在伏地魔必經之路上,用麻瓜高殺傷武器……


    辦法多得是。


    至於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麽——我們都是這樣活過來的,每一個人,都不知道明天會怎麽樣,自己的一生會怎麽樣,不也都這樣成長了嗎?


    未知、不確定,生命就該是這樣才對。


    如果想改變,具體怎麽做?


    她自己沒有這樣的能力,做不到,應該怎麽把這事告訴其他人。


    ——說她有預言能力?


    捂臉,這是隻知道幾年故事的穿越者的大忌。而且她知道的還不是最近幾年。


    ——去找特裏勞妮教授,然後告訴別人是教授說的?


    萬一鄧布利多拿冥想盆出來怎麽辦。


    辦法肯定是有的,實在不行就找個學生做證明來次“無意識”預言,雖然預言者往往都有特殊的血統她一麻種未免有點不成體統,可是也沒辦法了。


    不過她還是猶豫。


    本來無憑無踞沒有鋪墊的,被人相信的可能性就不大,而且告訴了鄧布利多也不一定能成功。這次不成功的風險可以擔得起,甚至直到十多年後最終打敗黑魔王時的風險都是可以控製的,可是接下來呢?


    打敗黑魔王不是盡頭,否則鄧布利多不會把那麽多事交給哈利做,他真的來不及做那點調查,懶走那點路?


    他自己已經是救世主了,在哈利波特前,但是之後呢?


    1945到1981,沒有一個人的聲望可以與他媲美。


    他都一百歲了。


    鄧布利多是在培養下一個救世主,重點是“下一個”。


    不能是他本人。


    老實說,沒有幸福的救世主。


    不經曆苦難就無法理解苦難是什麽,無法同情苦難就不能為它獻身。


    救世主為什麽要做出犧牲,因為想要聲望、權利、要崇拜還是隻是無法置之不理的那份心?


    想要權利是不成的,為了虛榮是不行的,隻因為善良也是不夠的。


    人想要不顧一切的狠勁兒,哪怕是做最好的事情也要跟仇恨掛點勾。


    恨曾經錯誤,恨原本無能,恨那樣的結果。


    最強大的動力不是“我要這樣”,而是“我不要那樣。”


    .


    鄧布利多原著裏是在給新救世主堆經驗和資曆,這就是她的感覺。


    不過也不能確定,畢竟既沒有眼見也沒有耳聞。但是用反向推一下,貌似鄧布利多這麽些年也沒遇到另一個好選擇。


    不消滅所有魂器黑魔王就注定複活,提前消滅所有魂器的話她到哪裏去賠鄧布利多一個新救世主?


    血統,家世、實力、人望,至少要這些吧。


    而且有固定地點的幾個魂器都好找,那條蛇哪裏找?


    那條預言怎麽辦,既然大家都迷信,也許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必須有人要被標記,被標記的必定與伏地魔一決勝負?預言真的威力這麽大的話,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把必須到來的推遲幾年?


    如果現在讓伏地魔標記,死兩個,如果這次阻止了讓他以後才標記的話,會是在哪裏,幾個?


    不停地想這些,讓這些天她沒精打采。


    人命的天平讓人疲憊。


    她不想把這種事推給別人,比如說告訴鄧布利多一個確定和可能和未知的後果讓他自己抉擇。


    同樣是人,自己討厭決定就交給他?


    那樣永遠都不能站在一個水平線上。


    雖然她覺得鄧布利多會選救人,但是她不想鄧布利多做這種衡量。


    她對這個世界,對這個世界的因果聯係,對原著詳細描寫之前的事情都沒什麽信心。


    或者還是她怕麻煩,或者還是她膽怯懼怕未知和改變,或者一切不過是借口。


    兩條人命。


    。


    1981年10月30日,到了這一天即使想改變可能也太晚了。


    全身繃得緊緊的同時,她覺得鬆了一口氣。


    現在剩下了最好的做法:當一切發生之後去找鄧布利多懺悔,夢到了一些,沒有重視,讓兩個人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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