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妹妹稚氣的小臉,我心裏很驕傲。


    我妹品學兼優,長得也很清純可愛。是她們學校的校花。我和我媽都疼她疼到骨子裏了。


    我沒想到,在表弟升學宴上,我又見到了莊景臣。


    大半個月沒見到他,他似乎瘦了一點。穿了件白襯衫,樣子倒是很清爽養眼。


    姑姑見我盯著他看,跟我介紹說,“他叫莊景臣,他爸是省委大員,以前幫過你姑父的忙,這次三請四請才把他請過來的。”


    “哦。”我沒說我跟莊景臣認識,懶得解釋。


    反正隻是生命裏的過客。


    送了紅包,我要走,姑姑苦勸,“靈犀,給姑姑一個麵子,吃了飯再走吧。”


    我知道,她想緩和我跟我爸的關係。


    “好吧。”我答應了。被吳正國掃地出門後,妹妹的學費我們都交不起,還是姑姑幫的忙。


    這些年,姑姑沒少貼補我們。我這人有恩必報,姑姑的麵子,一定會給的。


    很快,我後悔了。


    因為我發現,我和吳紫涵,吳正國、蓋麗娃——對,吳紫涵的小三媽,名字就是這麽奇葩——還有莊景臣坐在同一桌。


    我的目光在空中和莊景臣相遇,他麵無表情,我也一樣。


    “紫涵哪,你和莊先生多聊聊,你們都是年輕人,能聊到一塊。”蓋麗娃一臉媚笑,使勁衝吳紫涵擠眼睛。


    我冷笑。


    蓋麗娃把莊景臣的背景打聽得很清楚嘛,知道人家有個好爹,急著給女兒牽線搭橋呢。


    “媽……”吳紫涵嬌羞地笑著,扭頭問莊景臣,“我叫你景臣好不好?叫莊先生有點奇怪呢。”


    她不知所謂的嬌笑,臉上的粉都快掉下來了。


    莊景臣在人前還是很會做戲的,笑得很紳士,“好啊。不用這麽拘禮。”


    我在心裏翻個白眼。


    這兩人搞不好真能成,假到一塊去了。


    我埋頭吃東西,懶得搭理這些虛偽的男女。


    沒想到,吳正國找我麻煩來了,“靈犀,你為什麽欺負你妹妹?往她臉上潑咖啡不說,還咒我們全家不得好死?”


    我無辜地睜大眼睛,“欺負妹妹?你搞錯了吧,我對薇薇很好的。”


    吳正國臉一沉,“我說紫涵。”


    “紫涵?妹妹?”我冷笑,“我姓鄭,她姓吳,她是我哪門子的妹妹?”


    父母離婚後,我就改了姓,跟我媽姓鄭。


    吳正國氣得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


    “正國……”蓋麗娃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今天是你外甥的好日子,別生氣了。”


    說著,她又假惺惺地對我笑,“靈犀,你也少說兩句。你爸身體不好,你做女兒的,體貼一下爸爸吧。我知道你對紫涵有意見,可你不得不承認,紫涵有一點比你做的好,她從來不跟她爸頂嘴。不像你,說一句頂十句,一張嘴像刀子一樣,專門捅人的心窩子。”


    第7章 我討厭他的眼神


    我渾身的血都衝到腦子裏了。


    蓋麗娃這種不要臉的女人也配教訓我?我媽都舍不得說我一句半句,她當著滿桌子的人教訓我?她憑什麽?


    我嗖地站起身來,壓低聲音,一字一頓,“姓蓋的,你拿鏡子照照你這張老臉,你有什麽資格教訓我?搶別人的老公,連生兩個私生子,你好意思教訓我?當初,我媽……”


    我話還沒說完,臉頰突然一陣劇痛,眼前金星亂飛,耳朵嗡嗡直響。


    我被吳正國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哎呀,正國!你怎麽動起手來了?靈犀再不懂事,性子再跋扈,那也是你的女兒。快別氣了……”


    蓋麗娃柔聲勸著吳正國,桌布底下,她的細高跟狠狠朝我腳踝踩了一腳。


    “蓋麗娃!我跟你拚了!”我恨得撕心裂肺,紅著眼睛撲上去,要跟她拚命。


    蓋麗娃嚇得往吳正國懷裏躲。吳正國又是一耳光扇過來,我撐著桌子躲了過去,抄起桌子上的熱湯,朝他臉上砸去。


    湯潑了吳正國一身。


    “老子打死你個不孝女!”吳正國暴怒,開始挽袖子。


    包間裏一片混亂。


    有人拉吳正國勸架,有人一直在跟我說什麽,七嘴八舌的,我耳朵嗡嗡直響,根本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混亂中,我看到了莊景臣。


    他坐在桌邊紋絲不動。一雙眼睛沉如冰湖,正靜靜看著我。


    我討厭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很可憐,很狼狽。讓我覺得自己被全世界遺棄了。


    我昂頭衝他冷笑,挑釁地豎起中指。


    迴到家,我媽看到我紅腫的臉頰,擔心地問,“靈犀,你的臉怎麽了?是不是又跟吳紫涵吵架了?她又打了你?”


    “嗯。”我輕描淡寫的,“她打了我一個耳光,我還了她兩個耳光。我還賺了呢!”


    我媽默默歎了口氣,拿了藥膏替我抹臉。


    抹完藥膏,她試探地問我,“吳紫涵打你,你爸他,他沒攔著點?”


    聽到我媽的話,我的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我低著頭,不讓她看到我眼眶裏的淚水,“他不在。”


    我可憐的媽媽,懦弱,膽怯,逆來順受的媽媽,她愛了吳正國幾十年,直到被掃地出門,都沒看清他的無情和兇殘。


    她天真的以為,即便他不愛她了,對孩子,他總會有幾分照顧。


    媽媽不知道,我早就沒有爸爸了。我的爸爸已經死了。


    五歲那年,他用腳踹我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沒一會兒,姑姑給我打電話了。


    今天包間裏上演鬧劇的時候,她不在。估計現在才得到消息。


    “靈犀,你個傻丫頭,你怎麽又跟你爸較上勁了?”姑姑用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說道。


    “爸?我沒有爸,我爸早死了!”我冷冷迴她。


    姑姑氣得噎了一下,“你跟你爸鬧這麽僵,對你有什麽好處?嘴巴甜一點,把他哄得開開心心的,你和薇薇還能花點他的錢。”


    “不稀罕。我工資不低,不花他的錢也能養活一家三口。”


    姑姑急急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呢。莊景臣也在朗盛工作,現在是你的上司對不對?”


    “嗯。”我警覺起來,“怎麽了?”


    “我聽你表弟說,紫涵知道莊景臣是你上司後,跟他說了很多你的壞話,還慫恿他開除你呢。”


    “她算個屁!”我忍不住爆粗口,“我工作兢兢業業,從來沒出過差錯,莊景臣憑什麽開除我?”


    “反正你多提防著點。”姑姑歎氣,“紫涵對莊景臣好像很有好感,蓋麗娃一直撮合他倆呢。我就怕莊景臣真信了紫涵的話,對你產生了不好的印象。”


    “隨便,愛誰誰。”


    我工作能力不差,在公司有口皆碑。我才不怕吳紫涵的讒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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