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達飛艇站之後,互相道了別。雷歐力要去準備醫大的考試,酷拉皮卡則要去尋找蜘蛛的線索——原來西索在考試的時候告訴他,說旅團的人會在九月一日友客鑫拍賣會的時候出現。於是幾個人就約定九月份在友客鑫再會,那之前還有幾個月的時間,他們都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做的事情啊……我沒什麽想法呢。小傑,你呢?”


    小傑握緊了拳頭:“我要把號碼牌還給西索。”


    “喂喂!你腦子還正常嗎!”奇犽誇張地說,“你跟西索的實力差距,簡直比倉鼠和老虎還大!”


    “有那麽誇張嗎?”小傑一下子也有點泄氣。


    “嘛,總之先不提你這個不切實際的目標。”奇犽轉過頭來,狀似隨意地問林克,“喏,你有什麽想幹的嗎?”


    林克還沉浸在“友客鑫”三個字裏。這個地方好耳熟,他絕對在哪裏聽到過。是哪裏呢?在底下城的時候,那個粉色頭發的女孩似乎提到過九月的友客鑫拍賣會。但是不對,他肯定還在哪聽到過這個地方,到底是哪呢?


    這個時候林克想起來了:是俠客的短信!好像在他找迴第一段記憶之前,收到了俠客的信息,說什麽九月份會在友客鑫。還有金!金似乎也提到過這個地方,是那三個“火盆”所在地的其中之一!


    “林克?”小傑朝林克揮了揮手。


    “那家夥神遊太虛呢,不要管他。”奇犽說,“接著說你的事,嗯,”他不知道從哪撿到了一根木棍。“如果說西索的實力是在這裏呢,半藏大概就是在這裏……”


    “我知道我要去哪了!”林克突然說。


    “誒?”小傑和奇犽都迴過頭來。奇犽說:“你終於上線了啊。我們都決定好要去哪了——我們現在最缺的是什麽?錢和實力!我知道有個地方可以同時搞到這兩樣東西。哦,這麽說起來,你那時候也去過那裏呢,還搶走了我的巧克力,這次你可得十倍賠迴來!”


    “??”林克一臉疑問地看向他們兩個,他還沒說完話呢!


    “奇犽說要去天空競技場!”小傑說道,“你要和我們一起來嗎?”


    林克果斷地說:“不!我要去夢幻島!”


    “那是什麽?”奇犽露出一個詭異的表情,他眯縫起眼睛,樣子看上去就像是一隻不懷好意的貓科動物,“你這個家夥不是失憶了嗎?哪聽到的這麽奇怪的地方?”


    倒是小傑想了想,問道:“我怎麽覺得在哪裏聽過……”


    “嗯……是之前在賤井塔得到的地圖!”林克說著,召喚出那張「古代希卡族遺留下的傳火圖」,給小傑和奇犽指了指最上邊的那個火盆,“好像也叫永無鄉……”接著,他又掏出希卡石板,切換到地圖頁麵,燈塔和神廟雖然滅了,但是已經開啟的地圖還是能夠顯示的,他指著他們所在的阿蘇達大陸東邊那片海洋,在這塊已經開啟的地圖盡頭,一座缺了一個口的圓圈形島嶼圍繞著一座小島,靜靜地矗立在那裏。


    “啊!我想起來了!”小傑突然說道,他指著那個地圖,卻看上去有些苦惱,“我小時候聽鎮上的水手們說過這個地方,在海洋的最北邊有個很大的無人島,有幾百個鯨魚島那麽大,不過聽說那裏很危險,水手們都從來不去。”


    “有多危險?”奇犽問。


    “嗯……”小傑想了想,“我也沒去過,但是聽他們說,世界北邊的海域常年環繞著海霧,而且底下都是海底火山,一般的船根本無法到達那裏。而且啊,”小傑突然歎了口氣,“最近的洋流流向是由北向南,林克你根本不可能過去啦!”


    “誒——”感慨的並非被打擊到的林克,而是一臉不敢置信的奇犽,貓瞳少年舔了舔嘴唇,用那雙貓眼盯著黑發的少年,而後抓住對方的臉,狠狠捏了兩下。


    “喂喂奇犽!”小傑剛想迴擊,然而已經被扯過臉而做好了充足準備的揍敵客家三少爺已然跳到了一個安全距離。


    “你真的是小傑嗎!”奇犽說,“不是說你算數都不會!”


    “誒誒!!”小傑委屈巴巴,“我隻是不擅長!”


    “但是你地理看起來很好!”


    “從埃珍大陸來的船會順著洋流過來,水手們在路過鯨魚島做補給的時候,經常會說些奇怪的傳說吧。”小傑解釋說,又看了看林克缺了好幾塊的地圖,“這座島西臨薩烏德洋,東臨安維爾海……安維爾海就是以前的鐵海,據說是因為那邊的火山把海水烤沸騰了,讓海水變得和鐵水一樣,而且……從那邊過來的海鷗也說覺得不快樂。”


    “你還能聽懂海鷗說話嗎!你真的是狗吧!”奇犽吐槽道。


    等一下,狗和海鷗有什麽關係!


    “嗯……”而林克則是陷入了某種沉思,藍色的眼睛緊緊盯住希卡石板上的地圖,像是要把石板盯出一個洞。


    然而不等他做個決定,奇犽就用手指敲了敲他的希卡石板,說道:“別糾結啦,反正你的夢幻島和天空競技場也是一個方向。不如先跟我們一起過去,那邊離海也不遠,等到了那邊再說其它的吧。”


    “是啊林克,也許過段時間洋流的方向就變了!”小傑附和道。於是林克點點頭,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情,然而他剛跟著奇犽邁出一步,小傑卻叫住了他們,“等等,我們要先買票吧?”


    奇犽猛!然頓住,迴過頭:“哦對……隻有我吧?”


    “還有我!”小傑說道,“林克是獵人的話就不用了!”


    被點名到的金發少年並沒有注意明明是獵人的小傑為什麽也要買票的事情,反而是想起了不久前在飛艇上翻到的那張卡片,終於露出了有點開心的樣子:“用這個就可以免費坐那個飛艇啊……”但轉瞬之間,又像是想起了什麽久遠的記憶一般,耳畔迴想起陌生而又有點熟悉的聲音。


    最開始,好像也是想要一張飛艇票。


    「錢的方法當然有很多,比如炒股、基金、彩票、賭博、遊戲,還有成為獵人。」


    但是這個世界的錢似乎變成了一個十分陌生的東西。砸罐子得到的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在滿是垃圾的世界裏,錢反而成為了最不值錢的東西。


    因為沒人能用那些小小的硬幣或者紙鈔填飽肚子。


    「那要怎麽成為獵人?」


    「參加獵人考試。唔……你運氣不錯,現在獵人考試報名還沒截止,而且今年的獵人考試很快就開始了。你要去試試嗎?」


    這還用問嗎?對於一個勇者、一個冒險者來說,林克很少會迴避自己內心的好奇。


    「我想報名參加獵人考試。」


    但是,好像又有哪裏不一樣。


    「既然這樣,不如一起去吧。」


    在小傑和奇犽因為林克又又又一次突然離線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金發的勇者少年再次迴過了神。他抖了抖腦袋,像是要把那些混亂的記憶甩出腦海,而後果斷用希卡石板召出了一疊戒尼鈔票——反正看背包界麵的金錢數字,他還有很多很多——交給了奇犽。


    “?!”


    林克:“買票!”


    “……”雖說奇犽是大家族的大少爺,花錢大手大腳,對金錢沒什麽特別的概念,但也對眼前這件事情感到了些許困惑,也隻有些許困惑。林克畢竟搶了他的巧克力!這隻能算是這家夥的補償!這麽想著,奇犽果斷接下了那疊戒尼,看得旁邊的小傑也忍不住驚唿。


    ——因為林克的這疊戒尼麵值很大,全部加起來可能有五十萬吧!


    於是奇犽用它買了一張飛艇票和飛艇上所有的零食。


    也許,隻是也許,所有人小時候都曾經希望能把自己埋在零食堆裏。不過小傑從小的飲食習慣就很健康,幾乎不怎麽吃零食,自然也就沒有這種想法。奇犽家裏本來就有錢,雖然家人有的時候會限製他吃零食,但他從來沒覺得(報複性地)買一堆零食有什麽大不了的(何況他們家還有二哥)。而林克,作為海拉魯的大胃王勇者兼半吊子美食家,也不覺得被一堆新奇的食物淹沒有什麽不好的。總之就是,三人把飛艇上的零食存貨清空了,淹沒在了零食的海洋裏,不光給通行造成了困擾,還讓那些想吃零嘴的乘客分外眼紅。


    但是這三人裏沒有一個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工作日期間,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的旅客大多是公務出行,不過也有一些的確是去玩的。但是,無論如何,乘客們最怕的就是和小孩子共乘一趟飛艇。而比和小孩子共乘飛艇更可怕的則是和沒有家長陪同的小孩同行。就餐區現在基本上就是一片狼藉,所有人都避之不及。那三個比魔鬼精力更旺盛的小鬼吵鬧的聲音甚至能穿透休息區的門,乘務員嚐試過幾次讓他們安靜一些,但似乎並無成效。


    最可怕的是,不知道是誰提出來的(但是小孩子嘛,總有這種奇怪的想法),他們居然要在飛艇裏玩什麽探險遊戲,玩著玩著就變成了捉迷藏。這下可好,本來能好好休息的人也休息不成了!說不好什麽時候就會從哪裏冒出來一顆腦袋,嚇你一跳。


    好在這趟漫長的旅程終於要走到終點了,幾乎所有乘客都自覺鬆了一口氣,甚至還有幾個人默默想著要給飛艇公司寫封投訴信,要求十八歲以下青少年必須有家長陪同乘坐飛艇。不過他並不知道,這三個“小孩”裏有兩個都已經是職業獵人了。


    職業獵人。這四個字離普通人的生活太遠了。一般人有的時候一輩子都見不到一次所謂的“職業獵人”。這個職業在他們眼裏是特權、高危、金錢和名譽的代表。不過,其實很多人中學的時候夢想也是“成為職業獵人”,幾乎每個班裏都會有那麽一兩個總把“職業獵人”掛在嘴邊的家夥。最終他們都不會真的成為獵人。也許有人真去參加了獵人考試——偶爾會有這樣的傳聞傳出來,但終歸還是太少了。獵人協會在普通市民的眼裏是一個神秘的機構,有關協會的故事數不勝數,其中大部分聽起來都不像是真的。


    三年前的那次以斯瓦達尼市為中心的圍剿活動再次把獵人協會推至了人們討論的高峰,之後幾年的報考率也確實有所上升。再加上副會長帕裏斯通·希爾上任之後,采取了和以往較為秘密的行事方式不同的外宣策略,積極出席各類電視節目和媒體采訪,也讓更多人對協會有了更清晰的認識。甚至,還會有人宣稱自己是為了副會長才去參加獵人考試的。


    然而無論如何,獵人依舊是一個神秘的職業。和這個世界上很多其他不可思議的東西一樣,大部分人在不知不覺中就把興趣從魔獸、秘寶、探險和獵人身上轉移到了眼前真實的生活。而當他們想尋求一些不同和刺激的時候,他們也不會去參加獵人考試,而是會來到天空競技場。


    和格萊姆加斯蘭一樣,天空競技場為人們提供了某種逃離現實的“出口”。這裏強者為王,簡單粗暴、用拳頭說話的鐵則讓不少人為之心醉。而且,即便你不能上台去戰鬥,也可以通過大屏幕欣賞戰士們的英姿,更有甚者,還能通過下注看好的選手一夜暴富。


    這樣,天空競技場便衍生出了一係列以此為中心的商業機構。到處都能看見戰事預測的小報,熙攘的人群、有點髒亂的街道和琳琅滿目的商鋪反而讓它變得更加生機勃勃。熄滅的石塔和天空競技場遙相對望,林克抬頭看向塔頂的時候忽然間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險些跌倒。


    紛繁的畫麵在他的腦海中閃現,迴過神來的時候,小傑和奇犽一邊一個托住了他,小傑一臉擔心地問:“林克,你沒事吧?剛才你都暈倒了!”


    “我說……”奇犽則是皺了皺眉頭,“我覺得你不太對勁啊,自從迴來之後就一直是這樣。你一個人跑去夢幻島真的沒問題嗎?別到時候又要我們去給你收屍!”


    “誒!奇犽你怎麽能這麽說呢!”小傑說,“不過,林克這樣確實讓人有點擔心。”


    “切~”奇犽撇了撇嘴。


    林克搖頭說:“我沒事。”他的手指無意間到了脖子那圈痕跡附近,耳邊迴蕩著剛剛在迴憶片段中聽到的那個名字。


    “馴服者樂園……”


    “誒,林克,你剛剛說了什麽嗎?”小傑問。


    “沒什麽。”林克又搖了搖頭,下意識地迴答道。


    小傑看起來還想說什麽的樣子,奇犽用探究的眼神看向了林克。過了一會兒之後,揍敵客家的三少爺誇張地歎氣道:“啊~啊~我肚子餓了。喂林克,你還欠我十倍巧克力呢!我們去買巧克力吧!”


    “可是奇犽,你不是剛吃過那麽多零食了嗎?”小傑反問道。


    “那算什麽!那點零食根本不夠塞牙縫的。”


    “巧克力!”林克終於來了精神。


    “喔,你看!小傑,林克也想去買巧克力。”奇犽又露出了那種像貓一樣狡猾的笑容,小傑實在說不過他們兩個,隻得不情不願地跟著一起去了。


    從巧克力店出來的時候,林克和小傑的表情都有些恍惚。兩人都沒有想到,奇犽居然一點也不客氣,一口氣把店裏所有的巧克力都買空了。林克看著希卡石板裏顯示為0的金額,又看了看顯示數目999的巧克力,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小傑則是在想,剛才在飛艇上的時候也是,這次在巧克力店也是——奇犽難道每次買東西,都要把那個地方買空嗎?這就是揍敵客家的購物理念嗎?


    “沒錢了……”林克喃喃道。


    奇犽一邊拆開一盒巧克力,一邊說道:“那不是正好嗎?你可以和我們一起報名天空競技場,打到200層就能賺到2億戒尼哦!”


    “2億!!”這是被數額震驚到的林克和小傑。林克開始思考自己的希卡石板能不能顯示那麽多位數字。


    “怎麽樣?很不錯吧?”奇犽又轉向了林克,“你也一起來唄!”


    林克看著希卡石板上空蕩蕩的金錢數值,好像……也隻能同意了。


    誰能拒絕2億戒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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