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托奇亞共和國枯枯戮山的城堡中,伊路米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


    在他對麵,銀色長卷發的男人看起來完全不意外大兒子的反應。他溫柔地撫摸著身邊幾隻巨大的犬型珍獸的毛發,那些兇狠的動物因此而舒服地躺靠在身材魁梧的男人身上,發出“唿唿”的聲音。


    “被發現了嗎?”


    “嗯,”伊路米說道,“對方應該也是操作係念能力者。”


    “看來你還需要努力一些,伊路。”席巴說道。


    伊路米點點頭,“是的,爸爸,我會反思。”頓了頓,黑發貓眼的男人補充道,“我會讓梧桐撤銷柯特的任務,我們現在確實不應該與幻影旅團敵對。”


    席巴露出一個笑容:“嗯,雖然是警告,但也不失為一次契機。也許很快就會有變化的。”


    林克從床上醒來的時候,隻感覺到一陣難以言喻的饑餓。他睜開眼,大概因為躺得時間太長了,全身上下都有些發麻——定睛一看,林克竟然發現自己的心心竟然隻剩下了四分之一格,相當於必殺之劍試煉時的殘血狀態,不堪一擊。


    明明他記得在昏倒以前,他還是滿血狀態!而且……一般來說在床鋪上的“睡眠”不是最好的恢複途徑嗎?


    似乎有什麽發生了改變。


    之前在揍敵客家似乎也有過一次類似的情況,大概是“昏迷”和“睡眠”的區別……?抱著這樣的疑惑,林克走下床,打開希卡石發現一切正常,隻是新功能中顯示的“時間”距離他記憶最後的點已經是一星期後。


    他昏迷了這麽多天?


    空氣裏彌漫的氣味表明他還在流星街。記得在昏迷之前,他正被很多人追殺,陰差陽錯使用了世界縮小器而擺脫了不少麻煩,也因此很快地找到了旅團的基地。


    但好像遇到了新的問題。


    不,比起那些,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確認。


    林克打開背包,從裏麵翻出一個榴蓮龍蝦飯塞進嘴中,在確定自己的心心滿格附帶幾顆黃色心心以後,才走出房間。


    而後他就看到了房間外——大概是客廳——的景象。一個巨大的包裹被什麽利器破開,裏頭亂七八糟的東西散落了一地,堆成一座小山。


    原本在最頂端的紅色隕石杖因為結構不穩岌岌可危,在一陣晃動中終於失去了平衡,從武器堆的最上段滑落,卻恰好因為這個落差而自動開啟了攻擊模式——幾個巨大的火球從杖端的圓球裏蹦出,劈裏啪啦地在這個並不算大的房間裏彈跳起來。


    房間裏傳來一陣吵鬧的咒罵,以及令人熟悉的來自飛坦的殺氣——不過還好這個房間是磚石結構的,亂竄的火球很快被撲滅消失,隻留下淡淡的灰煙。包裹裏其他的武器零零碎碎,正被人翻揀傳看,所有人似乎都沉醉在這些新奇玩意裏,不時還有人發出讚歎的唿聲——似乎並沒有人注意到包裹真正主人的到來,直到門口傳來了一聲來自林克的招唿:


    “呃,早上好?”


    “已經是下午了。”派克淡淡地迴複道,她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跑去研究包裹裏的東西,而是站在一旁,林克從門口走進來的時候她正靠在牆邊,“你沒問題了嗎?”


    她沒有說,林克昏迷的這幾天,俠客和飛坦兩人都試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把他喚醒,甚至團長也偶爾出謀劃策了一兩次,其中當然也有一些不那麽溫和的方法。有一度她都要以為林克即使本來能醒過來,經過這麽一遭估計也懸了。好在他有那種奇妙的愈合體質,不然他現在要再照鏡子,估計會認不出來自己的模樣。


    林克活動了一下脖子和手臂,吃完榴蓮料理他感覺自己精神百倍,於是迴道:“沒問題!”


    派克看他走出來的樣子就料到他大概已經沒問題了,但是她沒料到的是,林克會迴答得這麽幹脆。畢竟不久前火紅眼的事情鬧成那樣,她還以為這個少年會稍微有點介懷。


    原本正圍著那些武器玩得不亦樂乎的俠客、飛坦、信長和窩金在看到林克走進來之後也稍微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俠客手裏還拿著那支隕石杖,和林克打了個招唿。一個揮動幾個火球就又從杖裏蹦了出來,他旁邊的幾人立刻就躲開了四處奔走的火球。


    火球的速度太快,林克來不及躲閃,又不想用盾反或者用「達爾克爾的守護」給反彈迴去,便幹脆換上了防火套裝,用冰霜劍揮了幾下。


    其他人的目光都看著俠客,這個人剛才絕對是故意的。


    “這些是給我的武器嗎?”雖然這麽問著,但林克心裏基本上已經肯定了這點。他走到武器堆附近,開始叮叮當當地把東西都收進武器袋裏,居然還餘下了不少放不進去的。林克決定之後一定要好好地感謝一下糜稽。


    “你怎麽知道是給你的?”飛坦問道。他隻是心裏有些煩躁,想找點茬。所以即便包裹明確標明了是送給林克的、即便這些東西一看就跟林克拿出來的那些武器一模一樣,他也不能讓林克就這麽輕易地把東西拿走。


    “誒?不是給我的嗎?”林克有些意外。他突然想到了也許這些真的不是糜稽寄給他的包裹,也許是旅團的人從哪裏買的呢?於是他第一次——也許是第二次認真地征求了庫洛洛的意見,“我可以拿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俠客突然發出了一陣爆笑,搖著頭拍了拍飛坦的肩膀,然後被那個心情明顯不太好的藍頭發矮子給拍開了手。


    “當然可以,那些本來就是給你的。”庫洛洛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幅場景。他的團員們在麵對林克時的種種反應也讓他這個當團長的收獲了不少意料之外的樂趣,尤其是飛坦和俠客……這兩個人在有林克在場的時候總會做出些和平常不太一樣的事情。他在心裏默默尋思著,他們兩個有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還有,林克對旅團的種種影響,會把旅團帶往什麽方向?


    ……俠客隱瞞的事情,又會是什麽呢?


    和心思重重的庫洛洛不同,林克聽到那句話之後便放下了心,接著理直氣壯地把各種元素箭、弓、和盾牌裝進口袋。這個時候,他的希卡石板卻突然響了起來。


    林克知道這是通訊器的聲音,於是他在裝滿盾牌袋之後接通了電話。


    “您好,是林克嗎?”腦海中,一個令林克感覺似曾相識的聲音出現,聲音的主人很快就揭曉了答案,“我是諾布。”


    “是他?”


    距離流星街十分遙遠的獵人協會大樓中,獵人協會會長秘書豆麵人問眼前的男人。


    諾布輕輕點了點頭,繼續迴複話筒中來自少年的疑惑:“我是今年獵人考試第一場測試的考官,你還記得嗎?手機中突然出現了你的名字,所以想要確認下。”


    “是的,有些事情希望能跟你了解,可以請你抽出一點時間嗎?”


    “謝謝,那我們一會兒再打過去。”


    說完,諾布掛了電話。在他身邊,豆麵人、凱特以及一個留著鳳梨頭的男人圍坐在桌邊,幾雙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諾布,不約而同地問他:“怎麽樣?”


    “吱——”一聲響,門開了,獵人協會會長尼特羅姍姍來遲。身手利落的老人捋著自己的胡須,笑眯眯地走到桌邊坐下。他接過豆麵人送來的茶杯,抿了一口才開口:“林克怎麽說?”


    諾布推了推眼鏡,陳述了第一個事實:“電話那邊是他。”


    “那麽——”凱特接過了話題,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銳利的眼睛掃過一旁的豆麵人,會長秘書一個激靈,也趕緊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擺放在桌子上。加上諾布的手機,三個手機的畫麵都停留在通訊錄裏的一個名字上——林克,然而下邊電話號碼和電子郵件的位置卻全部顯示“未知”。“已知,突然出現了他的聯絡方式的人有我、諾布、豆麵人先生,會長和理伯的手機則是正常。也就是說,隻有和林克‘正麵接觸’過的人才會自動存儲他的聯係方式。”


    說著,凱特看向一旁的會長,接收到信號的尼特羅點點頭,示意其繼續。


    諾布從旁邊拿出兩個用密封袋封裝的手機,這幾個手機殘破不堪,甚至帶著血跡,“這是獵人考試結束之後,我們從暮色森林中搜取到的一些還可以打開的通訊設備,經過檢查,裏頭沒有林克的名字。”


    一旁一直沉默的鳳梨頭男人發出“嗬嗬”的笑聲,他眯縫起眼睛,圓形的鏡片在白熾燈下反射出白光,“好吧,這勉強證明他並不是考生失蹤的罪魁禍首。但是,這恰恰證明了另一件事情——”


    他同樣拿出一個被密封袋封裝的手機,隻不過比起其他人的通訊設備,這款手機的款式型號老舊得不像樣子,卻被保存完好——這是賞金獵人理伯通過私人關係從警察那裏拿過來的物證——他在那個手機按鍵上按了幾下,而後把屏幕轉衝向在場的其他四人。


    “我們隻要用這個手機撥打過去,證明這個‘林克’就是林克,就能說明他和族長有正麵接觸吧。”在他的身邊,一個牛皮紙文件袋被打開,上麵寫著“機密”的字樣,似乎暗示著某些重大案件的發生。


    這當然是重大案件。


    “本來我並沒有把黑道市場上突然出現一批‘火紅眼’和這次被偶然發現的屠殺案件聯係起來,畢竟窟盧塔族已經隱世多年了,但是……”他頓了頓,“去年的人肉炸彈事件留下的記號,和這次在窟盧塔族聚集地發現的幾乎一模一樣……”理伯拿出自己的手機調到情報網站上,裏頭一個巨人坐在垃圾山中的縫隙裏翻看著什麽,“這是我的線人從流星街發來的視頻。除此以外,在窟盧塔族發現的唯一一部手機,裏頭可是除了南茶市的日用品店鋪的聯絡方式外,就隻有林克這一個名字了。”


    他並攏起兩根手指敲了敲桌子,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我必須見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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