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 哎呀, 養個小孩可真是麻煩, 你看看,早起貪黑的, 當父母太辛苦了,哦, 你應該還沒有男朋友吧?也不用著急, 年輕人嘛, 找不到好對象也沒關係, 就是日子過得苦一點, 哎不對不對,你看我這張嘴, 老是亂說話!”


    嘴上是這麽說,周琪臉上可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說著推了安安一把,“快,還不快點跟姐姐打招唿?”


    安安衝戴小鵲甜甜一笑, “姐姐早上好。”


    “這就完了?以前我是怎麽教你的, 這孩子!”周琪又深深歎了口氣, “還是養女兒好啊, 貼心小棉襖,男孩不懂事,小鵲,您大人有大量就別怪他了, 我們安安一天到晚上課其實也挺辛苦的,晚上還要去補習,學鋼琴學畫畫學書法,偏偏還不爭氣,上學期期末竟然隻拿了個年級第一,老師還說他學習認真,我看啊,都是慣壞了!”


    “嘖,這女人,嘴上說這麽多,到頭來還不是為了炫耀他兒子成績有多好,學習有多優秀,還明裏暗裏貶你一頓,我呸!”鍾正行滿臉不屑,“小鵲,別聽她瞎嗶嗶了,肝趕緊去學校吧,今天這事叔都給你辦好了!”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戴小鵲笑了一聲。


    她驚訝地睜大眼,一臉恐慌地看著周琪:“什麽?竟然才拿了個年級第一?那是有點差了。”


    周琪一噎,頓時無語。


    戴小鵲同情地揉了揉安安的腦袋,“周姐,你別看我這樣,當年我念小學的時候可是門門滿分,也拿了個年紀第一,不過我一點也不敢驕傲,嘖,我們老師可不像你們那的一樣,說話半點不留情,說我笨,還說我不長進,明明我都拿了全市鋼琴比賽第二名,美術比賽第一名,書法比賽第一名,還是覺得我不行。”


    她嘖了一聲,收迴手,誠懇地拍了拍周琪僵硬的肩膀,“不過你也別擔心,這事還能補救,日子還長著呢,你說對不對?”


    周琪麵色鐵青,好半晌,才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對、對啊,你說得對……”


    戴小鵲聳聳肩,這才笑道:“哎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了,你們路上小心啊。”


    說完便輕盈愉快的下了樓,留下咬牙切齒的周琪。


    片刻,她才猛地驚醒,罵罵咧咧:“現在的女孩子怎麽迴事,會不會說話啊!安安別擔心,在媽媽心裏你是最棒的!對了,你們什麽時候才有比賽,我們安安這麽棒,下次一定也能拿第一名的,對吧,安安?”


    周琪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的兒子,直到安安笑眯眯地點點頭,她才放心下來,對著戴小鵲離開的方向冷冷地哼了一聲。


    “哪裏來的野丫頭,沒禮貌!”


    說這話的同時,她卻沒有留意到安安眼中對她的鄙夷和不屑。


    三隻鬼堅持要送戴小鵲離開才肯迴去。


    走了一半,鍾叔一臉震驚地看著她,“不得了啊!小鵲妹妹你這麽厲害啊!”


    戴小鵲白了他一眼,“當然是吹的,我是武科生不是藝術生,打架我在行,彈鋼琴能把琴給砸爛,怎麽了,能她吹牛我不能啊?”


    “嘿!”鍾正行連忙鼓掌,“幹得漂亮!”


    黎月寧十有□□是被他給教壞了,見狀,立即點頭,沉默地跟著拍起了掌。


    “……”


    戴小鵲這次迴學校也不是因為別的什麽事,而是為了要考試。


    到了學校才早晨八點鍾,是九點才開始的考試,於是便在路邊買了早餐,迴寢室去和周芊一塊兒吃。


    才敲開隔壁宿舍的門,周芊便頂著兩坨黑眼圈出來,哭喪著臉說:“完了,我完了,要掛科了,天啊,我會不會沒法畢業啊!”


    “哪能啊,這次會過的,不然對不起你的眼睛啊。”戴小鵲笑著給這個宿舍的幾個人分了早餐。


    周芊學習成績不太好,平時對看書也不感興趣,每到期末總要來上這麽一迴。不過她腦袋機靈,到最後也沉得下心去補,勉強摸個及格線不是問題。


    戴小鵲認識她幾年,哪還能不知道她的情況。


    “昨晚熬夜了?”戴小鵲找了個位置坐下,再看看其他人,也是一臉憔悴,便笑:“你們都熬夜了?”


    另外幾個姑娘看她一張臉幹幹淨淨的,很難受,“為啥你一點事也沒有?”


    周芊嫉妒地說:“可能這就是學神吧。”


    她們幾個都是同一個班的,因此和戴小鵲還算是比較熟悉,大致都清楚彼此的狀況,這些也就是嘴上說說,心裏還是佩服的。


    戴小鵲基礎紮得穩,前兩年上課的時候,哪怕平時要去做簡直,也總是坐在第一排,閑暇的時間還要看書,過得比高三還高三,甚至有人懷疑她把後兩年的東西也學了去,因此到了這一年,老師講的東西都知道個七七八八,到頭來反而比其他人輕鬆很多。


    “平時不努力,期末徒傷悲。”戴小鵲眯眼笑了笑。


    “靠,欠揍!”


    鬧歸鬧,幾人到了時間還是得老老實實去考場,周芊她們寢室的人也並不多問戴小鵲為什麽不到隔壁去,真要說起來,當初戴小鵲是差點編到這裏來的,隻是算來算去還是多了一個,不得已隻好和其他係的做了混合寢室。


    但對她們來說,戴小鵲什麽時候來,大抵都是歡迎的。


    幾人在前麵走,戴小鵲習慣性地在後麵。


    眼看著人越來越遠了,她忽然腳步一停,轉身到了自己原來的寢室,開門看了看,裏頭的灰塵比上迴更厚重,已然是很久很久沒有人迴來過了。


    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沉默片刻,周芊過來拍拍她的肩,“雖然住一個寢室,但你們也沒什麽感情,不用多想,我們走吧。”


    戴小鵲笑了一下,“知道。”


    她並不難過,隻不過對這件事的怪異,到底還是有些在意。


    這場考試是兩個小時。


    由於是主課,因此是各班分開。


    戴小鵲他們班人少,隻有四十個人,誰來了誰沒有來,基本上是一目了然。


    一開始她也沒有多留意。


    直到她提前半個小時寫完,想等一等周芊的時候,百無聊賴看了一圈周圍,忽然,戴小鵲皺了一下眉。


    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


    一共是四十個人,怎麽才來了三十八個人?


    剩下兩個人呢?


    心裏漸漸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戴小鵲看了一圈周圍,大致辨認了一下同學的模樣,總算是想起哪兩個人不見了,但心裏的不安卻越發的強烈。


    就在這時,監考老師的聲音在的教室裏響起,“有些同學不要東張西望,自己做自己的。”


    戴小鵲抬頭便看見監考老師嚴肅地審視著自己。


    頓了頓,她站起來,迎著監考老師驚訝的眼神,把試卷交了上去。


    “你……”


    戴小鵲笑了笑,“已經寫完了,老師。”


    監考老師臉色稍緩,知道自己剛才是誤會了,便也沒有說什麽。


    但戴小鵲迴頭看了一眼空著的兩個位置,湊到監考老師身邊,小聲說道:“老師,怎麽那裏有兩個人沒來?”


    話音剛落,便見老師臉上露出一絲茫然,看向她所說的方向,“什麽還有兩個人?你們班不是隻有三十八個人嗎?”


    聞言,戴小鵲笑了笑,沒再打擾。


    直到她出了教室,表情才沉了下去。


    又有兩個人失蹤了。


    這兩個人和她寢室那三個人一樣,都是在失蹤的過程中,被眾人遺忘。


    這個學校,一定是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麽怪事。


    戴小鵲抱著雙臂倚在牆邊,微微眯起雙眸,漸漸有學生離開考場,在走廊間行走,彼此間說說笑笑,漸行漸遠。


    但那種喜悅和放鬆卻並沒有影響到戴小鵲。


    她像一座冷酷的雕像,沉默地等待和思索著。


    她有些不記得那兩個同學的長相和模樣了,卻難以分辨這是因為太久沒有見麵,亦或是因為受到怪異事件的影響。


    不知過了多久,戴小鵲眼神一頓,兩張年輕的臉漸漸在眼前浮現。


    緊接著,她的神情微變,用力地捏起拳頭。


    她總算想起那兩個人的模樣了!


    戴小鵲所在班級,從某種程度來說其實有點特殊,由於有她這個兼職狂魔在,勤工儉學辦的老師常常找她幫忙,偶爾是要她一個人,偶爾是要她多找幾個同學一起。


    因此,同班裏麵,空閑而又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的同學便往往成了戴小鵲的幫手,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堅持到最後,而這兩個消失的男同學,恰好就是堅持到了最後的人。


    戴小鵲和他們還算熟悉,不是那種念了幾年書也沒見過幾麵的同學。


    她絕對不會把人忘得一幹二淨!


    戴小鵲抿了抿唇,打開微信給勤工儉學辦的徐老師發了條信息,等了好一陣子,消息石沉大海。


    這時,考試時間結束,周芊和寢室幾個姑娘走出來,絮絮叨叨地念著考試的事情,念到最後,又放鬆地伸了個懶腰,“靠,終於結束了,等會兒我迴宿舍睡覺,你們誰也別叫我,我要睡到明天,哎,你們呢?”


    “打遊戲唄,跟人約了晚上下副本。”


    “跟男朋友約會。”


    “哎,我也好想玩哦,不過晚上要去kfc兼職。”


    戴小鵲的目光落在說要去兼職的女孩身上,頓了頓,招招手,“嚴丹芸、嚴丹芸,過來過來。”


    嚴丹芸家庭困難,學費生活費自理,以前常常和她一塊兒去做兼職,自從戴小鵲有了地獄任務之後便很久沒在一起,還抱怨了一陣。


    “怎麽了啊?”嚴丹芸黑著眼圈,忍不住上手掐了一把戴小鵲白嫩的臉蛋,控訴道:“你好過分!”


    戴小鵲眯起眼笑,卻沒有閑心跟她瞎扯,“哎,之前徐老師不是也有叫你去……嗯,做學校東操場那邊的兼職嗎?我聽說去了很多人,王引和劉易也去了,後來你們怎麽樣了?”


    聞言,嚴丹芸勉強打起精神,表情卻很奇怪,“王引是誰?劉易又是誰?”


    ——是失蹤那兩個人的名字。戴小鵲心中暗道,沒有接話,幸好嚴丹芸也不計較這個事,她搖搖頭,“不知道啊,本來我也是想去的,不過我姥爺給我算了一卦,說不準我去,那邊不吉利,你也別怪我迷信,我姥爺還真有點水平,我是他一個人拉扯大的,就聽他一個人的話。怎麽了,突然問這個?”


    戴小鵲笑笑含糊了過去,心口卻像壓了塊大石,她沒和周芊等人一起迴去,而是轉而去了隔壁幾個班打聽,得到的結果令她喉嚨裏仿佛壓著一口寒氣。


    不隻是他們班有人失蹤了,其他班同樣有人消失不見。


    而這些人,除了她以外,已經完全沒有人記得有他們的存在。


    但更讓戴小鵲想不到的是,東操場的怪事,竟然和洪菲菲等人的失蹤聯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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