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閱沒在伯府落腳, 一來是不方便治病救人;二來去伯府已經沒意義。


    她確實想饒恕那些曾經害過原主的人,不過楊世充的自私狠毒讓她改變了主意,她已經想好很多手段收拾伯府那些曾經傷害過原主的人。


    但是, 她沒意料到聖母教的傳播力這麽強。


    現在,她已經不需要親自動手,那些人就會自動跳到她碗裏來, 讓她懲罰。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浪費時間去伯爵府, 對付那些人呢。


    原主一生,活得軟弱又糊塗, 她不知道誰害自己被歹人擄走□□, 也不知道誰教歪了女兒,讓她跟自己離心。但她隱約知道誰不待見自己, 隻不過因為懦弱膽小的性子, 不敢去求證而已。


    她就像一隻鴕鳥,以為把腦袋藏在沙子裏, 就安全無憂。


    江閱不喜歡她的性子, 覺得她糊塗又懦弱。


    但說到底, 糊塗隻因她不夠聰明,或者更具體一點, 她於人情世故上不精明。然, 無論是糊塗還是懦弱,都不算是大惡。


    她沒害過人,甚至連害人的心思都沒有過, 更沒有因為自己遭遇過不公,後半生活在痛苦之中,就去報複社會,即便有重來一世的機會,也想著要治病救人,救死扶傷。


    難道,一個人隻是因為弱小,不懂的反抗,就要備受欺淩嗎?


    江閱覺得不該是這樣。


    她仔細看過原主的記憶,分析過細節,也抓取過她潛意識中的片段。


    原主那次被歹人擄走,不是意外,而是人為。


    甚至可以說是楊世充親自設計。


    原劇情中,唐瓷並不喜歡楊世充,是楊世充單戀,即便唐瓷因為幼時落入寒潭,傷了根基再不能懷孕也不在意,執意娶她過門。


    他承諾過唐瓷,一生一世一雙人。


    可因為原主的存在,使得這句誓言染了瑕疵。


    楊世充不想原主插在他和唐瓷中間,又舍不得原主出神入化的醫術,就想出這麽個損招,徹底毀掉原主。


    原主遠離家鄉,一個弱女子獨自在京城,無依無靠,還失了貞潔,讓給她容身之處的伯府唾棄,外麵的人也大多知道她被人擄走,失了清白,人人都唾罵她。


    即便是求著她給自己看病,也是一副居高臨下,施恩的心態。


    原主從一個人人景仰的神醫,變成一個眾人唾棄的下賤女子,連她最引以為豪的醫術,都被眾人詆毀。


    還有原主的女兒,小時候也是活潑可愛的萌蘿莉,但稍稍長大一點,伯爵府下人為了討好女主人唐瓷,就故意折辱她。


    隻要她和原主親近,下人就想方設法欺負她。一年到頭,原主女兒光是落水就落了三次,還都是在隆冬時節。


    有原主這個神醫在,當然能救下女兒性命,但她所遭受的苦痛卻無人代替。


    漸漸的,女兒就跟原主疏遠了。


    原主也知道女兒過得艱難,從來沒有埋怨過女兒,隻是希望女兒能夠生活的幸福,但就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最終,女兒還是走在了她前頭。


    在伯府眾人眼中,女兒一條命,敵不過唐瓷一個小小的咳嗽。


    **


    997這段時日愛上了江閱生的大姑娘,每天逗她玩,小嬰兒不記事,所以沒關係,不怕她看見。


    江閱是在迴京師的路上生的孩子,她沒對楊世充說,而是瞞下了此事。至今,孩子已經3個月,被江閱養得白白胖胖,小胳膊跟藕節似的,十分可人。


    江閱給她起名叫安安,這是原主的期待,她一直期望女兒平平安安一生順遂。


    997逗了會安安,和江閱說話:“閱閱,唐瓷楊世充他們都迴家了,會不會對你不利?”


    這裏可是京城,他們的大本營,興安伯府和江陵王府手裏都有兵,而且他們離皇權近,萬一他們跟皇帝進讒言,派兵剿聖母教怎麽辦。


    不利?江閱勾了勾唇角,還想剿滅她,恐怕他們會先被自己的父母剿滅。


    對於這兩家的父母長輩,江閱可是用了十二分心思。


    她向來不喜歡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折磨人。墮胎、暗殺、威逼都是小人伎倆罷了,像藏在陰溝中的老鼠,不敢光明正大現於人前,隻敢在背後搞鬼。


    不敢和人麵對麵抗衡,隻敢在背後搞小動作。就像那些受了委屈,不敢直接跟強權對抗,反而轉身去幼兒園舉刀的loser。


    江閱不屑與此。


    她的刀從不對弱者,隻對強權。


    她要直接打擊楊世充唐瓷他們的根基,他們的權力基礎。


    **


    震驚過後,唐瓷就感覺到巨大的委屈和憤怒。


    她在外麵被聖母教欺淩打壓,而她的至親,她全身心信賴依靠的母親,居然是聖母教的信眾,是迫害她的惡人的幫兇。


    這種心理上的背叛,比她之前身體上的傷痛更讓她受不了。


    唐元忠也似炸了毛的刺蝟一般,憤怒地瞪著王妃。


    被一雙兒女用憤怒委屈的眼神瞧著,王妃也很驚訝,她下意識轉頭看了江陵王一眼,頗有些不知所措。


    江陵王將手放在王妃肩膀,按了按,無聲安撫。


    然後轉向唐瓷:“瓷兒,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聽到這句,唐瓷眼淚汪汪。


    如果說唐瓷對王妃是親昵,那麽對王爺就是依賴了。


    出身高貴又能力超群的江陵王就像一座寬厚的大山,為眾人遮風擋雨,將王府所有人護在羽翼之下。


    “父王……”唐瓷委屈極了,難得露出小女兒嬌態,她將自己這幾個月來受到的苦楚壓迫一一道來,從去藥王寨尋找弟弟和夫君,到帶江閱迴京,以及中途聖母教的發展,還有她雖名為聖母教法王,但卻受眾人欺淩為實。


    種種一切,一一道來。


    為了突出自己的可憐,她還添油加醋了不少,主觀情緒非常多。


    唐元忠聽著姐姐的敘述,間或補充兩句,再說一些自己受到的淒慘待遇。


    姐弟二人說完,就雙眼含淚,可憐巴巴地望著江陵王,期待父王為他們做主,直接派兵,剿了那妖女,將她抓起來,大卸八塊。


    然,江陵王聽完姐弟的淒慘遭遇,卻仿佛愣住了一般,半天沒有反應。


    唐瓷奇怪,難道父親是氣憤太過,一時沒反應過來麽?


    想到這,她心裏又酸又軟,全是感動。嗚嗚嗚,父王真是太疼愛她了,見不得她受一絲絲委屈。


    她正想著湊過去,離父王近一點,就見江陵王突然大叫一聲,雙目瞪大,臉頰潮紅,神態狂熱激動。


    他衝過來握住唐瓷的手腕,因為激動,身體一直在輕輕顫抖,是那種見到神佛的朝聖心情:“瓷兒、你、你剛才說什麽?你是聖母教紫衫龍王?”


    “還有你。”他轉向唐元忠,看過去的雙眸熠熠生輝,“你是右護法?”


    “天啊!”一向穩重冷靜,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江陵王,第一次人前失態,他控住不住興奮的情緒,甚至想歡喜的大叫,“真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


    說著他丟下唐瓷,轉向王妃:“王妃,太好了,我們可以入教成為教眾了。”


    “天啊,這是真的嗎?”王妃忍不住流下了激動的淚水。


    她又哭又笑,一手扯著江陵王,一手抓著唐瓷,滿臉渴求:“瓷兒,太好了,太好了,瓷兒,快,快點為父王母妃引薦,我們要入聖母教,成為教眾,喝聖水服聖丹。”


    唐瓷:“……”


    見唐瓷不動,王妃有些著急,使勁扯了她胳膊一下,問道:“你怎麽了瓷兒,怎麽不說話,快點為我們引薦啊,你不知道,我跟你父王不知道找了多少關係,求了多少人,都沒機會加入聖教,你可是我們的希望啊。”


    說了半天,唐瓷都沒反應,王妃隻得轉向兒子唐元忠:“忠兒,你是右護法,地位更高,你為我們引薦吧。”


    唐元忠:“……”


    “怎麽都不說話?”王妃蹙眉。


    江陵王也不高興了,這兩個孩子一向孝順,而且靈秀,今日怎麽這般木訥。


    “快點為我們引薦。”他沉聲命令。


    王妃緊接著:“快點啊,我們很著急,非常想加入聖教。”


    唐瓷終於從震驚中迴神,她使勁摳著掌心,隻有疼痛才能讓她冷靜:“父王,你還記的我之前的話嗎?”


    江陵王莫名其妙,當然記得啊,女兒可是聖母教法王呢。


    唐瓷臉色慘白:“父王可知,女兒受了多少苦?您不關心女兒,反而要加入聖母教,成為迫害女兒的幫兇嗎?”


    聞言,江陵王不讚同地搖頭:“那怎麽能是迫害呢,那是淨化啊,是聖母教高層在普渡世人,為世人承受苦難。”


    說到這,他目光失望:“瓷兒,你覺悟太低了。”


    “就是。”王妃幫腔,“身為紫衫龍王,應該為萬民著想,你怎麽能隻想著自己呢,你可是下凡曆練的神仙啊。”


    江陵王搖頭歎氣:“是我和王妃太寵著你們了,養成你們這般嬌貴的性子,一點苦都吃不得。”


    “唉。”王妃歎氣,“看來,還是淨化的不夠啊。”


    唐瓷&a;唐元忠:“……”


    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0-04-10 21:41:50~2020-04-11 23:57: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禿頭貞子、南鳶 10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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