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動。”大隊長沉聲喝道。


    “慢著。”騰飛焦急,說話也口不擇言,直接頂撞了大隊長。


    果然,大隊長臉色陰沉,怒道:“你是哪旗弟子?一點規矩都不懂,還想不想闖關了?”其他人也怒視騰飛。


    騰飛心中叫糟,這些人已經化為無情之人,就算說出下麵之人不是沙盜,但為了過關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聽從大隊長之命,衝殺下去。


    不過騰飛還是說了出來。“大家冷靜一下,聽我說。我們沒弄明白情況,不能貿然出手。對方是沙盜,他們不可能沒有防備外人偷襲的準備,或許正有一個陷阱等候我們去跳。”眾人聽了,也都陷入沉思,顯然騰飛的考慮打動了大家。


    正待騰飛繼續說時,大隊長發話了。“放心,消息絕對可靠。而且我有準確情報,對方沒有設下陷阱,可以放心攻下。”


    “不,我是說,下麵的人有可能不是沙盜,而是我橫刀寨弟子的親屬。我剛看到他們所住的氈包上有橫刀寨的標誌,千萬別誤傷自己人了。”騰飛不得已之下,將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眾人又有些疑惑了,大隊長冷眼瞪了騰飛一眼,說道:“我們經常同沙盜作戰,難免會遺失一些氈包,他們有橫刀寨標誌的氈包不足為奇。”


    眾人疑慮消失,繼續做好出擊的準備。


    “可是······”


    不待騰飛說完,大隊長手一揮:“放箭。”進攻開始了。


    騰飛驚叫出聲:“都住手。”


    可是一輪十幾支箭羽射出,氈包內頓時一陣慘唿。一些老人顫顫巍巍的移動,想和死神賽跑,可怎能跑的過?


    眨眼間,二十幾位老弱倒在血泊之中,更有許多婦幼不斷**。


    騰飛雙眼通紅,大聲怒喝:“都住手啊,我讓你們住手。你們睜大眼睛看看,他們哪是什麽沙盜,都是一些老弱婦孺,是我們的同胞,不是豬狗啊。”


    “你們這樣屠殺一群手無寸鐵的老幼婦孺,算什麽英雄好漢?”騰飛不知不覺用上了禪唱之功,震得眾人清醒,皆放下手中之弓,看著騰飛。


    “哼,都不想過關了嗎?”眾人又不在遲疑,彎弓搭箭,繼續攻擊。


    “過你大爺。”騰飛終於忍不住出手。一掌將大隊長打廢,倒在地上不斷咳血,驚恐的看著騰飛,卻說不出話來。


    騰飛又轉身,禦劍之術發動,射出的箭羽反轉,將參與曆劫的十幾人盡數釘死在地。既然都已失去自我,那就替你們解脫了。


    騰飛心中大恨,也是暗惱不已。為了見識所謂的斬我劫,枉死了這麽多的無辜者,騰飛心中對自己怒罵了三千遍。


    騰飛慢慢走向大隊長,大隊長驚恐的向相反方向退著,卻牽動了內髒,又吐出幾口鮮血。騰飛走到大隊長跟前,蹲下,大隊長斷斷續續的說道。


    “你是······誰,敢與我······橫刀······寨為敵,大寨主不會······放過·······你的。”


    騰飛冷眼相對:“這不用你操心。告訴我,什麽是斬我劫,你們這麽做有什麽目的。”


    大隊長不屈:“你······休想知道。”


    “你不說就以為我沒辦法知道了嗎?”騰飛年紀很小,但說話的口氣卻像一個老江湖。“看來,我又得憶起我生命中的那次陰影了。”


    說著,伸出五指,籠罩著大隊長的頭部,默默運功,搜魂術發動。


    搜魂術是騰飛生命中的一次噩夢,那次的經曆讓騰飛現在還感到後背發涼。但是這次為了弄清楚斬我劫的情況以及橫刀寨的目的,騰飛不得不用起這門已經刻入骨髓的術法。


    大隊長麵部因痛苦而變得扭曲,已經不成人樣。“啊······”大隊長痛苦的嘶吼,卻不得不忍受。


    過了一會兒,騰飛突然怒喝一聲:“畜生!”隨即一掌將大隊長拍成血霧,屍骨無存。


    騰飛從大隊長的記憶中得到了斬我劫的詳細情況,也探知到大隊長的一些惡行。曾經為了追求刺激,將幾個幼女侮辱致死,實乃十惡不赦,人神共誅。


    騰飛又看了幾眼那些參與闖關曆劫的人,心中歎息,亦是一群不幸之人。


    斬我劫共需闖三關、曆三劫。


    第一關,幻境斬情。斬去有情,塑造無情。通過幻境讓曆劫者經曆情之背叛,引導曆劫者拋卻所有情,對世間充滿仇恨。


    第二關,屠殺斬善。斬去善我,塑造惡我。驅趕一些手無寸鐵的百姓,讓曆劫者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屠殺,事後告知,斬去曆劫者殘存的善念,成為無情無善的大惡之人。


    第三關,絕境斬奸。斬去奸猾,塑造忠誠。讓曆劫者陷入絕境之中,在生死關頭由橫刀寨大寨主出麵相救,造成賜予眾人新生的假象。加以引導,終生隻忠誠於橫刀寨大寨主,永不反叛。


    這三關步步緊扣,若曆過三劫,則橫刀寨就會擁有一批忠誠的手下,無天無地,隻為殺戮而生的惡魔。


    橫刀寨也是這樣一步一步成為泰州境內最大的門派,而在大隊長的記憶之中,橫刀寨暗堂的所有成員皆為闖過三關、經曆三劫之人,對橫刀寨大寨主忠誠不二。其中不乏當年同橫刀寨一起逼迫無常門的那些門派的高手,所以那些門派才任由橫刀寨做大,因為根本就自顧不暇。


    騰飛算是明白過來了,那些門派也是深陷其中,元氣大傷,根本就沒能力和橫刀寨相爭了。


    “看來,橫刀寨沒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


    騰飛越過土坡,看著土坡下氈包內哭泣的老弱婦孺,跪下三拜九叩,轉身向著無常澗而去。


    橫刀寨大寨主張嶺端坐於橫刀殿正上方,正在接待前來拜訪的濟州二霸黑不離、丁不棄。正是在武林大會之前與騰飛有過口舌摩擦的那兩位,當時兩人懼於五大門派之威,不敢在武林大會期間造次,便早早的趕迴濟州。


    兩人迴到濟州不久,就秘密接到東海極樂島的納賢令,隨即二人加入東海極樂島,成為東海極樂島在中原的納賢使者。其實就是做說客,說服一些勢力加入東海陣營。


    而兩人此次來到橫刀寨,就是說服橫刀寨加入東海。這是兩人加入極樂島後執行的第一個任務,兩人也很重視,思來想去確定了先以橫刀寨為目標。


    橫刀寨的前身江湖上都知道,所以橫刀寨在江湖上的地位很尷尬。雖說在泰州境是龍頭,但到了別處就不受人歡迎了。所以黑、丁二人把橫刀寨作為第一個目標,也是有這方麵考慮的,而且橫刀寨的實力不弱,真的說服成功,那也是大功一件。


    “兩位還請暫歇片刻,待我同諸寨主商議後再給兩位答複。畢竟橫刀寨是眾兄弟的,我也不能擅自做主。”張嶺思考片刻,迴複道。


    黑、丁二人抱拳:“張大寨主客氣了,你請便,我二人在此等候你的消息。”


    張嶺略微施禮後,便離開橫刀殿,前往議事廳召集各位寨主商議。


    一時間橫刀殿上隻有黑、丁二人,在竊竊私語的議論著。


    “黑哥,你說這姓張的是不是在敷衍我倆。誰不知道這橫刀寨一向是他姓張的獨攬大權,他決定的事情誰敢反抗?”


    “哎,老丁你這就不對了。這是在拿身家性命來賭,他肯定得慎之又慎,拿不定注意也很正常。就像我們兩個接到納賢令的時候,不也是猶豫好久才做的決定嘛,更何況這麽大的橫刀寨,小心一點也是在情理之中。若是他不加思索就答應的話,那才說不準是坑我們呢。”


    “嗯,聽黑哥你這麽一分析,好像是這麽個理。嘿嘿,還是黑哥你高明,我咋就想不到呢。”


    “哼,你小子悠著點,禍害大人就算了,那些小孩就放了吧,積點陰德。”


    “哈哈,想不到大名鼎鼎的黑魔王也信陰德之說?”


    “懶得理你。”


    橫刀殿上一片寂靜。後麵的議事廳卻討論的熱火朝天。


    張嶺看著手下的幾位寨主,將黑、丁二人的來意說了之後,便靜下來聽聽各個寨主的意見。


    幾個寨主聽完之後,都在沉思,卻沒有一個先開口。


    張嶺端起茶杯抿了抿,說道:“老二,說說你的看法。”


    二寨主孟亮是開派大寨主時期的老三,那是就是橫刀寨的軍師,與張嶺也算老搭檔了。張嶺遇到問題通常都會和孟亮商議,對於孟亮的建議張嶺還是比較重視的。


    孟亮也喝了杯茶潤潤嗓子,又四下看了看剩下的幾位寨主,才開口道:“剛才寨主講了,極樂島要求我們加入東海的陣營,在適當的時候對中原反戈一擊,助東海攻占中原。”


    張嶺點點頭,孟亮接著講。


    “那麽我們必須弄清楚,我們加入東海陣營會有什麽好處,或者等東海攻占中原後我們能得到什麽好處。”


    在場的幾位也都點頭,是啊,不管什麽買賣,首先有得賺才行。賠錢的買賣,橫刀寨是不會做的。


    孟亮繼續說:“這個問題弄清楚了,我們還得知道,到時戰端開啟的我們算什麽。是炮灰啊還是東海的正當編製,這關係到整個寨中兄弟的性命,不得不重視。”


    張嶺扶著下巴,想了一會:“老二提的這幾個問題很關鍵,我們必須考慮完備。大家還有什麽補充的嗎?”


    幾個寨主開始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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