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李楓喝了酒,恰好被林小蝶看見。就在走廊裏,林小蝶和李楓進行了唯一一次對話——林小蝶當著所有人的麵,把李楓訓斥了一頓。林小蝶個頭兒本來就高,那天穿的還是高跟鞋,比李楓高出半個頭。


    這讓李楓心裏很不舒服,覺得在氣勢上和個頭上,都被人壓製住了。


    林小蝶聲音如同一隻亂飛的蒼蠅一般,嗡嗡地,在李楓耳邊吵來吵去。李楓幾次想要爆發,他喝了酒,本來就情緒不穩,具備爆發的基礎。


    可是,李楓忍了下來。為了這份工作,為了那些能夠使自己生活下去的收入,李楓忍了。


    但是那次的訓話,在李楓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所以他後來,一見到比他個子高的女人,就翻白眼。他也對公司所有的高管,都充滿了一股怨恨。因為高管,是趾高氣昂的代名詞,可以隨意地欺負下層員工。到了後來,李楓將這股怨恨,引申到了高管這兩個字上,凡是帶有高管這兩個字的人,李楓從來不拿正眼看待。


    ……


    李楓望著麵前的林小蝶,此刻的林小蝶身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趾高氣昂。


    “林小蝶,你抬起頭,看著我。”


    林小蝶抬起頭,看了李楓一眼,就見李楓神色古怪地盯著她,眼睛裏放出一種詭異的神采。


    林小蝶心裏一顫,慌忙低下了頭。


    “抬起頭來,我讓你看著我,低下頭幹什麽。看我……”


    林小蝶隻得又抬起頭,眼睛看在李楓臉上。但是她不敢看李楓的眼睛,目光隻在李楓的臉上遊動。


    李楓的臉非常幹淨,不像她滿臉汙垢,都把本來相貌給遮住了。李楓的臉上沒有汙垢,可以清楚地看見整個相貌。那張臉雖然不是像奶油小生般漂亮,卻線條明顯,洋溢著一股帥氣。這帥氣,正是從李楓臉上堅毅、沉穩的神色上體現出來的。


    李楓見林小蝶的神色,心越來越沉,同時,他也更加的氣憤。很顯然,林小蝶沒有認出,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當初她以居高臨下的姿勢,訓斥過的人。


    “我……叫李楓。”李楓一字一頓地說道。他尤其把李楓兩個字,特意強調了一下。


    林小蝶連忙說道:“李楓?你,你好。”


    李楓更加的失望了,林小蝶的反應,根本就不是聽到熟悉的名字該有的反應。


    看來,當初林小蝶訓斥了李楓一頓,其實腦子裏,根本沒有對李楓這個人留下一點兒印象,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記住。


    如果林小蝶對李楓還稍有印象的話,能夠在剛才把李楓認出來,李楓心裏多少好受一些。可是,看林小蝶樣子,已經把那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這是什麽,這是典型的高高在上的思想,根本沒有把下屬當人看。隻要當初林小蝶訓斥李楓的時候,也把李楓當成一個和她平等的人,現在,林小蝶是絕對不會認不出他的。


    諷刺的是,一場人類的浩劫,將整個形勢逆轉了過來。如今,李楓成為強者,而林小蝶成了隻能哀哀乞求可憐的弱者。


    迴想起當日的場景,李楓怒火越來越盛,拳頭捏得格格直響,立刻就想報複受辱的仇恨。


    過了一會兒,李楓卻把拳頭漸漸鬆開了。他忽然對這件事意興闌珊了起來,一陣興趣索然。誠然,現在的情形,李楓殺了林小蝶,他也做得到。可是,那又有什麽意思,有的隻是無聊。


    “你走吧,最好別讓我再看見你。”李楓淡淡地說道。


    “求你別趕我走,求你了。隻要讓我跟在你身邊,讓我幹什麽都行。”


    “真的什麽都行?”


    “什麽都行。”


    “那好,你現在把衣服全都脫了,站在我麵前,我看看你到底聽不聽話。”李楓說出這話,就是想難為難為林小蝶。一個人,不管多麽的不知羞恥,起碼的自尊還是有的。林小蝶也是如此,她一定會找出各種理由來拒絕這件事。那麽,李楓便有了甩掉她的借口了。


    哪知道,林小蝶半分也沒有猶豫一下,幹淨利索地,不到半分鍾,就把自己脫了個精光,站到了李楓麵前。


    微微的涼風,吹在林小蝶赤.裸的身體上,使她的身體輕輕地顫動。


    李楓望著這具充滿了汙垢的身體,隻感到一陣惡心想吐。他大聲吼道:“碼的,你還算不算個人,叫你脫你就脫,你還有沒有點兒自尊,有沒有點兒臉。趕緊他嗎的給老子穿上。”


    林小蝶一邊穿衣服,一邊淡淡地說道:“我就是你的奴隸,你是我的主人。在主人的麵前,奴隸本來就沒有自尊可言。”


    “說你不要臉,你還真不要臉,居然甘心給人做奴隸。”李楓越罵越氣,一個連自尊都寧願舍棄的人,還真是難纏。


    其實,李楓想避免糾纏,本來有一個最簡單的辦法,林小蝶像個尾巴似的跟隨,把尾巴剁掉就是了。但林小蝶畢竟是個人,還是個李楓認識的人,親手殺一個這樣的人,李楓還沒有那麽狠。


    “是的,主人,你說的對極了,一個奴隸,不需要臉,隻需要按照主人的吩咐做事,這才是奴隸的職責。”


    李楓有些沒轍了。他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說道:“你要知道,奴隸意味著什麽。除了必須要按照我的吩咐做事以外,遇到危險,作為主人的我,是沒有義務顧及到你的。也就是說,我並不能給你提供安全。這樣,你願意做我的奴隸嗎?”


    林小蝶猶豫了一下,然後迴答道:“我願意。”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林小蝶仍舊像個癩皮狗一樣纏著李楓,李楓也隻得滿足人家成為奴隸的要求了。


    李楓一邊歎氣,一邊不住地感慨,都說人是有奴性的,這話真是不假。


    李楓又想到未知的命運,帶上這麽個奴隸,無疑增添了許多麻煩和兇險。


    他心情很糟,悶聲悶氣地說道:“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下去了,在我們的食物消耗光之前,一定要盡快找到下一個補給點。”說到這裏,李楓眼睛一亮,問林小蝶道:“你對這景區周邊的地理熟不熟悉?”


    “不知道主人要去哪裏?”


    “我也不知道去哪裏。總之,是一個人口不太多地方,村子或者市鎮都行,能夠我們補充一些物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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