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樓把巴德爾的原話轉告給阿布羅狄和卡妙,當然,把怪力亂神那段兒給掐了。他們簡單商議之後,決定潛入瓦爾哈拉神殿調查,反正仙宮的整體占地麵積不是很大,知道準確坐標後再去就很方便了。至於這些傷員,就暫時留在這裏讓我照看,省得再來人騷擾。


    對此西格蒙德表示嚴重抗議,他堅持要跟著倆人一起迴瓦爾哈拉神殿,安德烈亞斯實在拗不過他,隻好按著他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大礙後才敢放出門,還不忘再三叮囑他不要頭鐵硬杠記得猥/瑣發育……


    看來他倆關係確實很好,西格蒙德一看就是那種性格火爆做事衝動的人,我還以為他會打斷安德烈亞斯的的嘮叨,沒想到他居然耐著性子把話都聽完了才動身。


    話說迴來……安德烈亞斯提到過,西格蒙德的弟弟叫捷克弗裏德,這個人我印象相當深刻——他是北歐篇最後一個boss,在例行毆打青銅之後被紫龍看穿招式差點打穿心髒,但就在這個時候,作為海皇使者的海魔女蘇蘭特突然出現,命令他放棄抵抗,並邀請希露達前往海界,捷克弗裏德意識到自己被蒙騙了,一怒之下將自己的奧丁藍寶石摳出來交給星矢,轉身試圖攻擊蘇蘭特,被一曲“死亡交響曲”壓製得動彈不得,但還是憑借驚人的毅力衝上去抱住了蘇蘭特,企圖同歸於盡。


    悲劇的是,他試圖弄死的是一個被車田爸爸發了免死金牌的家夥,最後還是讓蘇蘭特掙脫了,自己一個人化成了天上的星星,可憐希露達就在下麵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忠心的騎士升天自/爆,欲哭無淚。


    哎,也難怪他哥哥這麽心急火燎地趕迴去了,換我我也急啊。


    鎖上門後我在旅館裏轉了一圈,把窗戶都鎖死上板,防止有人砸窗進來。安德烈亞斯給剩下兩個病號檢查完,確認沒有大礙,在我的建議下搬了地毯被褥到樓下客廳打地鋪,確保所有人都在我的視線內,免得哪一個漏單了被抓去當人質就蛋疼了。


    “謝謝你們,如果聖域沒有施以援手,我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莉菲雅雙手捧著一杯熱牛奶,藍紫色的漂亮眼睛裏滿是憂慮:“一個星期前女王突然病倒了,雖然馬上就好了起來,可是性情大變,還說什麽再也不信奉奧丁了、波塞冬才是她的神之類的胡話,有一天她半夜三更突然離開寢宮,我不放心悄悄跟著她,發現她跑到奧丁神像下麵的祭壇那裏去了,似乎正在和誰碰麵,而且我剛過去他就發現我了!嚇得我拚命往外逃,我很肯定他想殺我……”


    我撐著下巴:“後來你就跑到弗洛迪家裏去求救了?”


    “是的,在沒有成為女王的侍女之前,我是弗洛迪家中的女仆,這一代家主很照顧我,我也挺喜歡他的……”莉菲雅臉上染上一絲紅暈,“不過我一直都很向往到瓦爾哈拉神殿工作,所以在女王放出消息要挑選新一任侍女的時候,我就去應征了,上崗那天還是弗洛迪親自送我去的呢。”


    我默默扭頭用鐵釺撥弄壁爐裏的火苗——啊喲,這戀愛的酸臭味~


    “可是那個人不肯放過我,一直追到弗洛迪家裏把烏特迦打成了重傷,還威脅我如果不乖乖跟著他走,就把整個宅子裏的人都殺光!”莉菲雅不由自主地開始發抖,“我怕得要命,但是沒辦法,我隻能跟他走。好在那個時候戒嚴的命令已經頒布下來,大部分居民都遷走了,弗洛迪不在家裏,不然他一定會沒命的……”


    火苗一下子竄了起來,我連忙收手:“然後你就被塞到監獄裏去了,是嗎?”


    “我也記不清了……”莉菲雅捂住了額頭,“那個水晶一樣的樹卵裏麵味道好難聞,我被塞進去後沒多久就暈過去了,現在那段記憶還有點模糊。我就記得和女王說話的人個子很高,身上披掛著橙金色的鎧甲,留著海藍色的長發,臉被頭盔擋住了看不清楚。”


    恩?不對呀,我記憶裏的海皇使者應該是海魔女蘇蘭特,他明明是萱紫色的短發,而且海魔女的麟衣頭盔是發卡式的,怎麽會看不到臉長什麽樣子?


    且慢,所有的海將軍中,好像藍色長發的隻有加隆!他喵的,如果真是這個家夥,那確實挺麻煩的,放眼整部聖鬥士丫實力都是數一數二的牛逼,最後要不是為了趕時間給哥哥送聖衣撞牆,我懷疑他能單槍匹馬推平大半個冥界。


    問題是,現在他跟老子不是一個陣營啊!麵對這種實力強勁的對手,我心裏還是比較虛的,畢竟這些年我的訓練都是側重敏捷和速度,和這種力量精神空間多層次全方位發展的牛人正麵杠,絕對會被打爆狗頭的吧?!要不咱無恥一點,見麵掏出黃金匕首就是一刀?


    ……還是算了,如果在這裏把加隆劈了,撒加不得衝過來把老子大卸八塊啊?!我可沒有一輝那麽頑強的生命力,臉吃星爆還能活蹦亂跳!


    巴德爾精神狀態不是很好,閉著眼睛在休息。從安德烈亞斯淡定的反應來看,他似乎經常這個樣子,犯不著大驚小怪了。辛慕爾鑽進莉菲雅的被窩裏,兩個女孩子嘰嘰喳喳地說著悄悄話。


    我趁著難得的休息時間攤開特製的信紙,繼續完成剛才的任務報告,寫完落款後把它疊起來,伸手彈了一下上麵的貓頭鷹紋章,它就自己漂浮起來,在一陣窸窣聲中變成了一隻幼體貓頭鷹的形態,歡快地抖著小翅膀在我腦袋上盤旋幾圈後,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了。


    外麵突然傳來了猛烈的敲門聲!


    幾個人嚇得一哆嗦,我立刻示意他們別亂動,掏出黃金匕首躡手躡腳湊到大門口,外麵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喘/氣聲和狼群隱約的嚎叫聲,片刻後一聲短促的尖叫像把錐子紮進我的耳膜:“救命啊!!!——”


    辛慕爾一把掀開被子衝我吼道:“不許開門!就讓他死在外麵!”


    外麵那個聲音驚恐得都變調了:“不要啊!!!求求你開門放我進去吧!!!求求你們……啊啊啊啊啊!!!——”


    隨即就是一連串拖曳聲和興奮的狼嚎,我猶豫了一秒鍾,還是打開門衝了出去,一眼就看到雪地上刺眼的大片血跡,幾頭看著很眼熟的狼崽子正咬著一個青年的四肢,把他拖到主人眼前,嗷嗷叫著好像在邀功,頭狼銀月發現了我的存在,低吼一聲命令狼群後撤,警惕地弓起了後背。


    菲利路瞥了我一眼,踢了一腳地上那個不知死活的人,啞著嗓子道:“這個叛徒該死,你不需要多管閑事,把門關上。”


    我從善如流地把門關上,走過去把揪著那個家夥的腦袋提起來,發現他身上好幾個地方上已經被咬得皮開肉綻,汩汩直冒血,其他地方也是青一塊紫一塊,好像被人毆打過一樣。


    “阿魯貝利西是吧。”我淡定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確定想進這間屋子嗎?這裏麵可是有好幾個差點被你害死的無辜之人啊,別人不好說,辛慕爾那個暴脾氣大概會抄著菜刀把你第三條腿剁了喂狗吧?”


    他明顯哆嗦了一下,顫抖著開始辯解:“我是被逼的,這不是我的意思!都、都是波塞冬的使者!他逼我這樣做的!他控製了女王還逼著我們按他的意思去做,不然就把我們全殺了……”


    “聽起來你也是受害者?”我搖晃了一下他的腦袋,“不過你能給我解釋一下監獄裏那顆吃人樹是怎麽迴事嗎?”


    阿魯貝利西心虛地閃了一下眼神:“那……那其實是萬不得已的事情!希露達女王被海皇神使戴上了傳說中的尼伯龍根指環,隻有用貝爾蒙之劍才能砍斷指環解除詛咒。仙宮的典籍記載,支撐九界的世界樹吸收足夠的能量孕育出的果實由於吸收了神王的血脈力量,被稱作奧丁藍寶石,隻有使用七枚奧丁藍寶石向奧丁獻祭,才能召喚出貝爾蒙之劍。所以我才不得不喚醒世界樹的殘枝,沒想到它一旦開始生長就失控了!開始瘋狂地吸食周圍的一切能量,我想了很多辦法都毀不掉它……”


    “你不用想了,那棵樹已經死絕了。”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再問你一件事:你身上的傷是怎麽迴事?我怎麽看著有點眼熟啊,該不會是——”我故意貼著他的耳朵輕聲道:“銀河星爆?”


    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然後堆出一臉奉承:“原來如此,看來那個人的底細你們都知道了,請聖鬥士大人盡快鏟除那個惡徒,還仙宮一片清淨吧!”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起身直接把他扔到了狼群裏,任由他被咬得哀嚎不止,轉身對菲利路一攤手:“還給你,不過要麻煩你們走遠點,裏麵的女人孩子看不了太血腥的場麵”


    對於這種惡心玩意兒,還是應該給他一點希望再讓他徹底絕望比較好。


    菲利路給了銀月一個眼神,它舔了舔鋒利的牙齒,撲上去對著阿魯貝利西的脖子就是“哢擦”一口!


    慘叫聲戛然而止,世界終於清靜了。


    菲利路打了個唿哨,讓狼群把屍體拖走享用,然後冷漠地看了我一眼:“……這人就是死到臨頭都不肯講一句實話的混賬,你不要信他。”


    “你等等!”我提高聲音,“你沒有聽說過奧丁藍寶石這個東西嗎?”


    菲利路麵無表情:“從來沒有。”


    隨後他身形一閃消失在了風雪中,把我晾在原地風中淩亂——臥槽?這副本眼瞅著打到一半了,你跟我說攻略拿錯了?!


    瓦爾哈拉神殿


    屬於女王的寢宮中,希露達斜靠在臥榻上閉目養神,暖橙發絲麵容清秀的樂師米伊美單膝跪在一旁,慢慢撥動著手中裏拉的琴弦,泉水般的音符流淌在空曠的大殿裏,讓她不時發作的偏頭痛得以緩解。坐在臥榻另一側的萱紫短發少年手上拿著一支長笛,輕輕在掌心打著節拍,然後在一個恰到好處的時機加入演奏,清越的笛聲與裏拉琴的弦樂交相唿應,令人恍如置身仙境。


    可惜某些煞風景的人並不領情。


    金屬鎧甲踩著地麵的輕微碰撞聲由遠至近,來人不滿地看著那個陶醉於吹奏的少年:“蘇蘭特,我讓你過來盯梢,可不是讓你在這裏開演奏會。”


    音樂聲戛然而止。


    希露達立刻睜開眼睛,忍著頭痛從臥榻上坐了起來,目光呆滯:“神使大人。”


    神使卻看都不看她,冷漠地丟給米伊美一個“有多遠滾多遠”的眼神,對方安靜地起身,抱著裏拉琴行過禮後迅速消失。


    蘇蘭特皺了皺眉:“你何苦這樣作踐他們?既然要接管仙宮,至少表麵上的安撫工作還是要做一些吧?”


    “波塞冬陛下的命令,什麽時候輪到你來質疑了?”神使賞了蘇蘭特一個警告意味頗深的眼神,“現在這裏沒有你的事情了,迴南大西洋支柱守著吧,別擅離職守。”


    “你有資格說我嗎?”蘇蘭特嗤笑一聲,“你剛才突然把我從海界叫過來,現在又把我轟迴去,到底是去幹什麽了惹的一身臊氣……罷了,早知道問你也是不會答的,我隻提醒你一句——別玩得太過火了。”言罷,他起身離開。


    神使冷哼一聲,轉頭對希露達一挑下巴:“去前殿吧,已經有人摸進來了,你該去履行你的職責了,仙宮的守·護·者!”


    “是,神使大人。”希露達機械地迴答,灰藍勾金的鎧甲瞬間包裹住她的身軀,一把銀藍色的長/槍出現在她的手上,泛著冰冷的光芒。


    在漫長的甬道裏前行的米伊美疑惑地停下了腳步,從剛才開始他好像就聽到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植物生長發芽的時候那種非常微弱的動靜,可是瓦爾哈拉神殿裏隻有花園這麽一個地方才種植著大量觀賞植物,現在是冬天,枝葉早就枯黃了,怎麽可能還會生長?


    聲音似乎越來越大了,米伊美警覺地把手按在了琴弦上,用力一撥,幾根亮銀色的琴弦瞬間飛射出去纏住了什麽東西,然後——


    然後幾十根帶刺的藤蔓就像潮水一樣從四麵八方湧過來把自己捆了個結實!


    “這是什麽?!唔唔唔!……”米伊美試圖掙紮,很快就癱倒在劇烈的魔宮薔薇香氣中,藤蔓歡快的紮進了他的血管開始吸食,直到主人下令停止才依依不舍地把懷中的獵物鬆開扔到地上。


    阿布羅狄在腦海中把無用的信息過濾掉,一貫漠然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點可以稱之為驚訝的神情:“……竟然是他?!這不可能……”他緊張地咬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拔腿往宮殿深處趕去。


    與此同時,一條完全被碎冰和積雪掩埋的山穀裏,銀月拖著摔斷的後腿一瘸一拐地在穀底嗅聞,僅剩的幾匹狼跟在它身後到處搜尋。許久之後,他們終於在山穀最深處找到了一條露出雪堆的胳膊,頓時全部圍上去拚命地用爪子刨,用嘴巴咬,好不容易把整個人扒了出來,可是無論銀月怎麽拚命地舔菲利路的臉頰,那雙明亮的金橙色眼眸始終緊閉著。


    銀月終於意識到,他的主人再也不會醒過來了,它仰起脖子長長地哀嚎了一聲,隨即一頭撞向了穀底一塊堅硬的岩石,鮮血四濺。


    狼群悲呦的嚎叫聲迴蕩在山穀中,久久無法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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