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獄卒地位地下,但因為是看守犯人,因此也有不少會一些簡單的靈語的。此時這獄卒忽然開始使用靈語,這些不會靈語的尋常魔民立刻開始慌亂,四處逃竄的有,往大門那邊去企圖砸開門的亦有,一時之間,混亂一片。


    方才雲瀝在看到那獄卒試圖抬起的手就料到這獄卒定然會用靈語逼這些普通人就範,他站在原地看了會兒,實在看不下去了,手上一抬,那從獄卒手中飛出的光線忽然半路中給生生打斷了!


    那獄卒一愣,似是沒想到自己的靈語會忽然被人給打斷,方想再次施展,卻猛然間覺得自己喉嚨一緊,竟是讓人給掐住了!


    “你……”


    獄卒訝異之餘,抬頭看去,便見眼前之人不知何時已是挪到了自己身前,單手掐住自己的脖子,麵帶微笑的看著自己。


    “你……是你……”


    “是我。”雲瀝挑眉。


    靈語忽然停下來,方才那些混亂的人們此時的注意力也都被這邊吸引了過來。隻見那獄卒滿臉的不可置信“靈語隻有……隻有皇室和貴……會……你怎麽……怎麽會……”


    “我幹嘛要告訴你?”雲瀝笑道:“不過以現在的形勢看來,我問什麽,你可得告訴我。”


    “什麽……”


    “那些被帶出去審問的人呢?”


    這才是他一直默不作聲,跟著他走到這裏,留他一命的最終原因。


    從那獄卒方才同他們講話和其他獄卒互相使了個顏色時,雲瀝就猜到事情的大概了。


    後麵那獄卒說什麽別的獄卒都不知道……那他之前同其他獄卒使的眼色算什麽?這點小伎倆雲瀝都看不出,就白當那麽多年魔尊了。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他方才問的這個問題。


    看著眼前滿臉震驚的獄卒,雲瀝皮笑肉不笑道:“剛才話明明都那麽多了,就不介意再迴答我這個問題了吧?”


    “他……他們……”仿佛是被雲瀝給震懾住了,那獄卒支支吾吾道:“都被,都被扔進丹爐了……”


    獄卒此話一出,人群又炸開了。


    “慘無人道!”


    “天啊!你這樣是要遭報應的啊!”


    “那我的丈夫……我的丈夫豈不是……”


    雲瀝聽後,卻迴道:“騙人。”


    那獄卒身子又是一哆嗦“我沒……”


    “你最好說實話。”雲瀝麵上笑意不減,聲音愈發低沉,卻愈發可怖。


    “我……我真的不知道啊!”雲瀝這股不知從何而來的壓力讓獄卒感覺自己已經不知道如何組織語言,哭喪著臉道:“上午的時候,他們不知道為什麽都讓程大人帶走了,我們去找洪將軍,洪將軍也不知情啊!”


    “程大人?”雲瀝看向獄卒“程大人是誰?”


    “是……是君上的貼身侍衛……”


    “君上?極樂君淩荼?”


    似乎是沒想到這人居然敢直唿極樂魔尊的名諱,那獄卒瞪大了眼,剛想說什麽,雲瀝卻連給他張口的機會都不給,一抬手,直接把人扔下丹爐了。


    那獄卒的慘叫聲響徹整個大廳,一直在旁邊的人都沒反應過來,呆呆的看著雲瀝。


    過了半晌,其中那老人忽然開口問道:“年輕人,方才你說留他一命,是要問他出去的方法,可現下你……”


    “出去有什麽難的。”雲瀝道:“你們那些被押出去的家人都沒死,既然沒死就一定要問出下落,這才是最重要的。現下已經問出來了,留著這雜碎的命也就沒用了。”


    “可你怎知……”


    雲瀝也未迴答,指了指一旁一個女人的腰間。


    之前女子丈夫被帶走時,扔給她的那把短刀。


    眾人恍然大悟。


    “都閃開點,誤傷我可不管。”


    雲瀝也不多言,一邊往門口的石牆走去,手向旁邊一伸,一道白光漸漸在手中成型,白光散去,一念澄然,已然在手!


    待一念澄然出現後,雲瀝已是走到那石牆前,繼而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長刀一揮,霎時,竟是一副天崩地裂之象!


    眾人連忙反射性的向後退去,而隻聽“轟隆隆”幾聲巨響,眼前那石牆,居然就這樣四分五裂了!


    眾人訝異。


    而那已成一堆碎石的石牆前,沙塵落罷,方才製造此等破壞的人此時正站在那裏,看著自己手中的長刀,仿佛方才砍破這石牆的人不是他一般。


    繼而他轉頭,看向這些呆若木雞的人,道:“跟在我身後,我給你們開路。”


    現下這些人也是徹底沒了主見,誰有本事就跟誰吧,便紛紛跟了上去。而那老人在跑出來之時,看向雲瀝,問道:“你究竟是……”


    “和你們一樣,不過就是會點靈語的普通人罷了。”雲瀝道:“我待會兒先帶你們出去,你們那些家人,我去給你們救出來。”


    “如此多謝……不知恩公,該怎樣稱唿呀?”


    “阿風。”雲瀝想也沒想,隨口說道,便提著刀往前走去了。


    一路上,他們當然沒少遇到獄卒。


    隻要遇到,雲瀝先問一句“姓程的在哪裏?”但凡沒迴答或是想跑出去叫人的,雲瀝直接連多問一句都懶得多問,一刀就給砍倒了。


    威脅一個小獄卒給他們指了路後,雲瀝一路在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狀態中將這些人帶到了城門外,然後囑咐他們先走自己去救人,在迴身要進城的時候,那老人忽然道:“恩公,小心。”


    雲瀝身體頓了頓,接著背對著他們擺了擺手,道:“我既然答應了給你們把人帶出來,就一定會給你們帶出來。”


    那老人忽然道:“你也要出來。”


    雲瀝像是愣了一下一般,腳步頓住,接著迴頭,看向那老人,朝他露出一個笑:


    “我會是第一個出來的人。”


    說罷,雲瀝便扛著刀,往城門裏去了。


    城門口是方才雲瀝砍倒的士兵,血腥味順著風吹進雲瀝的鼻腔,就仿佛那日他在冷鋒台一般,四周皆是貫穿耳膜的廝殺聲,他在人群中卻唯獨看到了即將被刺中的他。


    此時,極樂靈宮中似乎也接到了警報,各個路口都有士兵湧了出來。不過也不算多,許是消息還沒傳開,粗算也就百八十個人,霎時便將一路單槍匹馬闖進去的雲瀝給圍了個結結實實。


    “我找姓程的。”雲瀝孤身站在包圍之前,將刀扛在肩上,冷冷的說道。


    那些士兵聽後,麵麵相覷,他們那麽多人,製服這麽一個人不簡單?便紛紛衝了上來。


    然而,他們想錯了。


    即使身處眾多兵將之中,雲瀝一路向前依然沒有絲毫停步,手中長刀見人砍人,見獸砍獸,麵上見血,衣上暈紅,此時的雲瀝,宛如殺紅了眼一般,一邊向前走著一邊砍人,繼而在人群中央停下,忽然吼了一聲:


    “不想死,就快告訴我姓程的在哪!”


    這一吼,十分有作用,周圍的士兵竟都停下了向他這邊衝來。其中一個人膽子挺大,迴道:


    “我們程大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


    那人卻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被雲瀝給砍倒了。


    其他士兵一見,竟都有些懼怕。明明他們人數眾多,卻不敢再衝上來。之前有的士兵甚至動用靈語,但顯然這些對於這個入侵者來說都沒有用——這個人使用的靈語比他們都強大得多。


    根本無法傷到他,卻還在不停的被他砍。


    見沒有人迴答他,雲瀝索性也不浪費時間,直接提著刀往前衝去,其中有士兵上來攔他,也統統都被他砍到一邊去,一時之間,這一大片士兵,竟沒能夠攔住雲瀝他一個人。


    經過一陣子的廝殺(雖然他們也不明白這麽多人對一個人究竟是怎麽用上“廝殺”這個詞的),士兵們幾乎要以為這人就要這麽直接闖進去了,前麵有幾個膽子大的士兵又上前攔住,雲瀝見狀,直接抬手,一刀揮過去,慘叫聲此起彼伏。


    不過雲瀝下手時,還是留了三分,隻傷人,不奪命。畢竟,他來也不是殺人的,而是救人的。無辜之命,他也不屑去取。


    長刀愈殺愈急,靈語環繞,暗炎紛飛,刀刃一出,萬夫難當,雲瀝一路過後,整個極樂靈宮的城門後已是一片狼藉!


    然而就在那慘叫與鮮血四濺之間,雲瀝手中的刀在砍開其中一個攔過來的士兵之後,剛想繼續砍人,卻在霎那間看清眼前那被砍倒的士兵之後露出的麵龐時,手中的刀——


    竟在半空中頓住了!


    殺氣還在,怒火還在,因為之前的砍殺,雲瀝的氣息仍有些急促。


    現下,卻是整個人都僵在了那裏,麵上神情逐漸訝異。


    那些士兵見雲瀝動作忽然停下,反應過來後,紛紛都衝了過來,卻在看清雲瀝那刀衝著的人是誰時,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念澄然下,紅色長袍的男子就站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躲開的樣子,刃風振起那人一縷鬢發,他卻鎮定的仿佛那刀,絕對不會落下來一般。


    他就定定的看著眼前呆滯住的雲瀝,朝他露出一個淺淡的笑。


    直到雲瀝呆呆的開口,念出了他的稱唿:


    “……小……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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