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子琦在看到他眼角的瘀傷時不禁一陣心虛,昨晚自己下手好像是重了些。


    把靳子琦的那一丁點愧疚看在眼裏,宋其衍的目光諱莫如深,一邊抬手輕觸眉梢處的傷痕一邊漫不經心地說:“剛早上伯父問我的眼睛是怎麽傷到的。”


    靳子琦眉心一皺:“你是在威脅我嗎?”


    “有嗎?”宋其衍不以為然地一笑,“我隻是聽說伯父一直很關心你的婚事。”


    伯父,伯父,叫得都沒有她這個親生女兒來得親熱!


    靳子琦抿緊唇線,盯著對麵宋其衍這頭大尾巴狼,努力不讓自己生氣:“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怎麽就與我無關了?”宋其衍不顧靳子琦難看的臉色,自顧自道:“我年紀不小了,需要一個妻子,你剛好符合條件。”


    他故意慢下語速,微微地停頓,望著她的黑眸愈加深邃幽暗:“況且……靳子琦,和我結婚你不會吃虧。”


    靳子琦對上他認真的眸光,頭皮有些發麻,怎麽會被他牽著鼻子走?


    “吃不吃虧我不知道,但我很確定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蘇珩風有的我有,他沒有的我也有--”


    靳子琦臉上波瀾不驚,心裏卻是隱約地波瀾起伏,宋其衍這句話明顯意有所指,他難道打算用宋家繼承人的身份作為誘餌引誘她嗎?


    宋其衍看著神色不諳的她,擲地有聲:“嫁給我,你會是本城最為尊貴的女人,甚至可能成為整個國家的第一帝豪夫人。”


    靳子琦一個激靈,驀然看向宋其衍,眼裏一閃而過不敢置信。


    她早猜到宋其衍不簡單,但沒猜到他的財力竟可以讓他輕而易舉地向她許下“第一”二字。


    宋其衍卻仿佛沒瞧見她臉上的詫異,眉頭都沒皺一下繼續道:“在本城,能配得上靳子琦的隻有一個男人。”


    這種舍我其誰的氣勢讓靳子琦的指尖發涼,她自嘲地笑笑:“你是在威脅我,隻有你願不願意的自由,沒有我答不答應的權力?”


    他那番話是在暗示她,隻要他有心阻撓她的婚事,s城就沒有人敢娶她嗎?


    “我是在幫你分析形勢,指出事實罷了。”宋其衍無害地笑笑,不置可否。


    “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


    是昨晚抱著她時的無賴還是此刻坐在她麵前不動聲色間的咄咄逼人?


    “你覺得呢?”


    這個男人很可怕,如果他認真起來,她絕對不會是他的對手……


    她垂下眼簾掩飾住自己眼底的情緒,拿著杯子的手指漸漸收緊。


    他根本沒給她選擇的機會。


    最初讓她考慮結婚的說辭,說好聽點不過是給她台階下。


    現在她選擇拒絕他,他就開始步步緊逼,卻還要作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樣子!


    靳子琦握著杯子的手慢慢地舒展開,她不想再和他斡旋下去。


    既然她贏不了他,那麽,索性開誠布公吧!


    靳子琦抬眸望進他幽深得不見底的眼眸裏,微微一笑:“如果我告訴你,我生過孩子,而不是你得到的資料裏所說的領養過一個孩子,你還要娶我嗎?”


    ☆、046隻要結婚,別的都聽你的


    如果我生過孩子,你還要娶我嗎?


    這是宋其衍把靳子琦的原話進行縮句後的最終意思。


    在靳子琦淡淡的笑容下,他的臉色瞬間轉青,不可謂不好看。


    他眯了眯眼,眸中若隱若現的是慍怒的火氣,卻不鹹不淡地來了一句:“孩子的父親呢?!”


    宋其衍掩飾得很好,幾乎看不出他的情緒,隻有他知道自己快要暴跳如雷了。


    但在優雅高貴的靳子琦跟前,他必須維持著一個極具紳士品格的男人形象。


    靳子琦望著他冷然如冰霜的臉,淡淡地說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宋其衍差點就要吐出一口血來,他的女人生了別的男人的孩子,她竟然還告訴他,她不知道那孩子是誰的?!


    心煩意燥的宋其衍如果能冷靜下來想想,估計就會得出一個驚喜的答案。


    但問題是,此刻的他被嫉妒和憤怒充斥了大腦,根本無法正常思考。


    兩人皆沉默下來,氣氛也變得僵冷,唯有輕緩的音樂縈繞在周圍。


    宋其衍坐在那裏,想起自己褲袋裏還有一盒煙,剛掏出來就被路過的侍應生阻止:“先生,我們這裏禁止吸煙。”


    宋其衍額角的青筋突突跳動,把煙往桌上一丟,眼看就要發作,卻聽到一道溫和的女聲:“吸煙對身體不好。”


    抬頭就看到靳子琦抿著唇角望著他的煙,頓時火氣消了下去。


    對宋其衍而言,靳子琦的一句不讚同比原子彈都來得有殺傷力!


    揮退了礙眼的侍應生,宋其衍死繃著嘴唇,一杯緊接著一杯地喝水,直到把水壺裏的水喝完還不解氣。


    “宋先生,這頓飯對我們來說應該吃不下了,你還是把手機還給我吧。”


    靳子琦的臉色無常,宋其衍看了愈發來火:“沒帶。”


    “沒帶?”靳子琦詫異地看著他,“你不是說來王府樓送還給我嗎?”


    宋其衍刻意轉開臉不去看一臉不滿的靳子琦,哼了聲道:“我這麽說了嗎?”


    “你……”靳子琦難以置信,“那你約我來這裏做什麽?”


    “吃飯啊。”漫不經心地給出迴答。


    靳子琦拎著擱在一旁的手提包起身,俯視著陰沉了臉的宋其衍:“我還有工作要忙,先告辭了。”


    “你什麽時候有空?”


    靳子琦一怔,宋其衍思維跳躍太快,她有些跟不上:“什麽?”


    “總得選一個日子去登記結婚,不是嗎?”


    靳子琦瞪大了美眸,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


    宋其衍卻已經站起來,稍稍低頭望著怔愣中的靳子琦:“隻要結婚,別的你想怎麽樣都行。”


    說完,不等靳子琦開口,越過她率先走出王府樓。


    靳子琦望著宋其衍驅車離開,心裏不是滋味,她低頭看向桌上的那盒煙,就像是在看著它的主人一般。


    宋其衍離開前留給她的,是一個男人經過思想爭鬥後作出的妥協。


    ……


    宋其衍不知道自己怎麽迴到這裏來,甚至忘記了從哪兒得到的地址。


    當他站在這個畫滿卡通圖像的幼稚園門口,看著在操場上跑來跑去的孩子。


    他走進去的時候,保全沒敢攔他,或許是畏懼於他身上那股子強勢的氣場。


    很快,他就在操場的一個角落找到了靳某某。


    穿著幼稚園製服的小小孩童,有著美好的五官,深藍色的製服,在風中飄搖的藍領帶,蹲在角落,有著孤獨的背影。


    宋其衍不禁慢下腳步,在不遠處的樹影下望著靳某某。


    孩子們三三兩兩成群結隊,臉上帶著天真的熱情從靳某某的身邊走過。


    但是沒有人和他打招唿或是拉他一起加入遊戲。


    而他看上去也並不需要,隻是兀自拿著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就像是一隻誤入了魚群的小海豚。


    宋其衍看得擰起了眉頭,剛想走過去,卻被一陣吵鬧製止了腳步。


    一個和靳某某差不多大的孩子牽著家長的手走到靳某某跟前,手指著蹲在那裏的靳某某忿忿地朝身後的大人道:“爸爸,爸爸,就是他打的我,就是他!”


    靳某某仰起臉看了眼那告狀的孩子,又瞅瞅他的家長,翻了個白眼就管自己玩泥土。


    那孩子的父親挺著個啤酒肚,發頂有些禿,暴發戶的嘴臉,看靳某某那不屑一顧的神色立刻來了火:“就是你小子把我兒子打傷的?!”


    靳某某就像是沒聽到他的質問,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哎?我說你小子夠拽的啊,大人和你說話都不理睬,給我起來,起來說話!”


    那家長掄起袖子就要去拽靳某某,卻被急匆匆趕來的老師阻止:“先生,有話好好說,孩子們玩的時候磕磕碰碰總有的,靳某某也不是故意打傷您孩子的。”


    老師話音未落,那小臉上掛了彩的孩子卻急急道:“才不是,是他把我推倒壓在我身上打我的,才不是玩玩呢!”


    家長冷哼一聲:“老師我兒子的話你聽到了,今天你給個說法吧!”


    老師尷尬地不知說什麽,蹲下對還在玩泥巴的靳某某柔聲道:“靳某某,你為什麽要突然打黃子曉小朋友,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靳某某不啃聲,手裏的樹枝還在那鑿泥土,卻是一下比一下重,像是在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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