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弟這一去,張小碗連著幾天都吃喝不下,張大寶小心來看她,一見他,張小碗心火一起,她拿了棍子就抽了過去。


    張小寶躲躲閃閃,也還是被狠抽了好幾棍,肉疼得很。


    趙桂桃也背了娃兒來,在旁“哎喲”“哎喲”地替自家夫君疼著,但一句求饒的說也不敢說。


    他們家的孩子張安寧已一歲多大了,以為是大姑姑跟著他爹在玩兒,拍著小手板咯咯笑著,為他姑和爹助威。


    張小碗抽了幾下,也著實是打不下去了,趙桂桃見機立馬行事,忙把胖娃子塞到了她手上,拉著張小寶往灶房跑,“大姐,俺倆給你做飯吃去。”


    說著就跑了,換張小碗抱著張安寧,看著他那骨碌碌盯著她的眼睛,心裏漸漸靜了一些下來。


    她又怎麽可能不怕,弟弟也是她養大的孩子,要是出了事,她要如何才好?可是再怕也如何,人走了,她又隻能聽天由命。


    張小寶帶著媳婦兒子來住得幾日,又被張小碗趕了迴去。


    他們是夜晚趕的路,隨身帶了張小碗給他們的一千餘銀兩,張小寶也得了張小碗吩咐的事要去辦,自然也願走去辦事,張小碗一趕,他也就帶著人迴了。


    張小碗也給小妹捎了話,說她一個女孩子要是敢摸路迴來,她就著人送她迴梧桐村嫁人去。


    她這話讓張小寶捎了迴去,小妹氣得直跺腳,“就知道天天說我,說我,我還稀罕嫁在這地方了?”


    說著就哭了起來,“我去給她做飯也不成嗎?”


    張阿福在旁見閨女哭,心裏難受,小老頭見不得,背著手躬著腰出去了,劉三娘則坐在那又默默地掉眼淚,要是要得,她也是可以去給大閨女煮飯的。


    可是去了,隻是添麻煩,又如何能去得了?


    隻得先守在這,讓她安心。


    **


    這年入冬快要過年之際,世子府那邊送來了不少什物,包括銀兩。


    其間汪永昭來過一次,被世子府派來的那個老奴帶進了堂屋,張小碗見到他時微笑行禮,溫馴得很,與前段時間無二,但那次汪永昭隻坐得一會,待用過午騰就走了,再也沒再來過。


    但到大年三十的前一天,汪杜氏帶了聞管家的過來,請張小碗迴府過年。


    “沒有讓您一人在外過年的道理,大嫂,母親也不在家中,您是長嫂,要是您也不迴的話,外麵還不定怎麽說我們汪家,一家老少,實在為難得很。”汪杜氏如此說道,說罷,麵露苦色。


    張小碗有些猶豫,汪杜氏一看,便又道,“知您家中還有懷善的先生,大哥說了,若他不嫌棄,能否能請他一道入府中過年?”


    “這……”張小碗遲鈍了一下,便道,“先生的事我做不得主,請讓我跟他商量過後再說罷。”


    汪杜氏又笑著道,“他是懷善的先生,自然也是我們汪家的先生,還請大嫂把這話能轉予先生聽。”


    張小碗笑著點頭應是,便又跟她商量好了明日早間再派人來接他們即可。


    當天晚上,世子府那邊便來人接了孟先生出去了,第二日,汪杜氏帶人來接張小碗迴汪家,並未見到孟先生。


    汪杜氏聽得張小碗說孟先生去了世子府後,遂即閉上了嘴,臉上的笑也顯得牽強了起來。


    待張小碗到了汪家,暫在那安置她的房中剛坐下不久,柳綠就敲了門,得到應允後從外麵走了進來,朝她福了福身,怯生生地說,“總兵大人著人來說,請夫人您過去一趟。”


    柳綠柳紅這小半年被世子府的那幾個老人**了出來,見著張小碗不再像之前那樣肆意,平日在家中張小碗讓她們站多遠,她們也隻得站多遠,枉顧主意的話,就得被世子府那幾個老人拿著釘了釘子的鐵板子罰。


    她們被罰了幾次,就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樣跟張小碗說話了。


    現下,也是張小碗讓她們站在外麵她們就站在外麵,是大公子那處來人了,柳綠才進門說話。


    “現下嗎?”


    “是。”


    張小碗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裳,便出了門。


    一出門,見廊下的江小山便朝她行禮,“請夫人安。”


    “多禮了,帶路吧。”張小碗朝他笑了一笑。


    一路行至那大院處,待進到大廳,張小碗便朝主位的男人行禮,溫言道,“給大公子請安。”


    “坐。”汪永昭慢慢地掃了她一眼。


    張小碗抬眼,朝他一笑,看到主位另一旁的位置,她便又朝汪永昭看去,見汪永昭無話,她便往另一主位坐去。


    剛坐下,就聽汪永昭淡淡地說,“叫姨娘們進來。”


    張小碗進門時,就見得另一側門已然站了幾個風姿卓越的女子,心裏大概有了個數,這下聽得這話,眉眼未動。


    汪永昭的話一完,那門邊就有了聲音,“大公子請諸位姨娘進門拜見夫人。”


    話罷,幾個女子都半扶著揚柳腰進來了。


    張小碗一看,從表姨娘看到最後那位天姿國色,發現汪永昭的胃口也真是統一得很,個個瞧起來都別有一翻楚楚可憐的味道,要說稍有點不同的,就是第三位姨娘,臉色顯得冰冷了一點,有點冰美人的味道。


    “拜見夫人。”這邊張小碗隻掃了她們一眼,那廂那四位已然朝她福腰。


    這幾人姿勢大致相同,但就這輕輕一福,又各自有了她們的味道,張小碗瞧得那表姨娘,見她嘴角還掛了點淺淺笑意,心道這麽些年了,這表姨娘大概又聰明了點,至少,學會了表麵上給她點臉了。


    張小碗內心不無嘲諷,麵上卻還是掛著溫和笑容,“有兩位是未曾見過麵的,給你們備好的見麵禮還在房中,你們且候上一會,我讓丫環給你們取來。”


    說罷,對門邊站著的柳綠柳紅淡淡地說,“去把我給姨娘們備好的物件拿來。”


    柳綠柳紅這才領會過來,她們沒有在夫人說話之前就去拿物件,當忙退下去拿什物途中,她們心裏暗暗叫苦,不知這事迴去被管事的知道了,又不知道要被釘好多下鐵釘子。


    “勞夫人惦記……”


    “謝夫人。”


    這四人又連續說話,這幾句話中,張小碗有聽得明白的,有聽不明白的,聽完她也就笑,並不再說話,靜坐著等丫環過來。


    大廳裏靜默了些許時辰,過得一會,汪永昭不緊不慢地開了口,“今晚你領了她們在別桌吃飯。”


    “嗯?”張小碗聽得一愣,迴過頭看他,眼裏有困惑,聲音也堪稱柔順,“我與姨娘們一桌?”


    她驚訝至極,汪永昭聽得朝她厲眼看過來,對上她困惑的眼,那冷冷的眼光更是顯得深沉。


    他未語,張小碗也未說話,隻是微帶困惑地偏頭看他,且隻過得一會,江小山匆匆進門,對汪永昭道,“大公子,世子府來人了,說世子妃知小公子生母入府過年,便送來禮物,還請夫人前去接了世子妃的正禮。”


    張小碗聽了微訝,拿著手帕擋了嘴,恭順地朝汪永昭看去,希得到他應允。


    “去吧。”汪永昭微微一頓,他收迴了眼神,若無其事地淡然發話道。


    張小碗便站起,朝他福了福禮,未再看那些個個漂亮得緊的姨娘們一眼,便朝大門走去。


    待走到門口,她突然想起一事,便朝江小山道,“我給姨娘們的見麵禮都是兩個銀圈子,待會丫環取來了物件,你幫我分發了下去,她們給我的,你收了過來給柳紅柳綠她們即可。”


    江小山應了聲,頭微微地往後瞧了一瞧,瞄到了大公子的冷臉,他心裏唉聲歎氣了一聲,快步帶著張小碗去了那接客的廳屋中去了。


    說來,他也不知大公子的心思如何了,明明是要接了大夫人來正屋住的,卻又把她安排到了偏屋去,現下看來,姨娘們本是要朝夫人行跪拜禮的,偏又隻行了福腰禮,當真叫他百思不得其解。


    現眼下,世子妃都送了禮過來幫大夫人撐腰了,這大公子怎麽就讓她一個人去了呢?


    就算再不喜她,也不能這樣打大夫人的臉啊。


    吃了大夫人那麽多的飯,這點恩情都不給,真真是心狠。


    麗姨娘昨晚對他的一通撒嬌,就這麽叫他歡喜麽?讓他換了大夫人的正屋,還免了她們的跪拜禮?


    **


    張小碗接了禮物後,剛到房中歇息了一口氣,汪杜氏就慌忙過來與她道,“大嫂,你快快去後院看上一看。”


    “怎麽了?”張小碗見她那驚慌的樣,不由疑惑。


    “你那丫環,不知是那個叫柳綠的,還是柳紅的,把小二公子推到那池塘去了……”汪杜氏說完,眼淚猛掉,“那可是大哥的心肝,這可怎辦?大嫂,你快去瞧上一瞧罷。”


    張小碗聽完,當即冷眼看了這婦人一眼,便淡然道,“是我的丫環犯的錯?那是大公子給我的人,你去問問大公子,要怎麽處置即好,還有,二夫人……”


    張小碗微抬了臉,臉色冷冷地看著這汪杜氏,“一個庶子出了事,你作為掌家夫人現下不去看看情況,跑到我這裏來哭哭啼啼作甚?不明白的,還以為是我親生兒子死了,你來我這哭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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