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戴汐尷尬的樣子, 王賁站出來解圍, “柳兄, 汐妹也不是故意的, 隻是下意識說錯話了”。


    “對啊, 我不是故意的,隻是很羨慕勝男, 樣樣都做得很好, 不像我, 什麽都比不過她,上次蹴鞠也輸給她了, 我真是太笨了”說著,戴汐的眼睛都紅了。


    “汐妹, 你也有你的優點的,熊勝男就是一個假小子,半點不如你文靜, 從小到大, 我都沒見她繡一個荷包,所以, 不用妄自菲薄”。


    柳澤挑了挑眉頭, 還挺會以退為進的?“妹子, 你喜歡喝綠茶嗎?”。


    “綠茶是什麽茶?”戴汐有些不太理解。


    “綠茶是一種好東西啊,顏色呈淡綠色,喝起來清新淡雅,但是, 我們那裏一直把這種茶比喻成一類人,這種人呢,外表看上去清新淡雅,柔柔弱弱的,背地裏卻工於心計,算計人心,很簡單的一個例子,原本相愛的男女,如若綠茶看上了那個男人,就喜歡背地裏離間這對夫妻,手段粗暴一點的,可以借助錢財家室相壓,如若沒有強橫的錢財和家室,那就隻能靠手段了,比如故意再男人麵前示弱,說自己什麽什麽地方不行,比不上男人的心上人,男人嘛,都是一個德行,天生擁有保護欲,如此示弱,自然是會想要保護這個綠茶,久而久之,一對相愛的男女不就拆開了。”。


    “我沒有,我不是綠茶”戴汐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我沒有說你是綠茶啊,你幹嘛給自己貼綠茶的標簽啊?是做了什麽虧心事,覺得心虛?”柳澤無辜的看著戴汐。


    戴汐眼淚一下落了下來,她期待的看向王賁,隻見王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並沒有要為她解釋的意思,她捂著臉,轉身跑了。


    戴汐跑了,王賁才迴過神來,他愣了愣,向柳澤看了過來,想說什麽,卻無從開口。


    “還不去追,王賁哥哥?”柳澤心情極好,講真的,他是真的不喜歡綠茶,他明白,有時候喜歡一個人是自己無法控製的,即使是這個男人已經成親,有了妻子,依舊不想放棄,既然你不想放棄,那就大大方方的去追,單純對這個男人特別好,不求迴報的付出,不要耍那種手段,用離間計挑撥他們的關係。


    柳澤讀書的時候,他的那群女同學就說過了,那些綠茶如若是正大光明的和她搶男人,她還能高看這個女人一眼,隻知道在背後耍陰招,是真的很惡心。


    “無事的,戴潮就在前麵”王賁倒也沒有去追戴汐的想法,“柳兄,你剛剛說話,是不是有些過分啊?汐妹畢竟是個女孩子”,王賁也經常覺得戴汐喜歡跟在他們身後其實挺不好的,隻不過是一個女孩子,他也不知道怎麽說,看著可憐,也隻能帶著她一起玩,他之前沒感覺到,隻是,現在確實覺得奇怪,汐妹身邊的閨蜜確實沒有。


    “很過分嗎?我和她是今日才認識,可是我和勝男算是好友,如若你的好友被你第一天認識的人詆毀了,你不幫著辯解嗎?”柳澤看向王賁,滿臉理所當然。


    “可是汐妹是女孩子啊”王賁感覺自己的三觀都受到了衝擊,他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保護女孩子,不要讓女孩子受傷,現在的情況呢?


    “女孩子怎麽了?為什麽是女孩子就得讓著她呢?今天第一次見麵,對於我來說,她隻不過是陌生人而已,我幹嗎要讓著一個陌生人?”,和柳澤玩得好的女孩子都是自認女子不會不如男生,一般隻有喜歡走捷徑的女孩子就特別喜歡讓男生讓著她,和他玩的好的那些女孩子,兇起來,可以和男生幹架的那種。


    王賁聽著柳澤的話,居然覺得還挺有道理的。


    “你和勝男的關係為什麽突然變得針鋒相對了?”柳澤好奇的問道。


    王賁仔細想了想,他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就是感覺勝男突然之間變了,先是躲著我,不找我玩了,後來,她開始變得古怪起來,什麽東西都想贏我,處處挑釁”。


    “你和勝男,還有剛剛那姑娘都是一起長大的嗎?”。


    “我和勝男是,但是她不是,戴潮一家本來是地方上的郡守,後來戴潮父親調迴鹹陽,戴潮一家便跟著迴鹹陽定居,並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王賁道。


    這下柳澤了然了,他基本上能猜出一個大概來了,原本王賁和勝男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關係極好,後來戴潮一家來鹹陽,王賁就認識了戴潮,進而認識了戴汐,戴汐喜歡上了王賁,雖然王賁和熊勝男還沒有明白彼此之間的感情,但是戴汐卻明白了,於是明裏暗裏開始和勝男比較,不停的示弱於王賁。


    在一次中,勝男估計聽到了什麽,柳澤猜測,大概率是王賁抱怨勝男,畢竟勝男的性格是很男孩子氣的,兩人相處之中,難免有些摩擦,王賁可能因為戴汐的比較引出了某些他和勝男的摩擦,結果卻被勝男聽到了,所以,王賁和勝男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柳澤看著王賁,心道:渣男。


    王賁陪著柳澤在市場上逛著,這裏已經有了一些手工藝品,做得極其精致,而且,價格也特別的低廉,柳澤打算多買一些,給扶蘇送去,這孩子也是一個苦逼的,小小年紀要學的東西卻很多,正所謂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些他也幫不了扶蘇。


    “柳兄,已經午時了,我們去用膳吧”王賁道。


    “恩”意猶未盡的柳澤看了看日頭,確實已經午時了,他的肚子也餓了。


    王賁帶著柳澤去了他們之前約定好用午膳的酒樓,在二樓的房間裏,戴潮、戴汐以及張雲都在了。


    “王兄,冕紀侯,你們總算是來了,我們的肚子可都餓扁了”戴潮看到王賁和柳澤時,臉色僵了一下,但是,他馬上就恢複正常了,連忙熱情的招待道。


    柳澤笑了笑,他知道那個妹子應該是告狀了,柳兄也不叫了,直接叫的他的封號,很顯然,是有意見了,不過,柳澤也不在意,反正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傷害,而且,他也是有靠山的,不僅僅隻有妹子有兄長可以告狀,他在這裏也是有兄長可以告狀的,而且,他的兄長還是秦國的秦王,日後一統天下的秦始皇,他家兄長說了,他在秦國,可以為所欲為的生活,之前聽到這話的時候,柳澤都感歎,他穿越過來的時候,年紀已經很大了,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否則,還不得變成紈絝子弟啊。


    “王兄、柳兄,快過來坐”和戴潮不一樣,張雲對柳澤就熱情多了。


    柳澤和王賁走了過去,然後坐下。


    “柳兄,你不知道,這家酒樓的廚子雖然比不上我們府邸的那些廚子,但是,也是有他們的拿手菜的,等下柳兄好好嚐嚐”張雲道。


    柳澤點了點頭,他覺得,現在整個大秦,飯菜最好吃的就是他家了,有了他的傾囊相授,他家廚子的廚藝突飛猛進,特別是多了一些調味料之後,他們自己的創新能力也很強,有時候創新出來的是黑暗料理,但是,有的卻是不錯。


    “張雲哥哥,柳哥哥可是冕紀侯,什麽好東西沒有吃過,這裏的想必也是看不上的”戴汐突然插嘴道。


    “不要胡說”戴潮轉頭,嗬斥了他妹妹一聲。


    “我確實吃了不少好東西,我還經常去鹹陽宮蹭秦王的飯吃呢,不過,不妨礙我品嚐新鮮的食物啊,當然,像戴汐妹妹這樣的,可能從來沒有在鹹陽宮用過膳食,估計是不知道的”柳澤是能被別人嘲諷的人嗎?絕對不是,柳澤承認,他在趙政的無下限的寵溺之下,他真的變得有些受不了委屈,明明,他在現代的時候,就特別擅長受委屈的。


    戴汐剛想還嘴,結果被戴潮輕輕推了一下,戴汐低著頭,不再說話。


    搞定了自己的妹妹,戴潮這才開口道:“抱歉,冕紀侯,舍妹年紀小,性子衝,說話不經過腦袋,還請您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我不和小輩計較,你放心”,他是不和小輩計較,但是這妹子可不是小輩,誰還是不是一個寶寶呢,憑什麽讓。


    場上的氣氛如此尷尬,張雲和王賁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彼此臉上的無奈,還好戴兄腦袋還是清醒的,如若戴兄不分青紅皂白要給自己妹妹爭口氣,他們都已經看到下場了,雖然可惜,和戴兄的兄弟情估計也隻能到此為止,他們都是各自家族培養出來的子弟,萬事得為家族利益考慮,剛剛戴汐嘲諷柳澤,他身後的落雪臉色已經變了,很顯然,戴潮也注意到了這一點。


    尷尬的氣氛並未持續很久,很快,店家就送來了膳食,柳澤每一樣都嚐了一點點,他感覺還挺不錯的,有自己的獨特的味道在,偶爾吃上一次,還挺不錯的。


    用過膳食之後,王賁詢問柳澤是繼續逛還是迴去,柳澤覺得逛得也差不多了,就說迴府,王賁則和張雲、戴潮告辭,親自護送柳澤迴府。


    “張兄,我們今天也到這兒吧,我想帶舍妹迴去了”。


    “好,戴兄自便”。


    “兄長,你都不幫我”坐在自家的馬車上,戴汐眼淚又流了下來。


    “你沒看到冕紀侯身後的侍者嗎?那可是秦王身邊照顧的宦臣,秦王待他如何,如自己的親生兄弟一般,你得罪了他,你覺得秦王不會怪罪我們家嗎?我們家本來就是外地遷迴鹹陽的,根基本就不穩,就更不能得罪人,你先是得罪熊家,現在,還想把冕紀侯給得罪了,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妹妹,迴去之後,把家規抄寫一百遍”。


    “兄長,人家喜歡王賁哥哥有錯嗎?兄長,我想嫁給王賁哥哥”戴汐哭著說道。


    “可是,人王兄隻把你當妹妹,對你根本沒有男女之情”戴潮如何不知道自己妹妹的心思,他也旁敲側擊的問了,可是,王賁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妹妹身上,他要如何向王賁提,他怕真的到了最後一步,和王賁的關係弄僵,他們家太需要王家這樣的盟友了。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王賁哥哥每次都會保護我,就證明他心裏是有我的”。


    “那這次為何他不保護你?為你說話路”。


    “那是因為冕紀侯勢力大,王賁哥哥也不敢得罪”戴汐道。


    戴潮搖了搖頭,他怎麽就有了這樣一個妹妹,但是,如若自家妹妹能和王賁成親,對於他們家來說其實也是好事,到時候戴家和王家就是姻親關係了,這樣的關係更加牢靠。“你讓我好好想想”,這個險值不值得冒。


    聽到自己哥哥這樣說,戴汐喜不自勝,“兄長,我等你的好消息”。


    這邊,柳澤坐在迴府的馬車上,心情還不錯,雖然中途遭遇了些許不愉快,但是,總的來說,收獲更大。


    “今日不好意思了,原本想給你介紹兩個好友認識的,結果,似乎弄砸了”王賁道。


    “沒關係,反正不著急,而且,我現在不是有了你、勝男、李程這些朋友,隻要我再鹹陽住的日子夠長,就一定會有越來越多的朋友的”柳澤不在意道,他現在想快些迴去,把買的禮物分類,然後給他們送去。


    歸心似箭的柳澤不知道,他迴去的路上還有另外一個‘驚喜’。


    迴到府門前,落雪先下馬車,就在落雪站定,轉身準備扶柳澤下馬車的時候,突然一個女子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她抱著落雪的腿,大聲哭叫道:“冕紀侯,你不能不管我啊,你之前不是說接我入府嗎?如今,怎麽杳無音訊了,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讓我怎麽活?”。


    這下柳澤不急著下馬車了,雖然這個姑娘鬧的人不是他,但是,嘴裏叫著的名字卻是他的名字,落雪隻是在給他當擋箭牌,柳澤在心中默默的給落雪祈福,死道友不死貧道,落雪,不要大意的上吧,我在精神上與你同在。


    “愣著作甚,還不把人拉開”落雪聲音特別冷,囑咐道。


    旁邊的侍衛連忙過來,想要把女人拉走,結果,女人抱著落雪腿的手越抱越緊,死活不肯鬆開,“不是你親口答應接我入府的嗎?如今卻又是怎麽迴事,你是冕紀侯就能始亂終棄嗎,我日盼夜盤,就盼著你來接我,明明都是你承諾好的,如今怎的又反悔了呢?”女人封魔的叫著,死活不肯鬆開手。


    “再不鬆開,我就讓他們把你的手給弄斷了”落雪冷酷道。


    女人的動作一頓,但是,又想到什麽,連忙道:“不鬆不鬆,你殺了我都不鬆開,你知道我為了找你,花費了多少心思嗎?明明是你承諾的啊,明明為什麽不肯要我了呢?”。


    這時候,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好在這裏是貴人區,住在附近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過來為官的人,都是周圍人家的下人,到時候給各個人家打點也就沒什麽了。


    “這女人是誰啊?不是說冕紀侯始亂終棄嗎?你都沒下車,她這是叫誰冕紀侯呢?”王賁也坐在馬車中,有些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


    柳澤仔細想了想,他好像是有一次和落雪互換身份,就是莊子上的長青招惹了一個女人,最後去逼婚的,他後來覺得好玩,就拿落雪逗了這個女人一下,沒想到,居然找上門來了,柳澤將這件事告知了王賁。


    “所以,外麵的那個女人將落雪認成了你”。


    “應該是這樣沒錯”柳澤點了點頭。


    王賁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可真可怕,又蠢,心眼有多”。


    “所以,勝男最好是嗎?做事光明磊落,愛憎分明,不會想其他的女人那樣,總是拐彎抹角的,所以說啊,把她去娶迴家當媳婦也是不錯的選擇對吧”柳澤道。


    王賁聽著柳澤的話,下意識的點頭,“對”,隨即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王賁著急的樣子,柳澤笑了,“放心、放心我懂,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勝男的”。


    王賁鬆了口氣。


    “但是,你真的不喜歡勝男?”柳澤試探性的問道。


    “怎麽可能,我喜歡的是柔柔弱弱的女孩子,熊勝男那個假小子,那裏柔柔弱弱的了,她用拳頭向我砸過來也是很疼的”。


    “那戴汐呢?她不就是柔柔弱弱的需要你保護的小女子,為什麽你對她沒有生出男女之情”柳澤不放棄的繼續追問。


    “我隻是把他當妹妹而已,並沒有別的意思”王賁連忙解釋。


    “哦豁,人家是沒有兄長嗎?要你再這裏多管閑事,如若你沒有那個心,就不要隨便對一個女孩子好,女孩子心思細膩,容易當真的,明明最關心她的那個人卻傷她最深,還不如從最開始,就對女孩子保持距離”。


    這下王賁不說話了。


    “確實,在感情這方麵,男人比女人遲鈍一些,但是,再遲鈍,該有的直覺還是有的,不要說你不知道戴汐喜歡你,既然知道,為何不想給她結果,和她成親?”。


    隻是因為心底裏不甘,那個給他穿嫁衣的女孩不是戴汐,而是其他人,柳澤在腦海中浮現了一個人的身形,逆著光,穿著嫁衣,款款向他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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