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HP]如何做一個好鄰居 作者：芍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潘西·帕金森極其討厭安珀·希爾。
比德拉科自以為的討厭要真切得多得多。
對於青春期的女孩子來說——至少是對於潘西來說，沒有人願意看見自己身邊有一個長相漂亮、成績優異而且還飽受讚譽的同齡女生。
盡管她們並不在同一個學院裏，且很少遇見。但潘西就是討厭她。
這種討厭和純血與否關係並不大——雖然潘西非常以此為傲。但這主要來自於優秀同性所帶來的壓迫感和危機感。
而在潘西發現德拉科對安珀·希爾有著堪稱莫名其妙的關注時，這種危機感體現得更為強烈。
“我真沒想到她居然活著迴來了，這太可惜了不是嗎？”
被人擁簇著走在前方的少年高昂著淺金色腦袋，語氣譏諷傲慢，“照我說，她就得在裏麵多受點教訓！”
“我還以為她真的死了。”潘西不以為意地說。
德拉科下意識皺起眉，灰藍色的眼眸瞥過來，“要真死了人，霍格沃茲就得關閉了。”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我爸爸可是校董。”
“我知道，這對馬爾福家沒有一點好處。”潘西說。
“那的確是。”德拉科很滿意這個解釋。
但很快他又眯起眼，惡狠狠地說，“鄧布利多居然還給他們加了那麽多分——難怪我爸爸那麽討厭他！”
“說得沒錯。”
周圍的人都立馬附和他。
太過年少的人總是分不清楚奉承與恭維之下的真實與虛偽，他們隻是會更加高傲自滿，得意揚揚於自己的一唿百應。
突然一個人走過去。
“喂。”
德拉科叫住他。
那個男孩驀地停下來，有些緊張地轉過來：“馬爾福，帕金森，還有——”
“我記得你媽媽是個麻瓜，”德拉科直接打斷他，慢悠悠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開口，“所以你是混血？”
“是的。”男孩抓緊了手裏的書。
德拉科用挑剔的視線打量著他，然後嗤笑了聲，“你這樣居然也能進斯萊特林？”
男孩漲紅了臉，但沒說話。
“這是什麽？”
德拉科突然將手伸向男孩懷裏的書，但卻被躲了一下。
他冷著臉看過去，旁邊的高爾和克拉布也立馬上前一步。這是威脅。
男孩最終還是任由這個嬌縱的少爺拿走了手裏的書。
他喏喏地說，“這不是我的書……”
“我知道。”
德拉科隨手翻開，當看到扉頁的字跡時頓了下，然後抬眼，不太友好地笑了下，“這不是巫師的書，你從哪兒來的？”
“我撿的。”
男孩很想把書搶迴來，“我會還給失主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失主是誰了？”德拉科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這是誰的？”潘西湊過去想看看。
但德拉科立馬就合上書，然後收好放到身側去。
“你走吧，這本書現在歸我了。”他漫不經心道。
“可是——”
男孩剛剛開口反駁，就被一雙冷色的眼眸定在原地。
他訥訥道，“這是——是安珀·希爾的。”
“哦，安珀·希爾啊，”德拉科拉長了尾調，故意發問，“——那是誰呀？”
“德拉科，她是——”潘西疑惑了。
“啊我記起來了！”
德拉科故作驚訝道，“她就是那個——模樣一般、品味極差、性格膽小懦弱——”他越說語氣越重，“——那個看誰都笑得像個傻瓜，眼睛就像是蔚藍色的大海……”
他突然頓住。
“德拉科！”潘西驚住了。
但德拉科隻是漲紅了臉，掩藏什麽似地加大聲音問道，“就是她，對嗎？”
“你不能這樣說她。”男孩小聲說。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說？”德拉科高昂著頭，“她本來就是那樣——ouch！”
他突然捂住了頭。
“是什麽鬼東西！”他大叫。
耳邊傳來展翅的聲音，他隱約看見一個棕色的東西朝他飛來。他連忙用手去擋，但手背上立馬傳來一陣刺痛感——他被抓傷了。
“快抓住它！”
德拉科一邊躲避襲擊，一邊催促跟班們保護自己。
好在他們人多，一隻小小的貓頭鷹很快被抓住了。
這個一直養尊處優的小少年難得這麽狼狽，他惡狠狠地看著被高爾手裏掙紮的貓頭鷹，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她真是好樣的——安珀·希爾！”
“德拉科，你去哪兒？”潘西大喊道。
但怒氣衝衝的少年理也沒理地轉身走遠了——他正趕著去找另一個姑娘的麻煩呢。
最後潘西氣憤地跺了下腳。
——所以說她最討厭的就是安珀·希爾了！
就算那個人什麽都沒做她也討厭！
.
安珀他們最終還是和德拉科一行人狹路相逢。
當看見一身狼狽的德拉科時，安珀還愣了一下，但她立馬發現對方手裏的貓頭鷹。
“卡羅爾！”
安珀向前走了兩步，問道，“你們對它做了什麽？”
“是它對我做了什麽！”
德拉科暴怒地大喊。
或許平時他這樣還勉強算是有氣勢，但如今他頭發亂蓬蓬的，衣衫也有些淩亂——這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
旁邊的小獅子們甚至有些想笑。
“你們覺得很好笑嗎，韋斯萊家的人，還有波特？”德拉科連忙瞪過去，“還有你，你這個——”
他本來想罵赫敏，但又突然收迴去了。
弗雷德則尖銳地開口：“馬爾福家的小子——”
“你欺負小動物算什麽男人！”喬治接著說。
“你們都瞎了嗎？”德拉科氣極了，“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是這隻愚蠢的貓頭鷹在故意找我的茬嗎？”
他兇巴巴地看向安珀，“瞧瞧它做的好事，你必須得為此付出代價！”
他把滿是紅痕的手背伸出來。
“卡羅爾它是不會隨便傷人的。”安珀仔細看了下，然後又看向正在奮力掙紮的卡羅爾，“這其中一定有——”
“誤會？”
德拉科誇張地笑了下，“難不成是我先惹它的？”
“是馬爾福先說希爾的壞話！”後麵追上來的男孩解釋道。
“閉嘴，沒人想聽你說話！”德拉科吼了他一聲。
“這麽說——”
哈利的語調平直，“是你先說安珀壞話，卡羅爾聽見了才抓傷你的。”
“我沒在找你麻煩，波特！”
“啊——！”
卡羅爾終於從高爾手裏掙脫出來，然後迅速飛到安珀的懷裏，一雙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的人。
“沒用的東西！”德拉科低罵一句。
安珀先安撫了下小家夥，再看向虎視眈眈的德拉科。
“你想怎樣，寫信告訴你爸爸？”她語氣平靜，“如果你沒有罵我，卡羅爾也不會故意去抓你。”
對麵的少年重重地喘著粗氣。
“不過——”
安珀又瞥了眼他手背上的紅痕，稍微放緩了聲音，“對不起。我為卡羅爾的舉動向你道歉。”
“安珀。”哈利表示不讚同。
德拉科冷笑了下，表情有些扭曲。
“哦，真讓人意想不到。”他說。
“你現在最好去醫療翼。”安珀說。
她並非對德拉科突然消除了惡感，隻是不論私情如何，這次的確是卡羅爾做得過分了。
她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去傷害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德拉科眯起眼睛。
他打量了下對麵——從人數上來說，他們並不在優勢，而且對方還有兩個高年級男生。
他們對峙了一下。
最後還是德拉科哼了聲，然後從旁邊走過去。當路過安珀時，他斜著眼睛看過來，正好對上那雙澄澈透亮的藍眼睛。
他之前差點說出口的是什麽？
——眼睛就像是蔚藍色的大海。
“僅僅道歉。”
他沒忍住又故意威脅道，“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嗎。”安珀迴。
哈利立馬側身擋住他的視線，不善地看過去。
“你再不走，我們就得揍你了！”羅恩也揮了揮拳頭。
德拉科臉沉下來。
他想起來一年級和羅恩他們打架的事情了。那顯然不讓人愉快。
等那種淺金色腦袋帶著自己的跟班離開這兒時，安珀才揉了揉卡羅爾，淺淺笑了起來，小聲說：“幹得漂亮。”
“不過下次別亂來了，不能傷人。”她又補充了一句。
卡羅爾悶悶不樂地叫了兩聲。
“馬爾福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你的，安珀。”赫敏擔憂地說。
“他最會告狀了，他說不定會故意寫信告訴他爸爸——”羅恩頓了下，“然後讓你養不了寵物。”
“為什麽？”哈利問。
“因為他爸爸是校董。”弗雷德解釋道。
“簡單說，就是手上有點權利。”喬治又說，“我們爸爸和老馬爾福簡直就是死敵。”
“我們一家都討厭他們。”羅恩也是一臉嫌惡。
安珀點頭。
這點她在麗痕書店時就知道了。
“沒關係，見招拆招。”她迴。
“希、希爾——”
安珀看過去，是剛剛為她說話的斯萊特林的男孩。
“怎麽了？”她問。
男孩緊張地說，“馬爾福還拿走了你的書。”
“書？”安珀皺眉。
她想起自己似乎確實少過一本書。
男孩點頭。
“好，我知道了。”
安珀衝他笑了下，“謝謝你。”
.
在安珀他們擔心德拉科是否給他爸爸寫信告狀時，聖誕節假期緩緩來到。
“安珀，你這次也要迴家過聖誕嗎？”哈利問。
雖然這樣問，但哈利也知道結果是什麽。聖誕節這樣的日子肯定還是要和家人們一起過，安珀也不例外。就算哈利其實非常想和她一起過，但他也知道這一點也不現實。
“我這次不迴去。”
“真的嗎，這太好了！”
哈利下意識驚唿道，但連忙又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呃——如果你不迴家的話，那、那我們可以一起度過聖誕節。我們有很長的假期，城堡裏有很多好玩的，我們可以晚上披著隱形衣去探險，或者——隨便怎樣都可以——”
等他說了一大串，而安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時，哈利才發現自己似乎太過激動，而變得有點滔滔不絕了。
“對不起。”他直接道歉。
他摸了摸腦袋，“不過你為什麽不迴去？”
“我媽媽被邀請去維也納準備新年音樂會了，我爸爸也一起去了。”
安珀輕言細語地解釋道，“他們建議我去奶奶家，不過你知道的，我奶奶最近又交了個新男朋友。我不想打擾去他們。”
“這確實不太好。”哈利控製住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
羅恩卻聽得有點懵，“維也納音樂會是什麽，還有——你奶奶還有新男朋友？”他還強調了那個“又”字。
赫敏翻了個白眼，順便給他科普了下麻瓜界的知識。
“這很奇怪嗎？”
安珀也反問道，“我奶奶她可是單身啊，她難道沒有權利追求這些嗎？”
“當然有。可是你爺爺？”
“我爺爺很早就死了。”
“呃——那也能理解了。”
羅恩又問，“那這是你奶奶的第幾個男朋友了？”
“應該——第五個？”安珀也不太確定。
羅恩一臉震驚，他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新思想的衝擊。可能他一直以為像年紀這麽大的老人都沒功夫再想這些。
“你們麻瓜還挺——新潮的。”他絞盡腦汁隻想出這一個形容詞。
安珀和赫敏對視了一眼。
其實在麻瓜界，安珀奶奶的做法也挺讓人討論的。隻是希爾一家都不太在乎這些，他們都挺愛自由的。
雖然安珀更願意隻喜歡一個人，然後直到永遠。
“所以你要留在學校。”
哈利努力想把話題拉迴來。
“是的。”安珀迴。
“我們可以一起打雪仗。”哈利已經開始期待聖誕節假期了，他真的很想和安珀一起過，那樣會讓他覺得——
他們是最親近的。
“當然可以，我們玩什麽都可以。”安珀柔柔地笑道。
哈利這次真的很開心。
城堡之外都被白雪覆蓋，銀裝素裹的大地與天際融為一色，隻剩下棕黑色的樹幹在苦苦支撐著。
壁爐裏裏木材劈裏啪啦作響，然後用紅火的光芒溫暖了整個室內。
聖誕節假期開始，霍格沃茲裏的人就漸漸變少了，大多數人都要迴家陪伴家人。
赫敏這次仍然要迴家，但她約定好迴來時給他們帶度假的禮物。
安珀也提前將聖誕禮物交給她——那是洛哈特的特簽新書《我在霍格沃茲當教授》，書裏麵提到了一點赫敏。
“我太喜歡這份禮物了！”赫敏差點尖叫出來，“天呐，這居然有親筆簽名！親愛的，我太感謝你了！”
她激動得在安珀臉上親了一下。
哈利忙不迭地拉開她們倆，然後迅速地把自己的禮物送過去。
等赫敏走後，羅恩才癟了下嘴，“你瞧她那樣，隻是一本洛哈特的書就樂成這樣了。”
“我敢說，如果你送我一顆金色飛賊——”他看向哈利。
哈利連忙迴，“我不想被你親。”
“我也不想親你好嗎！”
羅恩氣笑了。
雖然這樣互相嫌棄，但最後男孩子們還是混在一堆打雪仗。
“你放心，安珀，這個打身上不疼的。”
哈利從地上卷起一個雪球，然後又起來溫聲說，“你可以試一下，不冷，等一會兒玩起來就熱了。”
“謝謝。”安珀接過來。
但下一刻她就看見哈利被雪球砸中了。是弗雷德砸過來的。
“放過你的女朋友吧，哈利！”
這個愛開玩笑的紅發少年說話總是很不著調，“你不能把小琥珀揣在兜裏的！”
哈利的臉瞬間就紅透了。
“別亂說！”他喊道。
然後又看向眉眼彎彎的安珀，他知道她沒當真，但還是很緊張地解釋道，“他開玩笑的。”
“我知道。”安珀笑著迴。
她這麽痛快，反而讓哈利覺得有些鬱悶。
他摸了摸頭，“總之，等你看了我們怎麽玩的，你就明白了。”
等安珀迴複了，他就跑去用雪球砸韋斯萊雙子——雖然他分不清究竟是誰，但總能打對一次的。
安珀一開始還隻是饒有興趣地站在旁邊觀看，但很快金妮砸過來的一個雪球就讓她加入進去了。
“我知道你打不過我！”金妮挑釁地大喊。
這讓安珀刷新了認知。
她還一直以為金妮是一個內斂羞澀的小姑娘呢，沒想到本性這麽張揚——或許羅恩也沒有騙他們。
不過安珀確實打不過金妮。
她之前從來沒碰過雪球，也沒有追著人或者被人追著打鬧。她從小就在畫室和琴房裏長大，也隻有來了霍格沃茲才接觸了更多不同的東西。
最後兩個小姑娘都躺在雪地裏。
然後一齊看著飄雪的天空。
“我以為你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想到你也會追上來攻擊我。”
金妮笑著說，“你身上的規矩味太重了。我之前討厭你，因為我不喜歡完美的人。”
“那現在呢？”安珀問。
“感覺還不賴。”
“我真榮幸。”
安珀突然笑起來，“金妮，我不完美。我也隻比你大一歲，我也會哭也會鬧也會發脾氣，隻是你沒有看見過。”
“是嗎。”金妮突然翻身看過來。
安珀也側身看過去。
“你什麽時候哭呀？”
金妮突然問，“你先提前告訴我，我要來看看，然後再順便安慰你。”
“好，我一定提前通知你。”
安珀說完，突然伸手掐了下紅發小姑娘的臉，有些惡劣地說，“你之前還衝我甩過臉！”
“對不起！”
金妮沒推開，隻是紅著臉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安珀鬆開手，幫金妮理了下頭發。
她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紅發小姑娘突然起身跑了。
安珀也坐起來，這才發現哈利居然過來了。
“她一看到我就跑。”哈利坐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他的黑發更加蓬鬆淩亂了，因為鏡片上全是雪花與霧氣，他把眼鏡摘下來仔細地擦，於是便露出那雙如同遠山青黛的眼眸。
“你覺得好玩嗎？”他問。
“很不錯，這很放鬆。”
“那就好，我很怕你覺得無聊。”
“當然不會，我覺得這很開心。”安珀突然笑出了聲，因為她看見羅恩被雙子追得到處跑，但最後還是被按著讓脖子裏進了冰。
“我不敢那樣，我很怕冷。”她說。
“那你現在冷嗎？”哈利問。
“不冷。”安珀迴頭對他笑。
哈利突然沉默了起來。
他將手撐在地上然後上身湊近，另一隻摘開手套的手緩緩上抬，一點點觸摸上她的臉頰。
安珀眨了下眼。
經曆過冰雪之後的手掌簡直灼熱得不行，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被燙著了。
“哈利，”
她叫了聲，“喬治過來了。”
哈利沒動。
但手裏拿著雪球的喬治卻越來越近了。
於是安珀隻好按倒了哈利。
雪球迅速飛過來，然後在他們身上炸開，那細碎的冰屑就落在他們交融在一起的頭發上。
“哈利，”
安珀稍微起身，凝視著下方猛然紅透了一張臉的綠眼睛少年。
她興趣盎然地說，“我給馬爾福送了一幅畫。”
少年輕輕撥開她垂下來的頭發。
他甚至還沒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就悶聲問，“什麽畫？”
“一幅德拉科。”
“什麽？”
“一幅正在生氣中的德拉科。”
哈利愣住了。
他先皺起眉，然後扯開嘴角想笑起來，但立馬又停下來，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為什麽要畫這個？”他問。
“我覺得他那樣很搞笑。”安珀反而一直在笑，她是真的那樣覺得，“他讓我為卡羅爾的事情賠禮道歉，我覺得這個正好合適。”
哈利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究竟是該取笑德拉科收到後會如何氣急敗壞，還是該糾結於安珀居然畫了一幅德拉科？
而且還送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多想。
畢竟安珀一點也不喜歡德拉科，她甚至還不喜歡任何人——除了那個讓他一直很別扭的不喜歡的——迪戈裏。
可情緒就如不可琢磨的煙霧，總是浮起又沉下去，他到現在也不能完全搞清楚。
“你是親自送的嗎？”哈利最後問。
“不是，我讓別人送的。”
哈利還想要再問些什麽，但安珀已經起身離開了。
因為金妮又跑過來追她了。
本來哈利還不覺得冷的。
可當安珀離開後，他忽然覺得打在臉上的風雪有些寒冽。
他開始想念她的體溫了。
金妮實在是體力好。
安珀覺得這個小姑娘之前說自己魁地奇打得好的事情肯定不是假的。
她一個二年級的學姐被小學妹堵在牆邊，居然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被逼得一點點後退。
“金妮，你讓我緩緩吧。”
安珀軟聲軟語道，“我現在累了。”
“我都沒累，”金妮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仍然在靠近，“你剛剛還說自己比我大一歲！”
安珀勉強笑了下。
這下她隻能往後退了。
因為倒退著走而沒有注意到後麵有階梯，安珀後移的身體下意識晃了下。
可能這並不會讓人摔倒，然而她還是被人穩穩接住。
身後帶著笑意的溫和聲音傳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
比德拉科自以為的討厭要真切得多得多。
對於青春期的女孩子來說——至少是對於潘西來說，沒有人願意看見自己身邊有一個長相漂亮、成績優異而且還飽受讚譽的同齡女生。
盡管她們並不在同一個學院裏，且很少遇見。但潘西就是討厭她。
這種討厭和純血與否關係並不大——雖然潘西非常以此為傲。但這主要來自於優秀同性所帶來的壓迫感和危機感。
而在潘西發現德拉科對安珀·希爾有著堪稱莫名其妙的關注時，這種危機感體現得更為強烈。
“我真沒想到她居然活著迴來了，這太可惜了不是嗎？”
被人擁簇著走在前方的少年高昂著淺金色腦袋，語氣譏諷傲慢，“照我說，她就得在裏麵多受點教訓！”
“我還以為她真的死了。”潘西不以為意地說。
德拉科下意識皺起眉，灰藍色的眼眸瞥過來，“要真死了人，霍格沃茲就得關閉了。”
他頓了下，又補充道，“我爸爸可是校董。”
“我知道，這對馬爾福家沒有一點好處。”潘西說。
“那的確是。”德拉科很滿意這個解釋。
但很快他又眯起眼，惡狠狠地說，“鄧布利多居然還給他們加了那麽多分——難怪我爸爸那麽討厭他！”
“說得沒錯。”
周圍的人都立馬附和他。
太過年少的人總是分不清楚奉承與恭維之下的真實與虛偽，他們隻是會更加高傲自滿，得意揚揚於自己的一唿百應。
突然一個人走過去。
“喂。”
德拉科叫住他。
那個男孩驀地停下來，有些緊張地轉過來：“馬爾福，帕金森，還有——”
“我記得你媽媽是個麻瓜，”德拉科直接打斷他，慢悠悠地走過去，居高臨下地開口，“所以你是混血？”
“是的。”男孩抓緊了手裏的書。
德拉科用挑剔的視線打量著他，然後嗤笑了聲，“你這樣居然也能進斯萊特林？”
男孩漲紅了臉，但沒說話。
“這是什麽？”
德拉科突然將手伸向男孩懷裏的書，但卻被躲了一下。
他冷著臉看過去，旁邊的高爾和克拉布也立馬上前一步。這是威脅。
男孩最終還是任由這個嬌縱的少爺拿走了手裏的書。
他喏喏地說，“這不是我的書……”
“我知道。”
德拉科隨手翻開，當看到扉頁的字跡時頓了下，然後抬眼，不太友好地笑了下，“這不是巫師的書，你從哪兒來的？”
“我撿的。”
男孩很想把書搶迴來，“我會還給失主的——”
“看來你已經知道失主是誰了？”德拉科臉上的表情不太好看。
“這是誰的？”潘西湊過去想看看。
但德拉科立馬就合上書，然後收好放到身側去。
“你走吧，這本書現在歸我了。”他漫不經心道。
“可是——”
男孩剛剛開口反駁，就被一雙冷色的眼眸定在原地。
他訥訥道，“這是——是安珀·希爾的。”
“哦，安珀·希爾啊，”德拉科拉長了尾調，故意發問，“——那是誰呀？”
“德拉科，她是——”潘西疑惑了。
“啊我記起來了！”
德拉科故作驚訝道，“她就是那個——模樣一般、品味極差、性格膽小懦弱——”他越說語氣越重，“——那個看誰都笑得像個傻瓜，眼睛就像是蔚藍色的大海……”
他突然頓住。
“德拉科！”潘西驚住了。
但德拉科隻是漲紅了臉，掩藏什麽似地加大聲音問道，“就是她，對嗎？”
“你不能這樣說她。”男孩小聲說。
“我為什麽不能這樣說？”德拉科高昂著頭，“她本來就是那樣——ouch！”
他突然捂住了頭。
“是什麽鬼東西！”他大叫。
耳邊傳來展翅的聲音，他隱約看見一個棕色的東西朝他飛來。他連忙用手去擋，但手背上立馬傳來一陣刺痛感——他被抓傷了。
“快抓住它！”
德拉科一邊躲避襲擊，一邊催促跟班們保護自己。
好在他們人多，一隻小小的貓頭鷹很快被抓住了。
這個一直養尊處優的小少年難得這麽狼狽，他惡狠狠地看著被高爾手裏掙紮的貓頭鷹，從牙縫裏擠出話來：“她真是好樣的——安珀·希爾！”
“德拉科，你去哪兒？”潘西大喊道。
但怒氣衝衝的少年理也沒理地轉身走遠了——他正趕著去找另一個姑娘的麻煩呢。
最後潘西氣憤地跺了下腳。
——所以說她最討厭的就是安珀·希爾了！
就算那個人什麽都沒做她也討厭！
.
安珀他們最終還是和德拉科一行人狹路相逢。
當看見一身狼狽的德拉科時，安珀還愣了一下，但她立馬發現對方手裏的貓頭鷹。
“卡羅爾！”
安珀向前走了兩步，問道，“你們對它做了什麽？”
“是它對我做了什麽！”
德拉科暴怒地大喊。
或許平時他這樣還勉強算是有氣勢，但如今他頭發亂蓬蓬的，衣衫也有些淩亂——這實在讓人害怕不起來。
旁邊的小獅子們甚至有些想笑。
“你們覺得很好笑嗎，韋斯萊家的人，還有波特？”德拉科連忙瞪過去，“還有你，你這個——”
他本來想罵赫敏，但又突然收迴去了。
弗雷德則尖銳地開口：“馬爾福家的小子——”
“你欺負小動物算什麽男人！”喬治接著說。
“你們都瞎了嗎？”德拉科氣極了，“你們難道看不出來，是這隻愚蠢的貓頭鷹在故意找我的茬嗎？”
他兇巴巴地看向安珀，“瞧瞧它做的好事，你必須得為此付出代價！”
他把滿是紅痕的手背伸出來。
“卡羅爾它是不會隨便傷人的。”安珀仔細看了下，然後又看向正在奮力掙紮的卡羅爾，“這其中一定有——”
“誤會？”
德拉科誇張地笑了下，“難不成是我先惹它的？”
“是馬爾福先說希爾的壞話！”後麵追上來的男孩解釋道。
“閉嘴，沒人想聽你說話！”德拉科吼了他一聲。
“這麽說——”
哈利的語調平直，“是你先說安珀壞話，卡羅爾聽見了才抓傷你的。”
“我沒在找你麻煩，波特！”
“啊——！”
卡羅爾終於從高爾手裏掙脫出來，然後迅速飛到安珀的懷裏，一雙棕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對麵的人。
“沒用的東西！”德拉科低罵一句。
安珀先安撫了下小家夥，再看向虎視眈眈的德拉科。
“你想怎樣，寫信告訴你爸爸？”她語氣平靜，“如果你沒有罵我，卡羅爾也不會故意去抓你。”
對麵的少年重重地喘著粗氣。
“不過——”
安珀又瞥了眼他手背上的紅痕，稍微放緩了聲音，“對不起。我為卡羅爾的舉動向你道歉。”
“安珀。”哈利表示不讚同。
德拉科冷笑了下，表情有些扭曲。
“哦，真讓人意想不到。”他說。
“你現在最好去醫療翼。”安珀說。
她並非對德拉科突然消除了惡感，隻是不論私情如何，這次的確是卡羅爾做得過分了。
她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去傷害他。
“你以為我不知道？”德拉科眯起眼睛。
他打量了下對麵——從人數上來說，他們並不在優勢，而且對方還有兩個高年級男生。
他們對峙了一下。
最後還是德拉科哼了聲，然後從旁邊走過去。當路過安珀時，他斜著眼睛看過來，正好對上那雙澄澈透亮的藍眼睛。
他之前差點說出口的是什麽？
——眼睛就像是蔚藍色的大海。
“僅僅道歉。”
他沒忍住又故意威脅道，“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是嗎。”安珀迴。
哈利立馬側身擋住他的視線，不善地看過去。
“你再不走，我們就得揍你了！”羅恩也揮了揮拳頭。
德拉科臉沉下來。
他想起來一年級和羅恩他們打架的事情了。那顯然不讓人愉快。
等那種淺金色腦袋帶著自己的跟班離開這兒時，安珀才揉了揉卡羅爾，淺淺笑了起來，小聲說：“幹得漂亮。”
“不過下次別亂來了，不能傷人。”她又補充了一句。
卡羅爾悶悶不樂地叫了兩聲。
“馬爾福絕對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你的，安珀。”赫敏擔憂地說。
“他最會告狀了，他說不定會故意寫信告訴他爸爸——”羅恩頓了下，“然後讓你養不了寵物。”
“為什麽？”哈利問。
“因為他爸爸是校董。”弗雷德解釋道。
“簡單說，就是手上有點權利。”喬治又說，“我們爸爸和老馬爾福簡直就是死敵。”
“我們一家都討厭他們。”羅恩也是一臉嫌惡。
安珀點頭。
這點她在麗痕書店時就知道了。
“沒關係，見招拆招。”她迴。
“希、希爾——”
安珀看過去，是剛剛為她說話的斯萊特林的男孩。
“怎麽了？”她問。
男孩緊張地說，“馬爾福還拿走了你的書。”
“書？”安珀皺眉。
她想起自己似乎確實少過一本書。
男孩點頭。
“好，我知道了。”
安珀衝他笑了下，“謝謝你。”
.
在安珀他們擔心德拉科是否給他爸爸寫信告狀時，聖誕節假期緩緩來到。
“安珀，你這次也要迴家過聖誕嗎？”哈利問。
雖然這樣問，但哈利也知道結果是什麽。聖誕節這樣的日子肯定還是要和家人們一起過，安珀也不例外。就算哈利其實非常想和她一起過，但他也知道這一點也不現實。
“我這次不迴去。”
“真的嗎，這太好了！”
哈利下意識驚唿道，但連忙又改口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呃——如果你不迴家的話，那、那我們可以一起度過聖誕節。我們有很長的假期，城堡裏有很多好玩的，我們可以晚上披著隱形衣去探險，或者——隨便怎樣都可以——”
等他說了一大串，而安珀隻是靜靜地看著他時，哈利才發現自己似乎太過激動，而變得有點滔滔不絕了。
“對不起。”他直接道歉。
他摸了摸腦袋，“不過你為什麽不迴去？”
“我媽媽被邀請去維也納準備新年音樂會了，我爸爸也一起去了。”
安珀輕言細語地解釋道，“他們建議我去奶奶家，不過你知道的，我奶奶最近又交了個新男朋友。我不想打擾去他們。”
“這確實不太好。”哈利控製住表情不讓自己笑出來。
羅恩卻聽得有點懵，“維也納音樂會是什麽，還有——你奶奶還有新男朋友？”他還強調了那個“又”字。
赫敏翻了個白眼，順便給他科普了下麻瓜界的知識。
“這很奇怪嗎？”
安珀也反問道，“我奶奶她可是單身啊，她難道沒有權利追求這些嗎？”
“當然有。可是你爺爺？”
“我爺爺很早就死了。”
“呃——那也能理解了。”
羅恩又問，“那這是你奶奶的第幾個男朋友了？”
“應該——第五個？”安珀也不太確定。
羅恩一臉震驚，他看上去似乎受到了新思想的衝擊。可能他一直以為像年紀這麽大的老人都沒功夫再想這些。
“你們麻瓜還挺——新潮的。”他絞盡腦汁隻想出這一個形容詞。
安珀和赫敏對視了一眼。
其實在麻瓜界，安珀奶奶的做法也挺讓人討論的。隻是希爾一家都不太在乎這些，他們都挺愛自由的。
雖然安珀更願意隻喜歡一個人，然後直到永遠。
“所以你要留在學校。”
哈利努力想把話題拉迴來。
“是的。”安珀迴。
“我們可以一起打雪仗。”哈利已經開始期待聖誕節假期了，他真的很想和安珀一起過，那樣會讓他覺得——
他們是最親近的。
“當然可以，我們玩什麽都可以。”安珀柔柔地笑道。
哈利這次真的很開心。
城堡之外都被白雪覆蓋，銀裝素裹的大地與天際融為一色，隻剩下棕黑色的樹幹在苦苦支撐著。
壁爐裏裏木材劈裏啪啦作響，然後用紅火的光芒溫暖了整個室內。
聖誕節假期開始，霍格沃茲裏的人就漸漸變少了，大多數人都要迴家陪伴家人。
赫敏這次仍然要迴家，但她約定好迴來時給他們帶度假的禮物。
安珀也提前將聖誕禮物交給她——那是洛哈特的特簽新書《我在霍格沃茲當教授》，書裏麵提到了一點赫敏。
“我太喜歡這份禮物了！”赫敏差點尖叫出來，“天呐，這居然有親筆簽名！親愛的，我太感謝你了！”
她激動得在安珀臉上親了一下。
哈利忙不迭地拉開她們倆，然後迅速地把自己的禮物送過去。
等赫敏走後，羅恩才癟了下嘴，“你瞧她那樣，隻是一本洛哈特的書就樂成這樣了。”
“我敢說，如果你送我一顆金色飛賊——”他看向哈利。
哈利連忙迴，“我不想被你親。”
“我也不想親你好嗎！”
羅恩氣笑了。
雖然這樣互相嫌棄，但最後男孩子們還是混在一堆打雪仗。
“你放心，安珀，這個打身上不疼的。”
哈利從地上卷起一個雪球，然後又起來溫聲說，“你可以試一下，不冷，等一會兒玩起來就熱了。”
“謝謝。”安珀接過來。
但下一刻她就看見哈利被雪球砸中了。是弗雷德砸過來的。
“放過你的女朋友吧，哈利！”
這個愛開玩笑的紅發少年說話總是很不著調，“你不能把小琥珀揣在兜裏的！”
哈利的臉瞬間就紅透了。
“別亂說！”他喊道。
然後又看向眉眼彎彎的安珀，他知道她沒當真，但還是很緊張地解釋道，“他開玩笑的。”
“我知道。”安珀笑著迴。
她這麽痛快，反而讓哈利覺得有些鬱悶。
他摸了摸頭，“總之，等你看了我們怎麽玩的，你就明白了。”
等安珀迴複了，他就跑去用雪球砸韋斯萊雙子——雖然他分不清究竟是誰，但總能打對一次的。
安珀一開始還隻是饒有興趣地站在旁邊觀看，但很快金妮砸過來的一個雪球就讓她加入進去了。
“我知道你打不過我！”金妮挑釁地大喊。
這讓安珀刷新了認知。
她還一直以為金妮是一個內斂羞澀的小姑娘呢，沒想到本性這麽張揚——或許羅恩也沒有騙他們。
不過安珀確實打不過金妮。
她之前從來沒碰過雪球，也沒有追著人或者被人追著打鬧。她從小就在畫室和琴房裏長大，也隻有來了霍格沃茲才接觸了更多不同的東西。
最後兩個小姑娘都躺在雪地裏。
然後一齊看著飄雪的天空。
“我以為你會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想到你也會追上來攻擊我。”
金妮笑著說，“你身上的規矩味太重了。我之前討厭你，因為我不喜歡完美的人。”
“那現在呢？”安珀問。
“感覺還不賴。”
“我真榮幸。”
安珀突然笑起來，“金妮，我不完美。我也隻比你大一歲，我也會哭也會鬧也會發脾氣，隻是你沒有看見過。”
“是嗎。”金妮突然翻身看過來。
安珀也側身看過去。
“你什麽時候哭呀？”
金妮突然問，“你先提前告訴我，我要來看看，然後再順便安慰你。”
“好，我一定提前通知你。”
安珀說完，突然伸手掐了下紅發小姑娘的臉，有些惡劣地說，“你之前還衝我甩過臉！”
“對不起！”
金妮沒推開，隻是紅著臉小聲說，“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安珀鬆開手，幫金妮理了下頭發。
她本來還想說些什麽，但紅發小姑娘突然起身跑了。
安珀也坐起來，這才發現哈利居然過來了。
“她一看到我就跑。”哈利坐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他的黑發更加蓬鬆淩亂了，因為鏡片上全是雪花與霧氣，他把眼鏡摘下來仔細地擦，於是便露出那雙如同遠山青黛的眼眸。
“你覺得好玩嗎？”他問。
“很不錯，這很放鬆。”
“那就好，我很怕你覺得無聊。”
“當然不會，我覺得這很開心。”安珀突然笑出了聲，因為她看見羅恩被雙子追得到處跑，但最後還是被按著讓脖子裏進了冰。
“我不敢那樣，我很怕冷。”她說。
“那你現在冷嗎？”哈利問。
“不冷。”安珀迴頭對他笑。
哈利突然沉默了起來。
他將手撐在地上然後上身湊近，另一隻摘開手套的手緩緩上抬，一點點觸摸上她的臉頰。
安珀眨了下眼。
經曆過冰雪之後的手掌簡直灼熱得不行，她感覺自己的臉都被燙著了。
“哈利，”
她叫了聲，“喬治過來了。”
哈利沒動。
但手裏拿著雪球的喬治卻越來越近了。
於是安珀隻好按倒了哈利。
雪球迅速飛過來，然後在他們身上炸開，那細碎的冰屑就落在他們交融在一起的頭發上。
“哈利，”
安珀稍微起身，凝視著下方猛然紅透了一張臉的綠眼睛少年。
她興趣盎然地說，“我給馬爾福送了一幅畫。”
少年輕輕撥開她垂下來的頭發。
他甚至還沒聽清楚她說的是什麽，就悶聲問，“什麽畫？”
“一幅德拉科。”
“什麽？”
“一幅正在生氣中的德拉科。”
哈利愣住了。
他先皺起眉，然後扯開嘴角想笑起來，但立馬又停下來，臉色忽然變得有些難看。
“為什麽要畫這個？”他問。
“我覺得他那樣很搞笑。”安珀反而一直在笑，她是真的那樣覺得，“他讓我為卡羅爾的事情賠禮道歉，我覺得這個正好合適。”
哈利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
他究竟是該取笑德拉科收到後會如何氣急敗壞，還是該糾結於安珀居然畫了一幅德拉科？
而且還送了出去。
他覺得自己不應該多想。
畢竟安珀一點也不喜歡德拉科，她甚至還不喜歡任何人——除了那個讓他一直很別扭的不喜歡的——迪戈裏。
可情緒就如不可琢磨的煙霧，總是浮起又沉下去，他到現在也不能完全搞清楚。
“你是親自送的嗎？”哈利最後問。
“不是，我讓別人送的。”
哈利還想要再問些什麽，但安珀已經起身離開了。
因為金妮又跑過來追她了。
本來哈利還不覺得冷的。
可當安珀離開後，他忽然覺得打在臉上的風雪有些寒冽。
他開始想念她的體溫了。
金妮實在是體力好。
安珀覺得這個小姑娘之前說自己魁地奇打得好的事情肯定不是假的。
她一個二年級的學姐被小學妹堵在牆邊，居然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被逼得一點點後退。
“金妮，你讓我緩緩吧。”
安珀軟聲軟語道，“我現在累了。”
“我都沒累，”金妮臉上的笑容無比燦爛，仍然在靠近，“你剛剛還說自己比我大一歲！”
安珀勉強笑了下。
這下她隻能往後退了。
因為倒退著走而沒有注意到後麵有階梯，安珀後移的身體下意識晃了下。
可能這並不會讓人摔倒，然而她還是被人穩穩接住。
身後帶著笑意的溫和聲音傳來：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