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容君若強讓自己鎮定下來，對金兒道：“去將周老二叫進來，我要問他幾句話。”
對於賜婚之事，容君若無法相信，卻又不敢完全不信。隻是他被關在院子裏出去不得，隻能先去問一問將此事說得言之鑿鑿的周老二
“是。”金兒有些不放心容君若，但還是依言轉身出門去找了周老二。
過了好一會兒，周老二才跟在金兒後頭走了進來，一看容君若，麵上便露出懊惱之色。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時沒忍住，竟是被二少爺給聽到了。若是二少爺鬧起來，老爺知道是他將事情傳出來的，還不知會怎麽處置他。
想到這，周老二害怕的同時，臉上卻露出了討好的笑，“見過二少爺，給二少爺請安。”雖然事已至此，但若是能和二少爺好好說一說，說不定能把他的不是揭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麽想著，周老二笑得越發討好了，“二少爺，小的……”
但容君若卻沒有容他把話說完，直接道：“我問你幾句話，你照實都說了，今日之事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周老二一聽，自然大喜過望，忙道：“少爺盡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賜婚旨意到底是怎麽迴事？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
“小的遵命，隻是、隻是小的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大概是在午前巳時三刻左右，宮裏突然來府裏宣了道旨意，封二少爺您為衛王妃，並定在三個月後的十月十八成婚。小的聞得此事心中好奇，就尋人去打聽，才知道這賜婚是在昨天衛王殿下所率鎮北軍歸來的慶功宴上皇上當場宣布的。
聽說，乃是因著國師大人說什麽，衛王殿下殺孽過重命格不詳，需娶一位八字相宜的男妻衝喜。老爺當時就在宴席上，聽到國師所算的男子八字，竟，竟和少爺的生辰絲毫不差，就迴稟了皇上，皇上就直接賜了婚。”
聽到這，容君若對此事已然信了大半，心中一片沉涼，隻是猶殘留著一絲希望，問道：“國師所說八字，你可知是什麽？”
周老二覷著容君若的臉色，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道：“國師是在宴席上當著眾人的麵算出那八字來的，昨日席散後就已傳出了宮，如今京中不少人都知曉了，乃是辛亥年庚子月辛卯日已亥時。”
聽到這個和自己的生辰時日一模一樣的八字，容君若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徹底蕩然無存。竟然，是真的……
一瞬間，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身形一晃，再也站不住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少爺——”金兒一急，忙上前去扶。
周老二見此也嚇了一跳，原本還想要說得話頓時咽了迴去。
容君若閉上了眼睛，隻感覺前所未有的絕望席卷而來，手腳冰涼一片，整個人如墜深淵。
容君若不說話，周老二也不敢動彈，金兒早已止不住的掉起了眼淚，壓抑地啜泣聲迴蕩在屋子裏。
“……金兒，取一兩銀子來，給周老二。”不知過了多久，容君若有些低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誒，奴婢這就去。”雖然有些心疼銀子，但自家少爺的話金兒總是聽得，聞言抹抹眼睛就轉身迴了自己房裏拿了一兩碎銀給周老二。
周老二接過銀子自是歡喜不已，他一個月月錢不過一錢八分，如今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平白得了一兩，抵上他半年的辛苦了。
捏了捏手裏的銀子，周老二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小的還打聽到了一件事，有關衛王殿下的，不知少爺要不要聽？”
“……什麽事？”容君若隨口問道，語氣卻是淡淡的。嫁人之事已成定局，至於嫁給誰，是衛王還是別的王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周老二便道：“小的聽說，衛王殿下對賜婚之事頗為不滿，在宮宴之上直接頂撞了皇上違抗聖旨，惹得皇上大怒，被斥責了一番不說，還罰了四十廷杖，最後是被人抬出了皇宮的。”
周老二說完，容君若神色未變，金兒卻擔心的不行。他家少爺本就是男子，無法留下子嗣，若衛王對婚事十分不滿，等他家少爺嫁過去，又哪裏能有好日子過……
慕廷淵此時已經迴到了衛王府，尚不知容君若已經從多嘴的下人那裏知道了賜婚的事，更不知道容君若的侍女已經開心擔心他婚後會欺負自家少爺。
陶公公不放心慕廷淵，不肯迴房，就一直待在大門處等著。眼見慕廷淵騎馬終於迴來了，忙迎了上去。
“王爺到底去了哪裏？有什麽要緊的事，和老奴說不行，偏要自己去逞強，瞧瞧，傷口定是裂開了，外袍都滲出血水了……”陶公公埋怨著，眼裏卻是滿滿的心疼，說著又忙吩咐身邊人去取淨水和傷藥來。
慕廷淵沒說話，聽著他的嘮叨聲進了王府。
正堂裏，婢女早已準備好了更換的衣服還有淨水和傷藥。待慕廷淵和陶公公到了，便在陶公公的指揮下，給慕廷淵換藥更衣。
“王爺，太醫說了，你得靜養才是，有什麽事吩咐老奴就是，可不能再亂跑了。”陶公公扶著慕廷淵上了榻，又怕他再亂來，不免苦勸。
慕廷淵沒說話，若不是怕把人嚇著，他今日都想留在文昌伯府裏不迴來了，又怎麽可能隻看過一次就滿足了，他便是連明日都有些等不了了。
不過這些就不需要讓陶公公知道了，不然不知要被嘮叨多久。
“章先生呢？”想起一些事，慕廷淵問道。
陶公公迴道：“禮部來了人商議王爺大婚的事，剛剛王爺沒在，章先生便代王爺應付著。王爺現在可要見他們？”
婚期皇帝已經定下了，但該有的禮節卻也不能省去，另有聘禮等事，也是需要來衛王府好好商議一下。
“不急。”慕廷淵道。婚禮固然重要，但眼下還有件事也要盡快解決掉才行。
“現下關於賜婚的事，京中已經傳遍了吧？”
陶公公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昨天宮宴一散就傳出去了，現在京中怕是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慕廷淵卻笑了出來，低聲道：“還不夠……”
“王爺？”陶公公有些莫名，不知道慕廷淵什麽意思。
“你找幾個穩妥可靠的人，到外麵去，就說……”慕廷淵對陶公公細細囑咐了一番。
陶公公聽完神色越發莫名了，不解地道：“王爺這是何意，國師並沒有說那樣的話啊？而且這些話若是人們信了，那王爺……”
沒等陶公公說完慕廷淵就打斷了他，道：“去辦就是，本王自有打算。”
“……是，老奴這就著人去辦。”陶公公雖然想不明白慕廷淵到底是要幹什麽，但最終也還是應下了。
“還有件事，”慕廷淵卻還沒吩咐完，又道：“你去庫房裏，挑些上好的筆墨紙硯，還有書籍字畫並珍器古玩一類，再尋些上等人參靈芝等補藥，另外綾羅綢緞也挑些好的出來，對了，再準備一車冰……”
慕廷淵邊想著，邊一樣樣吩咐了出來。陶公公忙記下，心中卻也糊塗，不知道自家王爺突然要他挑這些東西做什麽。
等慕廷淵說完便問道：“王爺要這些可是要送禮？”
慕廷淵點點頭。
陶公公想了想，府裏同各府院的一應禮節應酬往來都是由他打理，他怎麽不記得這個時候有哪家需要送禮？
便問道：“不知王爺要送去哪家？”
慕廷淵眼中驀得柔和了幾分，道：“不是哪家，是給王妃的。”
王妃？！陶公公一愣，心裏將京中各個親王、郡王、藩王過了一遍，也沒想起是哪家的王妃近來有什麽喜事。
雖然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責，但陶公公還是又問道：“不知是哪家王妃？”
慕廷淵看了他一眼，道：“咱家的，衛王妃。”
“衛、衛王妃？！”答案太過意想不到，陶公公驚得都結巴了。
隻聽慕廷淵又道：“文昌伯為父不慈苛待親子，王妃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本王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視而不見。這些東西盡快準備好，明日本王親自給王妃送去。”
陶公公一時都不知道該吃驚慕廷淵從哪裏知道的文昌伯苛待王妃，還是心累於慕廷淵就是不肯好好養著，還要往外跑。
“文昌伯苛待王妃？王爺是怎麽知道的？”陶公公實在忍不住，問道。
“本王親眼所見。”
陶公公接著就想問他是什麽時候見到的，畢竟前一日王爺還因著拒婚而被罰了廷杖，今日就知道了文昌伯苛待王妃，還想要親自給王妃送東西。但緊接著，他就想到了不久前慕廷淵不顧身上的傷硬是出府之事，莫非那時就是去了文昌伯府？
陶公公這麽想著，就問了出來，隨後果然就看到慕廷淵點了點頭。
心中一動，陶公公試探性的問道：“王爺見著了王妃，可是很鍾意王妃？”
慕廷淵瞥了陶公公一眼，像是已經看穿了他的意思，但還是沉聲認真地說了一句，“非常鍾意。”
“這、這……那這真是太好了啊。”陶公公一直覺得讓自家王爺娶個男子為妃實在太委屈了，但若是王爺喜歡，那就不是委屈，而是真的喜事，而且是大喜事了。
想起過去這些年，王爺一直在外奔波征戰，因著心裏記掛著賀家小少爺，雖經常有人給王爺送美人，宮裏也給王爺賜了侍妾，但王爺卻始終一個都沒有碰過，後更是以平定西疆之亂的軍功，向皇上換取了婚事自已來定的承諾。
別的皇子到了王爺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他家王爺卻始終孤零零一個人，晚上枕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想想都心酸的不行。
而如今，王爺竟然看上了容家二公子，還即將就要嫁給王爺為妃，雖然是個男子，但依舊讓陶公公高興的不行。
“王爺放心，老奴親自去庫房裏，一定挑出最好的來，給王妃送去。”陶公公歡喜的眼睛都要笑沒了，別說隻是送些東西了，就是將整座王府庫房搬去文昌伯府，他也覺得值了。
慕廷淵知道陶公公在高興什麽，但他今日要陶公公知道的喜事，還不止這些。
“……陶公公，我找到鳳卿了。”
正準備去庫房裏給王妃挑東西的陶公公猛地停住了腳步，不敢置信的看向慕廷淵。
對於賜婚之事，容君若無法相信，卻又不敢完全不信。隻是他被關在院子裏出去不得，隻能先去問一問將此事說得言之鑿鑿的周老二
“是。”金兒有些不放心容君若，但還是依言轉身出門去找了周老二。
過了好一會兒，周老二才跟在金兒後頭走了進來，一看容君若，麵上便露出懊惱之色。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時沒忍住，竟是被二少爺給聽到了。若是二少爺鬧起來，老爺知道是他將事情傳出來的，還不知會怎麽處置他。
想到這，周老二害怕的同時，臉上卻露出了討好的笑，“見過二少爺，給二少爺請安。”雖然事已至此，但若是能和二少爺好好說一說，說不定能把他的不是揭過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這麽想著，周老二笑得越發討好了，“二少爺，小的……”
但容君若卻沒有容他把話說完，直接道：“我問你幾句話，你照實都說了，今日之事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周老二一聽，自然大喜過望，忙道：“少爺盡管問，小的必定知無不言。”
“賜婚旨意到底是怎麽迴事？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
“小的遵命，隻是、隻是小的知道的也不多，隻知道大概是在午前巳時三刻左右，宮裏突然來府裏宣了道旨意，封二少爺您為衛王妃，並定在三個月後的十月十八成婚。小的聞得此事心中好奇，就尋人去打聽，才知道這賜婚是在昨天衛王殿下所率鎮北軍歸來的慶功宴上皇上當場宣布的。
聽說，乃是因著國師大人說什麽，衛王殿下殺孽過重命格不詳，需娶一位八字相宜的男妻衝喜。老爺當時就在宴席上，聽到國師所算的男子八字，竟，竟和少爺的生辰絲毫不差，就迴稟了皇上，皇上就直接賜了婚。”
聽到這，容君若對此事已然信了大半，心中一片沉涼，隻是猶殘留著一絲希望，問道：“國師所說八字，你可知是什麽？”
周老二覷著容君若的臉色，到底還是點了點頭，道：“國師是在宴席上當著眾人的麵算出那八字來的，昨日席散後就已傳出了宮，如今京中不少人都知曉了，乃是辛亥年庚子月辛卯日已亥時。”
聽到這個和自己的生辰時日一模一樣的八字，容君若心中最後的一絲僥幸徹底蕩然無存。竟然，是真的……
一瞬間，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仿佛被抽走了，身形一晃，再也站不住的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
“少爺——”金兒一急，忙上前去扶。
周老二見此也嚇了一跳，原本還想要說得話頓時咽了迴去。
容君若閉上了眼睛，隻感覺前所未有的絕望席卷而來，手腳冰涼一片，整個人如墜深淵。
容君若不說話，周老二也不敢動彈，金兒早已止不住的掉起了眼淚，壓抑地啜泣聲迴蕩在屋子裏。
“……金兒，取一兩銀子來，給周老二。”不知過了多久，容君若有些低啞的聲音突然響起。
“誒，奴婢這就去。”雖然有些心疼銀子，但自家少爺的話金兒總是聽得，聞言抹抹眼睛就轉身迴了自己房裏拿了一兩碎銀給周老二。
周老二接過銀子自是歡喜不已，他一個月月錢不過一錢八分，如今不過說了幾句話，就平白得了一兩，抵上他半年的辛苦了。
捏了捏手裏的銀子，周老二想了想，試探地問道：“小的還打聽到了一件事，有關衛王殿下的，不知少爺要不要聽？”
“……什麽事？”容君若隨口問道，語氣卻是淡淡的。嫁人之事已成定局，至於嫁給誰，是衛王還是別的王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
周老二便道：“小的聽說，衛王殿下對賜婚之事頗為不滿，在宮宴之上直接頂撞了皇上違抗聖旨，惹得皇上大怒，被斥責了一番不說，還罰了四十廷杖，最後是被人抬出了皇宮的。”
周老二說完，容君若神色未變，金兒卻擔心的不行。他家少爺本就是男子，無法留下子嗣，若衛王對婚事十分不滿，等他家少爺嫁過去，又哪裏能有好日子過……
慕廷淵此時已經迴到了衛王府，尚不知容君若已經從多嘴的下人那裏知道了賜婚的事，更不知道容君若的侍女已經開心擔心他婚後會欺負自家少爺。
陶公公不放心慕廷淵，不肯迴房，就一直待在大門處等著。眼見慕廷淵騎馬終於迴來了，忙迎了上去。
“王爺到底去了哪裏？有什麽要緊的事，和老奴說不行，偏要自己去逞強，瞧瞧，傷口定是裂開了，外袍都滲出血水了……”陶公公埋怨著，眼裏卻是滿滿的心疼，說著又忙吩咐身邊人去取淨水和傷藥來。
慕廷淵沒說話，聽著他的嘮叨聲進了王府。
正堂裏，婢女早已準備好了更換的衣服還有淨水和傷藥。待慕廷淵和陶公公到了，便在陶公公的指揮下，給慕廷淵換藥更衣。
“王爺，太醫說了，你得靜養才是，有什麽事吩咐老奴就是，可不能再亂跑了。”陶公公扶著慕廷淵上了榻，又怕他再亂來，不免苦勸。
慕廷淵沒說話，若不是怕把人嚇著，他今日都想留在文昌伯府裏不迴來了，又怎麽可能隻看過一次就滿足了，他便是連明日都有些等不了了。
不過這些就不需要讓陶公公知道了，不然不知要被嘮叨多久。
“章先生呢？”想起一些事，慕廷淵問道。
陶公公迴道：“禮部來了人商議王爺大婚的事，剛剛王爺沒在，章先生便代王爺應付著。王爺現在可要見他們？”
婚期皇帝已經定下了，但該有的禮節卻也不能省去，另有聘禮等事，也是需要來衛王府好好商議一下。
“不急。”慕廷淵道。婚禮固然重要，但眼下還有件事也要盡快解決掉才行。
“現下關於賜婚的事，京中已經傳遍了吧？”
陶公公歎了口氣，道：“可不是，昨天宮宴一散就傳出去了，現在京中怕是已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
慕廷淵卻笑了出來，低聲道：“還不夠……”
“王爺？”陶公公有些莫名，不知道慕廷淵什麽意思。
“你找幾個穩妥可靠的人，到外麵去，就說……”慕廷淵對陶公公細細囑咐了一番。
陶公公聽完神色越發莫名了，不解地道：“王爺這是何意，國師並沒有說那樣的話啊？而且這些話若是人們信了，那王爺……”
沒等陶公公說完慕廷淵就打斷了他，道：“去辦就是，本王自有打算。”
“……是，老奴這就著人去辦。”陶公公雖然想不明白慕廷淵到底是要幹什麽，但最終也還是應下了。
“還有件事，”慕廷淵卻還沒吩咐完，又道：“你去庫房裏，挑些上好的筆墨紙硯，還有書籍字畫並珍器古玩一類，再尋些上等人參靈芝等補藥，另外綾羅綢緞也挑些好的出來，對了，再準備一車冰……”
慕廷淵邊想著，邊一樣樣吩咐了出來。陶公公忙記下，心中卻也糊塗，不知道自家王爺突然要他挑這些東西做什麽。
等慕廷淵說完便問道：“王爺要這些可是要送禮？”
慕廷淵點點頭。
陶公公想了想，府裏同各府院的一應禮節應酬往來都是由他打理，他怎麽不記得這個時候有哪家需要送禮？
便問道：“不知王爺要送去哪家？”
慕廷淵眼中驀得柔和了幾分，道：“不是哪家，是給王妃的。”
王妃？！陶公公一愣，心裏將京中各個親王、郡王、藩王過了一遍，也沒想起是哪家的王妃近來有什麽喜事。
雖然有些懊惱自己的失責，但陶公公還是又問道：“不知是哪家王妃？”
慕廷淵看了他一眼，道：“咱家的，衛王妃。”
“衛、衛王妃？！”答案太過意想不到，陶公公驚得都結巴了。
隻聽慕廷淵又道：“文昌伯為父不慈苛待親子，王妃不知受了多少委屈，本王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視而不見。這些東西盡快準備好，明日本王親自給王妃送去。”
陶公公一時都不知道該吃驚慕廷淵從哪裏知道的文昌伯苛待王妃，還是心累於慕廷淵就是不肯好好養著，還要往外跑。
“文昌伯苛待王妃？王爺是怎麽知道的？”陶公公實在忍不住，問道。
“本王親眼所見。”
陶公公接著就想問他是什麽時候見到的，畢竟前一日王爺還因著拒婚而被罰了廷杖，今日就知道了文昌伯苛待王妃，還想要親自給王妃送東西。但緊接著，他就想到了不久前慕廷淵不顧身上的傷硬是出府之事，莫非那時就是去了文昌伯府？
陶公公這麽想著，就問了出來，隨後果然就看到慕廷淵點了點頭。
心中一動，陶公公試探性的問道：“王爺見著了王妃，可是很鍾意王妃？”
慕廷淵瞥了陶公公一眼，像是已經看穿了他的意思，但還是沉聲認真地說了一句，“非常鍾意。”
“這、這……那這真是太好了啊。”陶公公一直覺得讓自家王爺娶個男子為妃實在太委屈了，但若是王爺喜歡，那就不是委屈，而是真的喜事，而且是大喜事了。
想起過去這些年，王爺一直在外奔波征戰，因著心裏記掛著賀家小少爺，雖經常有人給王爺送美人，宮裏也給王爺賜了侍妾，但王爺卻始終一個都沒有碰過，後更是以平定西疆之亂的軍功，向皇上換取了婚事自已來定的承諾。
別的皇子到了王爺這個年紀，孩子都能滿地跑了，他家王爺卻始終孤零零一個人，晚上枕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想想都心酸的不行。
而如今，王爺竟然看上了容家二公子，還即將就要嫁給王爺為妃，雖然是個男子，但依舊讓陶公公高興的不行。
“王爺放心，老奴親自去庫房裏，一定挑出最好的來，給王妃送去。”陶公公歡喜的眼睛都要笑沒了，別說隻是送些東西了，就是將整座王府庫房搬去文昌伯府，他也覺得值了。
慕廷淵知道陶公公在高興什麽，但他今日要陶公公知道的喜事，還不止這些。
“……陶公公，我找到鳳卿了。”
正準備去庫房裏給王妃挑東西的陶公公猛地停住了腳步，不敢置信的看向慕廷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