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到了隔壁逗貓的薑恬錯過了識破秦千芮的真麵目的機會,當然,這一切都在秦千芮的計算當中,秦千芮本人不想暴露,薑恬就沒辦法知道。


    就像她直到現在也不知道懷裏的布穀就是自己的布穀。


    薑恬有一搭沒一搭地給布穀順著毛,耳朵卻仔細留意著隔壁的動靜,不過因為房間隔音品質不錯,她並不能聽到多少。


    是的,雖然逃離了那個房間,但她終究還是有些擔心秦千芮的,畢竟那是一個和她相處了多日的人,她不希望看到一個“熟人”突然間抱憾離世。


    但她關心的程度並不深厚。


    沒有抓著醫生去問秦千芮到底怎麽樣了,沒有去問秦千芮這次發病是因為什麽,她的關心隻限於躲在隔壁偷聽,僅僅這種程度罷了。


    “喵~”


    布穀親昵地蹭了蹭薑恬的手心,伸出舌頭舔薑恬的手指。


    砰砰——


    有人在門外敲了兩下門。


    薑恬抱著貓前去開門,門開了,秦家的管家李叔站在門外。


    “夫人,家主已經醒來,您要不要去看看?”管家道。


    薑恬沒有立刻迴答去或者不去,她的眸光閃爍,問:“黎醫生呢?已經走了?”


    李叔如實說:“是的,已經離開。”


    本來家主要留下黎安醫生陪自己做戲的,但黎安醫生沒答應,家主沒勉強他。


    薑恬“哦”了一聲,又問:“秦千芮……怎麽樣了?”


    “已經度過危險期,但暫時不能下床,得休養兩天。”


    秦家的管家說起謊來麵不改色,自然得就像自己說的不是謊言而是事實一般。


    薑恬被騙到了。


    她相信了。


    管家乘勝而上,又說:“如果可以,在家主不能下床的這兩天,希望夫人伴其左右。”


    這是家主指派給他的任務,誘薑恬入局。


    這也是秦千芮突然裝病的真正目的。


    但薑恬可不容易那麽上當,她反問:“要我陪著她?寸步不離?”


    管家道:“如果夫人方便的話。”


    “老實說不怎麽方便。”薑恬一邊擼著貓一邊迴說,“你知道的,我白天還要上培訓課,沒有時間。”


    上培訓課隻是借口,不想去給人當免費護工才是真的!


    她已經守過生病的秦千芮一次了,哪能次次都去守著?她又不是簽了終身製的秦千芮的奴隸!


    管家:“……”


    薑恬的借口實在不錯,即使是管家先生,也不好打著為家主好的旗幟要求夫人放棄自己的工作。


    怎麽辦呢?


    管家迅速思考著應對方法。


    就在這時,隔壁忽然傳出壓抑的咳嗽聲,一聲壓著一聲,那感覺像是要把肺給咳出來!


    這些咳嗽聲每一聲都敲擊著薑恬的腦神經,挑戰著她的心理防線,讓她陷入一種莫名的狀態。她眉心一跳,突然間有些心軟了。


    她總是心軟,上一次也是因為看到秦千芮生病時的虛弱模樣就心軟了。


    和管家大眼瞪小眼無聲對峙幾秒,薑恬煩躁地皺起眉頭,泄氣地改口了:“行行行,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陪就陪了!”


    任務雖然不算順利,但總算完成,管家表現得寵辱不驚,他的表情不多,隻道:“那就拜托夫人了。”


    薑恬:“……”


    得,她上輩子一定是欠了秦千芮的巨額債款之後逃票了,今生是來還債的!


    既然已經答應要去服侍病人,那培訓課自然就上不成了。薑恬掏出手機,向薑雨歌的經紀人隆哥發了條信息——【請假兩天。】


    簡明,扼要。


    隆哥接到這樣的短信自然不會高高興興地說“好好好,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這位可不是那麽好說話的人!隆哥當即就撥了一通電話過來,對著薑恬就是罵罵咧咧一通數落。薑恬把手機遠遠地放在一邊,等隆哥罵完了這才拿迴來,輕飄飄說一句“謝謝隆哥的批準”,然後直接掛斷。


    電話另一端的隆哥:“……”


    ???


    薑恬收起手機,擔心隆哥再次打電話來罵人,利落地把機關上了。之後她無視站在一邊的管家,抬步走向隔壁有秦千芮在的那間房。


    走了兩步她又退迴來。


    “夫人還有什麽吩咐?”管家見此問。


    薑恬把貓放到管家懷裏,說:“好好照顧它。”


    說完輕輕拍拍布穀的腦袋,這才重新向隔壁走去。


    薑恬走進隔壁房間後嗅到了一絲夾雜在玉蘭芬芳中的藥味,她不著痕跡地輕輕皺了一下眉,看向躺在床上的秦千芮,後者一直側著頭看她,自她踏進房間的第一秒就一直看著,看得一瞬不瞬,仿佛她臉上開了朵稀世奇花似的!


    薑恬錯開了與這個美豔得驚人的病美人之間的短暫對視,餘光掃見床邊的位置放置了一把柔軟的椅子,便走過去坐上去。


    秦千芮從被子底下伸出手,手指勾住了薑恬搭在座椅上的右手的小手指,摩擦了兩下。


    這個小動作簡直曖昧到了極點,薑恬條件反射想甩開對方,但秦千芮開口了:“可以坐近一點嗎?我希望你不要離我那麽遠。”


    說完不等薑恬甩開她的手,自己就把手收迴來了。


    如此一來,她剛剛的舉動便變得像拉薑恬過來,而無其他的曖昧意味。


    薑恬:“……”


    她還能清楚地感覺到殘留在自己小指上的觸感,溫熱,細膩,有點癢,勾得她心尖兒都差點顫動了一下。


    她忍不住抬眸看秦千芮。


    秦千芮臉上掛著微笑,清風霽月一般,薑恬很難把這樣的秦千芮看成是一個見縫插針借機揩油的那種人。


    最終,薑恬隻是不動聲色地將自己搭在座椅上的右手收了迴來。


    她身體往座椅上一靠,懶洋洋地說:“我不。”


    “我覺得這個距離剛剛好。”她說。


    秦千芮臉上劃過一絲失望,眼神也變得非常非常黯淡。


    秦家的美人家主頂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做這樣的表情,男男女女看了,恨不得把月亮摘下來哄她開心!薑恬對美色的免疫能力還是挺高的,但盡管如此,她雖不至於躥上天空摘月亮,卻也很難一點也不受影響。


    薑恬嘴角一抽,沒好氣:“嘖,不至於露出這種反應吧!多大點事!”


    她帶著一絲不耐,拖著椅子離秦千芮近了幾分。


    對於她的妥協,秦千芮迴以盈盈一笑,那效果,堪比百花齊放!


    薑恬:“……”


    不知道怎麽搞的,她覺得今晚的秦千芮的臉變得比以前更能蠱惑人心!


    薑恬的感覺沒有出錯,大多時候秦千芮是不屑於利用自己的臉做事情的,但今晚,她有在刻意地借用自己的臉。


    麵對秦千芮不留餘力地施展魅力,薑恬有點頂不住了,出言道:“秦千芮,你能別再笑了麽?你本來身體就不好,我擔心你扯傷自己的笑肌,病上加傷!”


    這話說得毫無邏輯,但要表達的意思很明確——別再笑了。


    秦千芮果然不再笑了,她的眼睫輕輕顫動,有些自責地說:“是我的笑讓你覺得不快了嗎?”


    薑恬:“……”


    這家夥今晚怎麽迴事?怎麽這麽……這麽的惹人憐愛?


    薑恬感覺自己的心髒被秦千芮那小刷子一樣的睫毛反複掃來掃去,搞得心髒病都要犯了!


    她現在有點後悔了,後悔心軟跑來陪床。


    她霍然起身,走向窗邊,打開窗子,讓夜風吹進來,也順便吹吹自己變得有些奇怪的腦子。


    隻吹了一小會兒,她想到了什麽,迴頭看秦千芮。


    “你能吹風嗎?醫生有沒有說過你忌諱什麽?”她問。


    她沒有忘記床上還有個大病號。


    秦千芮包容道:“可以吹風的,隻是現在夜晚還有些涼,你別把自己吹感冒了。”


    對於秦千芮的擔心,薑恬顯得不以為然:“我又不是小孩子,會不知道冷熱,把自己搞感冒?”


    她倚著窗台,用手指撥弄著撥盆栽裏的玉蘭花。


    可能是因為距離秦千芮遠了,也可能是因為有夜風幫忙醒腦,薑恬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好了許多,不像剛剛那樣總是被秦千芮的一舉一動所牽動,整個人都有點失控了!


    現在理智重新迴到身上,她感覺有底氣多了。


    “秦千芮,你還不睡嗎?”她問床上的病號。


    秦千芮看著她,道:“我煩著你了?對你來說,我睡了更好嗎?”


    “……”薑恬嘴角一抽,“別說得你睡個覺都是為我考慮的樣子。”


    秦千芮低笑。


    薑恬道:“既然不睡,那我們來聊一會兒吧。”


    “嗯。”秦千芮問,“你想聊什麽?”


    薑恬思索了一會兒,道:“聊聊你什麽時候遇見‘我’的,什麽時候喜歡上‘我’的,聊聊這些。”


    秦千芮竟然會喜歡娛樂圈的小醜角,這是薑恬一直都覺得奇怪的事,她想知道,秦千芮和薑雨歌之間到底存在怎樣美好的故事,才會讓薑雨歌給秦千芮下了降頭。


    “我說過我選擇性失憶了嘛,忘記了和你之間的事情,現在我想知道,你跟我說說唄。”薑恬道。


    聽到她的話,秦千芮的表情有一瞬間變了。


    但因為房間很大隔得遠,薑恬沒有注意到這一瞬間的細微變化。


    秦千芮陷入了迴憶中。


    不是與那個薑雨歌的迴憶,她和薑雨歌沒有任何迴憶可言。


    她迴憶的是薑恬。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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