墮姬走進阪田銀時略顯陰暗的屋內,嗅到空氣中飄散的酒香,“喝酒了?”


    昨天晚上阪田銀時跑出去覓食,墮姬是發現了,但隻當他是餓了去廚房找點心,便沒放在心上。


    阪田銀時虛弱地把臉埋進被褥中,“偶爾喝一次。”


    墮姬跪坐下,似笑非笑道:“本來想告訴你被客人點名找了。”


    “哈?”阪田銀時病床驚起,又立即鑽了迴去,“我才不要。”平時跟著墮姬四處走就算了,他好歹還能見識到漂亮妹子。


    墮姬當然沒想讓阪田銀時接/客,她之前請老板寫上阪田銀時的名字,純粹是為了看戲。


    可是望著把自己縮成一條毛毛蟲的阪田銀時,墮姬輕嗤:“又不是讓你陪/睡,喝個酒而已。”


    墮姬一說,阪田銀時便迴想起了那個喝起酒來就暴躁打人的某吉原自衛隊首領,渾身一哆嗦,“銀醬才不去。”


    墮姬以為他是擔心他的貞/操問題,“放心,就你這樣的,絕對不會有人看上。”


    “女孩子怎麽可以說這樣的話。別看銀醬這樣,銀醬帥起來也可以很帥的。”阪田銀時抗議道。


    墮姬意味不明地盯著阪田銀時,就以阪田銀時來說,絕對做得是虧本生意。


    阪田銀時被盯得毛骨悚然,生無可戀地丟開被子,“去就是了。”請尊重天然卷的市場!


    吉良讓人送來了衣服,可是再漂亮,在阪田銀時心中都沒多少喜歡。


    不知是不是惡趣味上頭,墮姬靜坐在一旁,看著阪田銀時手忙腳亂地被人套上新衣。


    奴良鯉伴盤腿而坐,矮桌上擺著一壺酒和兩盞酒杯。奴良鯉伴舉起一杯,朝阪田銀時的方向晃了晃,“呦。”


    “…………”


    幛子關闔上,阪田銀時從進門開始就一直保持沉默,他還記得這個男人搶了他的糕點。


    真是小心眼的孩子,奴良鯉伴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裹,“消氣了沒?”


    阪田銀時迫不及待地解開,包裹裏麵是一份高檔點心,壓抑住激動道:“嘛,原諒你也不是不可以。”


    既然是認識的人,阪田銀時隨意地坐在墊子上,吃著奴良鯉伴給的賠禮。


    奴良鯉伴湊過臉,“東西你都吃了,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


    阪田銀時嘴一停,告訴什麽?


    奴良鯉伴也不意外阪田銀時忘記了,再次複述:“之前我問你花街裏有沒有出現奇怪的人?”


    奴良鯉伴也是剛收到來自花街的一條傳聞,據說裏麵棲居著吃人的怪物。花街來來往往的,每天出入大量魚龍混雜的客人,偶爾消失幾個人並不會引起太大的恐慌。


    隻是這次死了一個地位不小的男人,有目擊者形容兇手的外表是個非人的怪物,附近難免產生些騷亂。


    有些妖怪以欺負弱小為樂,以防是妖怪出手,奴良鯉伴親自來到花街詢查真相。為了不打草驚蛇,奴良鯉伴先來了阪田銀時這裏,本來他對這個小孩就感興趣,明明身軀那麽的瘦小。


    奴良鯉伴揉了揉阪田銀時的一頭卷毛,意外地柔軟,奴良鯉伴又愛不釋手地捏了兩下。以他的年紀,都可以算得上阪田銀時的幾輩祖父,奴良鯉伴和藹道:“慢慢想哦。”


    “性/騷/擾的算嗎?”阪田銀時翻出白眼,指的人不言而喻。


    奴良鯉伴收迴手,笑著道:“抱歉。”


    對於沒誠意的道歉,阪田銀時環抱起手,決定不予理會,“銀醬才剛來這裏,業務不精。”他連整個花街都沒走全,怎麽會清楚外界發生的事情。


    奴良鯉伴抿口酒,並不意外阪田銀時的迴答,“嗯。”


    阪田銀時挑起眉,“如果你下次帶點心來,銀醬不介意幫你打聽。”好歹自己經營著一家萬事屋,這點小事,阪田銀時心想他完全能夠勝任。


    奴良鯉伴支起一條腿,歎道:“你還真是會做生意。”


    “那是,銀醬好歹、咳咳,有顆遠大的心。”差點說漏嘴了。


    奴良鯉伴輕笑:“那就交給你了。”花街裏的事,還是花街的人最熟悉。


    阪田銀時點點頭,“點心我要最貴的,銀醬的跑腿費可不便宜。對了,要加份冰激淩。”


    “吃多了小心長胖。”奴良鯉伴提醒道。雖然他對阪田銀時是肥是瘦沒意見,但好歹阪田銀時現在可處在看外貌的花街。


    阪田銀時豪放不羈地暴露起自己的身份:“我又不是那些在意身材的小姑娘。”說到底,他現在隻是被鬼舞辻無慘泄憤丟在這裏。


    奴良鯉伴無奈道:“我會給你帶的。”


    阪田銀時快樂了,他在花街內已經被迫忌口很久了。


    “接下來幹什麽?”阪田銀時問道,兩個男人除了光看張臉,多沒勁。還有冷靜下來一看,眼前的男人長得很是俊美。


    可惡,銀醬要是有這條件,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宇宙度蜜月呢。


    奴良鯉伴翻了翻抽屜,理所當然道:“玩雙六啊。”


    “……一局多少?”掉錢眼的阪田銀時問起了重點,不要錢的他可不來。


    幾局下來,阪田銀時怔怔地望著自己的一雙手,這究竟是什麽破運氣啊。


    跟滑頭鬼玩遊戲,奴良鯉伴忍住笑意,“還來嗎?”


    “來。”阪田銀時滿臉猙獰地開口,“換其他的。”


    奴良鯉伴勾起唇:“那妖怪紙牌?”


    負債累累的阪田銀時失去了理智,氣勢洶洶地擼起袖子,“這迴銀醬絕對要扳迴局麵。”


    半小時後,榻榻米上的阪田銀時死魚躺,這一兩個小時內,他身上背負了多少債。


    奴良鯉伴親切地走到阪田銀時身旁,阪田銀時緊緊地捂住耳朵,他不要聽到那個具體數字,聽到會死人的。


    本就沒打算要錢的奴良鯉伴哭笑不得,“你先坐好。”


    阪田銀時幽幽地凝視著奴良鯉伴,這種歐皇,好酸哦。不過阪田銀時也發現了一個商機,等他離開花街之後,他一定要帶著奴良鯉伴去見識廢柴大叔的世界。


    風吹過,感受到外麵熟悉的畏,奴良鯉伴站起身,“我該走了。”


    阪田銀時打了個哈欠,隻要奴良鯉伴不提債務,他一點意見都沒有。


    “下次記得給銀醬繼續帶甜品。”


    奴良鯉伴笑著轉過身,忍不住想象起阪田銀時要是生活在奴良組,一定和那群小妖怪一定合得來。


    阪田銀時脫去身上厚重的衣裳,麵向對麵的墮姬,“想看銀醬身材的話,大大方方說吧。”


    墮姬冷嗬,“奉勸你這幾天別亂跑。”


    “什麽意思?”


    墮姬沒再說話,隻給阪田銀時留下一個離去的背影。


    阪田銀時抓了抓腦袋,這人是特意來提醒他有危險的嗎?


    夜深,阪田銀時再一次來到了廚房,這迴是為了專門等信樂。


    “叔又來了。”信樂出聲道。


    阪田銀時咳嗽一聲,白天他不好隨意活動,“你這段時間都待在花街裏?”


    信樂點了點頭,“是啊。”有酒有美人,除了窮之外,一切都完美。


    “那你有聽說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阪田銀時詢問道。


    信樂思索地摸了摸下巴,“你也關心起最近有人莫名消失的事?也對,你還是當心點吧。”


    “離奇消失?”阪田銀時咋舌,以他多年經驗,聽上去就覺得不簡單,早知道多要點報酬了。


    信樂湊過臉,一臉疑色:“別告訴叔,你想插手進去。”


    這件事信樂起先聽說的時候,就懷疑動手的是隻妖怪。妖怪有許多類,其中一種也是最危險的,莫不過於吃人為樂或者為食的。


    銀時可是個普通人類,信樂不想讓他有危險,好歹他是個警視監。好吧,警視監前要加個前字。


    “私自行動可不行,那種東西可危險了,會吃人的。”說完,信樂開始歎氣,這個年紀的小鬼頭叛逆壞了,即使他提醒到這步,絕對會堅持好奇心。


    阪田銀時板住臉,聲音哆嗦:“這樣啊。”見鬼的奴良鯉伴沒跟他講這層啊!港真,沒人講過這個世界限製年齡向啊喂。


    “我迴屋睡覺去了。”阪田銀時堅定道。再待下去,豈不是要一千減七了。


    信樂拉住阪田銀時,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說好了,別背著叔自己去。”


    “腦子壞了才去。”阪田銀時用著如同看智障般的眼神。


    信樂:“???”


    有哪裏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對此,信樂赧赧道:“叔以為你會去來著。”


    阪田銀時兩手塞進袖口,“嘛,這也沒辦法,銀醬我現在可是個急需睡眠的成長期孩子。”


    信樂嘖了嘖嘴,說誰像小孩,都不可能是這個眼前矛盾體的阪田銀時。他其實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第一眼看清阪田銀時的時候,就覺得一見如故,甚至還成了忘年交。


    阪田銀時走了一兩步,還是無可奈何地停下,他的債可沒被吃了。


    信樂仰頭喝了口酒,納悶道:“不是說要迴去睡覺?”


    “生在花街,身不由己。”阪田銀時惆悵道。


    “…………”


    阪田銀時這句話說得很有深意,至少信樂死也不會想到阪田銀時指的是雙六和妖怪紙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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