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他的畫像,今日會落在明世隱的手上?不,應該說為什麽他的畫像會出現在長安城?


    他本是蠻荒之地三大魔道世家當中的一員,可蠻荒之地距離這裏何止千萬裏,他又不是什麽名人,更不是什麽前輩高手,又有誰會特意畫了他的模樣帶到京城呢?


    等等,這下麵還有幾行字?


    正暗自不解中,凱眼神一瞥,卻突然看到在那白紙之上,除了畫有他的畫像之外,竟還有其他的東西存在,而最觸目驚心的,便是他的畫像之上,在那白紙的最頂端,有著三個最大的字。


    通——緝——令!


    通緝令?鎧因眉頭一皺,再繼續看去,在他的畫像右邊,還有一個用紅色筆墨畫著的圓圈,而圓圈內部,同樣寫著一個不小的字。


    懸!


    懸賞的意思嗎?


    鎧因大致明白了這張紙的意思,繼續網他畫像下麵看去,那畫像最下方,還有一段密密麻麻,最小號的文字。


    “鎧因,蠻荒之地墨家中人,年二十,生性殘劣,屠親族,戮門人,墨家上下二百一十七人皆死於此人之手,其罪大惡極,人神共憤,朝廷特頒此通緝令,希望相關人士提供信息,望早日將此惡徒緝拿歸案。司法部……宣……”


    屠親族,戮門人?


    原來竟是為了此事嗎?


    凱抬起頭,表情看起來有些無奈,他常年被墨家排擠,從不幹涉墨家之事,倒是差點兒忘了,墨家雖然遠在蠻荒之地,但蠻荒之地亦是朝廷一方領土,蠻荒之地三大魔道世家,各族長都領了朝廷的官職,接受朝廷的管製。官職不大不小,但怎麽也算得上是一方諸侯的待遇,盡管這份待遇被分成了一共三份,但滅族之事,本就世所罕見,莫說是墨家這樣不算小的宗族。便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一族上下二百餘人皆被滅口,其轟動程度也足以傳遍整個朝野了。


    原來,他還是個通緝要犯……


    鎧因搖頭,自嘲的苦笑一聲,心裏卻沒有多少在意,墨家如此待他,欺他,辱他,傷他生母致死,後為了清除他這個“恥辱”,又不惜以娜娜作為威脅,實在是該死,縱然是今日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同樣會舉起手中的劍刃,將墨家上下屠戮一空。


    “娜娜……”


    想到了墨家之事,他便又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妹妹,娜娜……她……不知道她現在又身在何處?


    “哎呀。”


    奕星在一旁,離得近,“不小心”瞥了一眼紙上的內容,一眼的功夫,便已經看了個七七八八,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我卻是不曾留意,在這亭中待得時間長了,那日我明明匆匆一眼見過此畫,怪不得覺得鎧因這個名字有所耳熟,原來竟是這般情形。”


    明世隱看了他一眼,輕笑著搖了搖頭,“你久居亭中,我又常年不在長安城,若不是前日去找王太傅商議,還不知這位兄台竟還有如此往事。”


    “昔日頑劣,行事衝動莽撞了些。倒是讓兩位見笑了。”


    凱因將那通緝令折迴,放在手中捏做一團,右手戰氣湧動,霎那間便升起一團火熱之氣,肉眼可見的,那張紙被點燃,卻隻不過持續一瞬,便已將整張紙燒成了灰,被鎧因輕輕一搓,便隨著風吹入了河中。


    “看來閣下昔日也是一位有故事的人。”


    明世隱笑著,也不知他心中是何想法,但對著凱因,嘴上卻說著並不在意,“隱雖不放於心,卻想問問閣下本人意思,不知閣下對此事,到底是如何看待?”


    看待?


    “殺便殺了,我自有我的理由,不曾後悔,也不曾畏懼。”


    鎧因輕輕一笑,神色不變。


    “凱兄果然豪氣,在下佩服。雖不知其中緣由,但隱相信,閣下如此做,定然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明世隱拱了拱手,一副欽佩的姿態。


    哦?


    這倒是讓鎧因覺得驚訝了,聽之前奕星的意思,這兩位似乎是在朝中為官,而為人臣者,不應該是為君主盡忠嗎?鎧因身為朝廷通緝要犯,按照正常情況下,他們這時候就算不動手把人拿下,至少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吧?


    莫非……


    奸臣?要謀反?


    凱的腦海裏閃過這個念頭,頗為詫異的看了一眼奕星與明世隱。


    可是……看他們的樣子,也不像是那種不忠不義的謀逆之人啊?


    “凱兄不必吃驚。”


    許是看出了鎧因的意思,明世隱笑著搖了搖頭,“我等非是謀逆,隻是朝野之中速來不合,隱雖一心一意匡扶朝廷,卻奈何奸人作祟,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凱兄也許不會相信,隱除了在朝中為官之外,也是一名占星師,星象,卦象,占卜,推衍,也正是因為這些,所以隱在朝中做的便是一名術士,無品階,卻可淩駕於大多官位之上。說起來也許有些匪夷所思,前日在長安城街上遇見凱兄之時,隱並未實施占卜,但所持天機盤卻自生異象,隱事後做了推衍,發現凱兄與隕星位相衝,所以我等才會將凱兄救下。此番卻有些私心參雜,但無論緣由,現在我等卻是真心實意想要助凱兄一臂之力,還望凱兄諒解。”


    占星師?


    術士?


    這些凱聽的直皺眉頭,他並不懂這些,但大致也明白這些“職業”的特殊性,隻是讓他有些疑惑的,還是明世隱口中的那些關於……隕星位的話。


    “不知這隕星位,又是何物?我又為何會與之相衝?還有,這什麽隕星位,是否與二位有所過節?”


    他聽的七七八八,大概知道一點,“隕星位”與明世隱他們不合,而明世隱好像是通過占卜還是占星,算出來鎧因和什麽“隕星位”命裏犯衝,許是本著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的原則,所以才會幫助自己吧。


    明白這些之後,鎧因倒是稍稍鬆了一口氣,雖然還不太明白具體情況,但現在看來,明世隱他們幫助自己應該是真的,但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麽,那就不得而知了。


    “隕星位隻是一個星象裏的別稱,凱兄不必放在心上,隻是這隕星位所對應的人,與我們恰好為敵,同為術士。隱奉師門之命,守衛皇室,而隕星位所對應之人卻對皇室有很大的威脅,故而為敵。凱兄莫要多慮,隱雖對凱兄有所助力,卻也不是脅迫的借口,隻是希望拉凱兄作為盟友,別無他意。”


    明世隱說的真誠,如此坦誠相待,倒是讓鎧因為方才的猜測有些不好意思了,隻是這事情說到底,還是明世隱他們想讓鎧因幫忙去對付一個鎧因完全不認識的人。


    這樣的話……


    實在是有些無法接受。


    “兩位於我有恩,按理說我本不該拒絕,隻是在下誌不在此,兩位的恩情在下定會牢記在心,日後若有什麽事情,鎧因定然傾囊相助,隻是這朝野之中的係派鬥爭,非是凱因所喜歡的。而且鎧因現在不過是一介白銀,距離黃金尚有一段距離,此等微末之力,怕是對二位也沒什麽助力。所以……”


    讓他幫忙別的,隻要是力所能及的,不違背他本心的,哪怕讓他做上十件八件也沒關係,可若是說因為對他有恩,便讓他像個奴仆一般,被人當槍使,那不好意思,他做不到。而且他說的也沒錯,雖然因為之前的事情,他在醒來,恢複傷勢的時候實力提升了一些,現在已經是白銀一了,可連黃金都不到的人,在這魔物橫行的時代,仍舊是一個螻蟻。幫忙?幫什麽忙?


    鎧因正說著,拒絕的話都已經說了一半,不料那庭院之外卻突然傳過來一陣大唿小叫。


    “哎呀呀呀……”


    一抹粉色的身影,似一縷清風,“咻”的一聲,從前堂衝了過來,卷起一路煙塵,直到他們三人麵前的時候才停了下來。


    “你這丫頭。”


    明世隱似乎早就知道了是誰,壓根兒看都沒看,抖開折扇,不留痕跡的在口鼻處扇了扇風,驅趕那塵霧。


    “有客人在,怎還如此沒大沒小,莫不是閑的急了,想找些事情做做?”


    “哼,大叔你看清楚好不好。”


    不知何時,那阿離已經跑到了奕星的背後,聽見明世隱的話,她從奕星身後探出了腦袋,翻了翻白眼兒,揚起了小手,而她的小手上,竟是抓著一張黃色的布帛。


    “外麵有人找你,說是來送信的,阿離幫你把東西拿進來,你不謝謝阿離也就算了,居然還威脅阿離。略略略,果然是壞大叔,還是星哥哥待人最好。”


    “你這小丫頭。”


    奕星沒好氣的點了點她的額頭,他是脾氣好不錯,對阿離這等孩童更是如此,平日裏雖說他是大哥哥風範,卻沒少受過阿離這小調皮的鼓弄,倒是沒想過今日還能受到她的讚揚,搖搖頭,奕星笑了笑,卻是從她手中接過了那張布帛,也沒遞給明世隱,就這麽放在了石盤上,然後直接打開。


    鎧因倒是不留痕跡的錯了錯身子,奕星和明世隱對他如此坦誠,連這些事情都不避諱他,他雖然感動,卻也不能不識好歹。錯過視線不去看,總歸是意思意思的避嫌。


    “隱兄,這……”


    不知是看到了什麽,奕星的臉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眉頭一皺,似是擔憂,似是疑惑的說道。


    “陛下他……”


    “無妨。”


    明世隱的臉色看起來也不怎麽樣,隻是他的模樣,更多的看起來像是在沉吟,鎧因雖然有些好奇,卻沒有開口詢問。


    “凱兄。”


    鎧因沒有詢問,倒是明世隱先找上了他。


    “看來我們的計劃要變一變了,這張是印有陛下印鑒的文書,宣我等前去皇家演武場一敘。此番前去,那隕星位所對應之人定然也會前去,凱兄若不急著離開的話,可願隨我們前去觀摩一番?若是事後凱兄仍執意要離開的話,隱絕無二話。”


    自古命中犯衝之人,天生便互相看不對眼,隻希望在碰見那東皇的時候,你能與他發生一些什麽過節,這樣的話……


    “這……”


    鎧因猶豫了一下,他現在的確不急著離開這裏,若是跟著明世隱他們前去看一看倒是也無妨,最起碼,到時候再拒絕的時候,明世隱他們也不好說什麽。


    既然這樣……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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