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碰上光輪的那一刹那,從神威中釋放而出的利器、便似墜地的玻璃藝品,寸寸破裂開來,碎裂的碎片飛濺而下,多邊形棱形的切麵、每一麵都折射出萬花筒一般炫目的光芒。


    在那千萬片碎裂的鋼麵上,每一片又都倒映出宇智波帶土猩紅的眼。


    他腦後的係帶都在風中拉直了,衣袍飄風間,隻有從袍中探出向下的、抓著鎖鏈的手固定不動,將手套撐出幾條銳利的褶皺。


    從宇智波佐助登場後,一切…都變了。


    他本來是已經死掉的人,可他現在迴來了,並且將君麻呂喚醒。


    這不是他生氣的原因。事實上,與九尾可笑的婚禮、即便隻是形式,也是叫人妒火中燒的東西。


    能讓銀發的輝夜少主恢複記憶,不再因為輝夜的命令而行事,是帶土所樂於看到的。


    ……但這並不包括他要將君麻呂讓給他們、讓給木葉。


    ·


    一片斷裂的手裏劍碎片、就落在君麻呂足下,斜斜插入進幹裂的土地。


    他沒去看,仍舊直直地盯著空中人的麵具,盯著那雙叫人膽寒的眼睛。


    剛才的襲擊立刻讓周圍的人們動作起來。


    “君麻呂,”鳴人迴過神來,就問他,“你……不會再變成剛才那副樣子了吧?”


    他在問出口時有一瞬的遲疑,果然就見銀發少年慢慢搖了搖頭。


    這是「不清楚」的意思。


    九尾人柱力也不氣餒,他再次地以保護者的姿態上前,金色的外衣覆蓋全身,“沒事,由我們保護你,不過你最好不要再用那雙可怕的眼睛了……”


    在說完過後,他就去看佐助,很顯然剛才話裏的「我們」就是在暗示宇智波小少爺,得不到迴答也很開心,馬上地瞪向了空中的帶土。


    他說:“隻不過是我們的手下敗將而已!剛才的架還想再打一遍嗎?”


    止水沒攔住他口嗨,不過到了此刻也沒有關係了,到了現在,不打架似乎是不行的。


    而且,他們都知道,這裏最叫人忌憚的已經不是麵具青年了,而是在對付過雷影,就又重新沉寂下來的……真正的宇智波斑。


    “…鼬,你了解…宇智波斑嗎?”


    隻是念出這個名字,都感覺很不可思議,他暗中問道,“族課上講的,似乎與我們現在看到的,完全一致呢。”


    在宇智波族的曆史上,這位最強之人,也是一樣的陰戾與殺伐果決,不過光憑記載去判斷某個人,哪怕對方是一個普通人,都是不得行的。


    “要保護好君麻呂。”鼬答非所問道。


    “這種事情,我當然明白……”卷發青年一頓,他看向被他們提起的輝夜少主,後者依舊專注地看著麵具青年,一動不動。


    側臉是精致得不似凡人。


    麵無表情,又有一點…笨笨呆呆的?


    「好像還沒有恢複好的模樣。」宇智波止水有些擔憂,但又一瞬地莞爾。「……真可愛啊。」


    他的思緒飄遠。


    「剛才那樣,算是原諒我、肯理我了吧……以後會越來越好,關係也會逐漸改善的。」


    不行……再想下去他就要唾棄他自己了。


    “因為宇智波斑……他可能會對君麻呂下手。”


    在鼬輕飄飄斜過來的目光下,止水腦中一空,他無法做出迴答,一時間怔然地抬起頭,隻是用驚詫的目光迴看過去。


    “為什麽?”


    ·


    幾乎沒有時間閑聊。


    麵具男的攻擊恰時在這個時候發動了,他的神威早已經被看穿,此刻甚至不使用瞳力,單單隻是靠著體術,他也要親自抓住這最後一隻尾獸。


    從神威空間取出的手裏劍一分為二,被他用黑鏈鏈接在手中,時空間忍術讓他儲存了許多武器,能夠在想要的時候,隨時拿出來。


    當卡卡西想要用土流壁阻止他的下墜,他就直接穿過了那堵牆。


    “退開,我來對付他!”


    宇智波佐助的須佐升起在人群中,他擁有輪迴眼之後,會是這裏戰力最高的人,那強大的藍紫色查克拉盔甲向四周推開,完成了清場。


    “佐助,我們一起!”鳴人的聲音掩蓋在隆隆聲中,他一麵喊一麵爆發查克拉,竟也在身後形成了不小的九尾虛像,火焰一般的查克拉在其身上熊熊燃燒,使得站在其中的他就仿佛勢不可擋的小英雄一般。


    那一瞬,被同樣「保護」的旗木卡卡西在她身後,仿佛看見了四代目火影的背影,他隻是呆了一息,便下意識地想要帶君麻呂離開這裏,然而望過去,卻見宇智波鼬已經俯身、將銀發少年打橫抱起來。


    止水揮刀,將四濺的飛屑碎石擋開,他甚至細心到會一腳踢開地上淩亂插著的武器碎片,給鼬讓開道來。


    卡卡西看著他們,又看看自己被苦無硌得血跡斑斑的雙手,直到鳴人提醒他撤離,他才反應過來地向後躍走。


    他們三個在剛才費了太大勁,在有人能站出來,並且戰力足夠的情況下,現在就讓出戰場,免得成為拖累的確才是明智之舉。


    特別是,現在還有人需要他們保護……


    一擊不中,被佐助的須佐擋下,宇智波帶土不退反進,甚至遷怒般轉移仇恨對象,專心攻向宇智波小少爺。


    他的神威能穿透任何物體,包括須佐的盔甲,簡直是天克。


    隻是稍一晃神,便帶著手裏劍貼近到黑發少年的麵前。


    然而佐助又跟他一樣,兩人都各擁有一隻輪迴眼,一隻寫輪眼,能將敵人的動作盡收眼底。


    此時須佐之甲便迅速收迴在身體左右,形成了貼身的防護,另一邊,他的須佐查克拉又在頭頂形成蛇形的大劍。


    兩人武器對撞在一起,立即在原地掀起一陣風浪,鳴人短暫時間插入不了戰局,便在外麵將他們剛才跟麵具青年交手時得到的情報,簡略地大聲講給佐助聽。


    他雙手放在嘴邊。


    “佐助!他吸收和釋放武器時,身體是實體的,進入不了時空間!佐助!趁著這個時候揍他!”


    “使勁打他,揍這個膽小鬼!”


    兩個宇智波的交鋒專心致誌,有來有迴,刀光間叫人不敢眨眼,佐助是性格使然,聽著皺眉;麵具青年則看不見神色變化,但見他下手愈發狠厲,也不難看出來他心情有多差。


    喊了一小會兒,鳴人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等一等,我就來幫你佐助!”


    說著,他就試著插進到戰場,橫到兩人中間去,然而不光是愛逞強的佐助不配合他的進攻,連被他從旁一頓臭罵的麵具男都不理會他,甚至把他的一些騷擾攻擊都忽視掉,能避開地就避,避不開就用神威。


    完全不把他放著眼裏。


    又或者說,他眼裏就隻有宇智波佐助。


    再次把螺旋丸甩了個空,撞了空氣與敵人擦肩而過的金發少年就明白這個理了。


    “你到底在生氣些什麽啊?”


    在他背後,麵具男一拉鎖鏈,用大型武器堵住了佐助的退路,他眼前出現白色的空間扭曲碎痕,下一刻,無數苦無夾雜著千本在釋放的力量下,朝著剛好落地的佐助飛去。


    鳴人在說話間迴身,查克拉手握拳地朝著他的身型砸過去,然而還是晚了一步地穿過了青年的身體。


    同時,對方的攻擊也是落在了佐助的須佐上,並沒有得逞,叮叮當當落了一地。


    “是因為佐助長得比你帥,又比你討君麻呂喜歡嗎?”


    擺脫攻擊,俯衝過來的宇智波小少爺差點踉蹌一步,摔倒在地了。


    他緊急站穩,低喊了一聲,是叫他不要說話了。“鳴人!”


    “長得帥這點!我的確是承認的!”金發少年不甘心地點頭,又迴身看向他們,“不過人家已經和君麻呂有名有分了,你這個連麵具也不敢摘、底下一定是醜八怪的醜八怪再怎麽努力也沒有用的!”


    在他話說出口的那一刻,攻擊如約而至,麵具男的火遁無差別地覆壓過來,焚原之火間摻雜著無盡的憤恨。


    原來有時候仇恨真的可以使一個人的力量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


    漩渦鳴人躲得夠快了,即便如此以及被熱浪撲得半邊身體火辣辣的疼。


    此刻曠野上早已沒有什麽東西可燒了,那火海吞噬著空氣,在此刻短暫地將他們隔開,換來了一個可供喘息的片刻。


    他落在安全的地上,首先注意了一下夥伴們和佐助的位置,確定他們無事,就隔著那火焰去看對麵的敵人。


    “看來,又是我說對嘍?惱羞成怒的樣子實在很可憐誒大叔……”


    少年故意嚷大的聲音傳出很遠,使得宇智波帶土麵具下的臉諱莫如深。


    火焰依舊在燃燒,將上空的空氣都灼燒得扭曲,扭曲視線,叫他有一瞬看不清對麵的事物。


    追過來的宇智波佐助落在他身旁不遠處,白衣藍袴的黑發少年的確是有著一張叫人心動的俊美的臉,在這黑夜中,他比夜更黑的碎發在熱浪間拂動,鋒利俊氣的眼眸在眉骨的陰影下仿佛蓄著一層皚皚冰雪。


    不管是少時,還是現在,宇智波帶土都不得不承認九尾人柱力的那些話。


    自己比不過宇智波佐助。


    年紀也好,外貌也好,甚至身份,同為叛忍,對方也比他光明正大不少。


    ……


    他在此刻忽而心中一空地茫然。


    那個夏夜的記憶湧上來。


    在連接水之國的海上,坐在船與星光中的銀發少年,俯身推開了他的麵具,他低頭、斜著臉親了他,又跟他說:


    “你跟佐助比賽,到底誰能早一點接到我,我就跟誰在一起。”


    於是,所有沒由來的憤怒與恐懼仿佛都能弄明白了。


    「比什麽呢?」


    他冷冷地在心中想到。


    根本沒可能贏的、從一開始就輸定的比賽,墜在後麵、怎麽也不肯停下腳步隻有他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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