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輩,我們不去中轉站與大隊伍會合嗎?”眼看著隊伍與前往戰線的隊伍錯開,禦手洗紅豆心中升起不安來,但這個問題如石沉大海,並沒有引起周圍幾人的注意。


    “不了,我們執行的,可是特別的任務。”刻意走到後麵,蒙著半邊臉的忍者出聲,聲色沙啞,卻是一位女忍。


    忐忑不安的紅豆幾分感激地衝她點了點頭,即便沒有得到迴應,心中也像是有了安慰一樣。木葉大門已經拋出身後很遠,這條路線與大隊伍不同,但的的確確走的是正確的方向。


    與此同時,相同打扮的幾人三三兩兩分散站於周遭建築物的屋頂,俯瞰而下,被圍在中間的圓形建築在火遁之下劇烈地的燃燒著,正是紅豆早晨出來的地方。


    “大人的資料都帶出來了吧?”


    “已經讓鬆下帶走了。”


    “那麽,既然這裏的事情做完了,就趕快去支援大蛇丸大人吧,按照這個動靜,馬上就會有人趕過來了。”


    他們與紅豆口中的“前輩”們一樣,都是大蛇丸的死忠、信徒,有的是戰場上的手下,有的是木葉的醫療忍者。


    整個研究所的成員,都是這位大人的爪牙。


    “該走了。”苦無在鋼麵上留下一道火花,象征著身份與歸屬的木葉紋章被一分為二。


    火花落下,還未在空中燃盡,幾個建築上已經空了下來,隻留下曾經的研究所在熊熊大火中一點點分崩離析。


    ————————————


    隨著他的走近,人群就好像水流一般被分撥開來。


    君麻呂才發現他打了耳洞,紫色勾玉一樣的耳環,貼在慘白的肌膚,綢緞般黑亮的長發披散而下,幾縷垂在護額上。


    真奇怪,加上昨晚,他們總共就見了兩次麵,每一次都讓他十分在意,好像命中注定一樣。


    止水捏了捏他的指尖。


    銀發小孩收迴發散的思緒,抬起頭時,大蛇丸已經站在了他麵前。


    .


    伊魯卡被自家父親護著,已經退到了旁邊,此刻正有些著急地想要出聲提醒,讓小孩快過來自己這邊。


    可是從長發男人走過來開始,他就已經發不出聲音,說不出話來了。


    他們小時候就開始聽著這位大人的事跡,但隻有真正麵對,才能夠體會到所謂匹敵一國的力量。


    苦無從袖中滑出,木葉忍者反握住冰涼的手柄。


    任由這位大人走進人群中,不會為他們這一方的戰鬥增加任何籌碼,在場的每一位都心知肚明,正如他剛才所說——沒有人能攔得住他。


    他們的首要任務,也並非與他作戰,還是保護好這裏的學生。


    不能讓他再前進了。


    因為到時候會發生些什麽,誰也預測不到,但總之,不會是什麽好事。


    好像心聲傳達了一樣,黑發青年真的沒再前進了,但在其他人眼中看來,是有個小忍者呆呆站在路中央,擋住了他的腳步。


    “怎麽辦?”


    “這倒黴孩子……”


    幾個警衛隊的宇智波青年互相傳遞這眼神。


    “……止水他怎麽也在哪裏?”


    “可惡啊,不能隻做做樣子了。”


    已經被哥哥們注意到的宇智波止水垂下眼眸,手心一片濡濕,他嚐試著偷偷取下背後刀具,幾次後,終於鉤住一點刀柄。


    說實話,他並沒有把握大蛇丸會放過他們,所以不管怎麽樣,戰鬥也好,逃跑也好,他也要保護到君麻呂……沒有等著念頭過完腦海,握住小孩的另一隻手卻陡然一空。


    “我跟他們說你昨天背我了,可是他們都不相信。”也許是昨晚還惹了麵前人不高興,今天又來跟他告狀,讓君麻呂覺得自己是一個反複無常的小孩,心裏十分不好意思,眼中的難過簡直要溢出來了一般。


    說實話,這裏發生了什麽跟他沒有關係;護額上的劃痕,即便有注意到,他也不明白有什麽特殊的含義。


    他隻擔心如果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他就會變成說謊話的小孩子。


    可是他明明就沒有說謊。


    大蛇丸來的剛剛好,他從人群中走過來,是特意過來給他作證的。


    於是他伸出雙手,希望對方能安慰安慰自己。


    黑發青年於是也蹲了下來伸出手,好使小孩的手能放在自己手心。


    他看上去比昨晚年輕了,而且一點也沒有不高興,還繼續用那種看絕世天才的寵溺眼神看著自己,“要我怎麽幫你證明呢?”


    那語氣依舊甜蜜,好像昨晚冷冰冰地讓自己“好好考慮”的那個人不是他一樣。


    君麻呂卻覺得更愧疚了,因為他之前還猜想人家不會再來找自己了,猜測他見到其他小孩後,就會馬上把自己拋到腦後去。


    他真是太好了,又大度又溫柔。


    銀發小孩十分認真地想了想,躊躇道:“不如大蛇丸大人再背背我吧,這樣他們就不會說我是做夢,還笑我了。”


    大蛇丸說:“這是個好主意。”


    然後,他就把小孩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的肩上。


    按理來說,這位大人並不喜歡太小的孩子,也從來沒有讓小孩子坐在自己肩上,但他覺得很有趣,所以願意嚐試。


    在戰場上殺人、調動隊伍將敵人逼入絕境時,他不覺得開心,頂多隻是很舒服;迴到村,被祝賀、被敬仰,他也不覺得開心,因為這是應得的。


    他天生就隻有通過做一點不一樣的事來讓自己高興,叛變隻是必經的一條路。


    現在大家都明白,並不是君麻呂擋住了大蛇丸大人的路,而是他清楚的明白對方是來找自己的,當然也明白了他之前的話的確不是謊言。


    做完這一切,大蛇丸就帶著他迴到叛忍中間,除了給旁邊的那個剛才還想動手的宇智波小鬼一個警告的目光,黑發青年全程目不斜視,走得四平八穩。


    但他還是太瘦了,肩膀比水門老師的還要窄一些,像女孩子,坐得君麻呂硌得慌,可是他是個好孩子,知道不能說出來。


    大蛇丸大人對他這麽好,他不能嫌棄他。


    這樣走迴到中央時,火影大人就來了,身後還跟著幾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老人。


    叛忍們簇擁著大蛇丸,木葉忍者們就守在火影大人身邊,雙方都變得有底氣起來。


    君麻呂也找到了不被硌下去的理由——他現在坐的比火影大人都高,這是不行的,他還是個有禮貌的好小孩。


    可是大蛇丸並不理他了,而是冷笑著和火影大人吵起來了。


    也不算吵,隻是你說一句,我就反駁一句,本來在這個大場麵上,兩個大人物的對峙,是十分有氣勢的,但忍者們看著看著就不由得將視線放在了大蛇丸肩上的小孩身上。


    君麻呂原本不覺,他起先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現在證明好了,才開始關注其他的事情,剛抬起眼一看,心髒就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臨近中午,陽光已經熱烈起來,他整個人都在散發著熱氣,燦金的睫毛下,深綠色的瞳眸好似融化了的青空。


    大人們總是對小孩子卻有包容的態度,特別是強者。


    這麽小的孩子,沒有人會覺得他與叛忍有關係,相反,還十分擔心他會惹大蛇丸生氣。


    就在這擔心的注視下,銀發小孩雙手交疊搭在身下人頭上,害羞地把臉埋到了手背上。


    狠話剛說到一半,大蛇丸迫不得已停頓住,護額被蹭得垮了下來,遮住了他的眼睛。


    明明是很傷心、很嚴肅的場合,猿飛日斬卻一時忘記了想要說的話。


    不過這也算是好事,沉默過後,大蛇丸把護額推了上去,君麻呂得以被放了下來。


    “動手的話兩邊都討不到好,讓開吧,你攔不住我。”


    三代目大人望著他,好像有很多話說,最後也隻是歎了一口氣,“你可以走,但不能帶走君麻呂。”


    小孩有點吃驚,因為火影大人居然記得自己的名字,他下意識地點點頭,想要到火影大人身邊去。可是大蛇丸拉住了他的手。


    “他現在和紅豆一樣,都是我的學生,”黑發青年頓了頓,“當然,你大可以派波風水門來攔,我相信,以他的速度,一定不會讓你失望。”意有所指的留下這樣半截話,他在眾人或害怕或指責的目光中抱起小孩,直到出了木葉,都沒有人來阻攔。


    ————————————


    大蛇丸原本還挺有耐心的,哄過一段時間仍然不見成效,就把君麻呂交給隊裏的女忍了。


    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可發現實現了之後也沒有想象之中那麽開心。


    沒有理會遠遠綴在後麵的木葉的人,一行人趕了半天的路,終於在傍晚之前追上了紅豆的隊列。


    意識到自己被騙了,哭到睡著的小孩醒過來時,會合的叛忍們已經在林中駐紮下來。


    樹枝燃燒發出輕微的爆鳴聲,穿著各異的人或坐或立,投下一道道長而扭曲的影子,睡眼惺忪間,隻聽見青年沙啞的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你可以走,我不會攔你。”


    君麻呂眼睛還很幹,他下午哭到打嗝,現在睡醒,腦袋也還有些混沌,都記不得為什麽會哭,揉著眼睛抬頭去看,就見花店奶奶的侄女走過來,坐到了他的旁邊。


    她長得很美,比琳大一點,眉眼卻已經有了雛形,像是包裹著火焰的冰,帶著刺的玫瑰。那雙漆黑的眼瞳裏泛著紅,既是愧疚又是難過地看了自己一眼,便將頭埋進了雙膝。


    在見到老師以及他身後人護額上的劃痕時,禦手洗紅豆也終於明了,最初心中的不安到底從何而來。


    她的父母,包括她自己,和許多普通的村民一樣,對於木葉抱有很重的歸屬感與榮耀感,敬愛的老師變成了叛忍,對於這個年紀的她而言,絕對是無法理解與相信的事情。


    明明昨天還那麽好,現在就完全像變了一個人一樣……


    隊伍中有人收迴打量的目光。


    在場的忍者,除了單純隻為追求力量而跟出來的,大都都經曆過生離死別,對於這種事情見慣不慣,甚至還在心中猜測起她將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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