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酒穿著粉色運動衫和短褲,薄薄的外套帽子把容貌遮了九分,若旁人看去隻剩一個雪白的鼻尖。


    桌上是她特意去買的高檔飯店打包盒,摸起來還有些溫熱。還有一個可以手洗的保溫飯盒是她帶給凱瑟琳的。


    凱瑟琳一接到電話就下來了,跟同事們說自己的外賣到了根本沒有人懷疑,頂多問一句:“發達了,今天不吃食堂了?”


    “顧總還沒吃飯,我給她買了一些。”


    咖啡廳安靜幽雅,江月酒一隻手攪著咖啡一邊觀察著周圍的人。他們來去匆匆眼神視線永遠保持在一個高度以上似乎看不見別人的腿和鞋子。


    凱瑟琳打開了玻璃門,江月酒站起來看向了她。


    江月酒抬頭的時候容貌就非常惹眼了,凱瑟琳看到她旁邊的包裹目光一定。


    江月酒就順著她的視線看到了自己的手上,不由微微含笑。


    看直播的時候,凱瑟琳隻覺得她的一個笑一個動作美得讓人難以忽視,但是等她站到了麵前卻有種疏離而遙遠的感覺了。


    “謝謝。”


    江月酒把做好的食物給她。


    “還真的有我的啊?”凱瑟琳看著兩個不同的包裝差點兒流下嫉妒的淚水。


    “保溫盒的給你,另外一個給她。”


    凱瑟琳的手頓住了,她不知道自己心裏這種怪異的感覺是什麽,隻是很認真道:“我不會告訴她的,放心吧。”


    江月酒看她走了之後,就去了前台結賬然後離開了咖啡店。


    桌上的咖啡直到冷卻,其實她也沒有喝一口。


    顧樊其實沒有在做正事,而是在挑之後有一個宴會的晚禮服。


    她的手指在禮服的頸部滑下來,認真觀看它的材質和設計師的理念。


    “顧總?”凱瑟琳敲了敲門。


    顧樊也沒有關上禮服冊:“進來吧,什麽事?”


    凱瑟琳提著像外賣一樣的包裹進來:“我看顧總沒有來食堂吃飯,今天也沒有點外賣。”


    “謝謝你。”顧樊很認真地向她點頭,“抱歉是我心情不好所以不想吃,這個外賣是哪家的多少錢我付給你?”


    凱瑟琳:“…………”


    她腦子飛速轉:“我忘了帶手機,如果你喜歡待會兒我告訴顧總是哪家店吧。顧總照顧好自己才能帶著我們越來越好啊。”


    顧樊接過飯盒:“謝謝。”


    凱瑟琳完成任務輕噓一口氣。


    顧樊打開了木質的飯盒,撲麵而來一股淡淡的香氣,原本毫無胃口的肚子咕咕叫了起來。


    最完整的是中間的酸菜魚很仔細地隻留了她喜歡的深色葉子,然後是旁邊的時蔬豆子,配的米飯也顆顆晶瑩。


    其實附近很多品質很高的店因為為了維持格調,並不提供外賣。而且如果離的太遠送到又有可能變味。


    顧樊工作不短時間了,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好吃的外賣。


    她迴想起凱瑟琳當時的表情,不由地微微一怔。


    拿起手機:“凱瑟琳,你能把外賣的店鏈接發我一個嗎?”


    凱瑟琳假裝自己沒看見,立刻截圖給江月酒:“九月怎麽辦?”


    這個時候還不能承認,江月酒想了想:“你等我一下,我馬上。”


    她手機裏存了不少美食照片,以最快的速度在外賣平台上開了一家店,然後自己設置了一些不接單的小程序又做了一個反饋鏈接。


    很快,江月酒就把鏈接發給了凱瑟琳:“穩了!”


    凱瑟琳點開看了看,一時間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江月酒甚至還給每道菜都起了詩情畫意的名字。


    她放心地把鏈接分享了過去。


    顧樊點開了鏈接,查看著每一道菜的圖片。


    它們的銷量全都是零,隻有一道顧樊今天吃的“酸菜魚套餐”底下寫了一個1。


    顧樊發現,她比自己想象中更熟悉江月酒。


    雖然她從來沒有去看江月酒的直播,最忙的時候僅僅可以上去掃掃她的動態。但是她就是認出了其中兩道菜用的是江月酒做過視頻的封麵。


    雖然這道菜江月酒從來沒有做給她過,但是顧樊看到魚上的酸菜近乎直覺般認定,這就是江月酒做的。


    顧樊有點兒莫名其妙地嘴角上揚,她把晚餐吃完之後許多人已經下班了。


    顧樊的微信上許多都是公司下屬或者其他公司的老板。


    她在朋友圈截圖了江月酒的“繁花九月”美食店,配上吃得幹幹淨淨的晚餐艾特了凱瑟琳。


    顧樊:這家店味道非常好,不知道為什麽銷量不太好,大家都來支持一下吧。


    底下很快點讚評論一片,有個人去試了然後迴複她說:好像不在營業時間。


    顧樊沒有這個app,因為平日裏鏈接也是可以下單的。


    但是她卻很好心情地去下了一個app注冊了用戶,然後發現店鋪的確不可以下單。


    顧樊劃拉著沒什麽營養的店鋪界麵,直接把它刷到卡退,她直接迴到了微信凱瑟琳的聊天記錄之中,抱著隨便試試的心態選了一份可樂雞翅點了購買。


    沒想到很快就跳到了付款的頁麵。顧樊不信邪地點開app下單,又失敗了。


    是隻有這個鏈接可以下單嗎?江月酒開個店鋪,怎麽還隻讓一個人點單的。


    顧樊直接點了一份可樂雞翅和鮮榨果汁。


    江月酒沒想到她會下單,但是她這會兒沒睡。看了看顧樊的訂單,她去冰箱找了找卻沒找到可以做可樂雞翅的原材料。


    “……好像昨天睹物思人用光了吧。”


    她看了看逐漸暗下的天色,搜索了24小時營業的生鮮店就出門了。


    別墅晚上並沒有車,昏黃的路燈和手機的燈照亮了江月酒的路。


    她走到了別墅區的保安處時,保安正拿著警棍打拳暖和身體。


    “哎?是九棟的姑娘吧。這麽晚了出去也不坐個車嗎?”


    江月酒隻是笑了笑:“出去買個東西,很快迴來。”


    生鮮店人煙稀少,坐著的姑娘正在刷劇。看到有人買東西連忙站起來戴好了手套和口罩。


    “客人,買什麽呀?”


    “十斤雞翅。”江月酒道。


    以江月酒的漂亮,晚上走在這樣的路上其實是很危險的,但是雖然有人的確盯上過江月酒卻被她行走間一種獨特的強勢震懾地清醒了幾秒。


    然後就不見她影子了。


    江月酒做的時候很認真,她把雞翅裝好之後打了一杯鮮榨芒果汁裝好,拿出app看了看顧樊的位置。


    她住酒店啊。


    江月酒把自己整理的幹幹淨淨,戴上口罩換了衣服就去送外賣了。


    但是她沒有走路去,而是打了一輛車。


    顧樊其實是酒店常客,若非江月酒她其實也不會之前在別墅住那麽久。


    江月酒去拍攝她都一個人住在別墅,沒有來過酒店,哪怕對她來說兩者毫無區別。


    “您好,我是送外賣的。”


    跟前台溝通之後,江月酒很順利地就進入了酒店裏麵。


    站到顧樊門口之後,她對酒店管理生出了一絲絲安全方麵的憂慮。


    “顧小姐,您的外賣。”


    顧樊以為她不會自己來,就像為了讓她相信做了一個隻給她下單的店鋪一樣,還會一直躲下去。


    其實在聽到她聲音之前,顧樊都是近乎麻木地在等待,也不知道是期待還是拒絕見到江月酒。對她來說,江月酒的美好就像擺在將要渴死的人麵前一杯可能有毒的酒。


    她其實可以選擇不去喝,但是又忍不住看著那杯水暢想喝她的滋味。


    顧樊打開了門,她像是沒有認出江月酒標誌性的粉發和世界上沒有第二雙的漂亮眼睛一樣,伸出手:“我的外賣嗎?謝謝。”


    “對不起。”


    江月酒取下了自己的口罩。


    “你為什麽自己來送外賣?”


    江月酒:“……因為凱瑟琳要睡覺?”


    “嗬……”顧樊差點兒氣笑了,她看著江月酒手中隻有一個飯盒和飲料瓶,“你晚上一個人出來什麽都不帶嗎?”


    江月酒:“要帶什麽啊。”


    砰。


    可樂雞翅落在了地上。


    顧樊扯著她的手,直接把江月酒按在了門上。


    直到嘴唇被她咬出血,江月酒都沒有能夠反應過來。


    手腕被她捏著,顧樊似乎學過一些如何製服別人的招數,江月酒倒是能夠掙脫她但是那得從踢腿下手,她舍不得。


    雖說看起來江月酒很弱,但是被壓在門口的她氣勢一點兒不輸給顧樊,反倒讓顧樊像是一隻怒極嗷嗷的奶獅,壓在她身上仗著心軟肆意妄為。


    “你知道了嗎?如果晚上一個人出來,就會遇到這樣的事。”


    江月酒:“那好可怕啊,壞人會不會把我抓進房間裏麵不許我走,準備了腳鏈把我栓起來,如果有外人來找我堵著我的嘴巴。”


    “江月酒!”


    江月酒其實不怎麽在意地上那她晚上一個人出門花了一個半小時做好的可樂雞翅。能讓顧樊跟她說話,它已經發揮了此生全部的價值。


    她隻是全神貫注看著眼前眼睛明亮的顧樊,哪怕顧樊眼睛裏都是怒意,她卻像被蠱惑了似的溫柔地獻吻。


    在顧樊閉上眼睛之前,她那突然放大的容顏帶著驚人的侵略感。顧樊的眼皮一陣發麻,溫柔地啄吻落在那裏的感覺僅次於江月酒輕輕劃拉她脖頸的手。


    手指似乎隻是試探血液的流動,下一刻江月酒就咬在她側頸。


    咬的不深,隻有一點兒紅痕。


    但是她咬一下就遠離一點兒,吹一口氣再低頭親吻一下。像吸過血饕足之後大方獎賞人類的夜間人。


    “嗯……”顧樊努力克製,仍舊發出了聲音。


    “我們複婚之前,能不能陪你先睡一覺啊。顧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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