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死亡雖然來得兇猛,但卻可以被時間緩和,或許有一天可以被治愈。但失蹤就更加的可怕,持續的讓人保持著希望,然而這是最讓人投入其中的,這種投入帶來的影響遠比死亡帶來的痛苦更加可怕。


    而這就是我一直沉浸在裏麵的無奈,猴子到底還沒有活著,是我經常思考並猜測的問題。


    畢竟,這家夥對於我來說是一個很重要的家夥,在我第一次盜墓的時候,這家夥是和我同甘共苦過的,就從關係來看,也是這家夥最為深厚。


    而這些所有讓我牽掛的想法,都在這一刻爆發開來,我站在猴子的麵前,卻是一副不敢相信的狀態,我甚至不知道該如何靠近這家夥,能在這裏見到他本身就是無法預知的,甚至完全不敢想象的。


    在我的思考中,想要找到這家夥,就隻有在費盡千辛萬苦之後,才有可能尋找到其線索,然後一步一步的接近過去,如同是小說或者遊戲中一樣,隻要付出了全部,才能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而這現實再一次告訴我,這裏和遊戲不一樣,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在你無法預料的情況,所有被你認為是意外或者驚喜的事物,都在不斷地準備著,這需要你最大的承受能力,如果沒有,你或許會被擊潰。


    但這一刻,我和猴子兩個人都是相似的表情,我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也遲遲沒有開口,隻有老兵和賊貓站在邊上,隻是看著我們兩個,似乎在看熱鬧一樣。


    賊貓自然知道我和猴子的關係,我們兩個人都是最開始便參與到這事件裏麵的,到現在來看,算是最開始的人員,而且也是少數不多的幸存者。但是說來奇怪,當時猴子失蹤之後,李宣彬他們肯定會去調查這家夥的下落,其能力自然是比我要強得多的,但並沒有什麽好的結果。


    這一點尤為奇怪,同時也說明當時把猴子給帶走的勢力十分強大,擁有著隱藏自己的實力,這對於小家族來說是基本不可能的,隻有大家族才有這種能力。


    而這些事情在我之前的思考中,都已經考慮到了這些因素,因此,當時我就感覺這失蹤的麻煩之處,即便是大家族都沒有尋覓到猴子的下落,而我這麽一個小人物,怎麽可能會有這樣的機會。


    這種糾結的情感一直困擾著我,而我站在這裏,就越發的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猴子並不會讓這種氣氛持續太久,我們兩個人隻是相互看了一會兒,這家夥便已經做出了反應。


    隻見這小子直接從地上蹦了起來,本來是蹲在地上的狀態,這一刻卻直接撲了上來,直接掛在我身上,臉上似乎已經流出了眼淚,混合著鼻水,都擦到了我身上。


    這原本讓我很惡心的舉動,這一刻卻毫無感覺,我隻是用力抱住了這個家夥,嘴上依舊是說不出任何話語來,但這一刻,這種親密的接觸似乎已經表達了無數情感。


    正如猴子所反應出來的舉動一樣,我們兩個人現在最需要的,便是感受對方的存在,這種曾經類似於戰友之間的情感,在這一刻完全可以爆發出來。


    我抱著猴子,沉默了許久,隻是這樣擁抱著,甚至感覺自己的肩膀已經被沉重了許多。


    但這終究是不能持續太久的,我終於感覺可以開口說話了,喉嚨已經完全打開了,但我依舊抱著這家夥,不敢放開,嘴上有些遲疑的說道:“……你這家夥,到底去了哪裏?”


    這時候,我的語氣異常難聽,似乎是從喉嚨裏麵硬生生擠出來的,但猴子甚至沒有這種能力,這家夥似乎在哽咽著,一個大男人,抱著另一個男人,卻已經哭了出來。


    察覺到這一點的我卻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繼續抱著,而這家夥現在卻說不出任何的話語來,已經是完全沉浸在這種激動之中。


    我忽然意識到,在這段時間裏,不隻是我一直擔憂著這家夥的情況,這家夥對我的思念,或許要更加深厚,畢竟他是身處在被人抓走的情況下,那時候的他絕對是更加的脆弱,對所有可以帶來溫暖的事物,都會有一種很深的思念。


    但這時候,老兵忽然走了上來,拍了拍猴子的肩膀,說道:“差不多得了,別磨蹭太久,有什麽話趕緊說說,兩個大男人在這裏抱來抱去的,多麽難看,還有個姑娘在這裏看著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重逢的激動


    姑娘?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的看向賊貓,這家夥也能被稱之為姑娘?我不禁苦笑起來,發覺這老兵實在是不了解這家夥。


    但是賊貓卻隻是笑了一聲,擺擺手說道:“我沒什麽,你們繼續。”


    這話的語氣異常的輕鬆,仿佛不僅不在意,而且還很喜歡我們這樣的表現,我不禁看了這家夥一眼,卻是一種笑意,但不是嘲笑或者什麽,隻是尤其莫名的笑意,這家夥為什麽會笑我是完全不知道的,也猜不透。


    話說迴來,有些時候這女子經常會莫名的笑了起來,而這對於我這種注重觀察的人來說,卻是一種無法讀懂的事情。


    但現在,猴子在老兵的話語之後,便開始控製住了情緒,一點點的撒開了我的身子,先使用自己的衣服擦了擦自己的臉,這臉上早已經是慘不忍睹,十分難看。


    而趁著這時候,我觀察了一下這家夥的樣子,穿著的衣服倒是很尋常,和我印象裏離開的那個猴子差不了多少,隻是已經換了一身,但是臉色上卻有些疲憊,不知道是由於剛才這種劇烈的情緒變化,還是因為沒有休息好。


    除了這臉色上的變化,其餘的便沒有什麽了,這家夥的身體並沒有出現其他任何的變化,似乎隻是在外麵上網通了幾天的宵,然後迴來的樣子。但是我卻無比的清楚,這家夥在這段時間裏絕對不可能是這麽輕鬆的,否則這種劇烈的情緒變化是不可能出現的。


    但至於到底是發生了什麽,這便是我現在最好奇的問題了。


    等到猴子一點點的緩和過來,終於是露出了以前那種明亮的眼神,看著我說道:“我操,終於是遇到你這個家夥了,我還以為永遠都不會遇到了……”


    說到這裏,這家夥卻有些哽咽的意思,剛剛緩和過來的情緒立刻開始波動起來,因此這家夥便無法正常的把話語進行下去,立刻就停住了。


    而我看著這家夥,卻已經可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或者說現在的我更好奇這家夥到底是遭遇了什麽,會變成現在的這副樣子,這種好奇的心理壓製著感動和激動,反而是一支很強力的鎮定劑。


    這時候,老兵卻笑了一聲,說道:“你們兩個聊一會兒,我去休息一下。”


    我點點頭,看著老兵坐到邊上的墓牆下,打算好好休息一會兒,而賊貓也沒有打算站在這裏聽我們兩個男人的寒暄之詞,學著老兵的樣子,直接坐在了地上。


    而我順帶著看了看我們現在所處的這個墓室,卻是空曠得很,這裏麵什麽都沒有,隻有一處墓門,是在西邊的位置,但是已經被打開了,其上麵的鐵門已經完全打開,看樣子應該是機關所控製的,如果是人來打開,或許隻會有一道縫隙,但能敞開到這種程度,便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就在我觀察這附近情況的時候,猴子已經差不多恢複了過來,這種狀態的猴子是不多見的,或者說從我認識這家夥,就沒有見過這麽感傷的猴子。剛才隻是說著說著便進入到了一種哽咽的狀態,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這是無比脆弱的表現,但這個樣子的他卻異常的讓我同情。


    我並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遭遇了什麽,甚至有些無法想象的感覺,這家夥原本是那麽的堅強,在各種情況下都擁有者較為冷靜的能力,比其我這種敏感的狀態,這家夥如同是一塊鋼鐵一樣,雖然比起老兵賊貓來看,還是差上許多,但也是一個很合格的盜墓賊。


    可是,現在看來,這家夥已經是一種極為淒慘的狀態,到底是經曆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這是最讓人揣摩的。


    但這時候,猴子已經可以開口說話了:“你不知道,這段日子發生了什麽,要不是老兵,我現在根本不可能站在這裏,實在是……”


    說到這裏,這家夥似乎又迴憶起了什麽,再次進入到無法說下去的狀態,而我看著他,趕緊就開口說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你先別激動,大男人的,別這麽娘們唧唧的。”


    這種話平時在我嘴裏是不可能出來的,但現在卻很自然地說了出來,雖然不知道這“娘麽唧唧的”,會不會讓賊貓感到反感,可現在的我已經完全不在乎這個了,隻要能穩定下眼前這家夥的情緒,任何話語都可以說的出來。


    而猴子聽到我這樣的話語,隻是愣了一下,緊接著就露出一個慘笑來,看著我說道:“你這家夥,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這個……還真不是,變了太多了,”聽到這話,我卻有些感歎,腦子裏立刻想到了許多,看著猴子,無奈的說道:“發生太多了,你不在的這段日子,有許多事情都突然出現,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


    這的確是在猴子消失之後,我開始遭遇到的所有事情所帶來的感覺,太突然了,像是夢境一般的展開,迅速地鋪開了我沒有想過的故事篇章。


    而猴子聽到我這話,卻下意識地看了看賊貓,這家夥雖然是沉浸在這種狀態裏麵,但還是很敏感的察覺到了這裏的外人,那就是賊貓,這家夥對與猴子來說顯然是陌生的。


    而猴子看完了這一眼,立刻就扭過頭來,看著我問道:“你怎麽樣?沒什麽吧?”


    我立刻點點頭,說道:“我倒是沒什麽,還算不錯,遇到了一些很不錯的家夥,但是現在先別聊我了,說說你到底是什麽情況,當時在遼寧紅巢穀,你怎麽突然消失了,一點痕跡都沒有。我當時都以為你被蟲子給吃了,吃得一幹二淨的,但我想啊,你這種瘦巴巴的感覺,怎麽也要留下一點骨頭吧?”


    我說著,盡量用比較輕鬆的感覺說出來,或許可以把我們兩人現在的氣氛給改變一下,但這並沒有什麽用,眼前的猴子隻是露出了一個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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