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後,餘震已經出現在凱賓路義冒青年公寓的門口。


    凱賓路還在比索城的範圍內,確實比較遠,若是在地球上,也就相當於京城的六環以外。


    此時,天色漸亮,路上已經有零星的幾個人在晨練。


    義冒青年公寓樓下,餘震神念鋪天蓋地掃出。


    公寓內數百個房間被餘震神識一穿而過,講真的,這種事跟強盜挨家挨戶踹門而入沒什麽不同,餘震沒有窺視的陋習,心裏其實不太願意幹這種強盜一樣的事。


    如今為了找人沒辦法,在拂曉前,把所有睡夢中四仰八叉的男女瀏覽了一遍。


    挨家挨戶看了一遍,最終,餘震在頂層23樓的一間公寓內,看到了正在熟睡的汪穎。幾個月不見,她依然是一頭短發,身材還是那麽嬌小。或許是擁有血族血脈的原因,她的麵容比幾個月前看上去還要精致許多。


    奇怪的是,房間內隻有她一人。


    餘震不想那麽多了,直接乘坐電梯上樓。抵達房門口,餘震神念將屋內的反鎖打開。


    “哢嚓”一聲,開鎖發出一聲脆響。


    餘震剛剛推門而入,一道嬌小的身影快速襲來。


    “嘭嘭嘭嘭嘭……”


    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沒有任何征兆,拳風帶著淩厲的尖嘯~從各種刁鑽的角度轟向餘震。


    一連十三下全力連擊,盡管血族擁有強大的肉身,仍然讓汪穎的雙手有點超出負荷。


    血族的進攻速度,能讓一般人疲於招架、毫無還手之力。


    但她這次麵對的是餘震,一個在意識、攻、守、應機變化等速度都遠遠高於她的強者。


    餘震太師境四層的肉身強度,也遠遠不是血族的“鋼鐵之軀”能夠比擬的。


    餘震遊刃有餘、毫不費力的接下汪穎的每一次進攻,這讓汪穎越打越心驚。


    “嘣!”


    刹那間,汪穎雪白的拳頭被餘震一把抓住。


    餘震收腰、矮身,一個過肩摔將汪穎向屋內扔去。


    汪穎半空中一個一百八十度側旋,穩穩落於地麵。


    就在汪穎準備動用自己覺醒的特殊天賦時,餘震淡聲道:“行了,停手吧,是我。”


    聽到熟悉的聲音,汪穎心中一顫,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黑暗弱光的房間中,看到真的是餘震,汪穎有些激動。雖然兩人說不上有太多交集,汪穎仍舊忍不住抱了上去。


    每個女孩兒,內心都有一個理想的白馬王子,汪穎也不例外。她曾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男人,英雄、梟雄、還是像江山那樣不成熟的小清新。


    直到遇到餘震後,汪穎內心總是莫名其妙被其占據。從德蘭沙漠伯西小鎮外的第一次相見,到飛機返程途中餘震擋在自己麵前告訴殺手‘我要護她,你奈我何?!’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汪穎在夜深人靜時,腦海中常常泛起餘震的身影。


    從德蘭沙漠離開後,發生了太多事,經曆了太多兇險。而在城邊坊市跟餘震一別,在唐家莊園遭遇血族子爵的追殺,汪穎曾一度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相見,她後悔沒有早點告訴餘震:她心裏有他,她在每一個夜深人靜時,都在默默想著他。


    汪穎一個才正值青春期的少女,承受了太多不應該在這個年紀承受的痛,內心早已疲憊不堪。


    麵對餘震,這個讓自己魂牽夢繞的男人,一個能給她無限安全感的男人,汪穎偽裝的堅強轟然倒塌。


    汪穎顧不上思考別的,隻想緊緊的抱住餘震,感受餘震胸膛帶給自己的溫暖、帶給自己的踏實、帶給自己的安全。


    汪穎此時穿著大方簡約的真絲家居服,服裝內完全是真空狀態,這在餘震麵前,跟沒穿差不多。


    感受到懷中冰冷的肉身,餘震將內心的邪火雜念扔在一邊,將汪穎從自己懷中輕柔的推開,溫和道:“告訴我,你們離開後都發生了什麽?”


    汪穎意識到剛剛自己的行為有些衝動、很不得體,可能會讓餘震覺得莫名其妙。


    汪穎有些擔心餘震會覺得自己是個隨便的女人,於是主動去臥室套了件睡袍,又給餘震泡了杯清茶。


    兩人坐在23樓的落地窗前,看著黎明升起的一輪紅日。


    汪穎想了半天,不知該從何說起。


    餘震疑惑道:“其他人呢?我不是讓小唐來安頓你們了麽?”


    汪穎沉聲道:“那天離開之後,在唐城的指引下,我們坐著淑容姐的飛劍來到唐家的一處閑置的莊園。過了幾天之後,唐城的妹妹唐雪珍因為要上學,先行離開。又過了兩天,唐城因為臨時接到上級派發的任務,不得不去執行,所以辭行後,就留下我們幾人呆在莊園內。”


    說到這,汪穎像是迴憶到什麽恐怖的事情,至今想起仍然有些心有餘悸:“唐城離開後的半個月,一天深夜,一名中年男子闖進了莊園,他不但把莊園的仆人屠戮一空,還在一招之內將張道亭教官殺死。據翟冬妮說:那名中年男子是來抓她迴寂靜嶺的子爵~譚鬆林,寂靜嶺的惡靈古堡,若是沒有翟家嫡係血脈,古堡內的很多機關是沒法開啟的。翟冬妮的弟弟翟書奇拚死拖住譚鬆林,才為我們逃跑贏得了時間。我們分三組朝不同的方向逃跑,我和閻歌一組、江山和席淑容一組、翟冬妮自己一組。但譚鬆林最後隻鎖定了翟冬妮的方向,並沒有追殺我們……也是從那之後,我們就相互走散了。”


    “譚鬆林。”餘震若有所思:此人當初在寂靜嶺時,翟冬妮跟自己提過,是翟冬妮父親的下人,血統不純的血族。應該是在百年之前,勾結了德蘭帝國的護國卷軸師千上陽,聯手暗算了翟冬妮的父親翟宗霖,而且還把翟冬妮的大哥~以及翟家數千嫡係盡數圍剿消滅。


    世事總是這樣無常,汪穎、閻歌、江山、席淑容、張道亭和翟家姐弟的命運,完全脫離了餘震預定的軌跡。


    翟冬妮的失蹤,是最失控的一環。餘震還指望拿到血族聖戒後,讓翟冬妮幫自己打開惡靈古堡的大型傳送陣呢。


    現在餘震反而希望翟冬妮被譚鬆林抓住才好,因為譚鬆林的目的是靠翟冬妮的血脈控製惡靈古堡,完全沒理由要了翟冬妮的命,最多隻是囚禁起來。現在就怕翟冬妮亂跑,跑的餘震在需要時找不到人,那就悲劇了。


    不想翟冬妮的爛事了,如今對餘震而言,地球隨時危在旦夕,餘震隻想快速通過王族接近千上陽,順利拿到血族聖戒,然後好迴到地球解決那成千上萬的魔物。所以根本沒時間去找失散的江山、席淑容兩人。他們的命,隻能看造化了。


    餘震想起之前在爛尾樓內,李讚東跟侯山峰的對話,衝汪穎問道:“對了,閻歌人呢?”


    “她啊,今天出去一趟,明天出去一趟的,特別神秘,有時一出門就是好幾天,總是一問就拿各種理由敷衍我。這都兩天了,她還沒迴來。”對於閻歌,汪穎都對她無語了,感覺兩人之間,自從閻歌得知自己成為一名血族後,就好像有了點隔閡,從原本相交的一點,延伸出兩條直線,漸行漸遠。


    “當初在飛機上,你知道殺手為什麽要殺你麽?”餘震突然衝汪穎問道,餘震覺得有些事情,盡管真相很殘忍,但作為當事人,仍然有知曉的權利,相信沒有誰願意一輩子活在虛假的夢裏。


    “這個我不太清楚,但閻歌把我的身世告訴我了。我是國主王坤的女兒,或許殺手是王坤的政敵派來的吧。”汪穎對王坤直唿其名,顯然從內心,還無法接受自己有這樣一個父親。


    餘震看著窗外的朝陽,輕輕抿了口杯中的清茶,搖了搖頭說道:“殺手不是什麽政敵派來的,而是王坤的二夫人李秋蓉。她為了爭得國主寵愛,想殺了你之後嫁禍給大夫人李豔祥……就是這麽簡單。”


    餘震本想繼續將王坤下令,讓閻歌秘密~處決汪穎的事全數告知,但看到汪穎楚楚可憐、淚眼朦朧的模樣,餘震終究還是沒說出口。


    汪穎強忍著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有些哽咽道:“我從來就不想做什麽國主的女兒,也根本不稀罕,我隻想迴家跟父母安安穩穩的過日子。”這幾個月的顛沛流離,連父母也不敢迴家探望,甚至連電話也不敢打一個,這種日子汪穎真的過夠了。


    以前天天跟父母在一起,還沒覺得。如今,汪穎真的很羨慕當初無憂無慮跟父母在一起生活的美好時光,汪穎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珍惜,每當想起偶爾跟父母耍小脾氣時不懂事的模樣,汪穎都不能原諒自己。


    這時,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響起。


    餘震神念掃去,門外果然是閻歌。


    但不單單是閻歌,還有七名男子跟在閻歌身後。


    閻歌示意身後的人站在門口等,隨後自己一人走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當閻歌發現餘震也在房間時,麵部明顯一驚,隨後放鬆了下來。


    汪穎正要開口,被閻歌攔了下來。


    閻歌沒憋住,留下兩行淚水,小聲說道:“汪穎,你什麽都不要講,現在聽我說。”


    汪穎還是第一見閻歌這幅嚴肅的模樣。


    “汪穎,對不起,我這兩天去了一趟你家。你的父母,永遠離開你了。”


    聽到閻歌的話,汪穎瞪著兩顆水汪汪的眼睛,不敢相信。


    閻歌繼續道:“這是國主下的命令,他讓我將你一並鏟除。現在我們房間外,就有國主派給我的七名殺手,他們既是來幫我的,也是來盯著我的。如果我不殺你,國主就會下令滅了我閻家的九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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