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景宗沐靈堂,紫雲正在為弟子收錄造冊。


    “江墨!”抬頭看見一人臉色青綠正走進沐靈堂,白晳玉指一抿皓齒,淺淺一笑,“見你不像是受傷,怎麽如此模樣?”


    江墨聞聽,燦燦一咧,“一時大意,忘帶了避瘴丹,那沼澤毒霧太濃。”


    “喏,趕緊服下吧,也怪我忘了提醒你了。”紫雲莞兒,隨手遞過一顆丹藥。


    “此次你可尋到五毒草?”


    見江墨點點頭神色閃爍,並沒有取出五毒草,紫雲向堂中師兄打了聲招唿,“隨我來。”


    “嘶!”後堂屋內,紫雲見江墨拿出一株五毒草,本能的倒吸口氣。一時屋內紅光搖曳,空氣中泛著絲寒氣,馨香怡人。


    以她多年來在沐靈堂做事,見過無數藥草,上品靈草亦接手七八。這五毒草本為中品靈物,從沒聽說過有變異之說。


    “你等等,此物我得過問師尊。”紫雲匆匆跑入內殿。


    江墨並不想將其餘二株交由宗門,靈草一待變異,品階定會上升,碰到一株就已是氣運逆天。中品靈草已能兌換千八百貢獻點,夠他幾月貢賦。


    不到一刻,房門外傳來嗦嗦聲響,一白須老者走進堂屋,身後紫雲神色恭謹。


    “你就是江墨,這五毒草是你所得?”


    “前輩,正是弟子從沼澤森林帶迴。”江墨神色不變,語氣不卑不亢,心中卻透著緊張。紫雲師尊不就是天罡巔峰的金禾長老,對方境界高深,雖氣息外斂與內,但仍有無形壓迫之感。


    “老夫金禾,你把此事細說一遍,不可有所隱瞞。”說完,有意將天罡境威壓微微釋放。


    果然是金禾長老,江墨感受到對方境界威壓,將沼澤收取靈草之事緩緩道來,對其中細節稍加改動,四紋變異毒蟾及無名乳液之事隻字不提。


    “貿城江墨,不錯,怪不得如此年紀能有這番建樹,寧家輸的不冤,隨老夫走一趟吧。”金禾長老見對方答對如流,麵對他威壓從容不迫,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江墨心裏一緊,貿城之事果然宗門皆知,這金禾不知何意,眼下隻能隨機應變。


    紫雲臉上升起一絲謙意,不明師尊所為何事,希望對江墨無害。


    內殿密室之中,早有二人在此守候。


    “古烈師兄,你有幾分把握?”


    被問之人一頭銀發,臉色紅潤,對著中年男子一揖,“普通五毒草並無太大用處,但這變異靈草,老夫已淺試藥效,已與七嵐寒芥所差不多,有五成把握,可煉製出伏霜丹。”


    這中年男子正是裕景宗宗主,目前宗內唯一的元嬰大能,便是東域也是曲指可數的強者。不過,此時看他氣息紊亂,雖有意強行壓製,但強者一見便能知曉一二,必是有患在身。


    “如此便有勞大師兄了,這江墨倒是個氣運通達之輩。本座對其貿城一役,也有幾分好奇。不過,引得師尊神魂投影現身,亦從旁證明師尊健在。”


    “也不知師尊現在何處,若他老人家在,宗門也不會受天劍宗欺壓。倒是苦了師弟,我這把老骨頭是元嬰無望了。”說起林貿師尊,古烈一陣惆悵。


    當年師尊走時留下諾大宗門,由他們四位師兄弟。這麽多年過去,也就四師弟一人突破元嬰。天機、金禾與他,滯留天罡巔峰而不得寸進,以至宗門淪落。


    也怪他這大師兄,一心鑽研丹道,沉迷其中,對宗務不聞不問。


    不久,江墨隨金禾進入內殿密室。


    “三師弟,你身後之人便是江墨?”古烈走到江墨身邊,一張紅臉眯著小眼想把這小子看個通透,“小家夥不錯,內息渾厚,聚氣六階力壓巔峰,很有前途。”


    江墨心中一驚,眼前之人修為同樣深不可測,直唿金禾師弟,又是一天罡強者。


    而對麵中年男子氣息更如日月浩瀚,站在三丈開外,就讓自己心神不穩。恍若對方隨便唿口氣便能讓自己心神崩碎,如此恐怖氣息難道是元嬰老怪。


    裕景宗除林貿老祖隱世不出,不知雲遊,便隻有宗主梁昱一人到得元嬰境。


    剛才被他目光一瞥,江墨仿佛裏裏外外沒了秘密可藏。若不是老風有言,元嬰休想看穿其本質,見對方神色如常,江墨一顆懸著心總算放下。


    江墨不曾想這麽快便能遇見這等老怪,在場個個是裕景宗強者,一日之內,就見識了三位宗門大佬。


    自己出身屋內幾人像是早已知曉,此次帶自己過來難道隻為誇幾句。這等老怪活了無數歲月,所見天才不勝數之,此事決沒想象那麽簡單。


    “江墨,不必緊張,老夫古烈,丹藥房長老。且有一事問你,老夫記得這五毒草從來都是雙生,並不見單一而活,你這七瓣五毒草可還有?”古烈盯著江墨捊了一下胡須。


    世間靈物,各有品性,古烈所說也是實話,五毒草的確向來雙生,但他也不敢肯定,隻因這等變異靈草不屬常規。


    江墨心神一緊,並不知還有這些說法,如今不拿出個理由怕是搪塞不了這幾位。


    “迴古長老,弟子身上的確還有一株。”江墨倒也幹脆,在這群老不死麵前耍心機,無異於找死。


    三人臉上一喜,尤其是那古烈,他不過隨意一說,竟真的被誑出另外一株。


    “好小子,竟然給老夫來這手。”金禾笑了笑說道。


    江墨見其並未生氣,心裏稍安,“弟子隻是覺這靈草有異,未敢全盤拿出。如對宗門有用,便算弟子獻予宗門。”


    “小子心眼還挺多,難道我們幾個還要賴你靈草不成。”古烈胡須一吹,雙眼一瞪。


    “不敢”


    “江墨,這五毒草確實對本座有用。這瓶聚氣丹便送你吧。”一直未發話的梁昱隨手拿出一個瓷瓶,遞了過來。


    江墨接過瓷瓶,心裏暗忖,二株上品靈草隻換了瓶聚氣丹,還好留了一手。


    金禾長老見江墨毫不見喜,知道他將宗主所賜當成尋常聚氣丹了,“傻小子,還不快謝過宗主,這可是上品聚氣丹,聚氣巔峰服之都能增強修為,精英弟子每月不過一粒。”


    “謝宗主。”江墨一聽,心中狂喜,他正缺少這種能提升境界的丹藥。


    “你先退下吧,老夫會讓紫雲記你一萬點貢。”金禾說完,揮退江墨。


    密室之中,三人見江墨退走,紛紛點了點頭。


    “如今有這二株靈草,老夫有九成把握能煉製出伏霜丹,定能解師弟寒毒。”


    “如此甚好,東域密境開啟在即,如果本座寒毒難除,怕對宗門帶來禍事,天劍宗絕不會錯過針對本宗的時機。”


    “還有,大師兄和三師兄,你們怎麽看這江墨?貿城傳聞當日一戰,他背後有元嬰強者相助,在我看來,未必屬實。”


    梁昱何等身份,稍微一想,便有了大概。東域元嬰強者就那麽幾位,也沒聽說誰又有了突破。若是有元嬰相助,江墨何需來裕景宗當這外門弟子。


    “不管是何原因,定是他另有機緣。以我看,此子心思縝密,敢做敢為,資質也不錯,何不招入內門。”古烈看向梁昱,得了二株靈草,他對江墨印象不錯。


    “江墨與寧家之間,想必你我都知道,如何向二師兄交待,將來此子與寧飛之間怕是一場爭鬥難免。”金禾另有看法。


    “三師兄,你多慮了,年輕人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天機師兄想來也不會幹涉。如今宗門良莠不全,若江墨能夠快速成長,倒可成為寧飛的試金石。我觀剛才大師兄對此子意動,何不再斟酌一下。”


    古烈點了點頭,他一心沉迷丹道,至今未收一徒,始見江墨,確實讓他動了收徒之心。至於江墨與寧飛之間的過節,他才懶的過問。


    江墨住宿外,一年輕女子步履躊蹉。


    “怎麽不在,去哪了?”趙菲一陣失落,竟然沒有注意背後有人靠近。


    “趙菲師妹,好巧。”


    趙菲一個機靈,迴頭正看見江墨對自己一笑,臉上一紅。


    “趙菲進了一外門弟子的住處?呂明,你可看清楚了?”胡偉一臉陰沉,自入宗以來,趙菲一直沒給好臉色,就算路中相遇,也如視而不見。


    “胡師兄,千真萬確。那趙菲特地等在屋外,那男子一來,就跟進了進去。”


    “好你個賤人,與我假扮清高。一個外門弟子,也敢染指小爺看上之人,走!”胡偉摔碎了手中茶杯,臉上陰霾,戾氣暴漲。


    外門駐地,江墨渾然不知禍事將起。


    趙菲自從得知江墨一些事後,對貿城很是向往,從來不知道在離蠻山深處還有這樣一座小城,還是林老祖親自建立。


    一時間,纏著江墨問個不停,而且對他越階殺敵,更加好奇。


    江墨能答則不避,畢竟趙菲算是他在宗門不多的朋友之一。


    說到趙菲姑姑這位陣道高手,正想涉足一二,不由開口詢問。


    “你想學習陣道?”趙菲眉頭一皺,“修士精一門而學之,所學太過博雜反爾對自身不好。”


    “趙師妹說的對,我隻是想了解一下,若碰到禁製陣法也好有個認知。”


    “哦,這倒也是。陣法我可不敢私授,但這本手劄你可拿去觀看。”


    江黑接過手劄,翻開一看,裏麵字跡清秀,想來是她平日所記。


    “我也該迴去了,以後有事可去符陣殿找我。”


    “胡師兄,你看,他們出來了。”呂明帶著胡偉剛來到外門駐地,正撞見趙菲從一間屋舍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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