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這些賭坊的背景要弄清楚,可別到時候惹出事來,大將軍罩不住我,我就死的太冤枉了。”


    那些小廝連忙道,“放心,這點子小事,我們包管給你打聽的一清二楚。”


    有小廝道,“時辰不早了,該迴將軍府了。”


    逸郡王揉著脖子道,“我就不去了,掃馬廄,太屈才了,幫我告個假,就說我吃多了,拉肚子,過兩日再去。”


    得了好處,小廝們哪有不答應的。


    就這樣,二皇子盼望著他進將軍府,結果就得迴來這麽一個消息。


    可憐趙神醫被他拖累,掃馬廄,他卻在外麵吃香的喝辣的。


    而逸郡王說的兩天,可不止兩天。


    這幾天,逸郡王帶著幾個將軍府小廝,以雷霆之勢,贏了上京十三座賭坊!


    每天逛青樓,結識上京那些出了名的紈絝,和他們混成了一團。


    加上他出手闊綽,很快大家就知道威遠大將軍府上大總管有個紈絝侄兒了。


    這事,連威遠大將軍都驚動了。


    他問總管道,“你那侄兒不是說病著嗎,在休養中,怎麽來上京了?”


    總管這些天,得了不少好處,都快趕上他在將軍府這麽多年得的好處了,拿人家的手軟,再加上,那侄兒並不是對將軍府有圖謀,便認了,他道,“是另外一個侄兒,遠了些,初來京都長見識,我是沒想到,他居然有一手的好賭技,可惜身份太差了,又不學無術,不然倒是可以跟將軍麾下效力。”


    威遠大將軍聽得一笑,“這不學無術,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將軍抬舉他了,”總管笑道。


    威遠大將軍笑道,“能這麽快跟京都權貴打成一團,不容小覷,改日讓他進府,本將軍倒想見識見識這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總管就笑了,“那我不成器的侄兒仰慕將軍呢,將軍要見他,保準屁顛屁顛的就來了,隻是他是個混不吝的,將軍可別跟他置氣。”


    這麽好的小子,要是因為得罪了將軍,就被砍了腦袋,那太冤了。


    很快,總管就把逸郡王帶進了將軍府。


    那一天,正好安郡王也在。


    看到安郡王,逸郡王小聲的問總管,“這俊朗少年是誰,不是說府上少爺都隨了大將軍的容貌,偉岸的很,這位看著挺儒雅的啊,瞧著有些手無縛雞之力。”


    他說話聲雖然小,但是威遠大將軍和安郡王都聽見了。


    手無縛雞之力?


    安郡王長這麽大,還從未有人如此形容過他呢。


    威遠大將軍被這句話給取悅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逸郡王一臉狐疑和拘謹,總管笑道,“別太緊張了。”


    威遠大將軍詢問了下,逸郡王的賭技,還問了問他有什麽想法。


    這麽好的賭技,贏錢太方便了,威遠大將軍想招攬他。


    更重要的是,這小子夠聰明啊。


    他贏了十三間鋪子,送了九間來給他。


    就這份心意,也足夠打動他了。


    逸郡王還未說話,總管就先拍頭了,“將軍,快別這麽問他了,你可知道方才他進府時,怎麽問我的,他居然問我買個五品官要多少錢,還問我有沒有什麽路子,錢不是問題。”


    這做官,想的都快瘋了。


    而且,一上來就是五品官。


    人家考狀元,也沒有五品官啊!


    逸郡王傻笑了,還有些後怕道,“我爹生前就想我能讀書中個舉人什麽的,能光宗耀祖,可是我一碰到書就頭疼,現在想來,我爹是有些死不瞑目了,尤其這些天,我混賭坊,總能夢見他,心底瘮得慌,以前沒見識,不知道做官除了科舉,還有別的路,這一來上京,眼界一下子就打開了。”


    一臉,我已經不是土包子的神情了。


    這樣子,倒是惹得威遠大將軍大笑不止。


    這麽多年,還沒見過這麽有趣的少年呢。


    人家想招攬他,他先表露了對做官的向往,一點都不扭捏。


    威遠大將軍就喜歡這樣的,這不,給吏部傳了個話。


    當天,委任狀就送到他手裏了。


    五品官,而且是文官,不用隨他去邊關。


    得了官,又置辦了新宅子,逸郡王是大擺筵席,加上大家都知道他走的是威遠大將軍的路子,哪個敢不給臉?


    連幾個一品大員都親自來送賀禮。


    一時間,逸郡王成了京都炙手可熱的少年郎。


    要不是長得離俊朗稍微有點偏,估計要收到不少荷包帕子了。


    哦,他還給安郡王送了一個大賭坊,親自送去的,目的很明顯,和威遠大將軍未來賢婿交好。


    安郡王很看好他,覺得他天生就是*的,這樣的人,結交對他有好處。


    這些事,傳到馬廄處,二皇子已經望天無語了。


    他居然能做到不計前嫌,去巴結討好安郡王,他是怎麽做到的啊?


    趙神醫拍著他的肩膀,道,“我覺得我們兩個可以去撞牆了。”


    論忍辱負重,掃馬廄,明顯比不上跟心底恨不得捅刀子的敵人把酒言歡啊。


    逸郡王做官的效果太明顯了。


    一個新居宴,轟動京都,在宮裏的皇上怎麽能沒有耳聞呢?


    這不,新居宴第二天,他就應召進宮了。


    當然了,這原就是逸郡王的目的,做官當然要做的轟轟烈烈,既然借威遠大將軍的勢了,自然要一借到底。


    隻有這樣,官路才能亨通。


    如今見了北晉皇帝,他一片赤誠,對北晉皇帝很敬重,甚至有一種我居然見到了皇上,太幸福了,就是現在死了也能含笑九泉了,迴去之後,一定要跟那群沒見識的小夥伴們吹牛。


    北晉皇帝被他這樣子逗樂了。


    “你這樣子,是在討好朕?”北晉皇帝笑道。


    他的討好太明顯,但是不惹人厭惡。


    逸郡王很大方的承認了,“是啊,我就是在討好皇上你啊,威遠大將軍慧眼識珠,讓我得了個五品官,可以報效朝廷,我迴去想了一想,再加上諸位大人都誇讚我,我覺得以我的才能,將來往上升一升不是問題,但我不好意思跟大將軍開口,他忙著要去邊關打仗呢,這不,老天爺疼我呢,讓我見著了皇上,連大將軍的職位都是皇上您給的,您給我升官,那不是小菜一碟麽?”


    這麽明目張膽的求升官的,還是第一迴見。


    禦書房內,其他大臣都驚呆了。


    最重要的是,皇上居然沒生氣,甚至還在笑,“你有什麽才能覺得自己能升官?”


    “臉皮厚算嗎?”逸郡王嗡了聲音道。


    一群人,包括皇上在內都怔住了。


    隨即又大笑不止。


    “臉皮當真是夠厚的!”


    逸郡王臉不紅氣不喘,笑道,“當然是說笑的了,我為什麽能升官,這是秘密,我隻能跟皇上你一個人說。”


    北晉皇帝眸光一凝,“你過來。”


    竟是好奇了。


    一旁的公公忙道,“不可。”


    可是皇上擺手了,逸郡王大大咧咧的上前,湊到皇上耳邊,隻說了一句話,卻是叫北晉皇帝身子一怔。


    來進城的路上,高僧無極大師幫我算過命,說威遠大將軍會死在我手裏,我將來會位極人臣,和皇上您稱兄道弟。


    這句話,嗡的一聲在北晉皇帝耳旁炸開。


    北晉皇帝多看了逸郡王兩眼。


    見逸郡王笑的成竹在胸。


    在想著他這幾日展露的手段,連威遠大將軍都提攜他,北晉皇帝背脊發涼。


    但他對自己夠坦誠,他決定相信他。


    就算他不能殺了威遠大將軍,有能與他抗衡的實力也不錯了。


    他笑了,“你想做幾品官?”


    “這還不是隨皇上您高興麽?”逸郡王笑的狗腿。


    出了禦書房,幾個大臣就圍著他轉了,問道,“你方才和皇上說什麽了,皇上答應封你三品官?”


    逸郡王斜了他一眼,抓他過來,在他耳邊道,“我告訴皇上,我有讓人金槍不倒的神藥。”


    大臣,“……”


    大臣咳嗽了,老臉微紅。


    不過想到皇上,他又抓住了逸郡王了,“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個下文。


    可逸郡王多聰明啊,拍了他的胸口道,“我懂的。”


    迴去之後,就抓著趙神醫配藥,當天晚上就送到幾位大臣府邸了。


    這辦事速度,那些大臣都感慨。


    合該這樣的人物得寵啊,再沒有比他更會揣摩人心意了。


    就這樣,逸郡王在北晉上朝了。


    威遠大將軍等女兒出嫁之後,就要出征了。


    而逸郡王走馬上任的第一個任務,就是要說服威遠大將軍不要帶著寧王出征。


    當然了,這任務是他說服北晉皇上交給他的。


    開玩笑,寧王被穿了琵琶骨,要是讓他隨大軍出征,千軍萬馬中救他,難比登天好麽!


    北晉皇帝好忽悠,沒準兒寧王留下來,說服北晉皇上放了他都有可能。


    他怎麽覺得,他在北晉混的比在大錦朝還要好?


    是了,在大錦,上麵有祖父壓著,下麵有宸王堵著,可憐他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忽然在北晉找了人生價值,他喜歡北晉了怎麽辦?


    聽到逸郡王這樣感慨,隱隱還有些嘚瑟,眉飛色舞的,二皇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潑他冷水,免得他得意忘形,到時候壞事,“要不是那些暗衛在北晉臥底十幾年,將北晉朝廷的官員喜好摸了個七七八八,東西都準備妥當的,你能有現在這樣順暢?”


    逸郡王能這麽快和北晉大臣們打成一團,固然和他會來事有關,但更重要的還是會投其所好。


    就這些天,逸郡王送出去的美人,都不下二十了。


    虧得皇兄夠信任他,簡直將朝廷花在北晉的心血全拿出來給他用了,要北晉所有暗衛無條件服從他的命令,包括他在內。


    一旦失敗……


    二皇子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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