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瑤郡主穿著一身天藍色雲錦裙裳,繡著蘭花,精致玲瓏,她麵容嬌美,嘴角一抹笑,無邪天真。


    若瑤郡主身份尊貴,便是老夫人都得起身見禮。


    若瑤郡主臉微微紅道,“不必多禮,我貿貿然登門,太唐突了,不過,是母妃讓我來的。”


    老夫人眉頭微動,由著丫鬟扶著坐下,然後請若瑤郡主坐下道,“王妃讓郡主來伯府是?”


    若瑤郡王望著清韻道,“母妃讓我來找清韻姐姐的,怕她早早的進宮見皇後,特地讓我趕來接清韻姐姐去王府一趟。”


    說著,她又道,“老夫人放心,母妃和皇後關係最好,母妃先請清韻姐姐,皇後不會怪罪的,一會兒等見過母妃,我送清韻姐姐進宮。”


    老夫人哪會拒絕,手中佛珠輕弄,望著清韻道,“那你就跟郡主去見王妃,隨後再進宮。”


    就這樣,清韻跟若瑤郡主走了。


    等她走後,孫媽媽就忍不住問道,“寧王妃知道三姑娘要進宮,怎麽今兒要見她?”


    老夫人眸光深遠,微微一歎,“怕就是和清韻進宮見皇後有關。”


    出了春暉院,清韻就忍不住問若瑤郡主道,“王妃找我是?”


    若瑤郡主左右瞄瞄,湊而清韻耳邊道,“我不知道到底為了何事,但我無意中聽母妃對父王感慨,說‘阿瀾已經多年不曾流過眼淚了,我真怕她憋壞身子,如今會哭,卻吐血暈倒,當年到底出了什麽事。明明一對璧人,怎麽就走到今日地步’,父王寬慰母妃說‘你有孕在身,別太過操心,當年的事,我又何曾知道,多問幾句,皇上都要跟我翻臉’。”


    說著,若瑤郡主聳肩,臉紅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皇上和皇後曾經是一對璧人呢!我一直當皇上娶皇後是不甘不願,被逼的。”


    聽若瑤郡主這麽說,清韻心底就跟煮開的茶水一般,翻騰著,叫囂著八卦。


    皇宮,一直是京都大小權貴最關心的地方,稍微有一點八卦,都能傳出來。


    皇上和皇後不和,皇上和太後也不合。


    太後和皇後,那不是不合了。幾乎能用敵人二字來形容了,嫌棄的不行。


    太後一直希望廢後,但是獻王說是先皇賜婚,皇上廢後就是對先皇不敬,廢後,大錦必降天譴,民不聊生,是以這麽多年,皇後雖然不怎麽受寵,但地位還算穩固。


    昨兒宣王府,皇後吐血暈倒,皇上那緊張模樣,情真意切。


    這會兒聽若瑤郡主說,皇上和皇後曾經是一對璧人,清韻相信。


    隻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一對璧人走到今日這般?


    難道是婆媳關係?


    皇上夾在太後和皇後中間,左右受氣,一邊是心愛之人,一邊是親娘,要是親娘以死相逼,皇上還怎麽和皇後琴瑟和諧?


    隻是太後怎麽就那麽討厭皇後呢?難道是因為皇後太美?


    清韻覺得自己真相了,那樣美的容貌,多招人羨慕妒忌恨啊。


    若瑤郡主隻說了這句,就道,“我們快走吧,我怕母妃會等不及。”


    清韻腳下步子就快了三分。


    若瑤郡主拉著清韻坐她的馬車,紅綃和若瑤郡主的丫鬟秋霜坐後麵的小馬車。


    等坐上馬車,若瑤郡主就笑了,“上迴,我就想邀請你去王府玩了,隻是怕給你,給母妃添麻煩,所以忍了,沒想到母妃會讓我來請你。”


    清韻輕笑,她細細打量若瑤郡主的車駕。


    奢華,舒適。


    遠非沐清柔的馬車可別,幾乎是天上地下了。


    尤其是左右車簾,從外麵看是一方紗簾,看不到裏麵,可是從裏麵卻能看到外麵,而且很清楚。


    清韻忍不住摸著那紗綢,嘖嘖驚歎,若瑤郡主捂嘴笑道,“清韻姐姐慧眼獨具,我這馬車最好的地方,就是這紗簾了,是皇後賞賜我的,本來是一套,隻可惜被人搶了一大半去。”


    說到最後,嘴就撅了起來。


    不用說,清韻也能猜到是誰搶的。


    當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身為郡主也有煩惱啊。


    不過若瑤郡主天生樂觀,被寧欣郡主搶了就搶了,她有兩個窗口也夠了。


    這馬車,清韻是不能更滿意了,大大方方坐在馬車裏看鬧街,還不用擔心被人說無禮。


    看著街上人來人往,形形色色的人,或叫賣,或討價還價,或遛鳥,或搖玉扇,當真有趣。


    若瑤郡主拿糕點請清韻品嚐。


    清韻拿了塊山楂糕,輕輕咬著,望著窗外。


    正好瞧見一人騎馬過去,那人瞧著有些眼熟,清韻訝異,“好像是皇上?”


    若瑤郡主正給清韻倒茶,聽清韻說這話,趕緊往外看,可是哪還瞧見皇上,不由笑道,“肯定是你看花眼了,皇上怎麽可能出宮?”


    皇上出宮,那是要閑人避讓的。


    清韻臉微微紅,她估計真看錯了,皇上怎麽可能孤身一人騎馬在鬧街行走,身邊還不帶一個侍從的?


    馬車又行了一茶盞的功夫,就到寧王府前了。


    丫鬟扶著若瑤郡主下來,紅綃扶清韻下來。


    等馬車趕走之後,清韻迴頭看了一眼,微微挑眉。


    衛馳怎麽不在了?他不是跟在馬車左右的嗎,她還瞧見了兩迴啊,怎麽這會兒不見了。


    有人要她命,看不見暗衛,清韻心底發毛。


    若瑤郡主拉著清韻進寧王府。


    清韻深唿兩口氣,寧王府可不是伯府,誰都敢隨便闖進來殺人。


    寧王府,古木參天,怪石林立,環山銜水,亭台樓榭。廊迴路轉,處處透著輝煌富貴,亦不失清致素雅。


    走了一刻鍾,才到寧王妃住處,有若瑤郡主帶路,直接就進了寧王妃內屋。


    進去的時候,正好瞧見太醫再給寧王妃把脈。


    若瑤郡主就急了,“母妃,你怎麽了?”


    寧王妃臉有些虛白,她搖頭道,“母妃無礙。”


    太醫收了手,輕輕歎氣。


    聽著那歎氣聲,寧王妃臉上僅有了一分紅暈,頓時散去,眼眶就濕潤了,問道,“有幾分希望?”


    太醫不知道怎麽說好,隻道,“微臣盡力。”


    說是盡力,但是他的語氣中就透著濃濃的無力。


    太醫叮囑道,“微臣去開藥方,王妃要保持好心情。切莫大喜大悲。”


    王妃抹著眼淚,沒有說話。


    丫鬟送太醫出去。


    若瑤郡主坐在床榻便,握著王妃的手,道,“母妃。我將清韻姐姐帶來了。”


    寧王妃點頭,努力擠出一抹笑出來,望著清韻。


    清韻福身給她請安,抬頭,露出一張吹彈可破的臉來,杏麵桃腮,顏如渥丹。


    寧王妃輕點頭,她眸光落到一旁的琴台上,道,“我讓若瑤去請三姑娘來,不為別的,隻是想聽聽昨兒三姑娘在桃花宴上彈奏的琴曲。”


    清韻怔住,她怎麽也沒想到,若瑤郡主紆尊降貴去請她,就為了聽她一首琴曲。


    寧王妃相求,還是這麽一個小要求,清韻怎好拒絕。


    她轉身走到琴台處,寧王妃擺手,讓丫鬟全部退出去,隻留下若瑤郡主。


    清韻撫摸琴弦,看了寧王妃一眼,就輕撥琴弦。


    屋子裏靜謐,隻聽得見清韻婉轉妙音。


    等她唱完,寧王妃已經淚流滿麵了,她趕緊拿帕子抹眼淚。


    若瑤郡主有些擔心,“母妃?”


    寧王妃搖頭,道,“你先出去,我有幾句話要單獨問三姑娘。”


    若瑤郡主撅嘴了,“母妃!”


    若瑤郡主要留下,但是寧王妃不許,她隻能出去了,把紅綃也帶走了。


    屋子裏隻剩下寧王妃和清韻。


    清韻茫然的看著寧王妃,忍不住問道,“王妃有什麽想問清韻的?”


    寧王妃請清韻坐,清韻就坐下了。


    寧王妃問道,“這首曲子,是不是皇上讓你唱的?”


    清韻,“……”


    跟皇上有什麽關係?


    這曲子是前世的曲子啊,和皇上有關係?


    清韻搖頭,再把琴曲得來胡謅一遍。


    寧王妃皺眉,“當真不是?”


    清韻連連搖頭,真的不是啊,要不,她發個誓?


    “那會是誰寫這麽別有用心的曲子?”寧王妃漂亮的眉頭隴緊。


    清韻,“……”


    這不是別有用心,隻是一個巧合啊。


    還有寧王妃說了曲子別有用心,還懷疑是皇上?


    清韻忍不住問道,“這首曲子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她怎麽那麽倒黴,抽簽倒黴,隨便唱首曲子還倒黴,這叫她以後還敢隨便出門嗎?


    見清韻擔心,寧王妃微微一笑,寬慰她道,“或許隻是巧合,這首曲子勾起了皇後許多傷心往事,聞琴傷情,才會吐血暈倒,往後這首曲子,就別再彈了,也別將琴曲給別人,誰要,就說是我叮囑你的,包括皇後在內。”


    清韻點頭,道,“謝王妃叮囑,清韻記下了。”


    王妃點頭一笑,隨即她從被子下,抽出一封信來,遞給清韻,笑道,“這是今兒下早朝時,鎮南侯給王爺的信,誰想信裏有信,是給你的,王爺原是想叫若瑤給你送去,我想鎮南侯此舉,定然不尋常,所以才叫若瑤將你請了來。”


    這才是若瑤郡主巴巴跑去將清韻請來的真正原因。


    清韻也詫異了,鎮南侯要送信給她,讓暗衛送一下不就行了,何必饒這麽大一彎子?


    清韻接了信,拆開……然後,裏麵又是一信封。


    上麵寫著:寧王妃親啟。


    清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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