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南侯也笑了,“祖父看你知足的不是一身的毒解了,是有三姑娘相伴吧?”


    楚北臉騰的一紅。


    鎮南侯笑的更歡了,“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祖父並不詫異,況且她又與你有活命之恩,將來琴瑟和諧,倒是一樁美事,祖父可惜,隻是覺得你更合適那個位置,既然你主動放棄,也免得兄弟相爭,彼此生了嫌隙,算是兩全其美了。”


    衛風、衛律站在一旁,兩人表情不一。衛風臉上掛著笑,衛律則眼神暗冷,隱隱有一抹殺氣。


    鎮南侯小坐了片刻,就讓楚北好好休養,然後走了。


    衛風和衛律送鎮南侯出去。


    等鎮南侯腳踏湖麵離開後,衛律望著衛風,問道,“你說,爺用三姑娘開的藥方,半年內真的能將體內毒素全部去掉?”


    衛風點頭,“這還用說?當然是真的了。”


    說完,他就轉身迴屋了。


    衛律迴頭望著他,又轉頭看著腳踏湖麵離開的鎮南侯,眸光晦暗莫測。


    是夜,月明星稀,有風徐徐。


    藥房內,清韻正忙活著,丫鬟青鶯和喜鵲幫著煎藥。


    屋內,彌漫了一股子藥味。


    喜鵲輕搖蒲扇,和青鶯商議,“明兒,是你陪姑娘進宮,還是我陪?”


    青鶯望著喜鵲,眼睛眨了下,道,“今兒是我陪姑娘去宣王府的,按理是你陪姑娘出府,隻是這一迴,姑娘在宣王府惹的皇後吐血暈倒,皇宮不是那麽好去的。你要去嗎?”


    喜鵲拿了蒲扇,迴頭看著清韻,見清韻拉開抽屜,稱藥,喜鵲就笑了,“你瞧姑娘那樣子,像是擔心明兒進宮麽?”


    青鶯捂嘴一笑。“這兩日我算是看出來了,姑娘擺弄藥材時,就是天塌了,她眼裏也隻有藥。一會兒等上床歇息了,你就知道她急不急了。”


    喜鵲也捂嘴笑了,道,“那明兒還是我陪姑娘進宮吧。將來姑娘嫁進了鎮南侯府,咱們有的是機會陪姑娘進宮。”


    兩丫鬟說話聲不小,清韻把藥材倒紙上時,忍不住道,“你們兩個不用爭了,明兒,老夫人會派人跟我進宮。”


    青鶯和喜鵲一愣,都站起來望著清韻。


    清韻一邊打開抽屜,一邊笑道。“若是可以,指不定陪我一起進宮的就是老夫人了。”


    當然了,老夫人不可能會去的,因為皇後隻傳召了她。


    隻是她今兒闖的禍不小,老夫人嚇怕了,青鶯和喜鵲看不住她,她得找個信服的丫鬟看著才能安心。


    她私心裏希望那丫鬟是秋荷。


    清韻繼續忙活,外麵傳來一陣急切的叩門聲,丫鬟喚道,“三姑娘。”


    清韻眉頭一皺,青鶯就趕緊過去開口了。


    門外站著個青衣小丫鬟,見了青鶯,嘴很甜,喚道,“青鶯姐姐,大夫人派丫鬟來取些藥材,說是三少爺又起了高燒,藥房裏藥材不夠,這會兒出府,怕藥材鋪都關門了,讓過來取一些。”


    青鶯沒有讓丫鬟進來,而是迴頭望著清韻。


    清韻走過去,她眉頭微挑。


    今兒忙了一天,迴來又遭到訓斥數落,也沒顧得上問問三少爺的情況,沒想到這麽嚴重,都一天了,高燒還沒退。


    而且,今兒她迴來挨罵,周梓婷就站在老夫人身邊,應該是沒有受懲罰。


    清韻問道,“需要什麽藥材?”


    丫鬟忙道,“隻要一些柴胡和獨活。”


    清韻就轉身包了兩包柴胡和獨活給丫鬟。


    等丫鬟走後,清韻問道,“沒查到三少爺病因?”


    喜鵲點頭,“查出來了,大夫一來,就知道三少爺被人下了巴豆,隻是不知道怎麽就被人下了巴豆了,早上三少爺吃剩下的早飯,被丫鬟分食了,她們都沒事。”


    早飯當然沒問題了,有問題的是燕窩。


    “那燕窩呢?”清韻問道。


    既然檢查早飯,不可能會漏掉燕窩。


    說起燕窩,喜鵲就笑了,“今兒大夫人還挨罵了呢,那碗血燕窩原是表姑娘燉了孝敬老夫人的,是五姑娘的丫鬟送食盒迴大廚房,聽丫鬟說五姑娘身子虛,今兒桃花宴又緊張,要吃一碗血燕窩補補才好,表姑娘又不去,吃了也是浪費,丫鬟就把表姑娘丫鬟端在手裏的燕窩給搶了,讓廚房給表姑娘再重新燉一碗……”


    清韻聽呆了,她怎麽也沒想到那碗下了巴豆的燕窩,是被搶走的。


    害了人,還委屈。周梓婷算計人的手段,讓人不寒而栗。


    那碗燕窩是給周梓婷的,要是不被沐清柔的丫鬟搶,那什麽事都沒有,就算查出血燕窩裏有巴豆,誰能想到周梓婷身上去?


    況且血燕窩被三少爺吃的幹幹淨淨,丫鬟沒吃一口,早早的把碗給洗了,沒有證據證明血燕窩有問題。


    這個啞巴虧,大夫人算是吃定了。


    清韻決定以後離周梓婷遠點兒,免得什麽時候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清韻繼續忙活。


    窗戶微開,有風吹進來,吹的燭火搖曳。


    院外,一道黑影躍進來。


    樹上看守的衛馳從樹上躍下,迎上去道,“衛律,你怎麽來了?”


    衛律麵無表情道,“爺找你有事,讓我來接替你。”


    衛馳不疑有他,點點頭,轉身便走。


    等衛馳走後,衛律望著窗戶良久,看著清韻忙活的聲音,衛律攢緊雙手,“三姑娘,別怨我,我也是為了爺……”


    說著,他取出黑紗蒙住臉頰。


    剛要抽出腰間的軟劍,他耳朵一動,身子一閃,迅速躲到暗處。


    牆外,有四名黑衣人躍進來。手中的刀,在夜色下,閃著嗜血的光芒。


    屋內燭火搖曳,有那麽一瞬間,風大滅了一掌。


    喜鵲站起身來,道,“姑娘,夜裏涼,該迴屋歇息了。”


    清韻搖頭,“就差一點點,就忙完了,把窗戶關上就行了……”


    清韻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窗戶砰砰砰作響聲。


    清韻抬眸,便見到四個黑影跳窗進來。


    看著黑影手裏泛著冷光的劍,丫鬟尖叫一聲,死死的站在清韻身邊,哆嗦著身子。


    清韻背脊也涼了,因為那劍指著她,她都能感覺到那劍的寒氣撲麵而來。


    清韻要瘋了,有人要殺她!


    不是說楚北派了暗衛來護著她嗎,人呢?刺客都進了屋了,她都沒聽到打鬥聲啊!


    清韻努力鎮定,她手裏拿著藥材,問道,“你們要殺我?我和你們無冤無仇!”


    刺客蒙著麵,冷冷的,一句不言,他邁步上前。


    手中的劍一抖,就要殺過來。


    清韻忙問道,“給我一個理由,讓我死的瞑目!”


    刺客笑了,手中的劍輕輕顫抖,像是叫囂著鮮血,“因為你抽中了兩根簽!”


    清韻,“……”


    有一種死不瞑目,叫做被大師坑死。


    要不是慧淨大師說她抽簽姿勢不對,她抽到兩根簽的事,根本沒幾個人知道,更不會廣為流傳,被人笑話。


    現在好了,招來殺手了!


    她到底是倒了幾輩子血黴才抽到兩根簽,還有,她抽到兩根簽,關你們屁事啊,要殺我?!


    清韻背脊發涼,額頭都在冒冷汗了,她不知道該怎麽逃。


    就憑她和兩個丫鬟就想從刺客劍下逃走,刺客都能去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清韻後悔,她沒調一些毒藥,這要是死了,當真是死不瞑目啊。


    她要真死了,絕對會半夜去瞧慧淨大師的門,和他聊聊。


    “動手!”一旁的刺客,冷聲道。


    近前的刺客,就要殺過來。


    好麽,兩丫鬟尖叫一聲,然後就暈了。


    清韻往後避,直接挨到了藥材架,那劍速度很快,劍鋒都刺到了頸脖。


    清韻下意識的把眼睛閉上了,然後沒有痛感傳來,而是哐當一聲,緊接著便是打鬥聲。


    清韻大鬆了一口氣,抬頭,便見到一個黑衣勁裝男子和那四個刺客打鬥。


    那黑衣勁裝她認得,衛風身上穿的就是,莫非他就是衛風口中的暗衛衛馳?


    清韻不懂武功,但她也看的出來,楚北的暗衛和刺客武功都不差,暗衛武功略高一些,可以一敵四,顯然寡不敵眾。


    這不,很快,暗衛的胳膊就被刺傷了,鮮血刺目。


    但是他抵死阻擋,那些刺客竟上不了前,可是清韻知道,楚北的暗衛支撐不了多久。


    清韻幾次心驚膽顫,因為那劍從暗衛脖子上滑過,要不是暗衛伸手敏捷,這會兒早身首異處了,她都看見他脖子出有鮮血滴落。


    那四名刺客心狠手辣,招招致命,暗衛身上有了三處傷。


    然後,三名刺客圍攻暗衛,一刺客過來殺清韻。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一丫鬟站在外麵,看見這一幕,嚇的直驚叫,然後暈了過去。


    刺客的劍刺過來,清韻有種死到臨頭的錯覺。


    然而,她的命很大。


    衛風跳窗進來,手執長劍,將刺客的劍挑開。


    這一迴,進來的除了衛風,還有一名暗衛。


    就衛律一人,都能周旋四名刺客許久,又添了兩個幫手,那四名刺客哪有還手之力?


    幾個迴合之後,就要逃走。


    衛律一劍擊殺了三人,逃了一人。


    逃的那人,原本衛風有機會殺他,被衛律擋開了。


    衛風冷望著衛律,神情微冷,不複以往的嬉笑,“你險些闖下大禍!”


    衛律麵無表情,“我會將功補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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