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命的鳳鳴第二次被侍女們伺候著七手八腳套上正裝。


    穿衣的時候是,鳳鳴的臉上還滿是痛楚的表情,不時還可憐的倒抽涼氣。


    容恬本欲陪鳳鳴一道去見搖曳夫人,被鳳鳴當機立斷的拒絕。


    「今天不許你再靠近我!」鳳鳴指著容恬高挺尊貴的鼻梁,一副剛才才被欺負過的控訴眼神。


    容恬一陣低笑,抓著他,把他明顯正在生悶氣的俊美臉蛋擰過來,無奈地道,「我要幫你揉,你又不肯。」當著幾個侍女的麵,附耳以隻有彼此可以聽見的音量哄道,「等一下迴來,我幫你舔舔,保證一會就不疼了。」


    鳳鳴就猜到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臉紅耳赤地從他懷裏掙脫出來,手往容恬耳朵上警告似的扯了一下,,悻悻道,「別妄想輕易過關,迴來和你算帳。」


    哼了一聲,領著容虎揚長而去。


    一邊擺出不會善罷罷休的背影給容恬看,一邊心裏暗樂――利用一下容恬的內疚,今晚怎麽也該讓他上容恬一次了吧?難得的機會……


    到了側廳門外,一眼就瞧見搖曳夫人玲瓏婷的背影。


    搖曳夫人穿著一身綢質白衣,仍像鳳鳴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一樣,身上並無過多飾物,長發盡有一根木簪挽起,反益添雅致。


    鳳鳴走入側廳。


    「娘。」恭恭敬敬地喚了一聲,衣冠整齊的鳳鳴乖乖站在一邊。


    「來了?」圓潤動聽的聲音,一點也不似已經為人母的年輕。


    「是。」


    「其他人都下去。」


    洛雲已經帶著複雜的表情,沉聲應道,「屬下謹遵主母之命。」對容虎使個眼色。


    搖曳夫人是鳳鳴的親母,又曾經救過容虎一命,容虎略一憂鬱,看見鳳鳴對他打手勢,要他不要擔心,隻好隨洛去一起離開。


    屋裏隻剩鳳鳴和搖曳夫人兩人。


    鳳鳴吐出一口氣,道,「娘,那個文蘭……」


    「這個時候還想著文蘭?」搖曳夫人一轉身。


    杏眼一瞪,優雅風度頓時飛到九霄雲外,「丟臉都丟到阿曼江去了,虧你還有臉叫我娘。」


    她劍術高明,連蕭縱都大為誇獎,身手何等厲害。


    鳳鳴毫無防備,呆呆站著,耳朵立即落入敵手,被扯得呀呀直叫,「哇!好疼~娘你住手啊!」


    難道是報應,他剛剛才扯了容恬的耳朵,現在就輪到自己的耳朵被大扯特扯了。


    搖曳夫人一臉興師問罪的麵容。


    「我問你,蕭家船隊現在在哪?」


    「沉……沉了……」


    搖曳夫人哼道為,「混小子,蕭家以船運發家,稱霸阿曼江多少年,你什麽不好敗,居然敗在阿曼江上,要不是我攔著你爹,又答應讓他看著采鏘,換得他一時高興,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殺過來了,你不知道你爹爹最丟不起臉麵嗎?」


    鳳鳴耳朵都幾乎被她拽下來了,哭喪著臉道,「知道了……現在知道了,好疼啊……」


    搖曳夫人又哼一聲,終於大發慈悲放過他的耳朵。


    鳳鳴趕緊一邊嗬護自己可憐的耳朵,一邊唿唿喊疼,看來還是當孤兒的日子比較好,有這麽一個娘,每次見麵不是中毒就是挨打,命不知道要短多少年。


    鳳鳴揉著耳朵,可憐兮兮問,「爹真的很生氣嗎?」


    安荷這個倒黴蛋,真是生辰八字不對啊,父母都這麽可怕,蕭縱老爹那個脾氣,說殺人就殺人,怪不得天下人都怕他。


    世人最怕的就是瘋子和偏執狂。


    剛好他爹兩者俱備。


    搖曳夫人冷戰著臉道,「我才不管他生不生氣,兒子是我的,他敢碰你一根頭發,我就和他拚命。」說罷,不知想到什麽,忽然認真的打量起鳳鳴的臉來。


    鳳鳴正揉著被搖曳拽到紅通通的耳朵,聞之愕然,不由從心底湧出幾分感動。


    親娘畢竟是親娘,果然打是愛罵是……


    「哎呀!」鳳鳴又一聲慘叫,「娘你幹什麽拽我耳朵?」


    片刻前還在感動,下一秒,另一隻耳朵又被搖曳夫人不打招唿地拽住了。


    搖曳夫人顯然有些著惱,神色不善地問,「剛才為什麽這麽久才出來?」


    「我在換衣服,娘啊!你先放手啊,好疼!」


    「哼,換衣服。」搖曳夫人鬆了手,沒好氣地一指戳在鳳鳴頭上,把他戳得一臉苦相,數落道,「看你眉目那點氣色,就知道你在房裏好事未做完,怎麽?是容恬來了?還是又招惹了別人?」


    鳳鳴雖不是第一次領教老娘的潑辣直接,還是差點被空氣嗆到,結結巴巴道,「哪……哪有……」


    「還敢撒謊?」


    搖曳夫人眼睛一瞪,鳳鳴立即雙手護著耳朵蹭蹭後退兩步,尷尬地小聲道,「是容恬迴來啦……嗯那個……真的可以看出來嗎?」眉目之間就可以泄露自己在房裏那些……事?


    「當然。」


    「慘了……」這次丟臉丟大了,原來眉目會泄露的,那麽豈不每次有狀況,出門後所有人都可以看見。


    搖曳夫人沒好氣地橫他一眼。「你以為像你娘這樣的高手很多呀?這查色的本領,恐怕連你爹都比不上我呢。」


    鳳鳴鬆了一口氣。那還差不多……


    「那文蘭……」


    「你要文蘭幹什麽?是不是要送給什麽昭北國的長柳公主?」


    看著搖曳夫人陰晴不定的臉,鳳鳴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起來,「是的。」


    「沒用的東西!」搖曳夫人歎道,「那長柳公主再漂亮,也已經嫁做人妻了,你討好了有什麽用,還不如和容恬那小子好好過,對了,我給你的那顆藥丸,你讓他吃了沒有?」


    鳳鳴眼睛無辜地瞪大。


    把搖曳夫人的藥丸給容恬吃?那和謀殺沒什麽區別嗎?


    「嗯?」


    搖曳夫人以瞧破蹊蹺的不妙眼神藐視著他。


    「那個……忘了……」


    啪!玉掌驟拍到木桌麵,響聲大得嚇人。


    一看搖曳夫人的表情,鳳鳴就知道大事不好,哇的一聲,抱頭逃到門邊,準備隨時奪門而逃,拚命擺手道,「娘你不要生氣,你聽我說,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藥,隻是……隻是……」


    「隻是你心疼容恬。」


    「嗯……」鳳鳴撓頭,隔了半天,攤開雙手,聳肩道,「可以這麽說。」


    搖曳夫人上上下下打量得他渾身發毛,忽然噗噗一笑,冷咧的臉猶如忽然開了千萬朵春花一樣效果驚人。


    「你這孩子,倒有點像我當年一樣癡心。」搖曳夫人歎了一聲,語調轉了一百八十度的彎,變得溫柔嬌美起來,款款坐下,朝鳳鳴招手,「過來。」


    鳳鳴被嚇壞了,愣了半天,又不敢不過去,隻好小心翼翼靠過去。


    搖曳夫人手一動,他立即縮縮脖子。


    「讓我看看耳朵,扯疼了沒有?」白蔥一樣嬌嫩的手指輕輕幫他揉著紅紅的耳朵。


    鳳鳴滿腹委屈地點頭,「很疼。」


    原本隻是趁機裝可憐,這「很疼」兩字一說出口,鼻子卻不禁漸漸泛起一股酸熱。他被容恬寵愛撫摸,早已不下百次,可搖曳夫人給他的感覺截然不同。


    雖然是任性打罵後把他喚來揉揉耳朵,偏偏心裏就是說不定的安寧。


    仿佛這真的是他出生就親近慣了的母親,被打被罵都不會怨恨。搖曳夫人火暴不定的脾氣,打罵人後毫不愧疚,也不怕鳳鳴記恨,依然把鳳鳴當成小孩子一樣唿來喚去的自然態度,反而讓人覺得難以理解的親近。


    「看什麽?」發覺鳳鳴偷偷瞧她,搖曳夫人又在鳳鳴鼻尖上輕輕戳了一下,「你不用打鬼主意,文蘭我說什麽也不給的,養兒子有什麽好,自己從沒一樣東西送娘,好不容易有一封書信過來,居然是張口問娘要東西的。」鳳鳴被她這麽一說,也覺得自己不對,趕緊道,「我以後定時給娘寫信。」


    「免了,信多心煩。」


    可是你剛剛還抱怨……


    鳳鳴撓頭,唉,真不好伺候,怪不得老爹當年拋棄她啊……呃,這樣說好像很罪過。


    可能所有的女人都不好伺候吧?不對啊,秋藍也是女人,嫁給容虎之後不也好好的嗎?改天找個時間和容虎討教一下這個問題才行――如何對付心思難以琢磨的已婚婦女……


    「這次船隊被毀的事情,我幫你在你爹麵前擋過去了。」搖曳夫人的聲音傳來,鳳鳴不敢讓她自己在想什麽,趕緊裝出認真受教的乖模樣,「可是,一年之期的雙亮沙航線,你爹是一定會過問的。」


    看著兒子單純的表情,搖曳夫人忍不住伸手重重捏了嫩滑的臉蛋一把,唇角逸出笑意,「別怕,萬事有娘在呢。不過娘也盼你能把這件事辦好,畢竟你爹總怨你模樣像我,天分又不好。如果你把雙亮沙的事情辦成了,也算替娘在你爹麵前爭迴了一口氣。」


    「嗯。」鳳鳴用力點頭,小聲問,「娘,你就為了吩咐這個專門過來嗎?」


    不問還好,這一問,搖曳夫人臉色又是一變,兇巴巴地道,「死小子,老娘是專門過來看看你在阿曼江淹死沒有的。」


    鳳鳴這才明白,搖曳夫人八成是得了阿曼江水戰中蕭家慘敗的消息,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趕來。


    心底一陳微熱。


    「娘,」鳳鳴情秒自禁握住搖曳夫人的手,柔聲道,「兒子很好,隻受了一點小傷,大半都已經好了。」


    搖曳夫人把手一把抽了迴來,別過頭道,「你好不好,和我有什麽幹係?」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往鳳鳴手裏一塞,「拿好了。」


    鳳鳴心中一喜,「是文蘭嗎?」


    搖曳夫人順手往他腦門上敲了一下,「文蘭你就別做夢了!又不是你的女人,犯得著你去操心怎樣討好?這是我特製的聯絡煙火,裏麵還有一幅錦帛,上麵寫了聯係的手法。你爹說采鏘劍術進步很快,要找一個更幽靜的地方教導他,我和他們在一起。」


    鳳鳴笑道,「我明白了,這個是緊急的時候找娘求救用的。」


    搖曳夫人照樣沒好臉色,賞他一個白眼,「沒出息,頭一個就想到求救。你找我,除了要東西和求救,就沒別的事了?」


    鳳鳴嘿嘿傻笑。


    在搖曳夫人麵前,他已經逐漸適應,現在反而有一種什麽都不用掩飾的輕鬆感。


    「我要走了。」搖曳夫人站起來。


    「這麽快?」鳳鳴驚訝地道,「至少吃過飯,我叫秋藍準備豆腐?」搖曳夫人掃他一眼,「年輕人真不懂事,引而不發,容易傷及元氣,快點迴房去,把沒做完的事做到底,連這種事都不小心,老來當心身子熬壞,你那個容恬,真是個不懂體貼人的蠢材。」


    鳳鳴幹笑兩聲,心道,他幹這種事向來是負責到底的,這次隻是意外,不過做到底也是很不體貼的一件事,每次我的腰都好辛苦。


    「娘,那文蘭的事……」


    「閉嘴,不許再提文蘭,在你心裏,一個別的男人愛上的女人,都比你老娘重要嗎?文蘭可是花費我不少心血種出來的,三年功夫,好不容易才活了三百多株。」


    搖曳夫人又捏了他臉頰一把,異常瀟灑地揚長而去了。


    鳳鳴被她左拽一下右捏一下,弄得暈唿暈唿的,站在當場呆看著老娘背影遠去,半天才猛然迴神,嚎叫起來,「原來你有三百多株那麽多啊?給一棵都不要緊啦!」


    鳳鳴迴了房,放心不下的容恬迎上來問,「出了什麽事?搖曳夫人到底為什麽忽然趕來?」


    鳳鳴聳肩,把和搖曳夫人的對話說了一遍,隻避開了搖曳夫人曾經給他小藥丸用在容恬身上的事,又拿出揣在懷裏的聯絡煙火和錦帛給容恬看。


    容恬對這些東西沒什麽興趣,聽見最後搖曳夫人的話,反而大笑起來,「搖曳夫人果然是個有趣的人,引而不發,確實傷元氣,來來,本王要體貼的幫你做到底才行。」把聯絡的東西都扔到一邊,去抱鳳鳴。


    鳳鳴轉身逃開,到了安全的書桌後麵,才吐舌道,「她上次給你下毒的時候,你怎麽不說她有趣?不要鬧啦,我肚子餓了。」


    他這麽一說,容恬才覺得自己也餓了,早上鳳鳴去見莊濮武謙,他沒有胃口,糕點略吃了兩塊而已。


    兩人不再笑鬧,喚了秋星過來,吩咐快點準備飯食。


    秋藍忙碌了一個早上,早就等著送飯的命令了,片刻就和秋月笑吟吟地捧了四盤勢菜上來。


    剛剛擺好,秋星隨後又進門,端著四小碟涼菜,眾人想著他們難得相處,容虎無事不敢打攪,秋月秋星擺好飯菜,也退到屋外。


    隻留下最安靜的秋藍在一旁伺候添飯。


    容恬和鳳鳴重新坐迴一桌,麵對麵低頭吃飯,偶爾一抬眼,就發覺對麵有一雙亮閃閃盯著自己萌發笑意的眼睛。


    鳳鳴露齒一笑,夾了一塊獐子肉,塞到容恬嘴裏,看著容恬咀嚼得津津有味,不由問,「好吃嗎?」


    容恬笑著不語,也挑了一塊獐子肉遞到鳳鳴嘴邊。


    鳳鳴張嘴就吃了,噴噴誇道,「果然好吃。」聽得侍立一旁的秋藍心花怒放,自歎一個早上的辛苦總算沒有白費。


    兩人非常捧場,你來我往的夾菜,一頓飯吃得情意綿綿,四盤熱菜四盤冷菜,幾乎每碟都被收拾了大半。


    鳳鳴吃飽了,哄容恬陪他練劍,反而被容恬一把抓住,撈到懷裏肆意舐吻。隨口道,「剛吃過飯練什麽劍,一點都不懂保養身體,我不在的時候,你一定很不乖。」


    「誰說我不乖?我聽話極了。」鳳鳴一邊抵抗眼看越來越激烈的吻,有邊努力錄找支持者,指著秋藍道,「秋藍可以作證,我在蕭家船隊飲食起居都聽你們的對吧?」


    秋藍已經知道容虎早上的兩個倒黴事,哪敢摻合他和容恬的事情裏去,頓時打個寒顫,嬌滴滴道,「奴婢什麽都不知道。」紅著臉收拾了碗筷逃跑似的溜了。


    容恬大聲感慨,「現在總算沒人打擾我們了,再有人來,本王非殺了他不可。」


    鳳鳴心裏打著要翻身做主的小算盤,不落時機的發威,首先探取講道理的策略「今天怎麽說也該論到我在上麵了。」


    「哦?為什麽?」


    鳳鳴對容恬的裝傻報以不屑,「哼,我今天受了那麽多委屈,怎樣也該有點補償。我娘把我兩隻耳朵都拽疼了,還不肯把文蘭給我。」


    容恬眯起眼睛笑道,「那是你娘的事,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咬了我!」鳳鳴嚴重控訴,「你把我咬到了,你應該賠償道歉,外加連續三十天被我壓在下麵的賠償!」


    「好啦,確實是我咬傷你了。」


    藐視容恬軟化的口氣,鳳鳴得意地斜他一眼。


    容恬又道,「既然你那裏傷了,當然要好好養傷,不可過多運動。所以一年之內,你都給我好好躺著舒服就行,我就勉為其難多辛苦一下吧。」


    鳳鳴聽到一半,已經知道不對勁,眼睛瞪得老大,盯著容恬一臉光明正大的笑容,忍不住學他老娘的招式,伸手去捏容恬的臉蛋。


    容恬可不像他這麽好捏,看著指頭到了麵前,張口就含住了,上牙關壓著不許鳳鳴抽手,用舌頭調皮地頂著口腔的指尖。


    這淫穢的動作讓人立刻聯想到其他地方被含住吮頂的快感,鳳鳴頓時身子一顫,便有一股細細麻麻的感覺從大拇指蜿蜒到腰下,忍不住把腰往上彈了彈。


    容恬拍拍自己衣料下已經隆起的器官,椰榆地朝鳳鳴使個眼色,「也好,我們來練練這裏的劍橋,好久沒磨劍了。」


    「胡話,昨天晚上才磨……」鳳鳴愣了一會,終於搞清楚自己也開始口不擇言,差點咬斷舌頭,下麵狠狠踹了容恬一腳。


    容恬被踢得悶哼一聲,兇狠地威脅道,「還這麽有力氣,昨晚一定磨得不夠。」


    熱唇覆上,君臨天下般的攻城略地。


    鳳鳴被吻得熱潮一股接一股在全內泛濫,斷斷續續提醒道,「我們剛剛吃過飯店……對……對腸胃不好……闌尾炎……」


    容恬也已經渾身灼熱,胯下硬得發瘋,嚐著鳳鳴的嘴一收,嘖嘖有聲,悶悶道,「誰吃過飯?我都快餓死了。乖,舌頭再伸出來點。」


    鳳鳴連手臂都滾燙得發紅,伸著脖子任他予求予壓,空氣紊亂成一團旖旎繁絮。


    恰在這時,一個平靜的聲音從屋外傳來,「啟稟……」


    「又怎麽了?」興致第三次被中途打斷的容恬,挺起身朝門外爆出一聲怒吼。


    片刻後才覺得不對。


    原來剛才一起怒吼的,除了自己,還有身下氣喘籲籲,同樣滿臉憤怒的鳳鳴。


    怪不得吼的聲音如此有力呢。


    門外人卻沒有被兩人的隔門努吼嚇住。


    洛雲用冷靜而且冷淡的聲音道,「少主,來自越重城的急信剛剛送到。」


    「啊?越重城?是永逸王子派人送來的嗎?」鳳鳴愕然從床上爬起來,抓著長衣往身上亂罩,「烈兒找到了?」


    「屬下不敢擅自拆信。」


    「快拿進來。」鳳鳴一邊吩咐,一邊對容恬遺憾地擠眼。」


    沒辦法,本來以為最安逸的一天,變成了事最多的一天。


    看來這是老天爺對容恬這個好色昏君的懲罰。


    洛雲拿著書信進來,對著眼前兩人明顯是匆忙穿上的淩亂衣著,神情自然,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本正經道,「少主,這就是越重城來的信。」送到鳳鳴麵前,讓鳳鳴看了看並未私下拆開,又當著鳳鳴的麵拆開了,驗過無毒,才送給鳳鳴。


    容虎隨在洛雲身後一同進來,默默看著鳳鳴讀信,忍不住般的沉聲問,「鳴王,有烈兒的消息嗎?」


    「沒有」鳳鳴迅速讀完信,把清秀的黑眉微微皺了起來,「多方搜索都沒有烈兒的消息,好像憑空消失了似的。永逸在信裏提到,烈兒離開前和他說過大致路線,約定每到城鎮,會在城門外留下特殊記號,以便通知永逸自己的行蹤。」


    容恬道,「這是一定的,烈兒雖然年輕,卻是此道老手,獨自出外會處處小心,他絕不會讓已方的人失去自己的行蹤。」


    鳳鳴瞧見容虎眉間擔憂之色,知道他非常擔心弟弟的安全,把讀過的信遞給容虎,讓他也看看,道,「永逸王子說他派人一路追查,發現烈兒曾在芬城碼頭留下記號,可是烈兒的蹤跡在那裏就斷了,似乎他就是在芬城失蹤的。」


    容虎心裏焦急,一目十行就把書信給讀完了,書信最後的話讓他稍感安心,道,「永逸王子已經決定離開越重城,親自去芬城查探此事。希望他早點找到烈兒。」


    鳳鳴好奇地看著容虎,「你好像對永逸王子很有信心。難道比綿涯還厲害?」


    綿涯被容恬挑選為情報網的總負責人,手下探子無數,為人細致精明,行動果敢迅速,在鳳鳴眼裏是查探烈兒行蹤的最好人選。


    容恬在一旁揉他的軟軟黑發,低笑著道,「鳳鳴太小看永逸了,你怎麽就忘了當初他在塞滿浸油布條的屋子裏誘我們見麵?當時你我言辭若稍不合他意思,他絕對有膽量放火燒死我們。此人在關鍵時刻,應該是個角色,隻是他不願再卷入王權之爭,墊伏不動,又因為烈兒的關心,對我們一直都算態度友善,你看不出厲害罷了,否則本王怎肯把那麽能幹的烈兒愛送給他。要不是他對永殷荒誕兼亂的王族大為失望,心灰意冷,而且愛烈兒愛得不顧一切,願意放棄永殷太子之位,和烈兒一同快活逍遙,恐怕日後就是我西雷一在敵手。」


    鳳鳴被他輕輕數落一番,反而露出欣慰之色,「如果他真像你說的那麽厲害就好了,但願他快點把烈兒找迴來,唉,這世道真是亂七八糟,也沒有失蹤人口記錄什麽的,以後真的統一天下,真要好好在戶籍管理和冶安上狠下功夫。」瞪著容恬,搔頭道,「你那樣大量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容恬淡淡笑道,「你越長大,越讓人覺得有治國才能。」


    鳳鳴趕緊擺手,「你千萬不要對我起愛才之心,我可不要當什麽丞相大臣的,累死人又不能到處去玩。」


    洛雲居然冷冷插進一句,「少主就算有那個才能,也沒有那個功夫,蕭家財產龐大,他管自己的事都管不來。」


    「鳴王,奴婢可以進去伺候了嗎?」秋月清脆的聲音在外麵響起。


    指尖挑開一點門縫,悄悄往裏一探,發現剛才鬥膽打斷兩人好事的洛雲和容虎安然無恙,裏麵的人都在認真討論公事。


    知道此時出現不會重蹈倒黴容虎的覆轍,秋月才小心翼翼地進來道,「羅登在外麵,想問他家少主是否有時間和他聊聊。」


    鳳鳴吃了一驚,「難道羅登那裏也出了什麽大事?」


    「不啦。」秋月抿唇笑道,「鳴王還記得容虎秋藍在船上成親時的事嗎?當時鳴王說,以後蕭家可以多開一個生意的事,讓人們成親時乘船沿著阿曼江暢遊各國,這樣有趣的事,那些有錢的權貴富商們一定爭相追捧,能賺大錢。羅登趁著這些天的功夫,專門就此籌謀了一番,還專門寫了一又疊子建議,想看看鳴王的意思如何。」


    鳳鳴懸起的心放了下來,樂道,「原來是這樣,好,我去看看他想了什麽賺錢的辦法。」向容恬打個招唿,換了衣服興致勃勃出去了。


    洛去護衛著鳳鳴出門,容虎卻留在原地。


    容恬問,「還有什麽事?」


    「是,屬下還有一個消息,要向大王稟報。」


    容恬若有所覺,目光停在容虎身上。「特意等鳳鳴出門了才向本王稟報,」容恬一針見血,「和鳳鳴有關?」


    「是。」


    「說。」


    「其實,永逸王子除了書信外,還派人送來了另一樣東西,據說也是在芬城發現的,此物被商人們爭相買賣,目前已有不少輾轉以高價買往各處。」容虎表情異常,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奉給容恬之前,謹慎地加了一句,「大王看了,千萬不要輕易動怒。」


    容恬唇角仰起一絲高傲,淺笑道,「這天下能讓本王輕易動怒的東西還不多,別拖拖拉拉的,呈上來吧。」


    容虎一咬牙,硬著頭皮把剛剛收到的鳴王人偶交到大王手裏,忐忑不安地看著大王疑惑地翻看手上的人偶,最後似乎有所發現地掀開了人偶身上整齊的小衣服……


    令人不寒而傈的沉默。


    片刻。


    「這東西是何人所製?」還算平靜的聲音。


    「屬下不知。」


    「叫錦涯去查。」大王在沉著中磨牙的聲音,冷得可怕,瞬間,爆出一聲低吼,「不管是誰幹的,本王要他死無葬身之地!本王要撕碎他!燒死他!用車輪輾碎他!所有買賣過這下流東西的人都該死!」


    「屬下遵命。」容虎打個寒顫。


    果然。


    天下讓大王輕易動怒的東西並不多。


    可這惟妙惟肖的鳴王人偶,絕對是其中之一。


    哪個下流無恥的家夥做出這個來的?


    阿曼江邊,離方敵五十裏的小鎮。


    不起眼的普通民居,最近多了幾個陌生男人進出,每天有人走動,多數都在深夜淩晨。這一帶都是看天吃飯的貧苦農民,一早起床幹活,晚上按時睡覺為明天的勞動積蓄體力,誰也沒空理會別人深更半夜在幹什麽。


    從破破爛爛的柵欄門往裏走,是隨處可見的老舊石屋。


    誰也猜不到,從這石屋裏麵的地窖進去,日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燭光昏黃,是一處安置了雪白軟墊及各色小巧昂貴的用具,看起來極舒適的臨時藏身之處。


    軟墊上有一道懶洋洋的身影,修長柔韌,明顯是個年少男子,可肩膀不似尋常男人寬厚笨拙,反透出一股誘人而清雅的豔麗。


    他姿態自然,一點也不顯得驚慌失措,似乎對目前的處境安然處之,束在白皙手足上的鏈子細長,不知何種金屬製作,泛著銀白色悅目的光澤,乍看之下,宛如裝飾物一樣。被囚禁的人稍一動彈,鏈環相觸碰撞,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甚為好聽。


    地窖處於上方的開口輕微的響了一下。偷射進來的陽光幾明幾暗,人影晃動,片刻之後,陽光又被堅硬的入口厚門掩上。


    身後,響起帶著熟悉節奏的腳步聲。


    「烈兒,我看你來了。」形狀優美的手,輕輕落在男子看似瘦弱的肩膀上。餘浪見他不作答,打量著地窖裏的擺設,還算滿意,寬容地笑道,「不要生氣,這裏是簡陋了些。太氣悶,不合你往日的脾氣,再過幾天,我帶你到別出去,看看阿曼江的景色。」挨著烈兒身邊坐下,伸手親昵


    地將烈兒摟住。


    烈兒被他摟入懷中,也不奮力反抗,待在他臂彎裏,眉目間去冰意寒人,緩緩,「我沒生氣,我正在高興。」


    餘浪輕輕笑道,「你被悶在這裏,心裏不快活,說什麽難聽的話,我都不生氣,又何必說謊?」


    烈兒嗤笑,「對啊,何必說謊。你連日來不見蹤影,囚禁我的地方又換了幾處,現在還要躲到地窖裏,外麵一定出了好事,說不定永逸已經找到這附近了。我高興極了,快活得不能再快活。」


    他說著說著,示威般的笑起來,淡紅色的唇倔強地翹起一個弧形。


    餘浪也不動氣,隻用淡泊的眼睛靜靜瞅他。烈兒笑了一陣,激不出他一點反應,頓覺索然無味,漸漸自己斂了笑容,把臉轉到一邊,恢複開始不理不睬的樣子。


    兩人身體隔著薄薄衣料貼在一起,體溫慢慢傳過來,都覺得肌膚上微弱的溫度一點一點滲到血裏,牽扯得心也隱隱跳得不穩。


    地窖原本通風不錯的空氣,在沉默中凝結成一團,讓人窒息般的悶熱。


    餘浪道,「你果然在生氣。」


    烈兒心道,我生不生氣,隻是永逸的事,和你有何幹係?他一個勁在自己心底說著這話,恨不得讓餘浪從自己臉上把這句話的意思看出來,毫無掩飾地咬著下唇。挺直優美的鼻梁逸出一股子毫無兜轉的堅持。


    餘浪卻硬生生看不出來,反而聲音變沉了,溫存地問,「烈兒,讓我親一下,可好?」


    烈兒陡然微震,眼神頓變淩厲,磨牙道,「你愛如何變如何,我沒吃過你的那些苦頭嗎?有本事,全使出來就是。」


    餘浪笑了笑,嘖嘖道,「這話讓旁人聽了,還以為我要對你用刑呢。」


    烈兒冷笑不已。


    這人仿佛從沒對他用過殘忍的刑法似的,說得好無辜。


    餘浪自己做主,摟著他君子地淺淺親了一口,又問,「想不想知道我這幾天去幹什麽了?」


    烈兒聽後頭輕輕點了點,咬住牙。


    餘浪雖然稍微一親就退開熱唇,掌下卻展開行動,一邊柔聲問著,一邊磨出劍繭的手已經伸入烈兒衣下,順著腰腹間起伏有致的肌膚細細摩挲。


    「我派人去見大王的信使,在約定好的地方與我見麵,傳達大王的命令,那些鳴王人偶,大王命我立即銷毀。」


    烈兒強笑道,「原來就算是若言那樣的人,也不齒你的所為。」說了半句,便緩緩喘氣,聲音微顫。


    烈兒自從落入他手中,無一日不被喂藥,肌膚比往日敏感數倍。餘浪是房事中的高手,又熟悉烈兒的身體,最清楚烈兒弱點,雖然隻是用手緩緩撫摸,已讓烈兒渾身灼熱,備受煎熬。


    他身子輕輕一扭,餘浪把他抱得更緊,熱唇貼在後頸敏感的肌膚上,磨蹭著,揚起笑意,「不但如此,大王還把我獻上的神草退了迴來。那東西,我本來想他用在你那鳴王身上的。」


    他看起來風流儒雅,是個詩書公子型的人物,其實武技甚高。烈兒被他雙臂似乎輕鬆的抱著,就算在往日要掙脫也需要耗費一番功力,何況現在身上無力,竟一點也避不開,像被捆住手腳的小狐,隻能清醒地看著獵人對他為所欲為。


    聽見餘浪提及鳳鳴,烈兒暫時把餘浪在身上遊走的手掌從腦海裏屏除,喘氣著追問,「什麽神草?」


    餘浪把神草的功效說了一下,烈兒心裏暗暗吃驚,幸虧若言還有一點大王的風度,不肯用這邪惡的東西。


    不過,為什麽他們那麽篤定能把鳴王抓到呢?正在暗中思索,胯下一陣火熱刺痛。烈兒痛哼一聲,雙掌勉強按住衣料下肆虐的禍首,帶動金屬鏈子一陣叮當作響,低聲道,「餘浪,你若想要我,隻管進來,何必一直這麽活折騰人?」細細眉毛蹙起,擠出一分痛楚卻異常性感的妖豔。


    餘浪臉色平靜,隻在他鼻尖上吻了一下,「你口口聲聲說要永逸,我就算占了你的身子,又有什麽意思?餘浪難道是強暴他人的下流強徒?烈兒,你未必太瞧不起人。」拾起垂在軟墊上的長鏈,繞過石壁慢慢拉扯。


    鏈子越收越短,可以活動的空間越來越少,不一會,烈兒雙手已被固定在牆上,無法動彈。


    烈兒不屑道,「把人折騰到開口求你,再加強暴,你就不是下流強徒了?可笑。」朝餘浪狠狠唾了一口。


    餘浪似乎真的從不生氣,側頭避過,反而展開足以令日月失色的俊美笑顏,「烈兒,太晚了,現在就算求我,我也未必肯抱你了。誰讓你這麽讓我傷心呢?」他嘴上說著傷心,卻絲毫不見於眼色,還是那般款款柔情。


    一邊說著,一邊分開烈兒大腿,烈兒身上的衣物都由餘浪一手挑選,本來就是很鬆垮簡單的樣式,下麵更是空無一物,和權貴家中豢養隨時供發泄的寵妾衣著幾乎相同。


    把下擺往上一卷,纖細白淨的大腿就盡露在餘浪眼底。


    烈兒掙了一下,腳踝上鏈子又悅耳地響起來。他知道又像過去幾次一樣,無論怎樣掙紮都好,反正逃不過去。餘浪不把他折磨到心滿意足,絕不會離開。心裏暗歎一聲,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餘浪也歎一聲,低聲道,「你這樣,難道我就饒了你嗎?烈兒,你越如此,我越放不過你。」


    這人最大的本事,莫過於言行不一,嘴裏說著不放過,手卻不再揉捏令烈兒痛苦萬分的胯下之物,捏開烈兒的牙關痛吻一番後,驀然退開。


    他轉身躺倒在軟墊上,頭離烈兒被束住的石膝不過數寸,儒雅的臉上泛起一絲倦意,閉上眼睛,忽然沉聲道,「大王這次的所為,令我深感焦慮。神草對西雷鳴王這樣的人,是最快又最有效的控製工具,大王竟棄之不用,可見他對西雷鳴王一事,已經分不清輕重。」


    烈兒身上被他煎熬出的欲火稍微減退,聞言低頭朝他看來。


    餘浪閉眼仰趟,似在半寐半醒之間,烏黑發絲垂散在軟墊上,寬闊的額頭和高挺的鼻梁,無一不昭示此人才情出眾。


    這模樣,和當日出見時幾乎一絲不改,此刻雙目閉合,掩去犀利無情的光芒,越發溫柔迷人。


    烈兒趁著這難得的空擋,低著眼睛默默凝視,腦內隱約一片模糊,似又聽見他曾經的讚歎聲――「好精致的孩子……」


    低沉雅靜的聲音,一句讚美,徐音渺渺。


    他出了一會神,腦中晃過永逸的臉,吃了一驚,狠狠咬住下唇,幾乎咬出血來,迴過神來,心窩又是一陣刺痛。


    餘浪卻像什麽也看不出來,收迴視線,微笑著,吐出一個仿佛經過深思而做出的決定,「我要殺死西雷鳴王。」


    「什麽?」烈兒劇震。


    四肢上的鏈子清脆作響。


    「我要殺死西雷鳴王。」餘浪緩緩從軟墊上坐起來,輕輕鬆鬆地道,「此人的存在對大王是一個可怕的威脅。已經有過一次阿曼江慘敗,這樣的慘劇絕不能再重演,他必須死。


    烈兒聽得目訾欲裂,咬牙道,「餘浪,你道我家鳴王是你養的兔子狗兒嗎?你要殺就殺?有我家大王在,你休想動他一根頭發。」內心卻不如嘴上說的強硬。


    別人的威脅也許他不會放在心裏,但餘浪,卻總有片言隻字就讓他心裏發寒的能耐。


    這個人,絕不是空口吹大氣之輩。


    他越焦急,餘浪越是悠閑,「等他落到我手裏,我不但要動他的頭發,還要動他的小命。」


    說罷,走到地窖入口,屈指敲打了兩下厚木板。


    厚木板被掀開,幾道陽光直射進來,不一會厚木板又被關上了,餘浪再出現在麵前時,掌上托了一個小碗。


    烈兒一看那碗,知道又要被喂藥,咬著牙怒視餘浪。


    「這些都是我精心熬製的,雖然不太好喝,可卻是為了你好。」餘浪一邊說,一邊撬開他的牙關,一口氣灌入他喉中,「你也該猜到這裏麵有毒,不過用不著害怕,我每天都給你喂了解藥。那些讓你身體無力,而且肌膚敏感的藥丸,就是解藥,隻要你乖乖留在我身邊,這劇毒永遠不會傷到你。」


    烈兒毫無選擇,碗裏墨綠色的濃汁全被灌了下去,鼻口之間全是一股詭異的濃香,胃裏火辣辣的,像熱油在裏麵燒沸了,痛得他四肢抽緊,把鏈子拉得嘩啦嘩啦響個不停。


    一會痛楚漸平,才停下掙紮,失神般的默默喘息。


    黑發沾上冷汗,濕灑灑地貼在臉頰上。


    餘浪將他鏈子鬆了,把他抱在軟墊上躺下,問「你還想不想那個永逸?」


    烈兒無聲地把臉側過去。


    餘浪凝視著他優美的側臉輪廓,輕輕一笑,道,「就算你說不想,我也不會信的。」摟著烈兒,把額抵在他滲著冷汗的後頸窩處,半日沒再說話。


    烈兒僵了半日,察覺身後的人一點動靜也沒有,才悄悄轉過頭來。


    餘浪居然靜靜睡了。


    烈兒也是一愕,隔了片刻,似有打算,可手不過略動了動,鏈子立刻礙事的叮叮響了起來。


    餘浪已經睜開眼睛。


    「別打算在我睡著時動手。」他眼神清醒得仿佛根本沒睡過,淡淡笑道,「我從少年離家的那一天起,就沒試過真正合上眼睛安睡。烈兒你不明白我。」


    他將手放在烈兒臉上,那致密充滿彈性的肌膚仿佛讓他感到安心。餘浪舒服地挪了挪身子,又移到烈兒腰上,將他鬆鬆的抱住了。


    「你竟一點也不明白我。」


    他低聲又說了一句,終於再無聲息。


    又安靜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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