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南區,柯布裏。


    大漠黃沙,彌漫天際。一輛軍綠色的旅遊大巴正頂著幹旱向南前行。風卷著沙粒時而撲在車窗上,像細碎的石雨。司機不得不啟動窗刷器,讓那跟雨刷器不同的毛刷子快速掃去積在窗窩上的沙粒。


    而在司機的後麵,一名土係轉化師看著那工作完之後重新支楞起來的,一如雞毛撣子一樣的窗刷,笑著問旁邊的人:“辰坪,這東西看起來挺好玩兒,我以前都沒見過,是不是薩南區特有的?”


    被問到的人看起來二十五六,濃眉大眼,臉上半圈的絡腮胡子,嗓門粗獷,有著薩南人特有的豪爽。迴答說:“對,在沙地裏走的車都帶這東西,因為有時候粉土落在上麵掃不掉,就得靠它清理了。你現在感覺怎麽樣?熱不熱?”


    那名土係轉化師說:“不熱,我還挺喜歡這種感覺的。我們還有多久能到?”


    辰坪說:“快了,大概半個小時吧。”他用拇指寵溺地在土係轉化師的臉頰上輕輕撫過:“累的話就睡一會兒,到了我叫你。”


    轉化師似有些不好意思,笑笑說:“不用,我看看風景。”


    這名轉化師皮膚很白,小巧的瓜子臉作為一個男生過於秀氣,鼻頭上還有一顆小痣。他留著一頭栗色碎發,看起來並不像薩南區當地的人,聽口音反倒是從薩北而來。他時不時好奇地打量著窗外,直到轉頭,目光落在了一直坐在他後座,卻不曾被他注意到的人身上:“嗨,你也是來拍照的嗎?”


    這一車裏有一半的人是約了當地的攝影機構拍照的。厲野看到那雙頗為友善的目光,也跟著笑了一下:“不是,隨便轉轉而已。”


    那人這時伸出平放的拳頭來——這是當地打招唿的方式,類似握手:“我叫法默,你呢?”


    厲野跟著他碰了下拳頭:“裏予。”


    法默點點頭:“難得能在這個時候在這裏看到轉化師。現在大多數轉化師都趕往薩中去參加元素能量展去了,你不去嗎?”


    厲野說:“展會要開半個月,不急。你不是也一樣跑出來拍照麽?”厲野朝那名長著絡腮胡子的男人揚揚下巴:“你愛人?”


    法默有些不好意思,笑說:“嗯,我老公。他是薩南人,我是薩北的。以前我們在胡騰市(薩北區),這次我跟他到這裏結婚,以後大概很少迴去了。”


    厲野說:“這裏不錯。雖然有些幹燥,但萬裏黃原,金河接天,自有一番豪氣。而且這裏的人感覺都很爽朗。”


    法默猛點頭:“對對對!所以我才決定以後在這裏定居呢。對了,你在旅行團的群裏嗎?我可不可以加你?”


    辰坪笑著推推興奮得臉色紅撲撲的伴侶:“喂,你老公還在這呢。”


    法默說:“知道知道。我加個朋友嘛。”


    厲野覺著這人挺好玩兒,看著年紀應該跟原身差不多大,也是成年沒多久的樣子。於是對方加他他也就通過了。


    他這次帶著溫欣溫洋直接離開薩中,到薩南來看看。一是因為這裏的元素靈果比較好挖,二是為了躲避厲家有可能帶來的麻煩。至於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挖了薩中那顆沃金之後,最強烈的感應來自這裏。跨區感應到的,那必然是級別很高的東西,所以他來看看。


    他到了當地之後先隨機跟了個旅行團,也就是現在這個團。而剛剛法默說的,正是團裏的導遊建的群。


    法默剛把厲野加完,就給他拿了幾個當地的特產水果:“給你。”


    這水果有點像香蕉一樣的性質,可以掰斷了剝皮吃 ,不同的是比起香蕉來水份要更充足。可惜厲野現在在有意控製食量,便沒接:“謝了,我不能吃糖太多的東西。”


    法默說:“那你給你弟弟他們吃。”


    厲野這才又道謝接過來。溫洋和溫欣剛對薩中區熟悉一點,這又到了異地,總難免有點緊張,連話都比平時少了些。主要是這姐弟倆知道了厲寧能找到他們多半是對他們的通訊器進行了定位,所以他們總忍不住對周邊的人和事都帶著一層防備心理。


    溫欣也道過謝,同時禮貌地拿出了一些她從薩中帶的特產來給法默。


    本來不熟悉的人就因為這樣一段旅程而相識,並且時不時聊著天,倒讓時間變得更快了些。


    沒多久,大巴便在連排的“土窯”前停了下來。說是“土窯”,但比厲野以前見的土窯要更大更氣派。看著是沙土建築,但卻顯得很牢固。而這就是厲野跟溫欣姐弟倆將要下榻的灑店,一個建在沙漠裏的,純沙土建築酒店。


    “厲哥,剛才那個法默好自來熟,不會有問題吧?”剛把酒店門關好,溫洋便問。他們住的是一個大窯洞,三孔那種,每一孔裏麵都布置得很舒服。外麵炎熱,但洞裏卻是很涼快的。


    “應該沒什麽問題。我們是臨時拚進這個團裏的,他們之前就在。”厲野說,“你們也不要太緊張,來的時候不是把你們的通訊號都換過麽?再說這離薩北很遠,沒事。”


    “老大,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找東西?”溫欣問。剛租的別墅還沒住熟悉呢就扔一邊跑這麽遠來,她其實有點肉疼。


    “這兩天先熟悉一下當地的情況,不急。能量展為期半個月,咱們在結束前迴去就行。”厲野說,“這兩天溫欣你先在網上找找看當地有哪些外租工程車的平台,溫洋看看咱們之後要活動的區域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東西,比如攻擊性較強的生物,還有天氣等等。”


    “好的。”溫洋說。


    “老大,你真不吃點東西啊?”溫欣問。自從在警察局裏迴來,這位就開始控製飲食,今早一共就吃了半塊烤瘦肉,還有半塊玉米,還不到平時食量的一半。


    “不吃。”厲野說,“一會兒午餐再說。”


    “厲哥,你對自己可真狠。”溫洋小聲逼逼。他覺得如果換成是他,肯定做不到一下子把食欲控製得那麽好。尤其是換了個新地方,好多沒吃過的東西,他看著都饞。可是他厲哥居然能像沒看見一樣。


    厲野也是個吃貨,但他這人一旦在心裏決定了要做什麽,不達到目的絕不罷休,對自己要求異常嚴格。這一次減肥的事算一個,他幾乎是在盡量不影響身體健康的情況下把能做的都做了。


    早上起來,必定出去跑步跑至少四十分鍾。然後吃飯不吃半點肥肉,並且保證低糖低熱量,以及每頓所有的食物加一起絕對不超過一個小碗的量。這還不算,上下午各做兩百個俯臥撐,還有蛙跳,中間有時間還有可能跳跳繩。總而言之一句話:揮汗如雨不是說說的。


    頭兩天厲野也覺得吃不消,但是咬牙挺過去之後慢慢就開始適應了。就像此刻,做俯臥撐,也累,但是沒有開始那麽費勁了。每次出一身汗之後洗個澡感覺全身都輕快,還挺爽的。


    要說不爽,那應該是聞征河。


    聞征河收到了柏玨帶過去的沃金。當時他看到這東西頗有些震驚。他知道厲野那麽費勁挖,肯定不能是隨隨便便就能弄到的凡品。但萬萬沒想到是顆沃金。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小胖子居然說給了他這東西就互不相欠。明明說好的一人一半,現在卻把東西整個給了他,然後他一聯係,好麽,關機!


    “所以老大你那天在警局裏還是對他做了什麽吧?不然他應該不至於啊。”胡毅生說,“當時他跟我們挖這顆沃金的時候還挺和氣的,讓柏玨把這東西交給你的時候也不像生氣的樣子。”


    “我能把他怎麽了?頂多推了他一下。”聞征河哼一聲,“小胖子脾氣還挺大。”


    “你無原無故推他幹嘛?”柏玨問。


    聞征河沒說話。恰巧他通訊器響了,想著接吧。結果一聽聞一說來電的是誰,這頭頓時“嗡”一下。


    族長夫人契而不舍地打了三遍才聽到兒子的聲音,卻半點沒有不悅,笑說:“征河,過幾天就是你爸爸的生日,到時候各分族的族長都會來。你記得把你那個小胖未婚妻也帶來。雖然媽媽覺得他做兒媳婦兒不是很理想,但既然你都把話放下了,那媽媽也不好強行把你們分開。所以我跟你爸商量過,你要是真的非他不娶,那我們也努力跟他熟悉熟悉。你爸爸的意思是,他生日前你帶他迴來看看。”


    聞征河說:“去不了,他有事出門了。”


    族長夫人說:“那總有迴來的時候吧?還有好幾天呢,來得及。他迴來了你記得把他帶迴家。”


    聞征河特別想說之前是瞎掰的,根本沒有未婚妻。但是這樣一說估計他媽下一秒就得把葉星欖那個混玩意兒弄過去。他都能猜到他媽媽怎麽想,肯定是認準了他在說瞎話,所以故意擺出妥協的模樣。於是他咬咬牙:“我盡量。”


    然後再打一遍厲野的電話,就聽對麵說:“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請您稍後再試。”


    日!個小胖子,等下次再見麵的!


    厲野倒也不是故意針對聞征河,隻是那天從警察局出來之後聞征河就有點不順氣,他思來想去也就是厲寧的話可能讓那人受了刺激。


    他胖得跟豬一樣,又不會轉化能量,誰會當他的未婚夫?是腦子裏有包嗎?


    的確,以聞征河的身份,聽到這樣的話必然會不高興。不過他一個大好的青年,也沒有必要上趕著招人嫌棄,所以算了,上哪還不能交個朋友?


    翌日,厲野就登陸了之前注冊好的直播賬號。他帶著溫欣跟溫洋離開酒店,趕往第一個直播地點。他打開各種美顏濾鏡,瞬間變成個美男子。遠處法默跟辰坪拍結婚照,他就在這裏直播挖元素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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