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 顧南蒔還沒什麽反應, 司尋就握緊了手, 可他並沒有反對的權利,隻能忍著。


    容迎緊盯著顧南蒔的眼睛,“予兒, 你覺得呢?”


    顧南蒔笑出了聲,“殿下要賜死我, 還問我感想如何?”


    “那我真是太開心了,殿下滿意這個迴答嗎?”


    容迎藏在袖子裏的手指死死掐著掌心,她努力說服自己, 不能急, 才勉強把心裏的不舍和疼惜給忍了下來。


    予兒分明在笑, 可她總覺得予兒在哭。


    顧南蒔挺直了腰, “殿下準備何時賜死我?”


    “鳴泉閣是賜給你的, 自然一直都是你的。”


    顧南蒔明白了,她朝容迎行了禮,眼神隱晦地掃過昭離和司尋, 未曾多說一句話,轉身離開了。


    卿鈺在後麵跟著她,顧南蒔邊走邊和係統說話。


    “宿主,容迎肯定是騙你的。”


    那位怎麽可能會對宿主不利, 打死它都不相信。


    顧南蒔嗤笑了一聲,“你就這麽確定?”


    係統卡了一下,“我猜的。”


    顧南蒔意味不明地歎了口氣, “興許是真的呢,畢竟她有新歡了,我又算什麽?”


    “這不可能!”係統十分篤定,“說不定是長公主察覺到了危險,想用這種方式送你離開。”


    顧南蒔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她相信容迎不會害自己,可心裏總還是有些難受。更何況,穗筠的存在,讓她尤其憤怒。


    容迎幾乎是踩著她的底線在蹦噠。


    過了三個世界,其實顧南蒔心裏對當初的事情,也並不是那麽肯定了。


    洛水沅安排了這麽多,總不能是為了逗她好玩。假如洛水沅是為了救她,那麽不管怎麽說,至少可以證明,洛水沅對她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了。


    如果還能迴去,顧南蒔想,她很可能會給洛水沅一個解釋的機會。


    其實從她發現洛水沅的背叛到她死,中間這一段時間,洛水沅從沒主動聯係過她,也沒在她麵前出現過。


    如果洛水沅真的背叛了她,顧南蒔絕不可能原諒。假如沒有,那就是有人從中作梗,故意騙她。


    顧南蒔沉思著,連什麽時候到了鳴泉閣都不知道,還是卿鈺叫住了她。


    “夫人準備一下吧。”


    容迎準備了毒酒,用一個精致的酒瓶裝著,旁邊放了酒杯,小小的一個。


    顧南蒔看了一會兒,又瞥了一眼卿鈺,突然開口道,“我不喜歡毒酒,不如換成白綾吧?”


    卿鈺愣了一下,這怎麽行。


    她知道毒酒是假的,這一切都是殿下安排好的,所以她才能表現得這樣鎮定,對顧南蒔冷著一張臉。


    可換成白綾,那不就成真的了。


    顧南蒔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裏,最後那點兒懷疑也沒有了,看來果然是容迎的計謀。


    卿鈺很快反應過來,“夫人不要為難屬下,這都是殿下的安排,夫人照做就是了。”


    顧南蒔就想逗逗她,她故意擠出兩滴眼淚,眼眶通紅,“我都要死了,就最後一點兒要求,你都不願意滿足我嗎?”


    這不是她願不願意滿足的問題,她不能真的害死顧南蒔啊。


    卿鈺繃著臉,“夫人請吧。”


    顧南蒔顫抖著手,將酒杯斟滿,“我知道了。”


    她仰頭一飲而盡,眼角滲出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


    卿鈺心有不忍,她對顧南蒔很有好感,看見對方這樣,她心裏也不好受。


    顧南蒔喝了毒酒,將酒杯隨手扔開。她捂著肚子,踉蹌著坐下,臉埋在手臂間,身體微微顫抖。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砸吧了一下嘴,也不知道容迎給她喝的是什麽,別說,還挺甜。


    很快她就來不及思考,腦袋越來越暈,昏死了過去。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醒過來時,顧南蒔覺得頭昏腦脹,不知今夕是何年。


    耳邊隱約傳來嘈雜的聲音,空氣裏還有淡淡的香氣,似乎跟她才穿過來時的場景有些相似。


    顧南蒔揉著腦袋睜開眼,果然看見,房間的布置和她才來時見到的差不多,不過還是略有差別。


    她正打量著,突然有人推開了房門,是一張陌生的麵孔。


    那人見她坐著,眼裏帶著喜悅,“姑娘,你醒了。”


    她一開口,顧南蒔就聽出來她是誰了。


    “流珠?”


    “是我。”


    流珠走上前來,“姑娘,您聽我慢慢跟您解釋。”


    這一切果然都是容迎的計劃,她擔心顧南蒔待在公主府,皇帝會對她不利,所以特意用這樣的方法將她送走。


    “當初我並不是有意背叛姑娘,實屬無奈。”


    顧南蒔看著她,遲疑道,“你的臉…”


    “這是易容,咱們現在在百花樓。”


    顧南蒔嘴角微動,她很想吐槽這個名字,但她又想起來,自己之前的名字還叫百合,想來,取名的人水平是真的一般。


    “姑娘你的臉上也有易容。”這就是給她提個醒,免得她待會兒照鏡子被嚇著了。


    顧南蒔點了點頭,她每個世界的長相都不一樣,早就習慣了。


    易容的臉和她原本相差甚遠,姿色普通了不少,隻能說是清秀,和她的眼睛略有些不搭。


    顧南蒔左看右看,很快接受了這個設定。


    “姑娘放心,殿下都安排好了,姑娘隻管安心住在這兒,不會有不長眼的人來打擾。”


    然而很快,流珠就被打臉了。


    也許容迎的人隻注意了男人,對女人卻沒有那麽警惕,竟然真的被人給闖了進來。


    來人長著一張漂亮的臉,頰邊帶著緋紅,眼神迷蒙,一副醉酒的模樣。


    “不讓我來,我偏來…”


    顧南蒔眨巴著眼睛看著她,也不知道這人怎麽跑進來的。


    那人踉蹌著走過來,“你…你叫什麽名字…”


    顧南蒔笑了笑,“你應該先說你的名字。”


    “我?”那人想了想,“我叫縱歡。”


    “縱歡?”


    縱歡是真的醉了,她撅了撅嘴,“你叫我.幹嘛。”


    “你來這兒做什麽?”顧南蒔壓低了聲音,任由她靠近自己。


    她覺得這人真好玩,說不定醉意朦朧的樣子也是裝出來的。


    “我?”縱歡想了一會兒,“我來私會美人!”


    她伸出一隻手,捏著顧南蒔的下巴,嘴唇湊近顧南蒔的臉頰,“你真好看。”


    “眼睛好漂亮。”


    真想挖出來收藏著。


    作者有話要說:容迎:頭頂隱隱發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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