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蒔身體不好, 飯菜都偏清淡,一點兒不油膩。她喝了口雞湯,舌尖在下唇舔過, “我想吃重口味的。”


    江時輕替她夾了一筷子菜,“你現在身體還沒養好, 味道不能吃得太重, 等你好了, 想怎麽吃就怎麽吃。”


    顧南蒔戳了戳碗裏的茄子, “我想吃火鍋燒烤小龍蝦…”


    江時輕笑了一聲, 手裏捏著紙巾,替她擦了擦嘴角, “好了,快吃飯吧。”


    “我有好多想吃的東西。”


    “等你身體好了,我帶你去吃。”


    顧南蒔聞言更加不高興, 她這身體是好不了了, 至少在這個世界, 是不會好起來的。


    那她豈不是到死都吃不成了?


    “卿卿,下個世界是什麽樣的?”


    係統故作神秘地說道,“咳,下個世界嘛…不能說,不能說。”


    顧南蒔很輕地哼了一聲, 以表示對係統的不滿,“那你還有什麽用?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做任務全靠我自己。”


    係統很氣, 卻無法反駁,仔細一想,宿主說的還有點兒道理。


    顧南蒔原本隻是同係統玩鬧,沒想到聲音這麽小,還是被江時輕給聽見了。她還以為顧南蒔是因為吃不到想吃的,心裏不高興,略有些無措地解釋道,“不是我不讓你吃,醫生說了,你的飲食必須清淡一些。”


    “我知道啊。”顧南蒔抬頭疑惑地瞥了一眼,把碗裏的菜吃掉了。


    其實飯菜雖然清淡,卻並不是沒有味道。江時輕花重金請的廚子,做出來的菜味道很鮮。


    顧南蒔吃得還算滿足,吃飽以後,就不太想搭理江時輕。


    她坐在沙發上消食,太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讓她又有些困倦。


    “南蒔。”江時輕坐在她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我公司還有事,馬上就要走了。”


    顧南蒔眼睛都沒睜,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語氣平淡,“你走吧。”


    江時輕抿了抿唇,心想,顧南蒔大概還是怨她的,對她的態度越發冷淡了。


    “我下班了就迴來,你有什麽需要就給我打電話。”


    “嗯。”顧南蒔抽迴自己的手,“我好困。”


    江時輕指節彎曲,凝視著她的臉頰,半晌才低聲道,“那你好好休息。”


    她走了幾步,又沒忍住,迴頭看向顧南蒔。對方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一動不動,似乎對她的去留真的不在意。


    江時輕歎了口氣,手臂間搭著自己的外套,大步離開了。


    等她走後,顧南蒔才動了動睫毛,微微睜開眼,她伸出手,轉過來轉過去,看得目不轉睛。


    陽光下的皮膚白到透明,帶著幾分病態,這也是顧南蒔逐漸衰弱的證明。


    哪怕這樣,她都不肯討好江時輕,就連係統也看不明白她的想法。


    起先還沒有人察覺顧南蒔的消失,別墅是江時輕一手安排的,沒有讓別人知道。


    隻是木清感到好奇,隨口提了一句,“最近好像沒怎麽看到顧小姐?”


    江時輕聞言,抬起頭來看著她,目光有些慎人,臉上的表情分外冷淡,“你很想看見她?”


    木清嚇了一跳,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解釋,“也不是,隻是以前顧小姐經常過來,最近好像都沒怎麽看到她了?”


    “她身體不太好,我讓她在家裏好好休息。你應該想的是自己的工作,而不是想著我的女朋友。”江時輕聽了她的話,心裏不舒服得很。


    木清為什麽這麽關心顧南蒔,是不是別有所圖?


    木清再不敢提起顧南蒔,其實她心裏還有幾分疑惑,總覺得江總似乎有點不太對勁。


    她把這件事情跟徐秘書一說,立馬得到了徐秘書的肯定。


    兩個人湊在一起說悄悄話,徐秘書道,“你還不知道吧,前天江總出去參加聚會,恰好遇上了周悟言周總,江總對他可冷淡了,後來周總問起顧小姐,江總差點發火。”


    木清一聽,立馬就想到了,上一次也是因為周悟言,江時輕才對顧南蒔說了那樣難聽的話。


    她以為江總酒醒以後,早就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沒想到對方居然一直記在心裏,連帶著對周悟言都沒有好臉色。


    “江總對顧小姐的掌控欲太強了,簡直到了一種別人連顧小姐的名字都不能提的地步。”


    “自從顧小姐出院以後,我就沒怎麽見過她了。”木清後背發涼,細思極恐,“江總說她身體不好,需要呆在家裏靜養。”


    顧南蒔真的是因為身體不好嗎,會不會是因為江總掌控欲太強了,幹脆直接將人給關在了家裏,不讓她出來見人。


    木清越長越覺得有可能,憑著江時輕的手段,要做到這樣的事並不難,顧南蒔根本沒有反抗的機會。


    徐秘書看她神色不忿,趕緊拉了拉她的衣袖,“現在情況不明,這一切都還是咱們的猜測,你可千萬不要說出去,惹得江總不高興。”


    “我知道了。”


    如果江總真的這樣做了,可是犯法的。


    “你一定要把我跟你說的話記在心上,我知道你和顧小姐的關係還不錯,但是江總的事情,不是咱們能插手的。”


    木清被她猜中了心思,不免有些泄氣,“可是顧小姐如果真的被關起來了,她肯定覺得很不快樂,她需要有人幫助她。”


    徐秘書搖了搖頭,低聲道,“顧小姐和江總之前的相處狀態,你也看到了。這是她們兩個人的事情,你應該對江總抱有信心,無論如何,江總都不會傷害顧小姐。”


    木清隻好應了下來,發誓絕不插手,徐秘書這才放過了她。


    江時輕對她們的談話毫不知情,也許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


    她最近總煩惱一點,顧南蒔的身體好像越來越差了,還總容易犯困,一天有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


    偏偏醫生檢查過後,也沒發現什麽毛病,一切都還正常。


    醫生建議她多帶顧南蒔去散散心,或許這是心病。


    江時輕每迴想跟她說這件事情,都因為顧南蒔不冷不熱的態度而放棄。


    盡管如此,她對顧南蒔的好,還是被大家看到了眼裏。在別墅裏的其他人看來,江時輕簡直是委曲求全,偏偏顧小姐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


    這也算是顧南蒔的一個惡趣味,她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大概是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離開了,越來越喜歡折騰江時輕。


    每天中午,江時輕都要開車迴來陪她吃飯,顧南蒔對比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不過恰好遇上某一天,江時輕下午還有會,她說起的時候,顧南蒔一語不發,等到她準備離開時,對方卻突然挽住了她的手臂。


    “時輕,你每天總是這樣匆匆忙忙地迴來,又匆匆忙忙地離開,都沒有時間陪我。”


    顧南蒔難得撒嬌,江時輕手裏拎著的東西放下了,她順著顧南蒔的力度,跟著對方一起坐在了沙發上。


    其實顧南蒔這話,根本是在胡說。


    江時輕除了工作,其餘時候一直陪著她,是顧南蒔自個兒嫌江時輕煩,不想看見她。


    “我也很想陪著你,可我還要賺錢養你呢,今天下午還要開會。”江時輕握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可是我就想你陪著我,什麽會,比我還重要嗎?”


    這種妖妃一樣的發言,讓不遠處的一個傭人偷偷抬頭看了她們一眼,又在大家發現之前,趕緊低下頭去。


    “什麽都比不上你。”江時輕親了親她的指尖,“南蒔,我陪著你,你會覺得高興嗎?”


    顧南蒔笑了,“當然了,你不知道我一個人呆在這裏有多無聊,如果能有人陪著我,我就不無聊了。”


    “如果那個人隻能是我呢,你會覺得厭煩嗎?”


    顧南蒔沒有迴答,她打了個哈欠,“我好困啊,你陪我睡一會兒好不好?”


    “好,你睡吧。”


    江時輕給她當枕頭,讓顧南蒔枕著她的肩膀,睡得臉頰紅撲撲。


    她另一隻手拿過手機,給徐秘書發了消息。


    會議推遲,下午她就不去公司了。


    這樣的情況鮮少發生,徐秘書立馬想到了顧南蒔。


    不過這是別人的事情,她沒有插手的資格。


    隻能說,江總也難逃美人關。


    顧南蒔沒心沒肺,霸占了江時輕一下午,醒來又覺得她礙眼。


    “你不能整天圍著我轉,看久了我會厭煩的,我不想你陪著我了。”


    江時輕聽到前麵的話,臉上都還帶著笑容,直到顧南蒔說出最後一句,她的臉色才冷了下來。


    “其他的我都可以答應你,你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了,但是陪在你身邊的人,永遠都隻能是我。”江時輕說完,沒等顧南蒔迴答,便站起身來,“我去公司拿一份文件。”


    這樣的事情,她隻需要打一個電話,就會有人給她送來,江時輕隻是不願意再聽到顧南蒔說些傷人心的話罷了。


    她走以後,顧南蒔才鬆了口氣,壓抑住喉嚨裏的癢意,抬腳就往樓上走,卻沒想到在房間門口,被人給攔住了。


    正是那天偷看她和江時輕的那位女傭,顧南蒔努力平複唿吸,“你有事嗎?”


    女傭沒有注意到她略有些急促的語氣,她掃了一眼四周,滿臉的憤怒,“顧小姐,雖然江總說了要我們好好照顧你,可有些話,我還是不得不說。江總對您怎麽樣,您自己心裏也清楚,如果您真的不喜歡,大可以直接跟她說,何必要這樣折磨她呢?”


    顧南蒔唇邊勾起一點兒笑容,“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來管。況且我看江時輕挺樂意的,是她告訴你,她不願意嗎?”


    女傭漲紅了臉,“是我自己這樣想的,顧小姐,您就算不為江總考慮,也要為您自己想想。如果有一天,江總對您厭煩了,您以為她還會這樣縱容你嗎?”


    “我等著那天的到來。”顧南蒔說完,移開了視線,不再看她,“我和江時輕怎樣,是我們的事情。你如果真那麽心疼她,大可以讓她別再來討好我。”


    女傭咬了咬唇瓣,眼看著她進了房門,卻說不出一句話。


    顧南蒔一關上門,就腳步踉蹌地奔到床邊,腿一軟,坐到了地上,上半身趴在被子裏,捂著唇咳得撕心裂肺。


    她感覺喉嚨癢的厲害,心口悶悶地疼,捂著唇的手拿開,手掌心裏竟然帶著血跡。


    “宿主,你怎麽樣?”


    係統剛才差點兒沒急死,宿主的身體如何,它最清楚不過了。


    剛才宿主就難受得厲害,所以才匆忙往樓上趕。沒想到還有個不長眼的女傭給她攔了下來,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平白耽誤時間。


    “我沒事。”


    顧南蒔抹了抹唇瓣,唿吸急促。


    “你剛才,是故意氣走江時輕的嗎?”係統猶豫半晌,還是輕聲問道。


    顧南蒔垂眸,另一隻手抓緊了棉被,她輕笑了一聲,閉上眼睛。


    “怎麽可能呢。”


    作者有話要說:南蒔:不是,沒有,不承認


    江總還傻傻不知情,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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