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大不列顛及北愛爾蘭聯合王國。


    倫敦的天氣不是那麽的好, 外麵的天猶如被人潑了淡墨了一般凝重灰沉。


    一場暴雨剛剛減少了雨量。


    但還是淅淅瀝瀝些許雨滴打在這座城池之中。


    銀灰色的大廈被雨水洗禮過後,連帶著裏麵的氛圍也跟著低沉。


    這裏是sida英雄聯盟分部俱樂部。


    也是霽越在英國呆了兩年的戰隊。


    昔日的隊友們看著大熒幕裏中國賽區夏季賽裏, lff戰隊奪冠的瞬間,各自心裏都有些惆悵。


    sida戰隊也是今年歐美區一號種子戰隊,在霽越捧起那頂銀星杯的時候, 他們所有人心裏都清楚這是命運中的安排。


    選手們用著英文互相交流, 有的語調激昂、有的聲音沉悶、有的不屑一顧、有的戰戰兢兢。


    他們是曾經和霽越做過隊友的人,知道霽越的能力也知道前年世界冠軍的由來。


    如今在看到那個lff戰隊披荊斬棘一路連勝斬獲獎杯,便知道在世界賽裏恐怕要和霽越再次相遇。


    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當初就不該讓yue離開。”


    沉寂在角落裏許久的sida戰隊教練突然起身,動作極大, 讓椅子發出了吱啞一聲巨響。


    這一聲讓廳內所有的討論聲都安靜了下來。


    sida教練叫亞瑟arthur, 有著一雙標準的英國人的深邃眼眶和墨藍色瞳孔, 掃了一眼廳內聚集著各國精英選手的戰隊,沉聲道:“你們說夠了嗎?”


    廳內靜寂一片,沒人敢說話。


    “去訓練。”亞瑟扔下這句話, 便起身離開了大廳內。


    剩餘的人麵麵相覷, 再沒有剛才的義憤填膺。


    讓霽越離開, 是亞瑟教練最後悔的事情,也是亞瑟教練無法挽迴的錯誤。


    亞瑟教練走出會議廳的時候腳步沉重, 每一步都走在心尖上。


    他擔心的倒不是霽越, 而是那個和霽越並肩作戰的女選手。


    原本聽說中國賽區引進了一個非正當升降級入選的首發女中單,歐洲戰隊還當做笑柄看待。


    可亞瑟在看過lff戰隊的所有比賽後,他完全顛覆了對這個女選手的看法。


    今年中國賽區似有不同。


    距離世界賽還有五十天。


    和倫敦的暴雨陰霾不同,南津這邊天晴氣爽, 湛藍的天空下都映著街道上的一些建築物也顯得幹淨清澈。


    沉醒在網上買了一個按摩軟沙發,指揮著橘子和小羊去樓下幫自己搬。


    二人累的臉紅脖子粗,扛著半人高的沙發從樓下抗到訓練廳。


    “左邊點左邊點!慢一點慢一點!哎呦我的腰磕牆上了。”橘子在前麵扯著嗓子喊。


    “閉嘴吧你,老子往個屁的左邊轉,左邊是他娘的欄杆,你想撞死誰?”年糕嘴裏叼著一根煙,含糊不清的嚷嚷著。


    沉醒一巴掌拍到年糕腦袋上:“你能不能把你煙扔了,火星迴頭撂倒我沙發上,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三個人搬個沙發搬得雞飛狗跳,好不容易把沙發落座在訓練廳走廊盡頭的陽台,沉醒美滋滋的往上麵一趟,看著二人癱軟在麵前的樣子,一臉嫌棄:“讓你們幹點活可太難了。”


    “你沒事買這個幹嘛?”年糕用手背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坐在沙發腳翹著腿抽煙。“有錢人家就是不一樣,這麽大件的東西說買就買。”


    “自帶按摩功能,躺在上麵對腰背好。”沉醒伸了個懶腰,感覺到自己骨骼吱吱呀呀的聲響。“你們沒事也可以躺一躺。”


    最近訓練時間實在是太多,她明顯感受到了自己脊椎的略微吃力。


    沉醒得意洋洋的跟兩個大男孩介紹著自己研究了很久的這款按摩沙發,各類功能、皮革材質,完美的可以智能貼合躺在上麵的人體身型,捕捉穴位等等強悍技能。


    小羊在旁邊聽的啞口結舌,上下打量著占據了整個陽台的沙發:“這個可不便宜吧,你為啥不跟我說呢?我可以跟領隊申請的,這是給大家用的東西,怎麽能讓你花錢。”


    “其實我也是自己想用啦,隻是順便讓你們也蹭一蹭而已。”沉醒無所謂的笑笑,起身把年糕按在沙發上,握著遙控器一邊跟小羊介紹一邊詢問:“你是想要什麽力度的檔位,這位客人?”


    “給爺來一套雙飛大保健。”年糕搖頭晃腦道,整個人都嵌進了軟皮太空艙內。“最好有泰式、日式……韓式也行,不要太瘦,我喜歡豐滿的……謔,爽!”


    所有人好笑的瞥了一臉享受的年糕,鬧夠了之後小羊拍拍手:“好了好了,準備訓練吧。下午還有三場訓練賽,加油啊!”


    霽越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他們胡鬧,淺笑不語。


    淺碎的陽光灑在他的身側,暖洋洋的,很舒服。


    沉醒放好遙控器,一邊和隊友說笑一邊起身,不經意的伸手敲了敲自己微酸的肩膀。


    其他人沒有注意到,但這一細枝末節的動作落在霽越的眼中,讓他原本平整的額間微蹙,似想到了什麽。


    作為打過兩年職業的選手,他見過太多因為重負荷的訓練而導致身體出狀況的人,沉醒的這個敲肩的動作他太熟悉了。


    怪不得她要買這個按摩沙發。


    看樣子,是個身體不舒服也不說的,不乖的小孩。


    三場訓練賽結束後,贏兩局輸一局。


    雖然沉醒沒有什麽失誤依舊是比賽裏有的細微操作和意識,但是霽越看著她緊繃的後脊和僵直的手臂,以及每場結束後她都要微微搖晃一下手臂的小細節。


    霽越的眉頭皺的越發緊鎖。


    “醒姐,陪我打兩局排位吧,我分又掉了。”年糕苦苦哀求。


    “好,拉我。”


    沉醒剛關掉匿名訓練服的客戶端,手腕突然被旁邊的人拉住。


    一抬頭,霽越低垂的黑眸中光華流轉:“別打了,去休息。”


    眼尾低垂,藍色的熒幕光在纖長的睫毛上跳躍,渡上一層光塵。


    攥著沉醒手腕的指骨沒用什麽力氣,卻帶著不可置否的堅決。


    “現在才五點鍾,阿姨飯還沒做好呢……”沉醒有些不解。


    “訓練賽已經打完,你今天任務完成就去休息。”霽越目光移到年糕身上,聲音微揚。“我陪你打。”


    年糕被那目光一掃,突然打了個寒噤,撓了撓頭有些茫然:“啊?”


    “不行嗎?”霽越唇角微抿帶著些許不怒自威的惱意,額前一縷碎發垂下,淺淺的搭在他略銳利的眼角邊。“我帶不動你?”


    “不敢不敢,越哥我拉你了。”年糕趕緊狗腿的否認,朝霽越的遊戲用戶發送邀請。


    沉醒一頭霧水的被安排在了休息的位置上,左右兩邊的人都還在遊戲中,倒顯得她有些清閑。


    “那我幹嘛去啊。”沉醒發出了靈魂的疑問。


    自從來了俱樂部之後,早上睜眼和晚上閉眼之前都是在訓練中,突然不讓她訓練沒由來的空閑反而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看番、逛街、睡覺。”霽越耳麥別在頸後,麵朝著屏幕頭也沒迴。“都行。”


    “……”


    霽越發話了,誰也不敢說一個不字。


    所有人酸溜溜的看著沉醒,真好啊,可以不用苦哈哈的爬分。


    但是後者卻不是這麽想的。


    “那我看你們打吧。”她一個人迴屋,這個點也睡不著啊。


    霽越沒有拒絕,看著旁邊探過來的毛茸茸小腦袋,微微正身看著係統自動派給他的位置,中單。


    他幾乎沒有猶豫的,秒選了一個黑暗之女安妮。


    “……”沉醒心裏被人勾了一起來,這啥意思?在她這老安妮麵前秀本命?


    “玩的不多,你教教我?”霽越微微偏首,一掃方才的微凜,帶了些寒風散去的暖意。


    沉醒頭如搗蒜:“好啊好啊。對麵中單是短手的話帶電刑,長手的話帶法術係帶。電刑可以走爆發秒人流,法術係帶走發育遊走流……”


    霽越耐心的聽著,完全按照她所說的來進行前期的各種選項。


    “如果你出腰帶的話中前期傷害會稍差一點,必須用殺人戒來填補。如果不出腰帶的話,就要點星界洞悉這個天賦,減少你的召喚師技能冷卻,可以讓閃現更快轉好開團。”


    沉醒喋喋不休的樣子讓霽越覺得十分有趣,他故作不懂的一直提問,引得沉醒各種傾囊相授。


    但是真的進入遊戲後,沉醒才發現這廝好像並不是沒怎麽玩過。


    w焚燒邊緣剮蹭耗血、q碎裂之火補刀保持藍量,e護盾在對麵平a的時候開啟反燒對方。


    技能細節、銜接流暢。


    就連最難掌控的提伯斯灼燒範圍,都在他的計算範圍之中,可以在最邊緣的地方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沉醒教導的聲音慢慢的低沉了下去,消失在召喚師峽穀的河流之中,隨風飄逝,消失不見。


    她呆呆的看著霽越的側顏。


    柔和的光將桀黑的眸子映照的尤為明亮,眼睛落在屏幕裏的精銳之色,猶如完全融入了角色之中的流光易轉。


    眼眸隨著角色微動間,都帶著技能光華絢爛的折射光點。


    平滑又立體的五官英氣又好看,雖然和小時候基本無差,卻也是實實在在的大男人。


    沉醒不禁想起了小時候,作為別人家的孩子的霽越,成為了紀女士拿來衡量沉醒的標杆。


    不管是讀書還是做事,霽越都壓得她死死的。


    現在連遊戲……也是。


    恍神間,想到誰,誰就來了一通電話。


    紀女士到沒有催沉醒迴家,而是質問沉醒:“你忘了這周日的日子了?”


    沉醒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點開日曆表一看。“很普通的一天啊,怎麽了?”


    “是阿越的生日啊!”


    “……”沉醒。


    被紀女士這樣一提,沉醒到是想起來了。


    小時候她超級喜歡吃蛋糕,而且不喜歡光吃奶油或者光吃糕餅,就喜歡有奶油又有糕餅的地方,每次霽越都會讓著她。


    因為挑剔難伺候,還被紀女士揍過好幾迴。


    自己生日一過,就開始期待霽越的生日。


    不管誰的生日,蛋糕都是她的。


    但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就沒有那麽愛吃甜食。


    連自己的生日也不經常過,就別說是霽越的生日,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那是不是得準備點禮物?或者訂個蛋糕?喊上俱樂部的其他人一塊?


    沉醒揪了揪頭發,苦思冥想。


    霽越看到小腦袋突然縮了迴去,沙發旁一空眼角的餘光瞥到她正啪嗒啪嗒的敲著鍵盤,不知道在看什麽。


    “越哥!看看我!”年糕突然喊了一嗓子。


    霽越抬眸:“幹嘛?”


    ——an ally has been yed!


    ——你的隊友被擊殺。


    年糕看著自己的屍體躺在霽越附近不到三百碼的距離,哭笑不得:“看看可憐的我,我五十滴血被對麵趙信從下路追到中路,嗚。”


    “就這點事。”霽越點著鼠標,指揮著安妮走向迷霧之中,一點一點的摸著下路的紅坑牆角走,朝著紅下麵的窄草直接砸出一隻地獄烈熊。


    ——you have yed an ene!


    ——你擊殺了一名敵人。


    殘血趙信果然在草裏等待迴家,一個提伯斯把他直接送迴泉水,自己的紅藍buff全部都轉移到了霽越的身上。


    在沒有視野的情況下,霽越憑借著神級意識隨意甩大。


    這是對自己判斷的自信,也是對敵方習慣的洞悉。


    “怪不得你不救我!原來是看上了我的紅藍雙buff,想讓我被趙信殺掉你再收趙信人頭的buff轉移術!你好狠的心!”年糕抱頭痛哭,看著自己空蕩蕩的野區。“我雞沒了、我狼沒了、我蟹沒了,你們都是強盜!”


    在橘子和小羊無情的嘲笑下,年糕剛從泉水裏站起來,便氣哼哼的趕往線上:“我要殺人,我要超神!受死吧,小崽子們!”


    霽越也收了收心認真打排位,但總還是不經意的瞥向一直低頭玩手機的沉醒。


    她在幹嘛呢?


    懷揣心事的速推了這一局排位,霽越看見沉醒神神秘秘的跑到小羊的位置上,二人交頭接耳了半天沉醒才迴到自己位置上,臉上還帶著竊笑。


    當天晚飯後,小羊和橘子二人集體消失在俱樂部裏。


    再迴來的時候手裏拎著大袋小袋的東西,滿滿當當、叮叮咣咣的聲音吵的樓上的willia走了下來問他們在幹什麽。


    所有人似乎都在避開霽越,但是動靜又這麽大反而是刻意的低調讓霽越覺得十分奇怪。


    最後他抓了年糕在一頓威懾下,才逼問了出來。


    俱樂部的人準備給霽越辦個生日會。


    “……”霽越。


    他看著在自己麵前作揖禱告的年糕:“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醒姐要打死我的。”


    “那你為什麽要說?”霽越。


    “???”年糕。


    霽越雖然嘴上這麽說,但到底還是沒有暴露年糕。


    在周日的那天晚上,他故作借口迴屋補覺,騰出空來讓沉醒和小羊他們布置訓練廳,等時間差不多了才當做剛睡醒懵懂不知的樣子下樓。


    果然看到訓練廳內漆黑一片,老套的開場、老套的拉花、老套的生日歌。


    唯一不一樣的是霽越的愉悅心境。


    他自去英國後,霽明忙於醫院的工作也沒怎麽管過他,他又不像沉醒那樣愛吃甜食。


    這是時隔八年的又一次慶生。


    看著沉醒上躥下跳的擺弄著各種慶生的裝飾,拎著一個小王冠就要往自己頭上套,笑容在燭火裏明媚動人。


    “今天是你的主場,快帶上!”她笑著幫霽越理著卡在小王冠下的頭發,冰涼的指尖在他揚起的眼角劃過,亦如兒時那樣像個小太陽一樣照亮著他原本黯淡的世界。


    “蠟燭呢?蛋糕呢?打火機呢?”


    她的聲音在嘈雜的吵鬧中異常清晰,撩動著霽越心尖上最柔軟的那塊區域。


    橘子端出來一個被塑造成了獎杯形狀的黃色奶油蛋糕,上麵有著巧克力擠出來的yue英文,嘿嘿一笑:“這可是小羊求了店主半天,又加錢才急急忙忙趕出來的。希望越哥能帶著我們拿更多的獎杯!”


    “你要點兒臉,今天是越哥生日,哪有你給人家提要求的。”年糕笑罵道,站在訓練廳的開關燈前,看著小羊點好拉住之後把燈拉閘,讓室內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隻有擺在眾人中心的那個獎杯蛋糕四周插著的蠟燭,在這凝暗之中猶如星火一般點著瑩瑩的光斑。


    跳躍的火光將霽越的俊顏勾勒的明暗分明,他微頜眼簾,五官更顯立體。


    他在眾人麵前,許下了別人不知道的願望。


    在蠟燭吹滅的瞬間,屋內再次一片潔亮。


    所有人吆喝著切蛋糕,willia著跟霽越道賀,並指著俱樂部的後院:“我找人給你們擺了燒烤架和肉串,你們可以自行解決去做bbq。我就先走了,你們玩的開心,小羊注意明火安全不要玩得太晚。”


    送走willia,橘子好奇問了句:“教練這幾天怎麽老不在俱樂部啊,他幹嘛去呢?”


    “好像是忙著跟六六的官司吧。”小羊隨口應了一句,端著蛋糕朝院子裏走。


    在夜幕下,兩個燒烤架立在角落裏,旁邊的石桌上擺著新鮮串好的食材,炭火也染得通紅微微靠近就是滾滾熱浪。


    在那一天,首發們和替補們歡聚一堂,笑聲忽高忽低夾雜在一起。


    熱鬧又歡樂。


    蛋糕和燒烤吃的所有人肚子滾圓。


    不知道是哪個沒素質的人第一個玩起了抹奶油的遊戲,沉醒的臉上被蹭成了花貓,氣鼓鼓的摳了一塊奶油追著橘子和年糕滿院子跑。


    “你倆給我站那兒!跑!再跑我就把整個蛋糕都叩你倆腦門上!”沉醒罵道。


    橘子和年糕才沒有那麽傻,三個人在院子裏玩起了追逐戰。


    小羊站在燒烤架前,無奈道:“你們能不能別浪費糧食。”


    霽越坐在旁邊的石凳上,半撐著下顎,他的目光如星辰相伴,追隨著滿院子亂跑的女孩。


    他許的那個願望,或許很快就能實現。


    那天所有人玩到很晚,蛋糕沒怎麽吃,被砸的七七八八。


    地麵上、桌子上全部都散落著奶油和果醬。


    一群人吃飽喝足、玩鬧夠了之後已經到了深夜,小羊組織著大家開始收拾殘局。


    他看了一眼時間,對霽越和沉醒說:“今天壽星和唯一的女士先迴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們來收拾就行了。”


    沉醒還沒來得及客套兩句,就被橘子推出了後院,一副男人們當家作主的模範典型樣。


    此時已經是淩晨十二點半,她拿著紙巾擦了一下臉上、發絲間的奶油。感覺自己好像剛從蜜罐裏出來的一樣,渾身都散發著甜沁的氣息。


    “你先去洗漱還是我先?”她走在迴二樓休息室的台階上,身後的光被人遮住。


    後背那個人的身影被走廊頂的白熾燈無限拉長,像是能夠將沉醒完全包住一般。


    沉醒一迴頭,差點一頭撞在霽越的胸膛前。


    她自下而上順著霽越的喉結、下顎、雙眼看去,虛妄的燈光下在他纖長的睫毛下投出淺淺的霧影,帶著遊離的光華。


    沉醒幹咽了一下喉嚨,有些倉皇。


    “怎、怎麽了?”


    “謝謝你。”


    “謝我做什麽?”沉醒有些疑惑。


    “幫我辦生日會。”


    沉醒大咧咧一笑:“也沒有啦,是我媽記掛你提醒我的,不然我也給忘記了。”


    “還有就是……”他語調微頓,逆光而立,略帶紅絲的雙眼竟異樣的媚紅,讓他原本就白淨俊俏的模樣更加魅惑。“謝謝你從小就很照顧我的感受,我不在的這些年沒什麽能為你做的,很抱歉。”


    “怎麽突然說這些奇奇怪怪的話?”沉醒有些不懂。


    不知道從哪裏刮來的一陣怪風,讓整個氣氛都變得怪異了起來。


    “一直都想說。”霽越摸索了一下指尖,希望能緩解一下心中的緊張。


    以前他就知道沉醒和沉父的關係不是很好,隻是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二人的關係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惡劣。


    上次在沉醒家裏看到的那一幕,不知道這八年裏是不是也經常性的上演。


    所以才導致沉醒輟學不讀,跑去直播。


    早早的賺錢想要遠離那個、看起來光鮮亮麗衣食無憂的家。


    沉醒倒是心態良好,從來沒有被家裏的事情影響到自己的心情,就算有再大的氣也能很快的自我調整。


    這一點讓霽越也自歎不如。


    沉醒臉蛋紅撲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在燒烤攤前被火光熏的。


    身上還散發著些許奶油的甜香,大而明亮的雙眼眨動間,如浩瀚星海。


    就是這樣稍作安靜的時候就乖順溫和的女孩,剛才端著一整塊蛋糕追著橘子、年糕滿屋跑。


    霽越有些好笑。


    他稍稍站正了身子,細碎的劉海半遮住他的眉心舒展,卻遮不住眼底的光亮。


    “要不要考慮談一場一千萬的戀愛?”


    “……”沉醒。


    作者有話要說:專欄下本來:【在劇本殺裏裝影後[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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