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醒在那個女孩通話的一分鍾內, 腦海中轉現許多想要做的事情。


    比如把她的頭按在水池裏、比如走過去罵人、比如把通話錄下來給年糕聽。


    但是沉醒都沒有做, 隻是站在後麵靜靜的等她打完電話。


    女孩越說越起勁,絲毫沒注意到自己身後站著一個人, 洗完手一抬頭看見鏡子裏滿臉陰惻惻的沉醒, 她嚇得手機差點都沒有握住。


    “你、你怎麽在這兒!?”女孩漲紅了臉,深知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都被聽到。


    沉醒抱著手臂, 冷笑一聲:“姐妹, 提醒你一句, 你剛才的行為無疑是想毀了年糕的職業比賽。順便我也想問一句, 你真的喜歡年糕還是喜歡他這個定時定點給你打錢的提款機?”


    “……你懂個屁?”女孩憋了半天,臉色由紅轉青。


    儼然一股惱羞成怒之意。


    “我是不懂你這種女孩的思想, 但我還挺懂年糕的。你在教練麵前鬧這一出,他要是願意再來找你, 我都把腦袋活擰下來給你當包提。”沉醒笑道, 揚了揚耳邊的短發,轉身揚長而去。


    什麽瘠薄東西。


    女孩在後麵的罵罵咧咧, 沉醒也懶得理, 剛走到高鐵口就看見滿臉焦急的隊友們。


    年糕第一個撲過來:“她沒跟你胡扯什麽吧?醒姐,你別生氣……”


    “你先別說我。”沉醒打斷他, 正色問道。“我先來問問你, 你是怎麽想的?真想跟她分手嗎?”


    年糕頓時沉默,臉色非常青白的點了點頭:“我實在是沒辦法兩頭兼顧,隻能對不起她了。希望分手後,她能過得好……”


    沉醒心裏狂罵, 你那裏對不起她了?


    話剛堵在嘴邊,被橘子接了過去:“恕我直言,你這個小女友確實有點太任性了,小羊之前談戀愛那女的也不這樣啊。你沒看剛才教練的臉色,幸虧被小羊拉走了。”


    “分手了就別說別的了。”沉醒看著年糕完全提不起勁來的頹廢樣,她拍了拍年糕的肩膀。“戀愛的時候付出是相互的,既然不合適就和平分。你也別惦記了,相忘於江湖挺好的。”


    willia在外麵等著呢,可沒有多餘的時間讓年糕再去跟前女友吵。


    馬上要決賽了,讓年糕調整心情最重要。


    大家圍著年糕團團轉,他自己還有點兒不好意思,畏畏縮縮的問了句:“教練沒說什麽吧?”


    “應該沒說什麽,被小羊拉走得很快。”霽越看了一眼手機裏的時間,提醒道。“但是,我們再不趕緊出去的話,可能就會說什麽了。”


    “那走走走,趕緊走。”年糕一手拉著橘子一手拉著沉醒,朝門外跑。


    看到willia小羊的時候,前者正捏著一根煙,腳邊還散著兩三根煙頭,看樣子等了許久。


    年糕過去的時候,已經做好了道歉的準備。


    但沒想到willia手裏的煙一扔,拍了拍年糕的肩膀:“呦?多大點事,不就是失戀嗎、以後還有更好的,哥是過來人。”


    其他人都笑了起來,連帶著年糕也跟著憨憨一樂。


    這件事似乎就這麽結束了。


    年糕的情緒恢複得很快,至少明麵上沒有什麽情緒的起伏。


    在坐車去酒店的路上,年糕把自己被甩的哀怨轉化成了對小敢的怒罵。


    “這個狗東西,又髒老子一手,他全家暴斃了嗎?孤兒東西。”年糕的罵聲空前嘹亮,嗡鳴的車廂聲都遮不住。“他現在要是在我麵前,老子一拳錘爆他爛蒜泥的頭。”


    “這小敢到底為什麽搞這一出啊?”橘子也不懂了,“就因為青訓賽裏,跟你有過節?可那天見著他不都還挺熱情給你打招唿嗎?”


    年糕罵的口幹舌燥,喉嚨都啞了,猛灌一杯水後憤憤道:“還能因為什麽?那個逼看上醒姐了唄,覺得我跟醒姐走得近,就他娘的犯賤。”


    “……”沉醒。


    “……”霽越。


    前者一頭霧水,眼刀飛過來:“你胡說八道什麽呢?”


    “我可沒胡說。”年糕舉手發誓。“他從青訓賽就喜歡你了,盯你直播盯他娘的快小一年了。”


    “……”沉醒。


    都什麽玩意兒,小敢喜歡她?


    她見都沒見過幾次小敢好吧?


    “我可是醒姐的房管,他每次進來都砸禮物,我能不知道?”年糕惡狠狠地樣子,眼眶裏還帶著櫻紅。“青訓賽的時候也是,醒姐把他虐了之後,有事沒事過來示好跟我要醒姐的聯係方式。我能給那孫子?他也配?”


    霽越沒說話,瞥了一眼年糕,目光帶著老父親的和善。


    沉醒啞口結舌,一時間信息量太大讓她消化略微緩慢。


    對於小敢這個名字,如果不是年糕經常念叨的話,她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好不容易迴過味來,沉醒指著自己,滿眼的難以置信:“意思就是說,老娘被人暗戀了、然後對方心理吃味了、就給你前任發照片讓你前任管管你,你前任就不高興了,連續跟你鬧了好幾場。是這個劇情沒錯吧?”


    這通分析下來,好像沒什麽毛病。


    橘子和小羊同情的看著她。


    “完事我什麽沒幹,還成了你倆分手的理由了?”沉醒氣急敗壞:“我他娘的找誰說理去?”


    “……”其他人。


    年糕罵累了換成沉醒罵,一路上二人跟合奏一樣沒停過。


    好不容易到了酒店,沉醒越想越氣,教育起年糕來:“你怎麽不早告訴我?”


    “跟你說幹啥?讓你跟他談戀愛嗎?”


    “呸!我才沒那麽眼瞎。”


    雖說沉醒都快把小敢的樣子忘記了,但是隱隱記得是個垃圾人。


    “小敢的觀眾號,還在醒姐的月榜前三掛著呢。”年糕想了想,一驚一乍道。“哦對了,就是那個叫‘無敢’的id。”


    這個名字沉醒有印象,從自己剛直播的時候就一直都在,每迴來到都先砸一堆禮物。


    “你怎麽知道那是小敢?”沉醒不懂了。


    “青訓賽的時候見他用過,還故意裝作不知道呢。”


    對此小羊表示有些奇怪:“小敢是這樣的人嗎?之前有幾次賽區聚會我還見過他呢,感覺還挺會來事的。”


    “蔫壞,說的就是他這種人。”年糕罵不絕口。


    這個梁子越來越高,基本沒有了可以推翻的可能。


    這一遭走下來,年糕對小敢的憤恨倒是多餘失戀的悲傷。


    沉醒覺得挺好,化憤怒為動力,在賽場上好好宰一頓他們。


    可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看見年糕腫的跟個核桃似的雙眼,所有人都沉默了。


    和他同屋的霽越解釋道:“悶頭哭了一夜。”


    “……”年糕。


    沉醒憋了半天沒忍住,哈哈大笑:“你這雙眼跟我夏天穿襪子跑步的腳一樣,泡的水腫水腫的,眼皮都發白發亮。哎呦喂笑死我!”


    年糕眼都有點睜不開,裂開一條縫半哭半笑:“你笑的過分了。”


    小羊拿過來兩塊冰,敷在年糕的眼上,唉聲歎氣:“你行不行了還?”


    “行!當然行!”


    決賽下午開始。


    年糕的這個眼皮腫成燈泡、眼底還帶著烏青,一看就是沒休息好的樣子。


    小羊也好笑道:“沒想到啊,我們年糕同誌脾氣爆嘴又臭,居然還是個癡情種。”


    年糕嗷呲一聲,差點兒拔地而起,非要讓所有人發誓以後不會再提這事。


    宛如一個炸毛的小刺蝟,一頭紅發根根衝天。


    一團灼熱狂怒的火簇,一直燒到了夏季決賽的現場。


    那一天的北京市很熱,似乎迎來了盛暑一般。


    觀眾席上的人群們早早的在這裏等候,額頭或多或少都掛了些晶瑩的汗珠。


    他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屏幕前的那枚金色獎杯,屬於夏季賽冠軍的榮耀。


    左右兩側的一排電腦,也將意味著今日,隻有一邊能笑著離開。


    兩隊人馬依次進入,分南北兩側站在候選位前。


    主持人在做賽前陳詞,聲音跌宕起伏和大堂頂的音樂猶如伴奏一樣,激勵人心。


    ——“歡迎來到夏季賽決賽現場!”


    沉醒的頭發鬆鬆的綁了一個丸子頭,垂在腦後。


    耳鬢間有兩縷略短的發絲,柔和的下垂在耳邊隨著她的動作揚動。


    明豔動人的嬌容,在一眾男孩子之間。


    尤為矚目。


    小敢站在北邊的後場地,隔著幾百米的走廊看向lff戰隊那一側。


    沉醒在男孩子之間的笑容恣意幹淨,像是白鴿在淨白的蒼穹穿雲而飛。


    直到現在,小敢還記得在四強賽裏打贏了lff戰隊時,他作為勝利者前去握手。


    那個女孩嬌嬌軟軟的手掌,帶著久握鼠標的溫度。


    即使輸了,她的眉目間也沒有任何不悅。


    沉醒在和身邊的隊友們不知道說著什麽,笑聲輕揚,在沉重的音樂中十分悅耳。


    小敢心一沉,他們不慌嗎?


    在四強裏,他們麵對極皇可是三局全麵逆風啊。


    迴頭再一看自家隊友懶懶散散的樣子,小敢怎麽想怎麽心裏惶恐。


    今天是夏季賽決賽,五局三勝製。


    注定要打一場持久戰。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訂閱,全訂的都暴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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