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紈素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


    她內心好像一直對他衝動的一麵有種罪惡的期待, 但這似乎來得有點太倉促,她還有些天然的緊張。


    身體被他按住了。滾熱的氣流與麻癢難耐的滋味沿著脖子一路向下,先是到達頸窩, 又攻陷了鎖骨, 緊接著她衣服領口下方的交叉係帶被拽開了, 他用手指一重一重地挑開, 每敞開一點,他就再往下一分。


    什麽叫嘴硬身子軟,說的就是她。他的每一個吻好像都帶著電,落下時都令她跟著戰栗, 控製著她的唿吸。


    配合得很好,看樣子很乖。兩個對彼此並不太了解的人, 意外地在這件事上很有默契。身體是不會說謊的,看來不用行動,根本就無法讓她說出實話。


    白紈素頭腦一片空白。當冰川變成岩流, 所過之處燒灼融化,她感到軀殼空了,隻有心髒還在有力地跳動,跳得越發激烈……


    她張開手指,緊緊抓住身下的被單。全身的皮膚早已被無盡的悸動所侵占,火熱,隻等一個出口。


    他不會就這麽進行下去,把早上變成晚上吧?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她的身體好像還不太方便。


    “現在醒了嗎?”


    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白紈素朦朧睜開眼, 隻覺得眼眶發熱,眼前朦朧,心跳過速,這是隻有高燒時才有的體驗。


    他剛剛主動停了,可她的身體還沒反應過來,就仿佛那一陣陣的電流還在。


    看著她躺在床上衣衫有些淩亂,臉頰粉紅、雙眼迷茫,身上不聽使喚的狼狽樣子,他好像還流露出一絲絲滿意。


    “先教訓你到這裏。”鍾楚寰也知道她今天還在生理期,因此並沒有太出格,“再說我管不著你,我就管到底給你看看。”


    他也不知道這麽瘋狂的話自己是怎麽說出來的,怎麽會對她說出這種話。


    但就是覺得說出來很痛快,看著她被溫柔製服的樣子,把她摁住,寸寸占據的感覺也很痛快,在那股奇妙的衝動驅使之下偏離了原本設定的軌跡,向危險而又甜美的深淵不斷墜落。


    還傍大款是嗎?等你身體好了,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紈素像一攤會喘氣的棉花一樣躺在床上良久,直到身上涼了,喘息平定下來,腦袋才恢複了清醒。


    心裏那股麻癢不堪的岩流還在不斷充實,令她慵懶,飽睡一般不想動彈。她迴味著剛才他衝動戰勝理智的樣子,也許從初次見麵開始,她就想看他這副樣子了。


    就像海岸線上的礁石,對著海風招搖了許久,終於迎來了屬於她的狂風暴雨,將她徹底打濕。雖然狼狽,但是那股莫名的興奮久久不散。


    滿溢之後的不滿足感比起之前的膨脹來得更快,越來越空虛。


    人總是得到的越多就越貪。


    白紈素坐起身,雙腿軟綿綿的還沒什麽力氣,剛才的心動與心悸感覺猶在。她走進盥洗室打開鏡前燈,自己淩亂的影子映照在鏡子上——她終於知道鍾楚寰剛才那片刻流露的得意是什麽意思了,脖子側麵有一小片紫紅色,像花瓣一樣。


    是吻痕。


    “讓你傍大款。”她總算讀懂了他嘴角那一抹滿意,滿意的一部分當然是針對他的“教育作品”。


    她拉起半敞的衣領迅速遮住,咬住下唇,滿臉通紅。


    ……這還怎麽上班?


    白紈素出現在餐廳的時候,鍾楚寰已經換好了衣服,若無其事地在餐廳裏做起了早餐。


    她拉開餐桌邊的椅子坐下,鍾楚寰把碟子放在她麵前時抬頭看了她一眼,隻見她穿了條黑連衣裙,纖細的脖子上係著條小絲巾。


    這條連衣裙是帶絲巾的,倒是聰明。不過你不是社會姐的聲名遠播嗎?脖子上有個印子怎麽了,不正是彰顯身份麽,怕什麽。


    白紈素半低著頭,像被看穿了一樣眼神懊惱而躲閃,臉還有些紅。


    她偷看了一眼鍾楚寰,他穿得整整齊齊,收拾得幹幹淨淨,臉上還是那副寡淡的表情,就好像剛才放肆得不行的那個人不是他。


    真是氣人。白紈素吃著早餐,粉紅的小臉鼓鼓的。


    她今天換了雙鞋,提前處理好昨天腳上的傷口,穿了一雙搭配衣服顏色的短襪。


    來到公司時,距離上班還有十分鍾,塗亦瀟剛在工位上吃過早餐,正拿著個鏡子在補口紅。


    “每天都和老板同一時間上班,還挺巧的。”她雖然眼睛沒看白紈素,周圍的同事卻都知道說的是那個新來的。


    “我坐他車來的,奇怪嗎?”白紈素淡淡迴答一句,拉開椅子坐下。


    塗亦瀟尷尬又氣憤地看了她一眼。承認老板親自接送,這是公然把特殊待遇擺在了桌麵上。


    她又看一眼鍾楚寰,他正麵無表情地盯著剛打開的電腦。


    “趕緊工作去。”他這話顯然是對白紈素說的。


    白紈素拿起放在桌上的工卡、筆記本和簽字筆,小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你不是我上司,什麽都管得著嗎?在公司裏怎麽不敢像在家裏那樣“管”了?怕了吧?……告訴你,吃人嘴軟。


    看著這愛搗鬼的小女孩邁著輕快的腳步昂首挺胸離開工位的背影,鍾楚寰的眉頭又擰到了一起。


    根本就不乖,看來管得還不夠。


    **********


    白紈素在早晨開工之前來到前台,和前台的兩個小姑娘先打了招唿,又進入接待大廳,把昨晚下班前沒來得及收拾的煙灰缸和紙簍收拾整齊。


    九點半到十點是彈性打卡時間,正是衛迅娛樂的大廳一天之中最繁忙的時候。過半的員工都帶著一身的拖延症,踩著點前來打卡上班。


    “幫我連一下董事長辦公室。”


    前台姑娘正忙著接電話,突然抬起頭來,見一位穿著純白西裝、灰色襯衫,打紅色領帶,戴著墨鏡,身材清瘦的先生正背著手站在前台跟前,黑發中略露出幾縷白絲,看上去少說也有五十歲。身後跟著三個年輕人,穿戴得像是安保人員或者秘書。


    “對不起先生,訪客登記請去接待大廳。”前台姑娘隨手一指,那位白衣先生也不再囉嗦,信步便往接待室走去了。


    “先生您好。”白紈素正坐在接待大廳門口,見這四個人來,隨手將登記簿遞了上去,“請先登記一下吧。”


    “不必了。”他輕描淡寫說了句,“我是魏總的熟人,見魏總從來都是免登記的。小劉,你給魏總打個電話,叫他派人來接我。”


    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遞給身邊的年輕男士。那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撥通了魏璿的電話號碼。而這位白衣先生卻徑直走進接待大廳,尋了個沙發坐下。


    見魏璿免登記?而且他手機裏還有魏璿的私人電話,這引起了白紈素的高度關注。


    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這就正是她要找的人。沒想到她在這裏等了兩天,就等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緊隨這四人進入了接待室,見白衣先生靠在大沙發中間坐著,另外兩名西裝男士坐在兩側,而打電話的男子則站在身後。


    其中一名坐在沙發上的男子見桌上有煙灰缸,取出一盒香煙分發給另外兩人,卻被白衣先生製止了:“我不喜歡煙味,別在我麵前抽。”


    男子點頭致歉,收起煙,忙招唿白紈素:“小姑娘,給我們拿點喝的,別拿太次的。”


    白紈素點頭應下,先默默地把接待大廳裏其他座位上的煙灰缸都給收拾了,又從冷櫃裏拿了瓶蘇打水,給幾位客人倒在貴賓專用的玻璃杯裏。


    她把水杯放在托盤裏帶上來,先在白衣先生麵前放了一杯,又遞給了左手邊一位,接著是站著的,最後才給剛才遞香煙的那個人。


    那位戴墨鏡的白衣先生不由得多看了這清秀白淨的小姑娘一眼。在客人有站有坐的情況下僅憑一瞥,她是怎麽知道他們之間地位的微妙差別的?


    端起杯子喝到十幾塊錢一瓶的蘇打汽水時,他不由有了幾分興趣。莫非她有讀心術?


    “小姑娘怎麽知道我想喝的既不是茶,也不是咖啡,而是蘇打水啊。”


    白紈素早已經在暗中觀察著他了,沒想到這麽快就有了談話的機會。


    “先生,我們接待大廳的環境有些簡陋。您一會還要會見我們大老板,穿的這身arni prive的高定西服萬一濺上一點有顏色的水就不好了。”


    看著這小姑娘容顏似水,說得輕描淡寫、麵不改色,似乎高定西服亦是尋常之物,看來她年紀不大,見的世麵倒是不少,也很伶俐,懂得些察言觀色。


    “看你隻是個小職員,剛畢業吧?你倒挺識貨。”她顯然說得不錯,白衣先生咧開嘴笑了,“現在的年輕人啊,從小優生優養,一代比一代見的世麵更廣了。”


    白紈素淡淡一笑便即收斂。這哪是見多識廣,都是昨晚結合奢侈品宣傳冊利用手機做的功課。


    其實她並不確定這身西服究竟是哪個品牌的高定,而是根據白衣先生手腕上露出的那隻百達翡麗手表,在自己做過功課的範疇裏判斷的。


    有句名言說:“看一個人的底牌,要看他的朋友。”


    白紈素知道行政接待看似底層,也見不到老板,卻能接觸到很多老板的熟人朋友。


    她決定從和魏璿有來往、關係親近的人入手,就算一時接近不了他本人,也要把他這個人的底牌摸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最高欲望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喵丸etOiLE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喵丸etOiLE並收藏最高欲望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