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篇


    初春的雪下得紛紛揚揚,街邊的商店都特意換上了新的裝飾,漂亮的蝴蝶結和巧克力搶占了行人的眼球。


    二月十四日,是情人互相贈送巧克力的日子。街上來往的大多都是曖昧期的男女或光明正大牽著手的情侶。池魚淵和亂步走在街上,登時十分顯眼。


    池魚淵對這樣的日子向來不怎麽關心,說起來他以前的日程計劃都是山本吉次郎負責,自己基本是隻記得周六和周日的時間——因為那個時候放假。


    此時的他很疑惑,不是很明白為什麽街上突然出現了那麽多情侶。而且為什麽這種時候亂步還拉著他出來?明明都下雪了,在家呆著吃零食什麽的不是很好嗎?


    他手裏還拿著一份新鮮出爐的章魚小丸子,滾燙的溫度隔著薄薄的紙盒傳到手上,他皺著眉問:“我們出來做什麽啊?”


    亂步拍了拍他的腦袋:“真是的,你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


    池魚淵遲疑地對上了亂步湖綠色的眼眸,裏麵難得的認真一下子把他鎮住了:“呃……今天是……難道哪裏會舉行大胃王比賽嗎?”


    湖綠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顯然這個答案不對。他絞盡腦汁想了又想:“不然,是哪家甜品店打折了?可是這樣的天氣出來也不值得吧……”


    “你這個笨蛋!”亂步忍不住在他頭上揉啊揉,漂亮的發型馬上變成了雞窩頭,亂步不滿地揭開真相:“今天是情人節啊情人節!”


    “巧克力呢?快點給我!”他毫不客氣地伸出手,手心攤開放到池魚淵麵前,“快點不然亂步大人可就生氣了!”


    “啊,情人節……哦哦巧克力是吧?”池魚淵遲鈍的腦子反應過來,把章魚小丸子放到對方手心,“你等一下哦。”


    幸好空間裏本來就有很多巧克力,他想了想,找到了裏麵最貴的,他舍不得吃的一盒choice巧克力,鄭重其事地放到亂步手上,然後拿迴自己的章魚小丸子:“呐,給你,喜歡嗎?”


    他不是很明白情人節的意思,一是童年的記憶是在不美好,沒有關於各種節日的迴憶,二來則是之前根本沒有過情人節的對象,所以沒有一點點經驗。


    亂步接過巧克力,有些不滿地撅嘴:“什麽嘛,你是在敷衍亂步大人嗎?”


    “……”好像是有一點敷衍。池魚淵急中生智,轉移話題:“那我的巧克力呢?”


    “不準轉移話題。”亂步怎麽可能吃他這招,哼咻道:“不行,你必須補償我!”


    “……補償?沒問題!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池魚淵滿懷信心地開口,心想亂步肯定是要零食——沒問題嘛,要多少給多少,反正最後這些零食有一半會進自己的肚子裏。


    他想清楚了,於是開口:“你要什麽?舍佳的美味棒?冰璃的夾心糖,還是……”他從空間裏掏出各種各樣的零食來,口裏還在報著名單,“不然fashion新出的芥末味薯片……啊三文魚胡椒味的也不錯,還有……唔?唔唔唔唔……”


    他驀地睜大了眼睛,沒出嘴的話全部堵在了嗓子裏,鼻端是亂步身上淺淺的糖果甜味,眼前是亂步充滿了蠱惑的湖綠色眼眸……


    章魚小丸子、薯片、美味棒落了一地。


    迷迷糊糊地,口腔被推入一塊半融化的酒心巧克力,酒香和甜味溢滿了口腔,他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巧克力很快滑進喉嚨。


    等他被放開的時候,全身都沾上了亂步的味道,他還有點蒙,看到亂步嘴角勾起“計劃得逞”的笑來:“情人節的巧克力,你喜歡嗎?”


    “情人節快樂。”


    薄雪紛紛揚揚,街上溢滿了巧克力的香甜氣味,二月十四,情人節快樂。


    .


    太宰篇


    自從太宰治和池魚淵確定戀愛關係之後,自殺狂魔終於不再總是自殺了,不過他開始變得超級黏自己的男朋友,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兩個人有二十三個小時黏在一起。


    池魚淵對此十分縱容,兩個人一起秀恩愛,拉了偵探社一大堆單身狗的羨慕與嫉妒的目光。


    中島敦總是語氣複雜:“太宰先生還是太宰先生嗎?”


    他坐在辦公桌後,前方不遠處偵探社唯一的一對情侶正在甜蜜蜜地吃水果。為什麽說甜蜜呢——因為太宰治很不要臉地要求自己的男友給自己喂水果,池魚淵滿足了他——然後他也給池魚淵喂……


    啊啊啊這樣的狗糧為什麽要讓他一個小孩子吃啊!他還那麽的純潔!


    國木田獨步見慣不怪地推了推眼鏡:“小子,習慣吧,不習慣以後可沒辦法工作啊。”


    明明已經談戀愛那麽久了,可是兩個人的感情絲毫沒有降溫的跡象,每天還怎麽甜就怎麽甜。偵探社的成員從一開始的不適應終於到了後來的毫無波動。


    中島敦聽了,不由得露出羨慕的神色來:“那他們還真是相愛呢。”


    其實在很久之前,根本沒有人會想到,太宰治會這樣的愛一個人,就像池魚淵一樣,他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再一次如此熱烈地愛上太宰治。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一大早起來,池魚淵明顯感覺到太宰似乎更黏著自己了。不過他不知道為什麽,畢竟今天似乎不是什麽重要的日子吧?


    腦子裏隻有各種甜品打折、放假時間的池魚淵想了又想,終於放棄掙紮。


    直到聽到直美抱住潤一郎撒嬌:“哥哥,今天是情人節誒~你有什麽表示嗎~”的時候,看到穀崎潤一郎早有準備地拿出禮物並表示已經做好了今天的玩樂攻略,被直美一把抱住的場景,他終於恍然大悟!


    今天是情人節啊!


    然後他陷入了沉思:“……”他好像沒有任何準備——巧克力什麽的完全沒有意識到啊。


    他坐在辦公桌上思考許久,直到國木田獨步喊了他一聲:“你在做什麽,偷懶嗎?”才如夢初醒地正常起來。


    沒事,現在意識到也不晚嘛。幸好他的錢還是很多的。於是偷偷避開太宰,他跑到門外麵去打了個電話,然後一本正經地走了迴來。


    “接下來進行工作——我們要做什麽來著?”他問坐在椅子上的太宰治,努力臉上不露出破綻來。


    “接下來我們要去……”太宰治笑嘻嘻地跟他匯報,眼睛裏閃過一絲了然的光。


    一想到小魚會給他驚喜,感覺整個人都充滿了動力呢!


    於是今天的工作完成得格外順利。下午三點的時候委托的案子就解決了。


    天色還早,池魚淵拉著太宰治東逛西逛,明顯看到街上多了很多親密的情侶。商店裏也擺放了巧克力製作的飾品,雖然天上飄著小雪,卻不能阻擋人心裏的愛意。


    太宰治勾住他的肩膀,故意問他:“小魚呀,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池魚淵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啊……是什麽節日?我不知道啦。你知道嗎?太宰?”


    “小魚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呢?”他像是有點難過地把頭窩在池魚淵的肩膀上,用手戳了戳他的臉,“小魚真是過分呢。”


    池魚淵感覺脖子有點癢,順手摸頭,漫不經心地說:“太宰真笨。我怎麽可能不記得呢?”好吧他確實不記得了,但現在不是知道了嘛?


    所以他還是很負責任的,是個很好的男朋友。池魚淵默默點了點頭,和太宰治保持著親昵的姿勢一路到了餐廳。


    他已經預定了位置,和太宰治一路無阻地被迎進了包間。


    “誒誒誒,這個地方好——高——級——哦,難道是小魚特意訂的嗎?”一進房間,太宰治開始了十分誇張的表演,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池魚淵。


    “是的,特意為我家太宰訂的呢。”池魚淵笑著對他說,天藍色的眸子裏是一種溫和的笑意。


    太宰治跑過來一把抱住他:“小魚對我真好。”


    他喃喃地說著,池魚淵反抱住他,安撫地摸了摸他黑色蓬鬆的頭發。


    在池魚淵看不到的地方,鳶色的眼眸在燈下散發著亮眼的光,裏麵盈滿了一種名為“開心”的情緒。燭火映在他的眼中,曾經無可救藥的男人眼裏終於生起了熱愛的情感。


    兩個人一起吃了燭光晚餐。在窗外的漫天星與燈火中,兩人相對而坐,眼中是對方帶著笑的身影。


    池魚淵掏出準備好的巧克力:“給你——我的愛人。”


    太宰治也默默拿出自己的巧克力:“給小魚的——這個是我用自己的工資買的哦。”


    鳶色的眸子和天藍色的眸子忽而對上,他們相視一笑。


    情人節快樂,我的愛人。


    他們身體前傾,閉上眼虔誠地親吻。巧克力的甜味溢滿了口腔,甜到了心裏。背景是窗外的人世間。


    所謂世人,那即是你。所以我愛世人,唯獨愛你。


    .


    中也篇


    今天港黑似乎有哪裏不對勁。


    這是中原中也走進港黑大樓時腦子裏第一個冒出的念頭。


    來往的成員似乎都在看著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偶爾聲音大一點還能聽到“巧克力”“情人”之類的詞語。


    之前港黑一度流傳中原中也和黑川漁的戀愛情感故事,□□部中原中也以強權鎮壓。然而今天他們似乎被某個隱藏的點打開了屬性,再次討論起來。


    發生了什麽?中原中也有點摸不著頭腦。


    被他一大早拉起來上班的池魚淵沒有形象地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四周:“……唔,今天怎麽有點奇怪?”


    算了,應該不是什麽大事,等一下在警告一下就好了。中原中也收迴思緒,拉著池魚淵迴到上班崗位。


    然後森鷗外一句“中也今天沒有安排嗎”的疑問把他問愣了。


    安排?什麽安排?……難道是有誰不長眼來挑釁港口黑手黨需要他出門去收拾嗎?


    他一臉蒙圈的樣子讓愛麗絲很是不滿,在一旁嘟著嘴:“林太郎居然輸給這樣的家夥,真是太不值了吧!”


    森鷗外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沒有辦法啊……感情的事誰能左右呢?不過,我或許還有機會呢。”


    愛麗絲抱著手臂撇嘴:“嘁,你就隻會說啦,還不如我會邀請人家吃蛋糕呢。”


    中原中也看著他們日常互動,一臉正經地走進首領辦公室,一臉懵逼的表情走出來。


    今天到底是什麽日子?


    直到看到芥川龍之介的下屬樋口一葉一臉向往地說“今天可是情人節,我要和芥川前輩……”的時候他才明白過來——


    今天是情人節!


    從來沒有過情人節經曆的中原幹部陷入了焦慮。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和男朋友過情人節,必須要有點儀式感才行。


    他思考良久,終於在屬下的幫助下置頂了情人節計劃。


    港黑開始偷偷流傳起中原幹部意欲與愛人共度情人節,然而純情毫無經驗尋求幫助的傳聞。


    與此同時,池魚淵在自己的助手.秘書山本吉次郎的提醒下,發現今天原來是二月十四日,情人節的日子。


    情人節應該做什麽?


    池魚淵撓頭想了想,發現自己沒有過情人節的經曆,不過倒是聽說情人節要互相送巧克力來著。


    巧克力嘛,他的空間裏多得是。想了想,好像上星期剛買了choice巧克力不錯?包裝精美、味道和口感也是一流,自己當初買的時候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呢。


    他從空間裏翻了翻,一盒被細心包裝著的巧克力就出現在了手上。正好中原中也不在,他思考了一下,又往裏麵塞了一張紙,親手寫上了“情人節快樂!我超愛你”字樣。


    不知道為什麽,今天下班的時間格外的早。


    中原中也其實趕著時間把工作提前做完了,和池魚淵一起迴家的時候他還有點沉默,最後他像是若無其事地問:“小魚,你知道今天什麽日子嗎?”


    池魚淵坐在他身邊,聽了這話心想終於說出來了,不枉我等了那麽久。他馬上拿出準備好的巧克力,獻寶一樣遞過去:“呐,給你的!”


    中原中也一手握著方向盤,一手接過來:“這是什麽……”


    “情人節快樂!我超愛你”的字跡映入鈷藍色的眼眸,他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耳朵悄悄地紅了:“你這家夥,說這種肉麻的話……”


    池魚淵托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他的臉也一點一點地染上了薄紅。


    你這個人,真是口是心非啊。


    車子停在了一家餐廳外麵。時值情人節,餐廳的裝飾也偏向了紅色,鮮豔的玫瑰裝點著店門。池魚淵還想逗一下他:“哦呀,你把我帶來這裏做什麽啊?”


    中原中也看了他一眼:“……今天不是情人節嗎?”


    池魚淵繼續看他:“所以呢?——你好肉麻哦。”


    “……囉嗦那麽多做什麽!”中原中也臉色爆紅,拉著他一路走進去,哪裏像是來慶祝情人節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兩有仇呢。


    情侶套房裏。


    房間沒有開燈,隻在桌上點了蠟燭。昏黃的光下,麵前人的容顏模糊又清晰,眉眼間的笑意一如在他心上的模樣。


    中原中也不自在地伸手過去按了按他的頭:“看我幹什麽!快點吃啊你!”


    明明你手忙腳亂的刀叉都拿反了。池魚淵歎了口氣,“中也,你好像很緊張?”


    橘發男人下意識反駁:“我哪裏緊……”


    “你的刀叉都拿反了……緊張什麽。”池魚淵幽幽地指出來,然後笑了起來:“真是的,你沒有什麽想要對我說嗎?”


    中原中也偏了偏頭,鈷藍色的眸子裏映著蠟燭的光,像是瑰麗的紫色,像是天邊的雲,又像是觸手可得的美麗珠寶。


    他不自在地張了張嘴:“你這個小鬼真是……”


    “我愛你。”


    池魚淵突然出聲。


    他突然全身僵硬了。


    他如此迴應:“我也愛你。”


    他重複了一遍,一字一句,認真而虔誠:“我也愛你。”


    橘發男人在燈下如此許諾,訴說他一生的諾言。


    他願傾此一生履行諾言——履行這個名為愛的諾言。


    因為對象是他愛的人。


    .


    情人節快樂。願你和愛的人相守一生,永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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