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將軍說:“我能遇見你,亦不枉此生,以後生生世世都要和你一起守候”。


    白花仙子說:“哪裏有什麽生生世世,我隻要此時此刻就滿足了”。


    周將軍說:“難道你不想與我永遠相守嗎?”。


    白花仙子說:“想,但是永遠是不存在的,將軍,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你都要為我珍重自己”。


    周將軍說:“清雪,我知道你擔心什麽,我向你發誓,你所擔心的事絕不會發生,即便我非娶公主不可,但在我心裏,你才是我的妻子”。


    白花仙子聽後含淚迴答道:“好好的,何必起什麽勢,倒是惹我傷心”。


    周將軍後悔的安慰道:“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不好,不該提公主之事惹你傷心,哎呀,你別哭啊”。


    白花仙子悄然淚下,說:“我並非因公主之事難過,將軍別再說了”。


    周將軍不解的說:“那你這般傷心又是為何,你我情緣深重,我視你如珍寶,你又為何傷心至此”。


    白花仙子抹去淚水說:“將軍還是別問了,若是情緣未了,自會再次重逢”。說完後,揮鞭策馬,馬兒飛快的跑向前方,周將軍在後麵喊著:“清雪,你慢點,別摔著”。說著快馬加鞭追趕上去。


    夕陽西下,落日的餘暉蕩漾著無邊的草原,天際的白雲也泛起紅暈,溫暖而淒涼,白花仙子看了看遠方,草原與天際的相接之處,有一縷金色,在夕陽下,金中帶赤,多麽熟悉,那是沙漠特有的顏色,壯美而淒寒,這讓白花仙子想起了當初尋他來到玉門關的那個夜晚,遠處的戈壁也是這樣的顏色,與當初相似的不僅僅是這熟悉的環境,連心中的希望與絕望,惶恐與傷感也極為相似,如此看來,與他的緣分,是真的盡了。周將軍見白花仙子盯著遠方出神,說:“清雪,看什麽呢?”。


    白花仙子說:“看遠處的沙漠,你說怪不怪,原本草原與天際相接,已足夠遼闊壯美,可在遠方,偏偏多出一道沙漠將草原與天際隔開,讓它們遙遙相對”。


    周將軍說:“草原青翠,大漠壯美,在夕陽下相得益彰,皆為關外風景,又何必為自然中的事物多愁善感呢”。


    白花仙子說:“將軍千萬別在意,我感時傷物的慣了,要是將軍不喜歡,清雪可以改”。


    周將軍說:“感時傷物之人一定心思細膩,我喜歡,但是過於多愁善感,會讓人身心俱損,清雪,我隻希望你能平安快樂”。


    白花仙子看著周將軍,冷峻的臉頰被夕陽照的微紅,顯出別樣的風采,周將軍說:“清雪,你怎麽這樣看著我?”。


    白花仙子說:“將軍別動,我想多看一會兒”。周將軍頷首微笑,她看著他許久,想將他的模樣銘刻在心,經此一別,不知還能不能相遇,隻怕是,無緣相見至永遠,恨意綿綿淒楚寒。


    夕陽漸漸的黯淡,原本泛著紅光的雲霞深的發紫,又變為烏色,夜快要來了,白花仙子望著地平線那最後一絲光亮,她多麽希望太陽不要下山,時間凝固在此刻,可是這樣不切實際的希望隻能是幻想,雲霞微動,遮住天邊最後的光芒,草原又陷入無底的黑暗,夜真的來了,白花仙子又沒了一天,離花期結束之時又近一日。


    陳副將說:“周將軍,天色已晚,我軍是否要停下來休整”。


    周將軍說:“也好,連續行軍數日,休息時間太少了,別說將士們身心俱疲,再這樣下去隻怕馬兒也要累死,天色暗了,告訴將士們,無論有多冷,都不可以點火取暖,也不要紮帳篷,讓身後的突厥找不到我軍的蹤跡”。


    陳副將說:“末將遵命”。傳令下去,全軍便就地休息了。


    雖已是初夏,可夜晚的草原還是頗為寒冷,將士們紛紛挨在一起,借助彼此的溫暖。


    周將軍走到白花仙子身旁,關懷道:“夜裏風大,冷嗎?”。


    白花仙子微微的搖搖頭,周將軍握住白花仙子的手,說:“冷的像冰似得,還騙我”。說著將白花仙子擁入懷中。


    白花仙子略有掙紮,說:“將軍放開,這麽多的將士看著多不好”。


    周將軍說:“沒事,今夜沒有月光,看不清,將士們行軍多日,現在早已入睡,誰還會看我們”。


    白花仙子嬌羞道:“也是”。看著天上的新月,細如芽,彎如勾,再加上雲層的遮擋,草原上一片漆黑,白花仙子放心的靠在周將軍的懷裏,周將軍溫柔道:“還冷嗎?”。


    白花仙子細聲道:“有你在,不冷了”。


    周將軍說:“既然不冷了,趕緊睡吧,明日我們還要返程,爭取早日迴到玉門關”。


    白花仙子說:“不,我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迴到玉門關”。


    周將軍說:“好啊,我將十萬將士送迴玉門關,然後來關外陪你可好?”。


    白花仙子說:“哪有打了勝仗不迴京的將軍,又哄我”。


    周將軍說:“當然要哄了,不把你哄睡了,我怎麽安生呢”。


    白花仙子說:“看來將軍是嫌我吵鬧,那我就不和將軍說話了,讓你安生的清靜清靜”。說著放開周將軍的懷抱,轉過身去。


    周將軍趕忙跑到白花仙子麵前說:“算了算了,你還是說話吧,聽不見你說話,我的心就不安”。


    白花仙子說:“這就對啦,現在不想聽我說話,隻怕你日後想聽,還聽不到呢”。


    周將軍說:“什麽以後聽不到了,又胡說”。一陣風吹過,白花仙子被冷風嗆了一下,不住的咳嗽,周將軍說:“怎麽咳嗽了,千萬別涼著了,來,靠我近點暖暖身子”。白花仙子幸福的依偎在周將軍的懷裏。


    周將軍說:“不早了,快睡吧”。


    白花仙子說:“行啊,你放開我,我就睡”。


    周將軍說:“今晚我抱著你睡”。


    白花仙子說:“不要,你,你放開”。


    周將軍說:“好好的,你緊張什麽,我抱著你,是怕你被凍死,你可別多想”。


    白花仙子說:“好吧,我就勉為其難的讓你抱一夜”。說完又看看不遠處的將士們,周將軍說:“看什麽看,他們都打唿了,不會在意你的,再說,你擔心什麽,我又不會吃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人”。


    白花仙子說:“我隻屬於我自己”。


    周將軍說:“你小聲點,別把將士們吵醒了”。


    白花仙子小心翼翼的看著將士們,還好,她們因為過度勞累,早已沉睡,並未被吵醒。


    夜已深,草原上格外寒冷,越發感覺到周將軍懷裏的溫暖,很快,周將軍也漸入夢鄉,卻依然有力的摟住白花,白花雖然困乏,卻不敢睡去,她害怕因為熟睡而讓與他相依的時間匆匆溜走,所以極力的保持清醒,這每一分每一秒的溫暖,都顯得彌足珍貴,漸漸的,風停了,時間好像也停止不前,持續的皆是溫情。


    白花仙子微笑著,想留在此刻的每秒裏,之前是多麽希望太陽不要落山,而現在卻希望明日的太陽永遠不要升起,將時間凝固在此刻,讓幸福與溫暖不再因光陰的流逝而飛灰湮滅,漸漸的,白花仙子心中的這些想法變得越發模糊起來,不知是太過勞累,還是無法抗拒這溫暖,進入夢鄉。


    平時的漫漫長夜在此刻卻過得飛快,那輪紅日似乎迫不及待的將黑夜趕走,早早的便從地平線上升起,白花仙子睜眼一看,天已微亮,幾顆殘星掛在碧藍的天空上,隨著朝霞的絢麗而開,便轉瞬即逝,周將軍說:“醒啦”。


    白花仙子揉著鬆醒的眼睛,說:“你什麽時候醒的”。


    周將軍說:“我醒來時,天還未亮”。


    白花仙子說:“這麽早就醒了,怎麽不起來?”。


    周將軍說:“我的鬥篷被你的胳膊壓住了,若是起身,怕把你弄醒,看你睡得沉,就沒忍心叫你”。


    白花仙子起身一看,果然鬥篷的一角被自己壓住,說:“看不出來,你對我還挺好的”。


    周將軍說:“那當然,現在知道我對你的心思了,以後可別說什麽‘要走’之類的話了”。


    白花仙子莞爾一笑,說:“那可說不準,至於我要不要走,還得看你今後的表現”。


    周將軍說:“清雪,你……”。


    白花仙子說:“你什麽你,我問你,天都亮了,你的將士們怎麽一個個的還在熟睡?”。


    周將軍說:“本來都醒了,是我讓陳副將傳令下去,讓大家多睡一會兒,所以,又都睡著了”。


    白花仙子害羞道:“那,那他們都看見,看見你抱著我了?”。


    周將軍說:“看到了”。白花仙子羞中帶怒,不禁淚光點點:“哼”的一聲,轉過身去,不再理會周將軍,周將軍見白花仙子生氣,趕緊轉過身去,說:“哎呀,我逗你玩呢,別生氣,那是天還黑著,想來沒人看清,若說看見的,也隻有陳副將一人,他到我身邊傳軍令,所以看著了”。


    白花仙子說:“陳副將也不行,你為什麽不叫醒我”。


    周將軍說:“好好,是我錯了,你別哭啊”。


    白花仙子不搭理周將軍,獨自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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