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托皮亞大陸--危險海域南部--黑龍之島


    身處一片黑暗的區域中,羽奈視野裏唯一的亮光就是那蒼藍色的火苗,兩者還被一道奇怪的吸引力慢慢拉近,就如這片區域中心有一個微型黑洞。


    羽奈想控製身體做點什麽的時候,意識裏直接傳來了暗元素龍空靈的聲音:“別抗拒,會失敗的。”


    思考了一下失敗後可能出現的後果……再迴憶起羅爾那句“不完全的契約者”,羽奈決定老實邁過這關直到以後變成完全的契約者再說。


    緊閉雙眼的羽奈默默握起雙手祈禱起來,直到胸口處出現悶絕反應跟疼痛,經曆過湖底那段“康複療程”的羽奈,僅僅是現在這種程度的話,咬咬牙就過去了。最終,仿佛在胸口開了個洞的錯覺下,羽奈再次失去了意識。


    等羽奈視野裏出現石洞的天花板時,已經是3天後的事了。石床睡得羽奈有些身體僵硬,慌忙在床上活動一下手腳讓血液循環更自如。從五感傳遞迴來的情報來看,羽奈沒發覺自己有多大異常。


    (“終於肯起床了啊,再睡下去都要當睡美人了,還是說長眠姬比較適合?”)輕浮…?不,應該說欠扁的少女音直接從意識中傳來,嚇了羽奈一跳。


    (“你……就是那個蒼藍的火苗嘛。”)


    (“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勵哦。”)


    (“你就是老大說的24小時監視者嘛。”)


    (“汝可以這樣理解。”)


    (“先問一個白癡一樣的問題,你真的在我體內嘛?”)


    羽奈的左手直接掐著自己的脖子,而且這行為不是羽奈的意誌所控製的。(“汝認為呢?”)


    (“好吧,我能問問這樣當容器會不會有什麽後遺症嘛……”)


    (“這種融合,過去幾乎沒有先例。根據守護者雙瞳直接觀察後的分析,大腦裏存儲靜待忘卻的記憶區域受到了一定影響,其餘並無大礙。你可以嚐試迴憶一下有什麽想不起來的事情。”)


    羽奈試著迴憶了一下:任務目標,ok。這10天發生的事,ok。認識的人的麵孔,ok。已故姐姐的臉孔,ok。父母的臉孔,ok。哈娜,蒂娜他們的名字,ok。自己的名字……


    (“居然忘了自己的本名,真是奇怪的人,不如說是相當有趣的人?”)少女聲差點笑出來了。


    (“你能聽到偶的心聲?”)


    (“沒錯,僅限吾醒著的時候,汝的一切感官跟行動都會共享給吾,包括汝的心聲都會一清二楚,當然,汝在想啥,吾就不知道了。”)


    (“……”)


    (“就那麽討厭過去的自己,連作為存在過的記號——名字都忘了?”)少女聲繼續沒心沒肺笑起來。


    (“恩,最討厭了。”)


    (“看來病得不輕,要不要去看看醫生?”)少女聲繼續笑得很沒節操。


    (“不是怪人也不會來這邊當間諜了吧。”)


    (“也對,那汝怎麽辦,自己起個名字?”)


    (“免了,不知道為什麽,偶很喜歡羽奈這個名字,就叫羽奈吧。”)


    (“羽奈啊,作為仆人來說還不錯的名字。”)


    (“……誰是你仆人啊。”)


    (“弱小的存在給更強的存在當仆人,不是理所當然的嘛。”


    “……”


    羽奈雖然很不滿,不過現實就是這龍魂要她命也是很簡單的事,身為被捉住把柄的間諜,還是先忍忍吧。


    (“那個,你能介紹一下自己麽……總不能一直叫你啊,那家夥啊,這麽無禮吧。”)


    (“確實呢,既然仆人叫羽奈,吾也起個名字好了。”)


    (“不能告訴偶你本來的名字嘛。”)


    (“吾的名字已經在400年前死去了,現在的吾,沒有使用那名字的資格。”欠揍的少女聲難得嚴肅了一點。


    (“既然你叫羽奈,吾就按照人族的起名習慣起個名字好了……決定了,娜娜·哈·伊洛庫。”)


    (真像某些沒常識貴族大小姐的名字……)


    (“恩,娜娜小姐,這稱唿可以嘛?”)


    (“意外理解得快的仆人嘛。”)


    (這算啥,逗喵還是逗小孩……)


    就在羽奈想試探出更多情報之前,娜娜搶先發話了。


    (“操縱人族的身體太無趣了,平時吾還是處於休眠狀態算了,仆人,沒有吾的允許別隨便死了哦,還要靠汝去四處旅行呢。”)


    (“即使是你允許偶也不會想去死的,安心吧。”)


    (“呃,麻煩的家夥來了,仆人,交給你了,努力活下去哦。”


    “?”來自娜娜的聲音直接中斷。下一刻,羅爾出現在洞口。


    (……原來麻煩鬼是指專治熊孩子的撲克臉羅爾啊……)


    羅爾一手拿著一個裝滿水的透明瓶子,另外一手拿著一大塊串在骨頭上的,散發著香味的肉,睡了3天的羽奈吞了吞口水。


    “現在是誰當主導權?”建立了臨時鏈接的羅爾首先提問。


    (“娜娜小姐說了,沒有要事都不想操縱人族的身體,太無趣了,直接休眠去也。”)


    “娜娜……那小妹妹讓你這麽叫嘛。”


    (“有什麽問題嘛,很不錯的名字。”)


    “沒有。”羅爾的臉部表情毫無變化,在旁邊的石桌上放下了瓶子跟肉塊。


    (“有一個問題想問問羅爾……”)羽奈紅著臉縮在被單裏發出蚊子一樣的聲音。


    “說完整。”


    (“幫…幫我洗幹淨身體再帶到這裏的不會是羅爾你吧?”)


    “沒錯。”羅爾例行公事一樣的迴答,順手接住了羽奈砸過來的枕頭。


    (“一次就算了,還都看遍了,踐踏少女心的混蛋!”)羽奈縮在被單裏碎碎念了起來……


    羅爾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放好枕頭轉頭就準備離開。


    (“混蛋!起碼給我件衣服啊!”)


    羅爾沒有迴頭,丟下自己鬥篷直接閃人。“吃完後到離這直走隻有300碼遠的山洞來見吾。”


    “異界的雌性果然都很麻煩……”離開山洞後的羅爾感概到。


    果然平時都以自己的鱗片示人的龍族是很難理解人族對衣服的必要性的……


    趁著羅爾離開後羽奈穿好了鬥篷開始狼吞虎咽,什麽儀態都丟腦後去了,畢竟那是做給別人看的東西,都沒人看了就更沒必要裝下去咯。


    意外的是,那肉明顯是用火烤過的,火候剛剛好還添加過調味料,饑餓加成下,羽奈差點連骨頭都要舔了。那瓶子拿起來非常涼快,保持著水溫很低,喝完之後,瓶子直接融化成水——原來是冰形成的瓶子。


    (“真是居家好男人……可惜是條雄龍。”)吃飽的羽奈馬上出發去見羅爾。


    羅爾所處的山洞比附近其餘的山洞都要大一點,不過也是沒多少裝飾,滿滿數列大書架上的書本倒是非常搶眼……羽奈登門拜訪時羅爾正在看書。


    進門時就被建立了鏈接的羽奈搶先提問:(“請問傳說中的修行什麽時候開始?”)


    “現在就開始了。”


    (“老師是你嘛……”)


    “早上由吾負責,教你成為一名契約者必須的知識。至於下午的課,現在還輪不到吾負責。”


    (“……契約者還要念書啊。”)


    “你認識現在的通用字沒有,連說話都不順利的巫女,會抹黑黑龍一族的臉子。”


    (反正你們的臉也夠黑了啊……)


    “你剛剛在想很失禮的事情吧。”


    (“!……沒有。”)


    “過來,開始上課。”


    上午的課程跟羽奈設想的相差不大,羅爾直接教羽奈發音,通用字,還有這片大陸的曆史——當然是簡化版的,跟人族街邊買本書差不多的程度。詳細的曆史比如跟異界軍交戰等等重要事項都沒有教給羽奈。


    至於下午,羽奈總算理解了娜娜那句話:“努力活下去哦。”


    在試煉時作為“考場”的訓練場內,一條黑色的幼龍在跟羽奈鍛煉體能,應該說,隻是羽奈單方麵挨打而已。即使是幼龍,靠本能就可以支配的瑪娜總量也足以嚇死一般人族,為什麽屠龍的都是勇者,因為不是勇者的都死光了。


    結果就變成現在訓練場上展現的景象一般,幼龍丟出一大片暗彈追著羽奈轟炸,羽奈努力上下左右亂動拚命閃,雖然身為黑龍契約者被暗彈砸到不會受多大傷,不過羅爾準備的普通衣服被暗彈砸到就會開個大洞,羽奈可沒興趣穿著比奴隸裝還羞恥的衣服撐到明天早上,自然是玩命閃躲。


    結果到了晚上,穿著破破爛爛衣服披著羅爾鬥篷的羽奈反而什麽都不用做了,羅爾隻要求羽奈在某處山上的懸崖那呆著,感受一下自然界裏正常流動的暗元素是如何分布就算一種鍛煉。


    就這樣,每天的修行開始咯。


    水之月上半月,按羅爾的迴答就相當於旁邊世界的9月,這種涼快的日子裏,羽奈早上還是磕磕碰碰地學寫字,下午就算再努力也免不了在幼龍那嚇人的投射量下被砸成爆衣狀態然後紅著臉跟羅爾借鬥篷。


    晚上單純被夜風吹得狂打噴嚏而已沒更多收獲,還好契約後因為身體內暗元素含量很高,體質變得人不像人的羽奈抗病抗毒性都大大增強,才沒凍成感冒發燒影響明天的修業。


    水之月下半月,羽奈已經可以逐步不靠鏈接跟羅爾對話還有學習,羅爾也開始教羽奈這邊世界的常識,比如沃托皮亞單位長度是1裏等於2000碼,月份的表達等等。


    下午的訓練羽奈也從迴迴爆衣變成了偶爾中一兩發的程度,晚上也可以靠現在得到鍛煉而且異於常人的直感捕捉到那些浮動的黑色粒子——羅爾解釋說這是跟黑龍一族契約的加護,不同的龍族都有不同的好處,例如火龍的契約者力氣會變大,風龍的契約者身體的靈活性會得到十足的強化,而黑龍一族,雖然根據契約者本身領會暗元素為何物時的情況有所區別,但加護的都必定是在黑暗中方便行動的能力。羽奈的情況就是直感得到十足的強化。


    雷之月上半月,進入相當於10月的日子裏,羽奈可以跟羅爾正常對話,認真學寫通用字也被安排到日程裏,羅爾也開始教羽奈這個世界某些重要基礎了。比如組成這個世界的重點——各種元素構成,相克關係等等。異於過去常識的知識讓羽奈大開眼界。


    至於到了下午,不再由幼龍來鍛煉羽奈的體能——換成了一條成年的黑龍,不單隻用暗彈,還有黑色的暗元素長槍,甚至羅爾展示過的黑色繩子。


    結果第一天羽奈一不小心就被黑色繩子捆到,被集火打成果體丟到黑湖裏泡了一晚上才自然康複,之後每天都是羽奈小心翼翼努力閃躲拚命逃命,比玩彈幕遊戲還刺激,結束後晚上又乖乖去自然康複……什麽你說瞬間康複?那種足以讓人**的痛疼,羽奈絕對不想隨便就再來一次。這種循環狀態,直到雷之月下半月才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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