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邪深長的吸氣,醋在一起的眉頭幾乎練成了一條直線,望著我的眼神真的不像是在看我,而是再看我腦海裏的那個人。


    “我……”


    “你不要給我說你不知道,之前你說這句話,我還會相信,但是在發生了這麽多事情之後,你說這話我不會相信的!”


    他一張嘴我就知道他想說什麽,連忙打斷了他的話。


    君無邪挑唇:“那你希望聽到我說什麽,我說的你未必會相信,而我不說,你又懷疑!”


    “我隻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帶你去個地方!”


    他答非所問的說著,牽著我的手超前走去,走了不遠處,我就看到了大片的地獄花,穿過大片的地獄花最後就是一個懸浮在半空中的亭台。


    亭台的造型很奇怪,像是鳳凰,又像是地獄花的形狀,飛簷是用冰雕刻出來的,四根支撐的柱子也是用寒冰雕刻而成,上麵的花紋複雜紛繁,好像和我手上戒指的花紋很相似。


    上麵有一個用地獄花編製而成的秋千,兩側的扶手,花開的很是妖豔,秋千的左側有一個用寒冰雕刻而成的桌子,上麵放著一把木質的古琴。


    古琴的形狀和之前我在桃園裏見到的古琴的形狀很相似,但是細看之下又不一樣,這把古琴是黑色的,兩側都雕刻著地獄花。


    “合奏一曲,如何?”君無邪從寬大的袖袍裏拿出我的青玉笛。


    “你,你會彈琴?這個地方我曾經也來過是不是?”


    我這話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篤定的語氣。


    就算君無邪真的想不起來,我也敢肯定,這個地方我肯定來過,而我曾經就在這裏和君無邪合奏過。


    “也許吧!”


    君無邪坐在古琴的麵前,身上的錦袍往後撩起,白皙修長的手指落在古琴上,叮咚作響的聲音就從他的手指尖流淌出來。


    我怔了一下,心裏的那個女人隨即蘇醒過來,她在我的識海裏抿唇一笑,手指尖就多了一把碧綠色笛子。


    素白的手指端著青玉笛放在唇邊,我鬼使神差的跟著她的動作,把青玉笛放在唇邊。


    眼神幽遠而又愛戀的凝視著君無邪,輕輕提了一口氣,清脆悅耳的笛音就從我的指尖流淌出來,伴隨著古琴低沉的聲音。


    倒也印了琴瑟和鳴這四個字!


    漸漸地,我和心裏的那個人合二為一,緩緩的移動腳下的步伐,站在亭台邊,俯瞰著整個幽冥鬼殿的美景,閉上眼睛,陷入了空靈的狀態。


    我背對著君無邪而站,並不知道君無邪看我的眼神發極為的複雜,十幾種情緒不停的在他的深謀裏來迴著。


    有愛戀的,有深沉的,有寵溺的,還有憎恨和厭惡!


    可我是背對他而站,不管他做什麽,眼裏流露出什麽樣的情緒,我都看不到。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我手中的青玉笛上,我的意識已經完全的被心裏的那個女人控製著。


    跟著她不停的吹奏著,一曲終了,一曲又起,就這樣不停的不停吹奏著。


    那個女人會吹奏的曲子很多,每一曲我都沒有聽過,可每一曲都是那麽的好聽。


    人間美景,碧落黃泉,蒼穹夜幕,這人世間,鬼世間,仿若所有的景色都能在我的青玉笛下幻化成聲色不一的音樂。


    我整個人都沉浸在我的笛音下,以至於都不知道君無邪什麽時候不彈琴,負手站在我的身邊,深邃的雙眸凝視著我。


    識海裏的那個女人應該是很長時間沒有這麽盡興的吹過曲子, 吹了不知道多少首,她才意興闌珊的收了手。


    青玉笛 憑空而來憑空消失, 傾國傾城一笑之後,消失在我的識海裏。


    緩緩的睜開眼皮,就看到君無邪手裏拿著一隻地獄花, 妖孽的一笑,把地獄花放在了我的手心裏。


    “記得當初,你每次和我合奏之後,都喜歡摘一朵地獄花別再三千青絲上!”


    第166章小心我們的寶寶


    第166章   小心我們的寶寶


    他會這樣說,我一點都不詫異。


    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並沒有應聲,君無邪餘光望了我一眼接著道:“曾經這裏是你最喜歡來的地方,每一次你在望鄉台上吹奏後都會身心俱疲,結束後你就來這裏休養生息!”


    “那個秋千是你自己親手搭建的,上麵的地獄花也是你親手栽種的!”


    “當年的我到底是什麽人?”我迫不及待的問著,垂在身側的雙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黑白分明的瞳仁快速的轉動著。


    唿吸都好像急促了起來。


    他負手而立,一身黑衣和這漆黑的夜色融為一體,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帝王氣勢足以讓整個鬼界顫抖。


    帝王氣勢?


    我怔了一怔,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覺得君無邪身上有帝王的氣勢,可沒有哪一次比這次這麽強烈。


    就像現在,君臨天下的氣勢從他的身上不經意的流露出來,都能引起周遭鬼氣的湧動。


    我想君無邪的身份未必隻有鬼王這一個身份,而我能出現在望鄉台,能出現在幽冥鬼殿,身份必然也不一般。


    “你,到底想起來多少?這幽冥鬼殿什麽時候建造的?”


    靈光一現,一個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我想知道我和君無邪的糾葛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零星的碎片記憶,幽冥鬼殿大概是建造在萬年前吧!”


    他的語氣極為的不肯定,目光眺望著遠處,深邃的雙眸就像是無底洞一樣,看不到盡頭。


    君無邪身上有太多的謎底,等我我去揭開,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隻要越了解他,我就會莫名的有些害怕。


    愛戀和緊張交替的情緒在我的心裏不停地來迴著,這樣的感覺來的很奇怪,卻又是那麽理所當然。


    本來還有很多話想要問他,突然間一句話都想不出來,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視線落在了手裏的的青玉笛上。


    這樣一個時時刻刻伴著我的物件,絕對不是我的一件樂器那麽簡單,不然二姨給我的樂譜也不會是安魂曲了。


    望鄉台!


    安魂曲!


    “青玉笛是做什麽的?為什麽我會站在望鄉台上吹奏安魂曲?”腦海裏跳出來的想法,讓我直接就問了出來。


    君無邪遠眺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我的臉上,挑唇淺笑,玩味的道:“你是鬼後,站在望鄉台上吹奏安魂曲,自然是你的喜好了!你隻是見不得那些生魂死了之後還惦記著家人,所以你用青玉笛安魂曲來撫平他們的心,讓他們沒有牽掛的踏上黃泉路,去喝孟婆手裏的那一孟婆湯!”


    君無邪說的極為的輕佻,尤其眸底那似笑非笑的笑意,一看就不是真心的。


    我哼了一聲,有些無語的白了他一眼,這廝最近的心情可是越來讓人難以捉摸了。


    明明前麵還都好好的,再問就變了臉。


    鬼話連篇,誰知道這裏嘴裏說出來的話到底哪一句是真話,哪一句是假話。


    看他那樣,我就隻知道今天是什麽我都問不出來了。


    鬱悶而又深沉的心情,被他這麽一攪合,就什麽心思都沒有了,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坐在秋千上,慢悠悠的搖晃了起來。


    清澈的目光隨意的打量著整個幽冥鬼殿,幽冥鬼殿真的很大很大,站在這亭台上,足以俯瞰整個鬼殿,一眼看過去全部繚繞著淡淡的霧氣,隻能看見亭台樓宇的一個飛簷,半截圍牆。


    隻是這麽看著我就覺得空曠不已,要是一個人真的在這裏生活萬年,如果是我,我一定會瘋了的。


    君無邪他是怎麽在這裏生活萬年的?


    懶散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他的身上,正好他也朝著我看了過來,四目相對在半空中,君無邪竟然挑了挑唇角,衝我丟了一個極為曖昧極為調戲的眼神。


    看的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差點就落了一地:“鬼王大人,拜托你能正常一點嗎?”我受不了的說著。


    “正常?本王自然是很正常了,難道本王調戲自己的老婆都不可以嗎?”念念你的臉皮太薄,還要多練練,以後你可是要獨自麵對鬼界的鬼,鬼界的鬼雖然會看在本王麵子上,多少對你客氣一點,但是他們隻看能力,不堪身份!”


    “哦,照你這麽說,那我想要做你的鬼王,還得經曆九九八十一難,方能坐上鬼後的寶座?”


    “你也可以這樣理解,畢竟鬼後的這個位置不是誰都能坐的了!”


    “切,你給我我還不願意當呢,要不是你卑鄙無恥的引誘我把戒指帶上,我現在就是平凡人一個,哪裏會有這麽多的事情!”


    “本王這不叫卑鄙無恥,這叫計謀,如果我不對你用計謀,說不定現在和你結下冥婚的是北冥王!念如初,還是說和本王相比,你更喜歡和北冥王在一起?”


    君無邪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鷹隼銳利的眸光落在我的身上,眼神冰冷的駭人。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不會選擇你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隻是鬼王大人,拜托你能不能不要總是突然變臉!”


    在君無邪的曆練一下,我的臉皮也不是一般的厚了,雖然還是很害怕,他用如此冰冷的眼神看我,但我也不至於害怕到做縮頭烏龜。


    君無邪哼了一聲:“念如初,你最好把本王給你說的話都記得清清楚楚,你既然已經是本王的妻,就不要惦記不該惦記的人,北冥王不是你能招惹的起,有一天本王會讓你看清楚北冥王是什麽樣的人!”


    乖乖的,祝安好那鬼果然是雙麵人,人前一麵,人後一麵。


    “如果沒什麽事情,咱們就迴去吧!”


    幽冥鬼殿太冷,冷的讓我心裏都發毛,尤其是每次看到君無邪眼裏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孤寂,一閃而過的的厭惡,都更加的讓我心毛。


    來的時候我們都是靠走路的,迴去的時候並沒有費那麽多的功夫,君無邪黑袍把我裹了起來,飛身站在亭台的負手處,抱著我就朝著下麵跳了下去。


    嚇得我直接就把腦袋藏在了他的懷裏,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我們已經迴到了我的臥室。


    我把袍子脫了下來還給他,瞄了一眼我溫暖的大床,瞌睡的厲害:“鬼王大人,那個天色這麽晚了,我就不留你了,我想睡覺了!”


    外麵的天色也是漆黑一片,沒想到我們在幽冥鬼殿竟然待了那麽長的時間。


    我以為君無邪聽了我的話會直接走人,誰成想這家夥竟然在我的旁邊坐了下來,脫掉腳上的鞋子,拽著我就躺了下來。


    腦袋擱在我的肩窩上,修長的手臂攬著我的腰,眼睛一閉就睡著了我。


    我很明的推了他兩下,君無邪就跟磁鐵似得,緊緊的黏在我的身上,怎麽推都推不開。


    又瞌睡的厲害,隻好忍了忍,由著他抱著,反正隻是抱著,不會發生其他的事情就好。


    就這樣,沒幾分鍾我上下打架的眼皮子就合上,沉沉的睡著。


    第二天早晨,我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醒來的第一眼我就看到了一張放大的俊臉,睡意朦朧的我呆滯了幾秒鍾,才反應過來,看到他近在眼前的俊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伸手把他推開,坐了起來。


    “一會去市裏看房子!”他跟著坐了起來, 語調清冷的說著。


    我穿鞋子的手停了下來,迴頭迷茫的看他:“ 看房子?為什麽要看房子?”


    “難道你要一直在這裏住了下去?本王不喜歡這裏,我們既然是夫妻,就要有我們自己獨立生活的空間!”君無邪一本正經的解釋著。


    雖然這話聽起來真的很正常,沒有一點問題,但是我就覺得這話有點奇怪,但是我又覺察不出來到是哪有問題。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我是幾天睡著的,反正現在還很迷糊,不停的打著哈欠不說,眼皮子還很困,老是不停的打架。


    穿好鞋子迷迷糊糊的就出去, 君無邪跟著我,一前一後的從房間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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