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敢說懷疑嗎?再說禦鳳檀豈不是還要讓她窒息一迴。她軟靠在禦鳳檀的懷中,握著小拳頭在他胸口捶了兩下。在懷中靜靜的靠了一會,雲卿想起了一件事,抬起頭來,“刺客的幕後主使者查出來了嗎?”


    說到此事,禦鳳檀的眉頭輕皺,“那批刺客已經將所有知道的一切都招供了,他們來自於一個叫做”血衣教“的江湖組織,此組織十八年前出現在江湖上,秘密的招收人員,動作極為隱秘,需要教內人介紹,才能加入。血衣教待遇極好,極高,而進去的門檻也比一半的江湖組織要高,必須要通過測驗才能進去。”


    “這測驗是指的武功。”雲卿道。


    禦鳳檀點頭,“沒錯,所以這一次襲擊的刺客身手都不弱,但是有一點的是,這些刺客都說不出血衣教的教主是誰,他們有嚴格的等級製度,一共分為九級,每一級的人,隻對上下兩個級別的人打交道,除此之外的其他人,都是相互之間不認識的。”


    “那今次來的刺客,是那個階級的?”


    這就是禦鳳檀皺眉的原因了,他垂下眼,伸出五個手指。


    “五級?”雲卿詫異道,“他們還隻是五級,武功便已經超乎一般護衛了,那再往上的四個等級,豈不是更強?”


    “嗯。每一級的武功差距並不是一點點,而是完全跳躍一個級別,他們曾經和四級的人交手,完全不能走過二十招,而處於頂級位置的的應該就是他們的教主,但是這批刺客所在的等級是接觸不到教主的,所以對此一無所知。”禦鳳檀遺憾的搖搖頭,本以為抓住這批刺客,能問出幕後的頭目來,然而有消息,卻不是最關鍵的,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不爽。


    血衣教?


    雲卿皺了皺眉,努力迴憶關於這三個字的一切,但是記憶裏卻是一片空白,上一世,直到四皇子登基為皇,她都沒有聽說過有這麽一個教派敢於直接對上朝廷人馬的,這實在是有些蹊蹺。


    不過眼下,她根據所得出的消息,還是想到了一點,“這個血衣教的基地他們也不知道嗎?”


    “三級以上的人才可以出入教地,其餘的人隻是分散在各處的莊子之中,血衣教平時會供養著他們,訓練武藝,吸收幫眾,而這一次來的,便是離京城五百裏外縣城中的一批教眾。我已經派人去他們居住的莊子裏查過,沒有任何線索,反而有人清理過的痕跡,應該是有人在善後。”


    一旦刺殺失敗,後麵接應的人就負責消除痕跡,避免被追蹤。這樣的組織不像是個普通的江湖組織。


    級別明了,分工清晰,動作迅速,人員龐大。


    讓人覺得是一個相當有組織,有計劃的機構,而且根據這次刺殺的目標來看,他們真正想要對付的人是明帝。


    雲卿腦子中有點模模糊糊的想法,她緊抿了唇,細細的思忖,突然想到了什麽,抬起頭來望著禦鳳檀道:“你說,龍二他和血衣教是不是有關?匡薔說龍二一直說有什麽大業要做,而血衣教又行刺明帝,說要殺了明帝狗官。”


    這一點,禦鳳檀便也想到了,龍二此人他一直覺得行蹤莫測,而行事又極為幹淨利落,密局一直都在追蹤他的下落,線索經常一下斷了,“除了你說的這點,做事的手法上也很像。同樣是抹殺痕跡,絕不讓人追蹤。這個龍二,很有可能是血衣教的人,而且以他神出鬼沒的身手和安排,以及能安排匡薔進入瑾王府做內鬼這一點來看,他在血衣教的級別至少是三級以上。”


    “這些消息,你都迴稟了陛下嗎?”想到龍二發現的特殊過程,還真是不大好開口。


    禦鳳檀搖頭,“龍二我沒有提,其他的都如實迴報上去了。”


    “那陛下怎麽說?”在狩獵場上遇見刺客,不僅天子受驚,群臣傷的傷,亡的亡,而且這樣的行為,是對皇權一個極大的挑釁,若是不將幕後之人查出來,明帝日後如何放心,又如何麵對天下人,以為天子是想刺殺就刺殺的。


    所以當聽到禦鳳檀迴答“全力追捕”之時,雲卿並沒有任何意外。


    “現在京城裏好幾個官員喪生,又有傷員,想不重視也難啊。”禦鳳檀挑唇笑了一笑,眸子裏卻沒有一絲笑意,比起明帝,他想將血衣教一鍋端的心情,是隻有過之,而無不及,他想了一想,“陛下說,若是你腿好了,讓我帶你進宮一起進宮去看看。”


    雲卿詫異的望著他,鳳眸裏藏著一絲猶疑,“陛下什麽時候說的?”


    “昨天。”


    “昨天?”陛下的這句話就有深意了,也許隻是單純的想讓她進宮去一趟,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流言蜚語已經傳到明帝的耳中,讓他都上心,不得不重視了。而這兩者,後者的可能性遠遠大於前者。


    禦鳳檀看著她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尖,伸手替她揉了揉眉心,“去就去吧,左不過是要去說上幾句。”


    手指按的很舒服,雲卿眉尖舒展開來,“不會這麽簡單的,都鬧到了陛下的麵前,怎麽會這麽好了了。”不是她多心,自從聽到這謠言開始,她就有一種預感,事情絕對不是四處傳播傳播這麽簡單,既然當事要鬧的滿城皆知,接下來就還有步驟要走。


    “你這段時間受傷了,就不要再勞心勞力,想東想西,總之這件事,明天到了陛下的麵前,你的夫君我一定會妥善處理好的。”禦鳳檀捏捏她光滑軟膩的臉頰,語氣寵溺。


    雲卿望著他,有些猶疑。


    禦鳳檀又伸出一隻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小狐狸,都嫁給我這麽久,還喜歡事事親力親為,我不反對你聰明,但是這次你必須給為夫一個表現的機會,看為夫如何大展神勇,將四皇子那個情敵打得趴下,從此以後,再也沒有翻身之地!”


    看他一副求表現的模樣,雲卿嘴角的笑容便綻放了出來,禦鳳檀說的輕鬆,和他一起這麽久,雲卿早就知道他是一個有勇但更有謀的人,既然能對她如此承諾,定然是有了十拿九穩的方法,頓時也不讓自己再去想這件事。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就全心全意的靠著夫君一迴。”雲卿也學著禦鳳檀那風流又不缺瀟灑的語氣調侃到。


    此時心裏一鬆,她的麵容自然就放出輕鬆的色彩來,經過一個月的休息,傷痕消失了,麵色也養的白潤透嫩,比起剝了殼的雞蛋,還要多上一份水潤。豔麗的牡丹綻放在寒冷的冬季之中,在片片素白裏,那奪目耀眼的姹紫嫣紅更能讓人產生驚豔而又悸動之情。禦鳳檀情不自禁的抱住雲卿。


    這一個月來,為了雲卿養好身體,他是睡在房中,卻沒有半點其他的心思。然而看著鮮嫩乖巧的人兒在麵前,那當初被焦慮心急壓下去的悸動,就如潮水一般澎湧而出。


    禦鳳檀靠過來的時候,雲卿身子也有些發軟,卻擔心此時天色剛黑,兩人在外麵溫泉偷偷的也就算了,到了家中,多少還是要忌諱一下,忍住心頭的微動,雲卿推了推禦鳳檀,“別鬧,我腿還痛呢!”若是直接說不行,禦鳳檀肯定是不聽的。


    然而這一次,禦鳳檀卻沒有依雲卿所想,他依舊在闊別已久的香肩上磨蹭,手指還更加放肆的往衣裳裏麵鑽一去。潮濕的吻不斷落在雲卿的臉頰,耳垂,脖子,肩膀,鎖骨上,每一個吻都極盡溫柔,纏一綿,和挑一逗,將全身的火一焰一點點的點一燃。


    此時的雲卿已經被他抱著坐到了腿上,整個人被環抱在寬闊的環抱之中,熟悉的氣息包圍著,身體的記憶又被喚醒,她全身軟一綿一綿的,雙手不由的撫上禦鳳檀的麵頰,鳳眸迷離地望著他。


    俊美的麵容上狹眸飛斜,修眉如竹,明明清逸的麵龐,卻因為那一雙眼睛,而變得魅惑,半闔的眼眸羽睫覆蓋,透出含著暗色一情一欲的光,似月下的妖精,又像是夜色裏的修羅,她不由自主的吻上了他的唇,從被動到主動,從推脫到迎合,步步登峰,此起彼伏,連綿不絕……


    月上冷天,尋夢居裏一片濃情蜜意,妙不可言。而四皇子府裏,這一個月來卻是被烏雲籠罩。


    四皇子站在書房中,而他的旁邊,則站著一襲藍色便服的戶部侍郎辛曠,他麵容清瘦,全身則完好無缺,是京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官員之一。說來也巧,那日狩獵,他正巧累了,便躺在馬車裏睡下,而他這個人睡覺向來睡的死,外麵兵荒馬亂也沒有聽到,而拉車的馬是一下被砍死的,沒來的及狂奔,直到血衣教的刺客都抓的差不多了,他才醒來,避過了這殘殺。也因為如此,辛曠越發覺得自己是承天庇佑,日後定然是要做一番大事業的。


    此時他便是來勸阻四皇子,“殿下,關於散播瑾王世子妃和您單獨相處兩日兩夜之事,微臣覺得實在是不妥,此時,正是朝中不少官職空出之時,微臣以為殿下的精力應該放在人員的遷升之上。”而不是為了那點隱秘的心思,而做下如此胡亂的事。知曉四皇子性格的辛曠,這一句吞在了肚子裏。


    聞言,四皇子轉過身,雙眸射出冷厲的視線,盯著辛曠,寒聲道:“父皇讓我禁足在府中,便是對我心生不滿,現在正是京中官職混亂之際,老三肯定是會想辦法安插自己的人進去的,而這種時候,以父皇的性格,必然是盯緊我們這些兒子的舉動,若是我還安插自己的人,你想一想,一個被禁足的皇子,私底下在朝中仍然活躍,盡量安排自己的人手占據要職,陛下會怎麽看?”


    辛曠聞言,先是一想,而後額頭上出了一層冷汗,心內大驚,連忙拱手躬身,惶恐道:“是微臣鼠目寸光,沒有想到這一層,還請殿下恕罪!”


    一個禁足的皇子,就是無法接觸到朝堂政事,在一般人看來,便是遠離皇權,那若是私底下蠢蠢欲動,落在明帝的眼中,就會有了想要謀反的意思。


    這一層,他還真是疏忽了,隻想著多安排自己一派的人。他不由抬頭望著麵前的四皇子,雖然看他平日裏冷酷淡漠,言語不多,然而對於政事變化,還是擁有十分準確的判斷。這也難怪,畢竟是明帝和皇後所生的兒子,薛家自幼又將四皇子做儲君培養,能力想不勝人一等也難。辛曠惶恐之時,又更加覺得投對了注。


    見辛曠懂了,四皇子也不再多說,“你先迴去,這件事不用你管了,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辛曠今晚來的目的本來就是來勸說四皇子不要再令人在京城將此事弄大,眼見還沒成效,哪裏肯冒然後退,低著頭繼續道:“殿下,微臣想,此流言影響太大,陛下已經得知,與瑾王世子妃牽扯不清,似乎對陛下並沒有好處!”


    沒有好處!


    他怎麽不知道沒有好處!


    可是他不甘心,自從與沈雲卿在小島上相處了兩日之後,他心內那些被壓抑的,不敢麵對的情感一下噴薄而出,幾乎是洶湧如潮水一下將他心內對她的恨淹沒,整顆心焦灼如火烤,每日裏想的都是兩人在一起的時光,雖然她稱不上對他溫言軟語,但是好歹也不怒目而視了,那種感覺,真的……很好。


    見四皇子不說話,辛曠又道:“殿下,瑾王世子妃雖然美貌傾城,世間難得,但是絕不能稱得上絕頂難尋,她這般絕色的女子微臣命人去找,也能找到與她一樣美貌,甚至她更好的……”


    “滾!再說的話,就讓侍衛將你拉下去!”四皇子聽辛曠將雲卿與那些庸脂俗粉相比,一掌拍到了桌上,若是那些人能代替的話,他還要等到沈雲卿嫁人了才來下手嗎!


    眼見四皇子突然發怒,辛曠嚇得一呆,自己剛才說的話並沒有不妥,怎麽四皇子這麽大怒意,雖然不知道原因,但他還是飛快的跪下來,“殿下息怒!”


    四皇子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才拍向桌子的右手傳來一陣麻痛,他用力的攥緊拳頭,卻怎麽也握不緊,右手,他的右手廢了!想到此處,怒意更甚,一拳打在桌上,嚇得辛曠抬起頭來,注意到他的右手,連忙唿道:“殿下,你的傷……”


    “下去!立即!”四皇子緊緊咬住牙根,臉色陰沉。


    書房裏布滿了一種風雨欲來的味道,就算辛曠再傻,也知道此刻絕不是再進言的好時間,他連忙站起來,退了出去,視線落到四皇子隱隱露出血跡的右手上,搖了搖頭,紅顏禍水,禍水啊。


    若不是為了救那韻寧郡主,四皇子這麽好的身手,怎麽可能將右手弄成這樣,他早就覺得四皇子對那女人有些不對勁,如今看來,不僅是不對勁,完全就是情魔附身,鬼迷心竅,對著一個已婚的婦人念念不忘!


    他對著外邊伺候的婢女道:“四皇子的手受傷了,去拿些藥進去。”這才離開了皇子府。


    “四皇子,奴婢過來給你上藥。”丫鬟的聲音出現在色調深沉而氣氛凝厚的書房裏,閉著眼的四皇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默默地看著她。


    那丫鬟沒有得到迴答,屏息凝氣的走到他旁邊,用餘光瞥了一眼四皇子,見他沒開口趕自己走,略微得意的一笑,掏出帕子,捧著四皇子的手,將手背上砸出去的破皮處血跡擦幹,細細的灑上藥粉。


    朦朧的燈光之下,丫鬟的側臉也被籠罩上一層橘色的柔光,清秀的容顏在夜色裏散出如夢似幻的色澤,同樣的受傷,同樣的灑藥,眼前的這一切漸漸的和一個白衣麗顏女子重疊在一起,隻是現在這個,眼神要更加的柔軟乖巧,動作也更為奉承討好,小心翼翼的像是怕傷害他,弄痛他,讓他有一種被重視的感覺。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觸摸那嬌嫩的臉龐,宛若能看到如星光燦爛的鳳眸帶著柔情蜜意,當手指碰觸到臉頰的時候,他幾乎就要開心的笑起來。


    她笑了。


    她朝著他伸出了手。


    她坐到了自己的懷中。


    她對著他露出了諂媚的表情……


    一霎那,夢境如破碎的玻璃一塊塊的跌落下來,四皇子陡然之間看清楚正坐在自己腿上,麵色嫣紅,發髻微斜,摟著他脖子的卻是那個剛才進來擦藥的小丫鬟!


    他頓時厭惡的一把將丫鬟扯開丟到地上,“誰讓你坐我身上來的!”


    原本還以為一直不動情的四皇子突然看上了自己的丫鬟遭受如此巨大的變化,有些不知所措,委屈哭訴,“殿下,是你先拉著奴婢坐在你身上的……”


    “來人啊!”四皇子揮手打斷他的話,話語聲一落,立即進來兩名侍衛,他看也不看那躺在地上嚶嚶哭泣的丫鬟,“拉出去,杖斃!”


    不管丫鬟到底在哭訴什麽,他都不會在乎!剛才他隻是將她當成了沈雲卿而已!


    沈雲卿,為了你失去了右手,不能用劍,不能上戰場,一身武功如同空廢,如今我已為你入了魔障,今生今世,不得到你!我就不是禦宸軒!


    ------題外話------


    我是存稿箱,今天醉醉主人要出門,所以是我幫她發文,大家有什麽留言和想法,可以寫下來,等醉醉主人迴來,我會告訴她的。


    根據醉醉主人的吩咐,是要對各位送鑽石,鮮花,打賞的讀者進行感謝的,可是小存是機器人,不能看到大家的名字,所以為了不辜負主人的吩咐,小存在這裏給大家鞠躬謝謝大家!等主人迴來,再請她一起表揚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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