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塢的夜晚很涼,魏語剛剛將心中所有的不開心說出來後,整個人都輕鬆多了。


    “今晚的蓮花湖真漂亮!好想每天都像小時候一樣泛舟采蓮,下水摸魚啊!”江楓眠夫婦聽到此言不禁莞爾一笑。同時內心也很是認同魏語的話。蓮花塢的夜景的確是很美。


    此刻呈現在三人眼前的蓮花湖麵上的霧靄消散了,銀色的月光好象一身自得耀眼的仙子的華服,覆蓋著整個蓮花湖。河麵沒有一條船隻,甚至看不見一絲微波,河心河岸,到處是一片寧靜。隻是在這寧靜外表下,依舊暗潮湧動。


    “江叔叔,江夫人,不要為我擔心,我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倒是你們,一直待在這蓮花塢,時間久了,魂魄會受損的。我也知道,你們是放心不下江澄,不過一切都有我呢!我會好好護好他們的!”


    “我這裏有一份養魂的功法,你們可以試著練習一下看看能不能有點幫助,老是這樣飄在蓮花塢裏,也不是辦法啊!”


    魏語直接將功法化作神識注入二人的腦海裏,帶著絲絲靈力的功法與二人融為一體,同時也讓二人的魂魄看起來更加穩固。


    江宗主與虞夫人還未修煉,僅此短短的瞬間,便已感受到其不凡之處。


    “阿語,謝謝你!”


    魏語一愣神,轉過頭說到:“江叔叔,江夫人,是我應該對你們說一聲謝謝。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我也走的匆忙,未曾安排阿羨的生活,如果不是您當年將他接到江家,扶養長大,我可能都沒有機會見他了。”


    說到這裏,魏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江叔叔,江夫人,對不起,都是阿羨惹的禍,他給蓮花塢帶來的傷害,給你們帶來的傷害,我一定會盡力彌補的。”


    江楓眠:“孩子,快起來,這怎麽能怪阿羨呢?不是他的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他做的很好,他是我的驕傲!”


    虞夫人:“都是一家人,說什麽彌補不彌補的,隻要你們以後能夠好好的就行了!”


    “謝謝你們”


    其實魏語心中明白,魏無羨做的一切都是鋤奸扶弱,無愧於心的英雄之事。可是在這英雄主義的背後,卻是讓身邊最親近的人為他付出代價。


    那個當年一直等著父母親認可的紫衣少年;


    那個當年為保阿羨性命舍身被溫家化丹的少年;


    那個一直追在阿羨身後,一邊責罵阿羨不要闖禍,一邊為阿羨收拾爛攤子的少年;


    那個年紀輕輕就獨自扛起一家之主的少年;


    那個期盼著雲夢雙傑的少年;


    他難道不懂雲夢江氏的家訓嗎?


    阿羨啊,你做的一切,沒有錯,可是你的實力不夠啊!你將一個諾大的蓮花塢留給了江澄,你可知,他每晚是如何度過的?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沒有實力的英雄主義全都是在逞強。


    想到這裏,魏語越發覺得要趕緊讓魏無羨重迴正軌,修習功法。這個想法在魏語的腦海裏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魏語在原地待到二人將養魂之法熟悉之後,看著天邊的明月,想著自己已經待了近半個時辰,藍湛和江澄估計已經到夷陵了。


    “嗯……,江叔叔,江夫人,今天晚上我還約了人一起吃飯,阿語就先告辭了,有時間阿語一定會再來看望兩位的!”說完還未等兩人反應過來便急匆匆地拜別江楓眠夫婦向夷陵亂葬崗趕去。


    江楓眠:“誒……”


    江夫人:“這姑娘……跟藏色一個性子!不過,我喜歡!”


    夷陵山上


    自從魏語將江澄和藍湛兩個人帶進去後,這兩個人的眼睛就像偵察兵一樣,四處掃射,時不時來個對視,點頭,搖頭。


    最後魏語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什麽話想說就說,鬼鬼祟祟的成什麽樣子?”


    “魏嬰在哪兒?”藍湛依舊惡狠狠的問著,比第一次來亂葬崗的時候都狠


    “我們要見魏無羨”


    “……”就知道你們要說這個


    “好,吃完飯,喝完酒,我就帶你們去見他”


    “江小宗主,含光君,請吧!”說著魏語便帶著兩人來到伏魔洞的院子裏,也是困了魏無羨一個晚上的地方。


    如今這裏早已被溫情他們打掃整理過,一方石台靜立與槐花樹下,隻是樹上並未有花蕊綻放,魏語用自身靈力做了數十個靈石球,又用彩線將這些靈石球串起來,掛在樹上,如此倒是別有一番美景。在靈力的照耀下,石台顯得更加潔白無瑕,甚至在石台上放置的點心都比別處更加精致。除此之外,還放置著幾份美食,兩壺天子笑。


    江澄毫不客氣的走上前,坐在石凳上,朝著魏語譏諷道“魏姑娘好大的手筆,竟耗費靈力做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真是如人一般,中看不中用。”


    藍湛緊跟其後,說道“確實如此”


    江澄,你個臭小子!


    “是啊,確實是華而不實,可誰讓我靈力多的用不完呢。江宗主,這些靈石球可是用你師兄的靈力做成的,怎麽,你就不佩服他嗎?看看,他的靈力多麽耀眼,多麽充沛啊!”


    聽聞此言,江澄猛然起身,走近樹前,用盡最大的力氣顫巍巍地將樹上一個個明亮刺眼的靈石球握在手中,又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


    而一旁的藍湛也早已擋在江澄身前,護著他直至所有的靈石球被摘下。


    這一刻,藍湛發現自己後悔了,他就不該放任魏嬰走那黑到底的獨木橋。


    他不斷的迴想那個與自己靈力並肩的陽光少年,到底經曆了什麽?他現在究竟怎麽樣了?


    如此多的靈力被抽出體外,他那怨氣四溢的身子還能撐得住嗎?


    魏語在一旁並未對他們的行為有所阻止,隻是自顧自的喝起了桌上的天子笑。


    “好酒,二位不來嚐嚐嗎?”


    麵對魏語的調侃,二人並未言語。也許是明白在這種強敵麵前無論說什麽,做什麽都不能順從本心,都不能達成所願。那麽,此時此刻,他們唯一能做的便是服從,因為隻有這樣,才可以見到那個魂牽夢縈之人。


    一時之間,三人竟默契的吃飯,喝酒,仿若一家人一般。


    與此同時,魏語始終死死地記得與魏無羨的那個賭約,趁著對麵二人發愣的空隙偷偷傳音給阿水,讓他帶著魏無羨在洞口看著眼前“和諧”的一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他們三個就解決了桌上的一切食物。


    江澄放下手中的筷子,惡狠狠的盯著魏語


    “魏宗主,現在該您履行承諾了吧?魏無羨在哪?”


    同款藍湛緊隨其後


    一句魏宗主使得魏語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江澄的恨與怨。


    “阿水,帶他出來!”一陣腳步聲從洞內傳來。


    直至多年後,藍湛還是忘不掉那天晚上的場景。


    昔日豐神俊朗的少年郎從黝黑的過道走來。


    他的麵色蒼白,嘴唇上無一絲血色;


    他的雙臂垂在身側,隨著身形無力擺動,手中再沒有隨便和陳情,空空如也;


    他的腳步是如此的沉重,再無往日的輕盈與矯健。


    隻是在眼睛對視上的那一刻,那個人還是笑的那麽燦爛,眼睛裏仿佛閃著一道光,讓人看了從心底裏心疼他。


    “藍湛,江澄,你們來了啊!”魏無羨依舊是一張笑嘻嘻的臉迎接二人,仿佛自己仍然是夷陵老祖,依然是那個大殺四方的邪魔外道。


    “魏無羨”


    “魏嬰”


    江澄一個箭步衝上前,十分急切的問道


    “你怎麽樣了?傷的重不重?她有沒有打你?傷口上藥了嗎?你吃飯了沒有?”


    “你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都告訴你,跟我迴雲夢,你非要守在這裏做什麽?你告訴我,你現在,身體還有哪裏不舒服,你快說啊!”


    魏無羨:“江澄,我……”


    “唉呀,算了,你別說了,我帶了醫師來的,我讓他給你好好檢查一下”


    魏無羨:“啊……”


    而另一旁的藍湛本意是想給魏無羨輸些靈力助他恢複傷勢的,結果,卻被魏無羨多次巧妙的躲了過去。


    “江澄,藍湛,你們都冷靜一下,我沒事的,我的修為還在的,魏,魏老大也沒對我做什麽過份的事情,你們別這樣。更何況,還有溫寧他們呢,我可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他們……”


    “魏無羨,你一定要這樣嗎?”


    江澄氣急了,一把就將魏無羨推到在了地上“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以你現在的修為,任誰都可以欺負你,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麽?”


    魏無羨:“……”我又何嚐不想走,可我走的了嗎?


    “誒誒,江宗主,我還在這兒呢,我隻是讓你見他,可沒說要讓你帶他走啊,更何況,魏無羨都答應我了,他是肯定不會跟你迴蓮花塢的,你就別費口舌了。”


    “還有藍二公子,你更是沒有什麽立場要帶走他吧,既然人也見了,這飯也吃好了,二位,就請迴吧!”魏語在一旁毫不猶豫的下了逐客令。


    魏無羨:“江澄……”


    隻見江澄死死地拽住魏無羨的手,不肯鬆開,一旁的藍湛也默默地站定在魏無羨的身前,寸步不讓。


    “魏宗主,聽叔父說,您出自上古魏氏之後,功法精湛,熟知很多音律,加上如今的亂葬崗,景色怡人,靈氣濃鬱,不知忘機能否在此小住幾日,共同探討一些音律功法?”


    魏語一聽,頓時藍湛在自己心裏的形象又高大了三分。


    ‘這個小古板,這份魄力值得嘉獎!’


    “自然可以,隻是不知藍宗主是否知道,萬一哪天找我要人,我豈不是百口莫辯”


    隻見藍湛從懷裏掏出一份拜貼之類的東西,放置在石台上,口中說道“這正是叔父的意思,具體詳情,叔父已在信中言明。”


    呦吼,有備而來啊!


    魏語接過拜貼,看過信件,便隨意丟在了石台上。


    “即是如此,阿水,為藍二公子準備我們最好的房間,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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