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樓


    室內一片寂靜,隻有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規律的響起,鹿丸看了眼仍舊伏案工作的鳴人。左右抻抻脖子,聽見頸椎發出咯嘣咯嘣的響聲,挪開椅子走到鳴人麵前。


    “火影大人,是不是該去吃飯了?”


    鳴人抬頭看向滿臉倦容的鹿丸,沒理會鹿丸話語中的調笑,點點頭,站起身,“嗯,咱們去樓頂。”鳴人話音剛落,隱藏的暗部氣息微動,徑直奔去了食堂。


    鹿丸雙手插在褲兜裏,落後鳴人半步,拉長了調子,“啊------,又是食堂。”


    鳴人在鹿丸的脖頸上捏了下,輕拍了下鹿丸的後背,“等和其他忍村的盟約簽完,到我家去,我下廚。”


    說話間,二人已經到了樓頂,前些天剛下過雨,空氣帶著微涼的水汽伴著林風陣陣地吹過,鳴人深吸一口氣,盤腿坐下。早有暗部把小幾和坐墊搬到了樓頂,又片刻,帶著狐狸麵具的小個子暗部端著兩個食盒輕輕地放在桌上,隨即迅速退下。


    鹿丸端起飯盒扒了兩口飯,見鳴人盯著飯盒許久才夾了一筷子菜。放下筷子,輕聲道:“怎麽了?”


    “嗯?”鳴人抬頭看向鹿丸,反應過來,“沒什麽,在看今天的菜。”


    捱過剛才的餓勁兒,鹿丸此刻拿著筷子慢慢夾著菜,“是麽,我看你今天心情不大好的樣子,是在擔心派出去的人嗎?”


    鳴人聽罷,不由露出個輕笑來,“現在剛休戰,各村都需要和平,再說派去各村商定盟約的都是好手,有什麽可擔心的。”


    鹿丸咽下一塊天婦羅,緩緩搖頭道:“這倒不盡然,誌乃寧次他們我當然不擔心,不過那個宇智波佐助,就他和雷影的暴脾氣,我倒是害怕他直接跟雷影打起來。”


    鳴人彎起眼睛,看向鹿丸,“你現在跟個老頭子差不多了,一天擔心的事情也真是多。佐助去之前跟我再三保證了,絕不做破壞盟約的事情。”


    “我現在可不就是一個老頭子,感覺結了婚好麻煩。唉----,人生就是這樣了。”


    鳴人看著死魚眼狀的鹿丸,噗嗤一下笑出聲來,“鹿丸,你這話要是讓手鞠公主聽見了,迴家怕是不好過吧。”


    鹿丸抿抿嘴,沒迴答鳴人的調笑,放下筷子道:“我也就這樣,說到底也沒什麽,忍讓些就好了。倒是你,結婚這麽半年多了,雛田那裏還沒個動靜。怎麽,我明天給你拿些鹿茸補補?”話到後麵,已經帶了些顏色。


    鳴人覷了眼一臉壞笑的鹿丸,“這事急什麽,該來的總會來的。我,我……”還沒準備好做一個合格的父親……話到嘴邊,鳴人終究隻是嚅囁了下嘴唇,咽迴腹中。


    吃完飯,二人迴到火影辦公室繼續加班,鳴人的火影班底暫時隻定下了奈良鹿丸一個作為火影顧問,其餘得力的同期被派去其餘大大小小的忍村簽訂戰後協議。


    辦公室的燈亮到半夜,守著的暗部今天是第一次執行任務,隻有隊長是老手。臨近二人休息的點,暗部在隔壁的休息室迅速鋪好床,點上蚊香,備好兩位大人半夜可能要喝的水,縮在房屋角落靜靜的不出聲。


    鳴人在廁所用水遁給自己衝了個涼,頭發上的水珠還沒幹,順著發梢一滴滴的落在白皙勁瘦的胸膛上。剛出廁所,和隻圍著個浴巾的鹿丸遇在一起,鹿丸看著鳴人肚腹上隱隱的腹肌,伸手抹了把,長歎一聲,“唉,等忙完這陣,我真的是要好好練練了。”


    鳴人瞥眼鹿丸一整塊的腹肌,輕笑一聲,“你是軍師嘛,沒什麽的。”鹿丸搖搖頭,順手在鳴人肚腹上又抓了把。


    剛進屋,鳴人看向暗部隱身的角落,“山魈,撤下去,以後我休息時都不用再派人了。”


    黑暗中傳來悶悶的迴答聲,“是,大人。”隱隱的窸窣聲響起,屋中的氣息消逝。


    鳴人躺在床上,扯過身側疊放好的被子,剛闔眼身側鹿丸的聲音低低地響起來,“我聽剛才那個山魈的聲音像是宇智波止水,不是說他從暗部退下來了嗎?”


    “是,早前退下來了。前幾天我和暗部長商量了下把他又調迴暗部序列中,現在是我的直屬暗部總隊長。”


    “你想用重用宇智波來消除村內某些不和諧的聲音?”


    “嗯,不管其他忍村怎麽看宇智波的三個萬花筒,村內不能出現不好的聲音。再者,佐助這兩個哥哥都很出色,無論是實力還是為人處世都比佐助要厲害很多,雖然身上帶著宇智波的通病,傲慢。但用著很順手,我剛繼任,直屬暗部總隊長的位置很多人在盯著,無論如何,先穩住當下。而那些不太識相的人,我會教他們好好說話的。”


    鹿丸輕輕地“嗯”了聲,黑暗中,兩側的嘴角彎彎的,翹起。


    雲忍村


    達魯伊看向坐在自己對桌,雙手交疊環在胸前麵無表情的木葉總代表,宇智波佐助。心中長歎一聲氣,木葉是要搞什麽,居然派來一個萬花筒。麵上扯出一個誠懇的笑容,示意一旁侍立的年輕忍者將酒遞給宇智波佐助,“這是我們雷之國的特產,雲泉酒,您嚐嚐。”


    “嗯。”佐助挺直脊背,坐得筆直,端起麵前斟滿的酒杯,一飲而盡。自己來之前,鳴人那家夥叮囑自己那麽多次不要和雷之國的任何高層忍者起衝突。也不想想,自己怎麽會做出有損村子利益的事情,下午是正式會談。現下二人隻是在打哈哈,達魯伊看著白皙俊秀的宇智波佐助,腦中想著早晨雷影拍斷的桌子。


    “雷影大人,木葉使團到了。”


    “帶領使團的真是宇智波佐助?”


    奧摩伊低著頭,“是,大人!”


    “混蛋!”艾一掌打在桌上,桌子從中間斷為兩截額,桌上的文件紛紛揚揚地落下。“木葉把萬花筒送來,是想讓他的那雙眼睛永遠的留在這裏嗎?”


    達魯伊靜默地站在一邊,許久聽見雷影冷哼一聲,“哼!達魯伊,你負責接待木葉使團。”


    “是,大人。”


    傍晚,木葉與雲忍村一行人走出會議室,在峽穀上空盤旋的忍鷹看見熟悉的身影,長嘯一聲,俯衝而下。鋒利的雙爪緊緊握在佐助手臂上,把帶有信件的一側大腿露向佐助,佐助看見忍鷹麵色柔和了些。看完信件將紙頁放進懷中,把眾人窺探的視線拋在腦後。


    直到進了下榻的住處,佐助身邊的文書才小心地發問:“佐助大人,信件中有火影大人的指示嗎?”


    佐助側過頭瞥了眼滿臉小心翼翼的隨行,正襟坐著,把懷中的信件放在桌上,衝人點點頭,示意他打開。


    佐助親啟


    和談結束後盡快迴村,注意安全。


    阪垣三木是火影辦公室內的秘書,信件上的字體他很熟悉,正是新上任不久的火影大人的親筆。把信件放迴桌麵上,阪垣三木看向佐助,“大人,咱們什麽時候返程?”


    “你再確認一遍簽訂的文書,沒有問題就立刻返程。”


    “嗨!”


    待阪垣三木離開和室,佐助身子前傾將桌麵上的信件又看了遍放迴懷中。冷峻的麵容不自覺地柔和了些。


    火影樓休息室外,火影的直屬暗部湊在一起警惕著四周。止水從眾人的身形上掠過,沒察覺到疏漏,心中緊繃的弦略鬆了鬆。


    兩個小時後,輕微的響動聲傳來,一隊暗部出現在眾人麵前。對過暗號,止水示意一分隊暗部退下。


    二隊長放低聲音道:“總隊長,我們來時已經巡查過一遍,附近一切正常。”


    止水點點頭,看著二隊長指揮手下的小孩兒分散到指定位置後,悄聲退下。剛退下來的這一分隊是止水重新迴到暗部後帶的第一批小孩兒。本來火影的直屬暗部都要從有三年經驗以上的暗部精英中挑選,但新上任的火影特意吩咐了把新入部的小孩兒編到自己的直屬暗部中。


    火影直屬暗部共有五個小隊,平均身邊有不少於兩個小隊的保護。自己作為火影直屬暗部的總長同時兼任一分隊隊長。任命剛下,村子中之前對宇智波一族的微妙態度有明顯的緩和。火影把這麽重要的位置交給自己,就是在表明他對宇智波一族的看重和信任。止水緩步走向更衣室,身體高度緊繃了數十個小時,現在實在是累的可以。揉揉一跳一跳發疼的太陽穴,嘛,無論如何,事情總歸是在朝好的方向去。


    換迴平常的衣服,眾人相互看了眼,都是少年人,第一次執行完任務心裏都有些激動。止水換上族服,衝眾人點點頭,率先離開。


    “大人,大人……”


    止水站在原地,等身後的小孩追上來,自己直接負責的一分隊裏有個同族的小孩。現任火影的直屬暗部中一半是世家忍者,一半是平民忍者。


    宇智波素看向身側的大人,觀察了片刻開口道:“……大人,我們以後的任務都是像今天這樣嗎?”


    止水停下步子,轉身正麵朝向宇智波素,肅聲道:“你對今天的任務有什麽不滿嗎?”


    宇智波素一愣,遲疑了片刻,小心答道:“大人,今天我們幹的都是些雜活,給火影大人買飯,鋪床什麽的,這些都,都……不是戰士該幹的事情。”


    止水嗤笑一聲,抬頭看向四周,這裏接近宇智波族地又加之是夜晚,行人很少。現在的孩子,可真是……止水搖搖頭,“先迴去。”


    “……是。”見止水態度冷淡,宇智波素一路忐忑地跟著止水迴了頂頭上司的家。


    止水端坐在木桌前,給兩人各自倒了杯水。


    “宇智波素,你是參加過四戰的吧。”


    “是,大人。”


    “在第幾部隊?”


    “佐助大人擔任副隊長的第二部隊。”宇智波素挺挺胸膛,很是驕傲。


    止水捏捏眉心,“那你覺得火影大人的實力如何?”


    “很強。”宇智波素頓了頓補充道:“非常強。”


    止水喝完杯中的水,又為自己填滿,“非常強?三代目雷影,二代目土影,尾獸,外道魔像,還有其他不計其數被穢土轉生的忍界英豪,火影大人解決了近半。如果沒有他,四戰不會結束地這麽快,甚至連能否勝利都是個未知數。你覺得在這個大陸上能威脅到火影大人的忍者有誰?”


    宇智波素愣了愣,握緊手中的水杯低下頭不說話。


    止水繼續道:“你是族中繼佐助之後這一代中的佼佼者,你十六歲升任特別上忍,但火影大人十六歲時從佩恩手中保護了村子,以一己之力擊敗敵人。”


    宇智波素抬頭看向止水,“大人,我……”


    “素,你要知道宇智波的未來是要靠你們的。你們需要的不僅僅是實力,還有政治的敏感度。”止水頓頓,道:“前段時間,你覺得宇智波在村子中的處境如何?”


    “不,不太好。有人說宇智波斑和宇智波帶土挑起四戰,還說我們一族都是戰爭罪人。”


    “那最近呢?”


    宇智波素搖搖頭,“沒有了。”


    “那你知道原因嗎?”


    宇智波素看著木桌上的紋路,輕輕點頭。


    “所以,素,你要明白,火影大人不需要我們的保護,被選為火影直屬暗部代表的是火影對宇智波一族的信任,這是火影大人在保護我們。素,因為某些曆史問題,宇智波在村子裏的地位很是尷尬。但是,你們現在的處境比起我年輕的時候好了很多。六代目大人實力強大,不受以往一些老家夥的製約,也相信宇智波一族。而我們要做的,就是不辜負大人的信任。”說罷,止水伸手按在麵前少年的肩上,“素,你明白了嗎?”


    宇智波素重重點點頭,“嗯!大人您放心吧!”


    “那好,早些迴家,好好睡上一覺。”


    宇智波素幾個跳躍出了止水的院子,慢慢走在族地的石路上。火影大人對宇智波這麽信任,自己還這麽愚鈍,真是的。狠狠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宇智波素抬頭看向天空,彎月灑下一片清輝。


    月亮的顏色像極了日向一族白眼的顏色,宇智波素冷哼一聲,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死對頭,日向正遠。二人年齡一樣,從忍校開始,就是死對頭。日向和宇智波都以瞳術揚名忍界,彼此關係很是微妙。此番又一同進了暗部,成為火影的直屬暗部,還都在一分隊裏。


    宇智波素想起今天在更衣室看見日向正遠時,對方驕矜的表情。當下又是一聲冷哼,有什麽好得意的。我肯定是憑實力成為火影大人的直屬暗部,那家夥要不是他們宗家長女嫁給了火影大人,哪裏進得去。


    拐個彎,宇智波素看見前方亮著燈的家,麵上顯出笑意。自己第一次執行任務,爸媽肯定在等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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