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青茗忙並將當時悠然遺府內的情況與俞沛說了一遍, 最後安撫道, “現在白幽前輩尚在我的靈獸袋中昏睡, 還未醒來。等他醒來後,我再帶他拜見師父。”


    俞沛若有所思擺手, “這個不急。”


    小徒弟能收到一個修為高深的妖修,那是小徒弟自己的緣分, 他不會發表太多意見。他現在考慮的是小徒弟新收靈獸所需的丹藥:“這乾元造化金丹的藥方可不找, 這可是九階丹方, 也不知藏書閣中有沒有, 等我為你查一下, 不行就隻能看看你的機緣。”


    樓青茗點頭表示讚同,“總歸還有一百餘年呢, 徒兒不急,師父你也不用擔心。”


    俞沛捋著細長的小八字胡就笑:“封魔宗那邊一直沒有龐雲虎的蹤跡, 也不知道那老家夥跑到了哪裏,我估計他不會迴去了。別人不知道,我卻是知曉那老家夥沒多久可活了, 隻可惜當時翁笑扔的的白色煙氣球, 如果換成紅色的, 都不用等太久, 他可能當場就壽元無幾。”


    樓青茗沒有看到當時的情景,卻是聽翁笑說起過:“三師兄也是顧慮道兩個宗門,沒太趕下狠手。”


    俞沛哼了一聲,卻也沒有生氣, 隻是有些惋惜,“小三還是太心軟,這如果是陳奇在那裏,一把紅色煙氣球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


    “那估計當時和他戰在一起的霍征丹師也得玩完,還得順便多得罪一個丹霞宗。”


    俞沛一梗,樓青茗笑嘻嘻眯眼。


    讓樓青茗說,這得虧當時出現在朝嫋密林裏的是翁笑,如果是陳奇,那估計場麵就得炸了,絕對不會像如今這般好收拾。


    俞沛輕咳一聲,瞪了眼樓青茗,若無其事轉移話題:“你平安歸來就好,你是沒看到青鶴峰上呂朔那臉上的表情,真是笑壞我了,哈哈。”


    樓青茗怔了一下,而後小聲開口:“呂朔真尊還欠徒兒三百宗門貢獻點呢,徒兒一會兒就去青鶴峰上問他要?”


    俞沛一拍大腿:“這個好,那為師現在就帶你過去,咱們現在就去要。”


    呂朔真尊自從知曉樓青茗迴宗之後,就知道要有這麽一遭。


    他這半年已經被俞沛那個得瑟的老家夥給打趣夠了,現在實在不想聽他那老生常談的哈哈哈,當即喚來大徒弟交代細節。


    俞沛和樓青茗來到青鶴峰主殿外時,毫無例外地撲了個空,貝獻笑眯眯給俞沛行了一禮:“俞師叔,師父他老人家已經閉關,因師父尚欠小師妹三百貢獻點,因此在閉關前千叮嚀萬囑咐,讓晚輩不要忘記。”


    說罷,他向樓青茗伸手,從身份玉牌中給樓青茗的身份玉牌中劃過去三百宗門貢獻點,之後就站在主殿之外,一副等待送客的架勢。


    俞沛嘖了一聲,甩了兩下煙杆子有些不滿,“那老家夥倒是躲得快,哎,這可我這準備了一肚子話,都快給我憋壞了。”


    貝獻麵色不變,斯文拱手:“實在對不住師叔。”


    俞沛擺手,伸手在儲物戒中掏了掏:“話這東西,怎麽能過夜呢,既然他在閉關,我就給他發傳音符,總歸這話要被他聽到我才舒坦。”


    貝獻垂下頭,掩飾住自己抽動的嘴角:“師叔大才。”


    “那是當然。”


    樓青茗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師父大著嗓門發送傳音符的動作,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


    她感覺呂朔真尊肯定有注意到師父這邊的動靜,結果現在不僅要用神識聽一遍,一會兒還要在傳音符中再聽一遍,也不知呂朔真尊是否會被師父氣得馬上出關,正麵硬扛。


    然而,一直到俞沛將傳音符發出去,都沒等到主殿之內呂朔真尊的絲毫動靜,仿佛他現在真的已經閉關了一般。


    樓青茗不由感慨,看來比起耐性,呂朔真尊要比師父強上良多。


    等俞沛帶著樓青茗心滿意足的離開烏雁峰後,他看著小徒弟手中的身份玉牌,笑問:“怎麽樣,可還有剩餘?”


    樓青茗點頭:“欠的貢獻點都被自動劃走,現在裏麵還剩下了些。”但隻要有結餘,就代表著她六年期的欠債倒計時可以重新開始計時。


    無債一身輕的感覺,可真是美好啊。


    “那就好。你之前忙於體質覺醒,所以用於賺取貢獻點的時間不多。等之後你就知曉了,貢獻點這東西,隻要想賺,就會來得相當容易。”


    樓青茗想想自己這沒費多少力氣賺到的一大票,似有所悟點頭:“徒兒明白。”


    俞沛滿意地勾了勾唇角。


    就是這股聰明勁兒,真是讓人怎樣看怎樣舒服,他現在都已經在腦海中預演起以後遇到譚澤時,怎樣開懟的場麵。


    樓青茗嗅著周身清雅的暖風,舒暢的歎出一口氣。


    現下外麵正是冬日間,但整個禦獸宗內卻是溫暖如春。遠遠的,她看到正坐在一隻斑斕藍虎身上的俊俏少女,眼神閃了閃,突然抬頭對俞沛傳音道:“對了師父,徒兒這次在悠然遺府時,遇到了一個百煉宗的弟子,聽其同門所言,好似是朗潤真人的血脈,其祖父似是付暢姑娘的同胞兄弟。”


    俞沛麵色一頓,低頭看著她。


    樓青茗就將她在悠然遺府中,遇到賀進時的經過與俞沛詳細解說了一番,並取出了當時錄製下來的留影石。


    俞沛將樓青茗帶迴烏雁峰,將留影石中出現的少年五官仔細查看一番後,取出一枚傳音符捏碎。


    沒過一會兒,破雀峰的朗潤真人就來到烏雁峰上主殿外。


    “破雀峰朗潤參加俞沛真尊。”


    “進。”


    隨著俞沛話落,主殿外大門吱呀敞開,付偉踏入主殿,先向俞沛行了一禮,又等樓青茗向他行過禮後,方望向俞沛,“不知真尊請朗潤來,所為何事?”


    俞沛將手中的留影石推至付偉手中。


    付偉看完留影石中的影像,眼神深邃複雜。


    年輕時的感情熱烈且純粹,但一旦消退直麵現實,又是恨不得與對方大打出手,榨幹盡對方的每一絲價值。


    如果留影石中的那位賀進當真是他的血脈後輩,那麽當時賀雯雯將天生識海畸形的付暢托付給他,又將另一位神誌正常的凡人體質嬰孩留下,其理由他也大概能想得通。


    隻是在相識之時他從未會想過,他們兩人之間會鬧到現在這種地步。


    俞沛看著付偉表情,也是一陣歎息:“你可先去查探一番,若有需求,宗門都將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付偉感動,對著俞沛深深鞠下一躬:“多謝俞師叔。”


    隻兩人雖這樣說著,卻心下也都了解。


    如果當真涉及到轉投宗門一事,恐怕並不容易。


    並非說禦獸宗不願意承擔這份壓力,而是看那留影石的影像,那賀進明顯對自己的出身有所了解。在這種前提下,他仍舊選擇了百煉宗,想必其心中必有一套利弊分析。


    道途,道途,隻有自己選擇的,才是不會生出遺憾並且能夠堅定走下的道途。


    別人的選擇,統統不算。


    哪怕是血緣親屬,也無法在道這一途上,為血緣後背做出決定。


    否則,將易讓他們心中生出心魔和障魘。


    將心中思緒壓下,付偉轉頭看向樓青茗:“此事,你可還有其他線索?”


    麵對他懾人的氣質,樓青茗表現鎮定:“並未。當時他們三人交戰時,並不知我的存在,且那湖水有放大人心欲.望的作用,所以我感覺此事十之八九為真。後來我在外曆練時,也有打探過。得知賀進是被百煉宗賀倩的後輩撫養長大,賀倩是賀進的姨姥姥,是賀雯雯的堂姐。”


    朗潤垂下眼簾,將留影石中那位隻有下巴與他有幾分相像的少年在腦海中迴顧了一遍,歎息道:“既如此,我知曉了,多謝。”


    說罷,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玉盒,和一個酒壇。


    樓青茗滿足接過:“多謝朗潤真人。”


    她知曉他這是既謝她救下賀進性命,又謝她幫忙調查和告知之情。


    等付偉離開,樓青茗打開玉盒,看著躺在玉盒正中的五靈脂,滿足地眯起眼睛:真是賺大了,賺大了。


    這一趟先不論她在悠然遺府的收獲,隻光從霍征丹師和朗潤真人手中得到的好處,就足夠她躺著用上好幾年。


    俞沛甩出一枚靈石,打到樓青茗腦門上,將她從瞎樂中瞌醒。


    “別美了,眼見明年宗門小比召開在即,你四師兄也已築基成功。你是我烏雁峰上唯一一位煉氣期親傳弟子,為師最近準備押著你好好修煉一下身手,免得你到時候在大比台上丟了我烏雁峰的臉。”


    樓青茗將靈石收起,訥訥道:“……可是師父,咱們烏雁峰的臉,不是早在師父答應碎星宗譚澤的測算時,就已經丟完了嗎?”


    凡是加入烏雁峰的,都沒有一個是十成十的聰明人!


    隻這一句話,就丟了她兩輩子的臉。


    就她這胸懷、這智謀,如果她這樣都算不上是聰明,那還有什麽樣的算是聰明?!


    她遲早會走到譚澤麵前,讓他好好地將他之前說出去的話給吞迴去,哪怕其他人不行,她的名也必須給她正好。


    俞沛又甩出一枚靈石,看著小丫頭喜滋滋將靈石撿了起來,斥道:“那能怪為師嗎?為師那明明是被譚澤那匹夫坑了,你們這群小的們既然能耐,就好好表現,下次我打上門去,去找那老匹夫正名!”


    樓青茗見俞沛被氣得吹胡子瞪眼,果斷乖巧點頭應是。


    “烏雁峰中,所有弟子辰時開始在後山誓劍台上比鬥,你修為已夠,又身攜道韻,正常鬥法肯定不會有問題。隻是你過早領悟道韻,於你卻是有利有弊。利在於之後道途的平坦,弊則是,若你在鬥法時過多的依賴於道韻,那將成為你本身鬥法能力進步的桎梏。”


    樓青茗點頭。她也知曉這一點,因此這段時間,在從鬆原城往宗門趕的路上,都在有意識的鍛煉自己的度厄鐮法,除非遇到重大危險,否則一般不會輕易動用自己的道韻。


    “最近烏雁峰後山誓劍台上,峰內弟子都在那邊練劍鬥法,為師決定,讓你在宗門小比前也加入進去,不許使用道韻,讓為師瞧瞧你這段時間出去曆練的成績和戰果。”


    樓青茗眉梢微動,自信滿滿拱手:“是,師父。”


    說罷,她就給俞沛留下幾枚開智果作為孝敬,轉身喜滋滋地離開了主殿。


    之後,樓青茗又去烏雁峰給在峰上的三位師兄都各自送上幾枚開智果,才抬腳去執事峰領取她這段時間的月例。


    路上,烏雁峰其他弟子看到她紛紛打招唿,牛曉煌更是直接上前詢問近況。


    等到他從樓青茗口中得知,樓青茗將會從明日開始,去烏雁峰誓劍台上與內門弟子切磋以後,更是驚喜不已:“那感情好,我老早就想與樓師叔切磋了,現在剛好有這機會,到時還請樓師叔不吝指教。”


    樓青茗擺手:“都是互相進步,互相學習。”


    她還記得,她煉氣三層時,曾經與煉氣四層的牛曉煌切磋過,當時就覺得他基礎紮實,是個修煉的好苗子。


    現在她因為之前的頓悟和體質覺醒,修為直接幾連跳,晉階至煉氣八層,牛曉煌的修為也穩紮穩打進入煉氣六層,看來這些年,他確實非常努力。


    “那明早我就在誓劍台上等樓師叔。”


    “不見不散。”


    等到樓青茗下了烏雁峰後,她將從次日開始,在烏雁峰誓劍台上與煉氣弟子們切磋的消息,也迅速傳開。


    不僅烏雁峰的煉氣弟子們興致勃勃,就連別峰弟子,也對烏雁峰這位傳聞中天資卓絕的小師妹頗為關注。


    這位天資與運氣皆不錯、早早就晉階至煉氣八層的小師妹真實實力如何,相信很快就會揭曉。


    富香最近半年多,一直在洞府中努力修煉,她本是雙靈根,再加上在修煉上一直勤勉,故而修煉速度並不慢。隻是對比起修為曾經三連跳過的樓青茗,卻是慢上許多。


    這日,她剛剛走出洞府,就聽聞了樓青茗迴宗,並且將於次日與大家一起切磋的消息。


    富香一雙柳眉細細皺起:什麽個情況?!


    這一個兩個五個的,都安然無恙的迴來了,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她那夢境莫非是反的不成?!


    富香摩挲了兩把手邊的靈劍,心中一時有些複雜。


    最近一段時間,一旦她離開禦獸宗,就總會有那麽幾個奇怪的人,在她麵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奇怪的話。


    什麽被篡改的命運,被偷走的親傳弟子身份,一副惋惜到難以名狀的神態,讓她一看到就心裏不舒服。


    也因此,她最近漸漸地不喜離開宗門,一直在洞府中修煉。


    哪怕那些人說的是事實,說得她心裏蠢蠢欲動,差點就要點頭附和了,但她還是用盡平生最大的自製力,趕迴宗內,與他們斷了聯係。


    她是師父親自教導出來的,是夢中師父和幾位師兄用盡耐心和寵愛親自教導出來的,哪怕她確實有些傻,但她卻並不壞。


    她哪怕確實眼饞樓青茗的親傳弟子位置,她一直以來想的也是堂堂正正打敗她,為自己的實力正名,卻根本沒有想過那些歪門邪道。


    夢境中,師父最常對她說過的一句話就是:“修者,先修心,後修道。你可以不聰明,卻絕對不能沒有原則,沒有底線。”


    這句話,她一直記在心裏。


    夢中,她讓師父失望了,故而直麵被師父逐出座下的結局。


    所以現在,她需更加小心謹慎,不讓再師父失望,對她心灰意冷。


    次日,富香將自身狀態調整到最佳,早早去了後山誓劍台。


    然後就看到那裏,樓青茗已經揮舞著她那丈許長的大鐮刀與牛曉煌戰於一處。


    作者有話要說:茗茗:我現在既有錢,又美債,哈哈哈!


    不久之後:果然錢賺到手,就是用來給別“人”花的~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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