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找人把死者運走。


    周末這場聚會就此結束。


    蘇昊迴到自己租的房子,剛進門,還沒來得及帶上房門,神情陡然凝重,然後一抹鮮血順著嘴角淌落。


    他苦笑。


    以一敵三,加重他的傷勢。


    像今晚這種強度的廝殺,再來三次,他可能就得垮掉,甚至危及到生命,而煉氣篇的修煉沒法一蹴而就。


    舊社會,青黃不接的時候會餓死人。


    蘇昊眼下的窘境,與之類似,舊傷未愈,新功未成,最是危險,偏偏昔日的仇家開始找上門。


    蓬!


    蘇昊麵無表情帶上房門,走到客廳的沙發前,坐了下去,從紙盒裏抽出幾張紙巾,擦抹掉嘴角的血,皺眉沉思。


    無奈,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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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悲觀,不至於。


    蘇昊隻是覺得時間緊迫,而且接下來得盡量避免與西方黑暗世界那些恨他入骨的敵人碰麵。


    東山不能再待。


    他必須得銷聲匿跡一段時間,直至內傷痊愈。


    他想到在西方黑暗世界闖蕩六年,是在為光明會打打殺殺,結下那麽多仇家,搞得如今的自己很狼狽,自嘲一笑。


    這也算自己坑了自己。


    不過他並未後悔或懊惱,正是那六年的打打殺殺,將他磨礪成熟,賦予他更強大的心性和堅韌意誌。


    有得必有失。


    世上沒有一直獲取好處而不用付出的好事。


    這廝想罷,環顧住了不到兩個月的屋子,呢喃:“再見……”


    一旦拿定主意,絕不拖泥帶水,立即執行,蘇昊向來如此,哪怕和劉蓓蓓分手,都未曾猶豫。


    他起身開始收拾家裏的東西,必須隨身攜帶的物品、證件,他塞入背包,好在他是拎包入住,屬於他的東西,很少。


    淩晨一點多,蘇昊悄然離開麗水苑小區,進入連綿大山中,這一走,他也不知何時能迴到東山,能無所顧忌麵對任何人。


    大清早。


    大軍起床拿起手機看到蘇昊發的信息,心猛地一沉,直覺告訴他,好兄弟這一走,會走很久。


    何時再相見?


    大軍心裏沒底,輕歎一聲,擺弄手機迴信息:祝兄弟一切順利。


    而大軍這條信息發出後,始終沒得到蘇昊的迴應,十天……半個月……一個月……兩個月蘇昊似乎從世間消失。


    這天。


    大軍和戰友們在胡偉的燒烤店喝酒。


    “葉子突然就走了,我都來不及跟葉子學幾招。”段建國頗為遺憾提起蘇昊。


    大軍神情一黯,將半紮啤酒一飲而盡。


    蕭劍知道大軍在想什麽,笑道:“你不用擔心,葉子那麽厲害,不會有事。”


    “我覺得吧,葉子那種高人,跟咱們不是一路人,處不長久很正常,人家有人家的世界,咱們得過咱們的生活,想必以後也難再有什麽交集,那天他和咱們喝酒時說以後同患難共富貴,也就說說而已,大軍你可別當真。”


    尤俊略帶醉意,想啥說啥。


    大軍盯著尤俊,道:“你不了解葉子。”


    “大軍,你太執迷不悟了,我倒覺得,葉子走了,對你甚至對咱們所有人,是好事,咱們誰知道葉子以前經曆過啥?搞不好他仇家眾多,尋仇的接二連三,誰又敢說咱們不會被他連累?到時候,共個屁富貴,搞不好都得陪他去死。”


    尤俊越說越出格。


    啪!


    大軍拍桌子站起,怒視尤俊。


    “大軍,別生氣,俊子喝多就這德性。”蕭劍趕忙起身勸慰大軍。


    “你快把俊子攙迴去睡覺。”


    喬利平給王海使眼色。


    王海慌忙攙扶起尤俊。


    “你是不是夢想著跟葉子共富貴呢,我告訴你吧,沒戲,他不坑了你,就算不錯了,再說,他沒權沒勢,怎麽給你富貴,也就能拉著你這種一根筋的老實人共患難。”


    被王海攙著走遠的尤俊還在嚷嚷。


    大軍氣得臉色鐵青。


    留在桌邊的幾人雖然對喝醉的尤俊很無語,但也覺得尤俊說的一些話沒什麽錯。


    京城。


    劉蓓蓓在自己的臥室裏,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這幾個月,她精神狀態不好,總是失眠,失眠的原因,想蘇昊。


    今晚,她又失眠了。


    睡不著,她便坐起來,擺弄手機,在信息對話框裏打出一大段文字,想給蘇昊發過去,猶豫片刻又刪掉。


    她想到了蘇昊的無情,想到了蘇昊的背叛,便狠下心關掉手機,關掉後又覺得該把以前兩人的合影全刪掉,又打開手機。


    奈何,這妮子擺弄手機許久,一會兒開,一會兒關,卻始終沒能刪掉她和蘇昊的合影,她舍不得刪。


    她就這麽背靠床頭,發呆到天亮。


    歐陸。


    一座可以眺望阿爾卑斯山的美麗莊園內。


    “據暗網上的可靠消息,您恨之入骨的那個人,身受重傷,喪失曾經的恐怖戰力。”


    一位年邁卻穿著筆挺燕尾服把自己打扮的很得體的老人,向正在莊園草坪上用早餐的高貴女子,道出那個人的近況。


    “好,太好了,馬上派人去華夏,把他帶迴來,我要親手結束他卑劣無恥的人生。”高貴的金發女子絕美麵龐浮現參雜著恨意的笑。


    三年前,她十八歲,那個卑劣無恥的家夥,邂逅了她,把她騙上床後又拋棄她,她是哈布斯堡家族的掌上明珠,豈容一個男人如此褻瀆。


    “是!”


    老管家躬身稱是後欲言又止,很想對他看著長大的小主人說,愛的對立麵,是冷漠,是無視,不是恨。


    恨,意味著放不下,不甘心,還在意。


    可他太了解小主人的脾氣,略微遲疑,把到嘴邊的話咽進肚子裏,並作出一個決定,殺掉那個小混蛋,而不是把那小混蛋活著帶迴來。


    人死了,他這癡情的小主人才會放下。


    東洋。


    京都,大皇宮。


    年輕的倷仁王子在自己起居的院落中央,麵對筆直站成一排的黑衣忍者,冷冷道:“他最近在華夏西南小城東山現身,你們盡快趕到那裏,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殺掉他。”


    “嗨依!”


    十一位黑衣忍者異口同聲,齊刷刷欠身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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