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一碧,一匹深灰色的良馬在一步並兩步的行進在這萬山叢中,看起來悠然自得,甚是舒心。


    馬車上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的小哥在空中來迴揮動著馬鞭,有時不經意間就是一聲,想要快馬加鞭,讓馬跑得快一點兒。


    這時,從車廂裏麵傳出了一聲:“小年,行慢點,不著急,山道不好走。”


    聽到這句善意的提醒後,小年撲哧一笑,向裏麵的人安慰道:“風哥,我雖年齡不大,但是論起這駛馬的手藝活兒,不敢說無人能匹,但絕對響當當,您就放心吧,我的好大哥呀!”


    隨後,小年又補充道:“我這手藝可是從爹爹手裏傳過來的,子承父業,所以,鄭哥你就睡你的安穩覺吧。”


    哦!是嗎?鄭笑風疑問道,此後,他就不再言語了。並且長長的舒了一口悶氣。


    小年眼珠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向後撇了撇車廂,接著,就是捧腹大笑,笑的左搖右晃,但是他的手裏的活計可沒落下,馬車在笑聲中更加急速了。


    州下麵是府郡,府郡下麵是縣。


    安陽府郡,鄭笑風首先是參見了張紅郡守,並且帶去了樊快的親筆信和自己的委任書。


    張紅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不苟言笑,很嚴肅。平日幾乎看不到他臉上的笑容,或者確切的說,他不會笑,而且為人像頭蠻牛一樣倔強正直。固執己見,為一件事,他能和你爭論到底。


    就這樣一個老頭和眼前這個二十歲左右的魁梧男子——鄭笑風,一坐就是幾個時辰,鄭笑風對他的耐性徹底折服了。


    一切交代完畢後,張紅命令鄭笑風隻負責從旁協助他辦案。至於其他的鄭笑風既不過問,也無權插手。


    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後,鄭笑風就離開了府郡,準備迴到客棧去,明日去暗中調差,此刻,即使是聽張紅說了事件的經過,並且他的一貫作風就是長籲短歎:莫名其妙,奇乎怪乎。給出的說法也是模棱兩可,是也不是。


    以至於鄭笑風從他的話裏找不到任何頭緒。再何況他沒有親臨現場,見過那究竟怎樣的“白日飛升”或神或鬼的。


    客棧本就是住行場所,人來人去在所難免。鄭笑風住在了二樓的一所偏僻的角落雅間,清閑而又安靜。若不細找,還真不知有這麽一處地兒所在。


    次日,鄭笑風走在了大街上,發現了一個十分奇怪的現象,就是大街小巷到處都有算命卜卦的先生。走著走著,就可看見一個“先生”。


    這也太多了吧?鄭笑風心生感歎,一眼望去,街市上,幾乎全都是風水先生。這一前所未見的景象令鄭笑風傻眼了。不但如此,而且幾乎爆滿,百姓們全都一兩條龍的排隊算命測字。


    鄭笑風一拍腦額,一時陷入了苦惱。一打聽,他才知道這種現象已經持續幾個月了。都是會因為這件事接二連三的發生,而產生的連鎖反應。許多算命師從各地都齊聚這裏,造就了一番盛景。


    導致的結果就是:算命師這個行業一夜間猶如春滿大地。原本以為能隨著時間黯淡下去,誰知……最終,愈演愈烈,影響了正常營生。


    一個路邊的本地人對鄭笑風閑扯道。哦,看來這是迷信之風盛行啊!鄭笑風嗬嗬應道。


    鄭笑風走到一個風水師麵前,站在一旁;而風水師的周邊還圍著四五個急著算命卜卦的,總之將那風水師堵的不得進退。


    桌子邊豎著一麵白色小旗子,寫到:許半仙兒,算卦占卜,預知吉兇禍福。


    那位留著一撮胡子的長者風水師,四旬許。


    鄭笑風目測一番後,麵色白皙,慈眉善目,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語氣親柔,對著坐在他對麵的一個男人說的頭頭是道,有聲有色。


    他抓著一人的一隻手,輕聲道:“……富貴貧賤,此天命使然,但是,富者,若後天倒行逆施,就會朝著相反的方向而去。相反,貧者,若積德行善,也會成為富者,所以,天命不可違,違者,必喪。


    哦,那男子好想聽明白了又好像沒有聽明白一樣點了點頭,就悻悻的離開了。


    那位相麵的相師邊看手相邊對另一個男子說:“男人手如綿,身邊有閑錢;婦人手如薑,財穀滿倉箱。你的手相甚佳,但是……“相師欲言又止。相師但說無妨。這男子也直快,就這樣說道。


    恕我直言,相師說:“就是付之東流……唯有不足之處的地方。


    嗬嗬,男子一笑,取出了一錠銀子,道:“大師繼續,繼續。”隨後就消失在了雜亂的人群之中。


    咦?鄭笑風訝然,心道:是真有幾分能耐?還是?


    鄭笑風好奇,想探求個明白,一步上前,說:“大師,我可否相一字。”


    哦?那相師一看鄭笑風,咧嘴笑了笑,伸出一隻手,道:“請坐。”


    鄭笑風款款落座,目不轉睛的盯著相師打量了一會兒,與此同時,相師也對鄭笑風投來了善意的笑容。給鄭笑風的感覺就像是一縷破窗而入的陽光瞬間溫暖了整個身心,很舒服很愜意……


    接著,那相師又道:“請問,是何字?”隻見鄭笑風蘸著水在桌子上緩緩地寫下一個字。


    那相師身子前傾,眯眼一撇,會心一笑,好似心中已有定數一樣。道:“惑”字,就不知壯士是測什麽?是問前途,還是說吉兇禍福,或是問姻緣……”


    哈哈!鄭笑風又是習慣性的一拍腦門,嚴肅的道:“問當下。”


    咦?這時輪到那相師吃驚,吃驚之餘,他又說:“惑字嘛,一心不可二用,而你,卻是這樣。


    其實你心中早已有所屬,但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現在走的卻是岔路,難以抉擇不說,最終,無功而為,甚至橫生是非,惹來一身騷,是大兇之兆。”


    哈哈,鄭笑風大笑道:“若不深思,還真被你糊弄悶住了。管你是否信口開河,還是真如這般,我可不會被嚇著。我可是要有未了之事要去做的。


    嗯,相師笑著點了點頭,道:“可否讓老夫看你一手一看。”


    鄭笑風沒有絲毫猶豫,就將手遞了上去,一番打量,那相師又道:“果不其然,你麵帶憨實之象,但卻夾雜著兇狠之氣,實乃一顆煞星,就像一頭深淵在的野獸。


    本應成為傲視蒼穹的雄鷹,但卻淪為犬齒。


    那相師又道:“並且你終身流離失所,居無定日,險阻重重可是總是有貴人相助,能化險為夷,因禍得福。”


    總而言之,順其自然方可,一切各安天命,好自為之就行了。


    聽到這相師的一番無稽之談,鄭笑風是氣不打一處來,好話人愛聽,但是惡語相向,即使明智那人是為了你好,自身也感到極不爽。


    鄭笑風悶哼一聲,道:“那就借先生吉言了。”


    停頓了半會兒,鄭笑風又接著問了一句:“不知先生對這“白日飛升”有何見解。”


    老相師一捋胡須,兩眼不經意間射出了兩束驚異的目光,坦然自若的道:“屬老夫才拙,不知。”


    鄭笑風以為他真不知,誰知,那老相師倏然又接上話頭道:“異端邪說不可取。妖言惑眾,擾亂治安罷了。”


    嗬嗬,鄭笑風笑著說:“先生竟能洞徹先機。”但是,鄭笑風心中卻道:異端邪說?說的對極了。你不也是嗎?這個滿嘴噴糞的老頭。”


    相師一樂,說:“隻不過是個漂泊者塵世間的匆匆過客,肉體凡胎而已,怎能虧當。”


    鄭笑風緩緩地掏出了一些碎銀,而那老相師則毫不吝嗇的一攬入懷,衝著鄭笑風笑道:“謀生而已。誰讓柴米油鹽醬醋茶都要錢呢?”


    鄭笑風聽到這話後,雙眼掙得滾圓,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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