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文大海在室內來迴踱步,若有所思,又好像是在預謀著什麽似的,緊緊張張,神神秘秘。惱羞成怒的他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


    隨後,他冷靜了下來,沉吟了片刻。心道:“我能將你拱上去,同樣,也能將你拽下來……“


    隨後,對著仆役冷冰冰的道:“掌燈,備轎。”


    一連數十天鄭笑風忙的焦頭爛額,無非是些“大小案件”,說白了就是東家長,西家短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能私了,結果卻非要鬧到縣衙上來不可。


    陽武縣的治安相對清明,這也許是由於鄭笑風坐鎮的緣故吧。


    咚,咚,咚……堂鼓咚咚的被敲響。


    官差衙役紛紛穿戴整齊,來到了大堂。


    至於尤大誌則是一聲令下:“升堂。”


    結果眾衙役們又是“老調重彈”。


    “是何人擊響鳴冤鼓,喊冤告狀啊?將其帶上來。”尤大誌又是高喝一聲,顯得正義凜然。


    今天倒是意外,文大海並未在衙門,據稱,他這幾天抱病在身,說要療養一段時日。


    一盞茶的功夫,一個枯瘦如柴的老漢,在衙役的攙扶下,蹣跚而來。他哭喪著臉,額頭鮮血淋漓,看似好像破了一個口子。不停地往出滲血。


    “慘不忍睹啊,慘不忍睹。”尤大誌邊說,便用一隻手遮住了雙眼。


    他低著頭,憐憫的向堂下眾人擺了擺手,道:“醫官何在?快給他瞧瞧。”


    鄭笑風已是驚訝不已,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道:“這還像個父母官,看似不像個糊塗官嘛。”


    其實不然,隻因尤大誌怕見血,一見血他就頭暈惡心。所以他一見到血就渾身不自在。


    他深信“血光之災”。甚至連雞也不敢殺。說他仁慈嗎?不是。他不是個狠主兒,但也絕非善岔。


    剛才這一舉動,隻是他下意識地一己之私。


    抱紮好傷口的老漢一瘸一拐的就撲倒在大堂上。


    老淚縱橫,抽噎著道:“青天大老爺明鑒啊,我,我……”


    尤大誌將驚堂木用力一摔,盤問:“你到底怎的了?還有別鬼哭狼嚎的。有什麽十大冤枉八大冤枉,你不妨一一說來,本知縣洗耳恭聽定為你做主。”


    “我家遭流寇洗劫了。”老漢悲痛的道。


    縣衙大門口人滿為患,聚集了許多街坊鄰居,莫不關切。


    聽到此事,他們都驚恐萬狀,生怕這“惡事”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都一時間,都來旁觀視聽。


    尤大誌沉吟不決,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充當他左右手的文師爺不在,頂他的鬼點子多,在尤大誌眼中,他就是點子精。


    而此時尤大誌卻是束手無策,完全陷於了被動。他將視線投在了堂下,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不停地捋著他的小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又隔了一會兒,他好像想到了什麽,對老漢說:“你且將事件緣由詳細稟來。”老漢將事情的經過從頭至尾述說了一遍。”


    尤大誌邊點頭邊應和著:“這夥流寇怪盜常來本縣滋事,但是,卻行蹤不定,即使想緝拿歸案也無從做起啊。”


    隨後,他話音一轉,瞅向了鄭笑風,問:“鄭捕頭可有良法。”


    鄭笑風一歎,道:“良法現在沒有,但是,這夥賊寇擾民之舉實乃十惡不赦,大人應該將其繩之以法,一則為民除害二則一整綱紀。”


    尤大誌滿臉沉思:“一石二鳥,是個兩全其美之策?”


    “是啊,大人,這樣做何樂而不為呢?”站在一旁的許三兒插言,從而以安民心,大人也可百世留名啊。


    “哈哈,言之有理。”尤大誌興奮地喜形於色道。


    “好,既然這樣,那麽,此事就全權交予鄭捕頭了,你就將兇犯緝拿歸案,死活不論。”


    “好了,那老人家,你就找他吧。”尤大誌指著鄭笑風對老者道。


    老人連連叩首又站起身又拽著鄭笑風哭嚷了起來。


    衙役們也上前安慰,刹那間,吵吵嚷嚷,烏煙瘴氣,縣衙亂成了一鍋粥。


    “肅靜,你們拉拉扯扯成何體。”尤大誌怒斥一聲。


    隨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宣布道:“退堂”。


    按照尤縣令的指示,衙門內衙差,仆役,獄頭,甚至夥夫都被集結在一起了。


    總之,凡是能管事兒的都被叫到後堂與鄭笑風議事,如何剿寇成了一件大事。


    一時間,整個衙門,轟轟烈烈,想沸水一樣炸開了鍋。


    一個獄卒說:“我們應該齊力圍剿,將他們一網打盡。勿要放過一個,免的後患無窮。”


    一人打斷前者的話,問道:“那你怎樣圍剿,他們的巢穴在哪,你可知曉?”那人卻頓時語塞,急出了一身冷汗。


    接二連三,結果凡在場的每個人都各抒己見,並且各執一詞,政見不一,眾人憤憤不平,婆說婆有理公說公有理。


    最終,鬧了個不歡而散,也未討個說法兒。隻是平白無故的嘈鬧了一番,使得有些人隻因為未采納自己的建議白生了一肚子火兒。


    至於尤縣令則是在自家的後花園內消遣著時日。


    月黑風高夜,一列衙差在黑夜中悄然的迅速穿行。


    急促的唿吸,以及沉重的步伐聲打破了黑夜中原有的寂靜。


    刀劍金屬的撞擊聲也一並傳入人耳。


    快到一戶人家之時,衙役放緩了腳步,並且變作匍匐而進,小心翼翼,動作神速。就是訓練有素的正規士兵一樣。


    噓……小聲點兒,即使這樣倍加留神,許三兒仍然害怕打草驚蛇。


    鄭笑風手勢一揮,眾人皆分散開來,將茅屋圍成的院落四麵包圍的水泄不通,即使是蒼蠅,它也難逃一死。


    而茅屋上方還冒著縷縷炊煙,從窗戶裏透露出了些許火光,還有飯菜的香味兒,一並流出。看來是在生火做飯,眾人猜想到。


    憨頭,王歪嘴一字一句的口吃道,完畢了嗎。


    嗯,看到鄭笑風點頭首肯,刹那間,眾人一並站起,火把高舉,四下通明,將大片的空間都點亮了。


    許三兒知人善用,所結識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賭徒這下用上排場了。


    在鄭笑風的要求下,許三兒多番打聽,才了解到今晚上那夥匪寇在此落腳。所以趁著天黑一路匆匆趕至,企圖突襲,將其一舉殲滅。


    片刻之後,鄭笑風看到木門緊縮,裏麵毫無人聲,就闊步走上前來,大聲斥道:“爾等立即出來束手投降,可免一死;否則格殺不論。”


    好半天,茅屋內動靜全無。


    許三兒湊上來問:“要不。”


    隻見他將火把朝著茅屋一揮。鄭笑風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阻止道:“不可,萬一傷著無辜怎辦?”


    許三兒原本是想將其一並火燒,將其逼出來。


    許三兒又大聲吼了起來,道:“你們惡貫滿盈,今夜就是你們的死期。”


    結果裏麵仍然悄悄然,冷靜異常,一聲淩厲的嘶叫,將心情原本就緊張的眾人著實嚇了一跳,結果發現是隻發情的野貓。


    又等了片刻,眾人實在等不下去了,就衝著茅屋叫嚷了起來。但是情況已久。


    鄭笑風轉身問道:“許三兒,你的情報可靠嗎?”


    “千真萬確。”


    “好。”鄭笑風道:“大家衝進去。”


    結果在鄭笑風的一聲令下,眾人,越牆的越牆,撞門的撞門……像極了一夥打家劫舍的。


    半炷香的時間,木門“咯吱”一聲被打開,鄭笑風率先從裏麵走了出來,接著是許三兒……眾人皆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因為裏麵空無一人,早已人走茶涼了。


    鄭笑風猜想,若真照許三所言,那麽,這夥賊人早就聞風而逃了。


    “看來有人通風報信。但是,是誰呢?”鄭笑風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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