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潔柔和的月光如水般清澈冰涼,像母性的光輝一樣毫不吝嗇的環抱著大地,萬物在朦朦朧朧的月色下倒影大同小異,都是影影綽綽,模糊一團。


    微弱的月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映射了進來,室內的輪廓雖不清晰可見,但是大概的擺設還是可以一眼辨清的。


    牆壁上的“猛虎下山圖”紋絲不動,靜靜的橫掛在了那裏。書桌上依然是那幾本書,床幔還是老樣子,邋裏邋遢。柔和的月光將鄭笑風的整個身子都照亮了。


    今晚不知什麽緣由他總是睡不著,心情也變得格外躁動。


    翻來覆去,將床壓得咯咯吱吱,直響個不停。那天,鄭爽兒說的一番話,在他耳畔久久迴蕩,揮之不去,猶如自己此時的怦怦心跳聲一樣。


    那夜,他也並沒有“應邀”而去。


    因為自始至終他都覺得他與這鄭爽兒隻能是兄妹之情,這男歡女愛對他來說好像真的好陌生,他不知道該與她說些什麽,說什麽合適。


    當然,以鄭雙兒的姿色是男人都會垂涎三尺,鄭笑風他捫心自問,他也不例外,因為,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


    但是他感覺,甚至意識到他們兩個名義夫妻之間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這條鴻溝注定他們不可能成為鄭天一心目中的完美結合。為此事,今夜,鄭笑風整夜難眠。今日白天,雷雨過後,一彎五彩斑斕的彩虹出現在了遠方的天際。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同樣的男女,先後出現在了這裏。


    唯一不同的,就是雷雨將一切都衝洗的更加新鮮嬌豔了。


    這樣美麗動人的時刻,不正是青年男女秘密幽會的聖地嘛。


    鄭爽兒麵前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鄭笑風那天所見之人,那個瀟灑公子。


    他們兩人麵麵相視,男子看了一眼鄭爽兒,隨即一臉的痛苦,道:“爽兒,你怎會做這般選擇?”鄭爽兒不露聲色,默不作聲的她隻是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沒辦法的辦法,已經這樣了……”男子顯得憤憤不平,神情激動,險些暴怒。鄭爽兒和前一次相比較,明顯笑容減少了。


    兩人並排而立,邊走邊聊,看似相敬如賓。


    兩人並未駐足,同樣是走進了那片樹林,外人隻能是望其項背,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說些什麽。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一刻鍾,或許更長。兩人都是各懷心事,沒有目的的往前走著。突然,那男子對著樹林左邊大喝一聲,道:“誰?究竟什麽人竟敢在此窺視?”話音剛落,男子就橫空一躍,落到了左邊的樹林旁,犀利的目光四下探尋,像是野獸在尋找獵物一樣,但是卻毫無所獲,隻能悻悻而歸。


    他察覺有人在偷窺於他們的攀談,說的更確切一點兒,應該是跟蹤。


    從鄭爽兒來到這裏後不久,他就不經意間發現有人尾隨鄭爽兒到了這裏。


    他起先沒有聲張,但是誰知此人變本加厲,竟然都能跟他們來到這裏,實在欺人太甚,所以他準比教訓一番。樹葉簌簌作響,偷窺這人心驚膽戰的快速逃離了。


    不一會兒,就消失的無蹤無影。


    此刻,叢林裏隻剩下鄭爽兒和男子二人,麵麵相覷,甚至有些惱意。此時,已是殘月西斜之勢,鄭笑風緊閉雙目,但是思緒紊亂的他絲毫是睡不著。


    這幾日,本就因為繁瑣之事,鬧得他心神不寧。


    何況……每每想起今日白天他的所見,鄭笑風就滿心惆悵,失望之意甚重。


    白天他恰巧又經過那片樹林,結果就撞見了那一幕。


    “為什麽會這樣巧,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樣,非要讓他又一次撞見。”鄭笑風心中思忖想著。


    他路過那片樹林時,正好看見了鄭爽兒急匆匆的出現在了那裏,神情看似有些慌張。


    他就偷窺了一陣,發現仍然是那個男子。雖然瞥見了這一幕,但是他並未多駐足,隨後也就離去了。


    “為什麽你要說出那樣的話?”鄭笑風想著鄭爽兒前些天一起吃飯時,她所說的那番話。


    今夜,不隻鄭笑風一人難以入眠,鄭黎祥也是如此,而且他還要比鄭笑風心情糟糕。


    原本他的疑心就異常的深重,而如今,又遇上了這麽一措子事,重重的猜測和假設來迴晃悠在他的腦海。他獨自一人在燭光下苦苦尋思。迴想起今天的那件事兒,他是心有餘悸,至今仍能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


    “原來是這樣啊?怪不得鄭笑風分居。”他想著。看來爽兒是真不喜歡他。“竟然做出這等傷風敗俗,有辱門楣之事來。那麽今天來的那個男子就是鄭爽兒的相好嗎?這對狗男女竟然在此秘密幽會。而這男的有是誰?”若是讓其他的叔伯兄弟知道,那麽我這妹子她還能繼續主掌鄭家的大小財務嗎?他越想越興奮,以至於深更半夜無心安睡。“爽兒啊,爽兒,你不顧貞潔,做出這般有傷風化之事,就別怪二哥我不顧親情,不念舊恩了。”小聲的說著說著,他竟然出聲可鄙的笑了起來。


    當然,他也暗暗慶幸,幸虧今天那個男子沒有發現他,如若不然,後果肯定很難堪。


    堂兄跟蹤堂妹,這傳出去,恐怕他就無法再鄭家立足了。


    誰讓他不是鄭世林的親生兒子呢,他就是被鄭世林撿來的棄子。


    每次想到這些,他就咬牙切齒,痛恨萬分。十年前那一絲絲細雨的秋夜,又好像重迴眼前,恍若昨日發生的一般。


    那一年的那一夜,他還未滿二十歲。也許是巧合,他剛要路過鄭天一的房子,就聽見了裏麵傳出了父親鄭世林和大伯鄭天一的激烈的爭吵聲。


    他滿心好奇,心道:大伯和父親想來關心融洽,關係要好,怎會這番爭吵,究竟是為何事?”鄭黎祥就停下腳步偷聽了一會兒。鄭世林衝著鄭天一嚷道:“大哥,關鍵爽兒是女孩子,不可能讓她整日拋投露臉吧,而且她也不在你身邊啊,做生意,爽兒真不適合。”


    “那有什麽關係。”


    “我不就是想讓你將來把鄭家的產業交予黎祥打理,你就對我大發雷霆。”


    鄭天一一臉決絕,並且臉色鐵青,又道:“二弟啊,那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有什麽苦心,還不是你的一己之私。”


    你也不想一下。你我創下這份家室,來之不易,怎可拱手讓與他人,這是行不通的,你就不必多說了二弟。”


    鄭世林氣唿唿的道:“祥兒怎會是外人,他可是你從小看著長大的,不就因為他是我撿來的嗎。也用不著這般針對於他……”若僅僅是因為鄭天一不會把鄭家產業交給鄭黎祥,那麽他也不會出此下策,做了這麽多錯事。


    因為當他得知自己並非鄭家子弟之後就不知不覺的泥足深陷了,而且越陷越深,他要證明,即使,他不是鄭家人,鄭氏家業在他手裏也能發揚光大。


    現在他已經是不能迴頭了。


    久存心底的許多秘密也就從此誕生了。


    雞鳴時分,鄭笑風才睡意漸起,緩緩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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