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哐哐……一陣刺耳的敲門聲響起。“進來”。


    坐在椅子上的鄭笑風朝半閉著的門瞅去並且道,聲音幹脆利落,響亮有力;投射出了男性粗狂豪邁的個性魅力。這時,一扇門被一隻枯瘦粗糙的女人般大小的手緩緩推開,但這是一隻男人的手,而且還是個老者;鄭笑風斷言。


    屋內,剛一進門,就可看見門對麵牆壁上懸掛的一副猛虎下山的水墨畫,和一副對聯:山清水秀似仙境,猛虎下山震八方。下方是一張長方形的烏黑漆亮的桌子,和數把椅子。鄭笑風則正襟危坐在門左側的書桌後麵,他的身後就是書架,從古至今,詩書雜學,政治地理,神鬼誌異一應俱全,一排排的書籍整齊的排列,鱗次櫛比,井井有條。


    整間屋子充滿了書香意氣。唯一不足的是:書架上,書籍上都披上了新裝,一層汙垢灰塵,也許是因為久經未掃吧。


    不過桌子上卻潔淨油亮,清晰悅目;也疊放了幾本書。


    當然,鄭笑風可沒有翻閱過,好似從他住進來的那刻起,書就這樣擺放,現在依然如此一成不變。


    書架的後麵就是臥床,床幔亂七八糟的下垂了下來。兩旁是青銅製品的心知燭台。門“咯吱”被推開的那一刹那,伴隨著一聲蒼老磁性的顫音一同傳了進來:“姑爺,那我進來了。”


    老者語氣和藹又可親,彬彬有禮。生怕得罪了鄭笑風。


    聽到是位老者,鄭笑風連忙起身,三步並兩步,快速走到老者跟前。


    攙扶住他,感動的道:“劉翁,你怎親自跑來了,讓下人通知一聲不就行了,真是折煞我也。”“嗬嗬,老朽生怕他們辦事拖遝,所以親自跑來通知一聲,小姐,她答應了。”“真的?”


    鄭笑風張口結舌,激動地已是無以言表。


    昨天,他把鄭黎祥請他去看鋪麵的事轉告給了鄭爽兒,想請示一下。結果她不負所望,竟然答應了下來。


    明說是看看店鋪,督促一二,實則是去瞎晃悠。


    鄭笑風的能耐那鄭爽兒好歹也了解一二,讓他去打理生意絕對有虧無盈,不敗個傾家蕩產才怪。


    所以,在聽說這個是之後,鄭爽兒也未多想就一口答應了,說道:“就讓他去隻坐著看吧,其他的一概不許。”而眼前,這個有六七旬左右的年邁老翁,就是鄭家的管家劉伯。鄭笑風攙著他歩履遲緩,一步步向椅子走去,感覺他的雙手顫顫抖抖的。


    不過身體還算健朗,可是一搖一晃的,像極了狂風驟雨的大海上的一葉風帆,搖搖欲道,吹之欲覆。


    即使這樣,劉翁還是拖動著年邁的身體,坐到了椅子上。也許是愛屋及烏,這劉管家抓住鄭笑風的大手就不放,含情的瞅著他,道:“姑爺呀,你怎好讓小姐獨守空閨呢?”怎麽又是這個問題?鄭笑風心中想到,內心委屈道:“不是我讓她獨守空閨,是她她讓我獨守空房,搞錯了,搞混淆了,真的錯了……“


    “這,讓我情何以堪啊?我冤屈無人訴啊。”見老管家拽著吊事,鄭笑風話鋒一轉,笑吟吟的道:“老翁年事已高,您本不應該再三奔波,以免勞累傷身。”哈哈哈,老管家有是一樂,眉開眼笑,道:“姑爺真是好心腸,老爺沒有選錯人啊,你真是個好翁婿。”鄭笑風皮笑肉不笑,一臉尷尬。須臾之後,劉管家老氣橫秋,勸解道:“姑爺,老朽老眼昏花,能容許老夫多嘴一番嗎?”


    哎……鄭笑風一口反駁道:“您這是哪裏的話,在長輩麵前,鄭笑風隻能是細聽教誨,老管家有話不妨直說。”老管家想了一會兒道:“老爺待你不薄,你應好好對待小姐才是,怎打起冷戰了?而且……”看了看鄭笑風的臉色他沒有再說下去。


    哦,鄭笑風答應道,與此同時他又心想道:咋越老越迷糊了,是不是人老了以後都愛嘮叨了真是受不了他的一番苦口婆心。”看鄭笑風畢恭畢敬聆聽教誨,老翁欣喜,起勁了,又道:“古人雲:‘當麵教子背後教妻’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嗎?”鄭笑風點點頭,不用解釋,光從字麵意思就能理解一二。哈哈哈,老管家又是一樂,道:“孺子可教也,這共結連理的夫妻彼此應該相敬如賓,親近恩愛,即使一方有錯,另一方也退讓,正所謂:忍一時風平浪靜,何況姑爺還是個堂堂七尺男兒。”一時間,他滔滔不絕,繪聲繪色的說了一大串……什麽夫妻之道貴於謙和共睦……什麽愛愛啊……鄭笑風已是瞠目結舌,心道:佩服佩服,他咋這般能說,說的還頭頭是理,不累嗎?


    天下熙熙皆為名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街市上三三兩兩的行人,鄭笑風像一個織布梭子一樣快速的往來其間,在人群裏穿來穿去。


    “姑爺,姑爺等等我。”後麵趙心一臉急切地唿喊著。此時,街市的熱鬧程度已經到了一天的最高潮,喧嘩繁榮程度毋庸置疑。趙心邊走邊認真的介紹道:“姑爺,你看。”


    他伸出一手指著前麵的一條長街,說:“這條街上的左邊所有的店鋪都是鄭家所有的財產,有酒樓,有絲綢莊,還有藥材店,鹽鋪,糧食……都有所涉及。


    不管是富人或是窮人都會來這條街上消費,這條百茂街也是本縣最有名的一條貿易場所,許多商賈來往於此。


    而最賺錢的營生老爺卻沒有經營,當然,他也不許家族人經營。那就是:賭場,風月場所……鄭笑風心想:“是呀,小賭怡情大賭傷身,還有就是逼良為娼的勾當。都是些惡營生。”


    哎?鄭笑風一臉疑惑,道:“那右邊的不是鄭家所有嗎?”趙心看了一眼,道:“有幾家是,其他的是一些零散商人的,大多是老爺在世時的朋友,鄭家生意雖然是日漸強盛,但是卻不能壟斷,一家獨大。這是買賣這一行的規矩。”“隻聽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沒想到這生意還有生意經?”鄭笑風笑道。“是呀,姑爺;做生意就是囤積居奇;低價買入高價賣出,總體來說,就是“一本萬利”。


    “這個我明白”。


    “以後姑爺學習的地方多著呢?可要虛心向老掌櫃的請教啊,當然,也要納諫才行。”“沒想到你還知道的挺多的嘛。”鄭笑風誇讚道。“我也隻是懂個皮毛罷。哦,對了,姑爺,你今天要去的就是右邊的那間當鋪,老爺起家的時候就是做當鋪生意的。”趙心用手指著對鄭笑風說。


    “我看見了,那我們就走吧。”


    趙心交代了當鋪老板幾句重要的話後,就離開了。當鋪內,五個夥計,兩個掌櫃的,一正一副,都是年紀一大把了,還有一個賬簿先生。


    聽說少東家今天要來,他們今早就將店鋪內上上下下,裏裏外外,通通打掃了一番,此時,已是一塵不染。鄭笑風剛一進門,兩個掌櫃的就屁顛屁顛的跑來迎接,道:“少掌櫃年輕有為,英武不凡……我等應視為楷模。”


    大肆謬讚了一番,一唱一和的。雖然鄭笑風知道這是一番阿諛奉承之詞,但是身在其中仍將鄭笑風樂的哈哈大笑。擺上了鮮果和糕點,搞得像是祭神一般。又是斟茶又是倒水,還派有專門的掌扇人。店鋪裏隔三差五就有客人,看著來迴客人穿行的背影,坐在背椅裏的鄭笑風漸漸地神思恍惚;視線模糊,眼睛打盹兒。


    睡意朦朧的他像一隻打盹的公貓,時不時伸起手爪子向前驅趕著什麽,大概是他睡夢中的蚊子吧。唿嚕聲漸起,當鋪夥計,掌櫃看在眼裏,但也未敢多言語什麽。生怕攪了鄭笑風的好夢。


    未時左右,鄭笑風不由得渾身一哆嗦,從睡夢中被驚醒。


    感覺身體麻木,再加之天幹物燥的,他也口渴了。於是乎,他伸了個懶腰,剛要喝水,忽然眼睛一亮,瞅見門口一個挑酒賣的小哥一經而過。


    他嘖嘖嘴,一眼貪饞的目光,心道:“酒癮犯了。”想罷,鄭笑風就踏步而出到酒家過酒癮去了。


    起先,他是小杯自斟自酌,其樂融融。


    總覺得的不過癮,就端起酒壺開懷暢飲了起來,他喝了多少壺,他沒有數。


    不隻過了多久,鄭笑風醉眼迷離,喝的是酩酊大醉,東倒西歪的往當鋪走去。


    他隻感到自己昏頭昏腦,不知方位幾何?將最後的一壺酒都一飲而盡,喝了個底朝天。


    當鋪內的夥計發現後連忙出來攙扶,隻聽鄭笑風臉色緋紅,嘴裏哼囔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人,我沒醉……”掌櫃的相勸道:“酒醉傷神又傷身啊,何必呢?


    一覺醒來,已是月落烏啼。鄭笑風隻見自己隻身睡在書房內,頭腦一時疼得厲害,迴想起今天下午的一幕,隻記得自己喝了酒,掌櫃的勸他,最後還吵起來了。糟了,鄭笑風一聲喊叫,像彈簧似得從床上跳起來。


    迴想起來,最後,自己好像把當鋪給砸了。


    他一臉僵硬,喃喃自語:“捅馬蜂窩了,這要挨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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